面對太子,,王質(zhì)心里卻不畏懼,,而是好奇地問道:“你知道我要來?”
“知道,,你什么時候到松州,,什么時候來長安,,什么時候和仉仉見面,什么時候熏香,,都有人告訴我,。”
“花頭騙我,,他讓我來偷你的衣服,。”王質(zhì)憤然說到,。
“和尚,,你這般順利進入昭陵,翻圍墻,,爬窗戶,,心里就沒有疑惑?我畢竟是一朝太子,,即便是在昭陵,,也不是一個侍衛(wèi)和一只狗看守的事情?!笨粗星诱f話語氣和表情,,王質(zhì)似乎是在鏡子里看著自己一般,“我知道你要來,,于是讓其他侍衛(wèi)都去昭陵巡查,,半個時辰就會回來?!?p> “太子陛下,,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就煩請你將衣服借給我,,然后我就趕緊下山。仉仉安排我冒充你去見波斯王子,,想必就是你一手安排的,。”
“應該下山的是我,,”承乾太子長長出一口氣,,“從今日開始,,你就是太子了?!?p> “我是太子,?”王質(zhì)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
“對,,你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p> 王質(zhì)環(huán)顧房間,,花頭騙他,根本不是什么倉庫,。房間干凈整潔,,中間只有一個茶幾和繩床,還有一個半人高的香爐,。
“我不想當什么太子,。我是稀里糊涂來到大唐,然后稀里糊涂被站豬帶到長安城,。一個大食國的商人仉仉,,要挾我去假扮你……”
“仉仉是一個生意人,讓你假扮太子,,就是為了他的生意,。你放心,仉仉從此時此刻開始,,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不重要?難道你會殺了他,?”王質(zhì)不愿因為有人為他而死,。
“他只是一個橋梁,讓你從松州來到長安的橋梁,。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你是蟬,,仉仉是螳螂,。你來,他就只有消失,。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太子承乾看著熏香燃了一半,,“我的衣服都在繩床下,,你自己去找一套穿起來,,記住,從今以后,,你就是太子,。”
“我不想當太子,,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要去救松州的地震,還要去阻止吐蕃國的進攻,,還……”
“你現(xiàn)在是太子了,,要完成這些事情肯定比一個和尚要輕松些?!?p> “我會露餡的,,會被你的父王,還有你的兄弟姐妹發(fā)現(xiàn),?!?p> “你不會的!”承乾太子眼睛發(fā)亮,,“因為你就是后世的我,。我早就看破了紅塵,太子的身份對我來說像是枷鎖一般,,今日終于卸下,,輕松了。你回來,,讓我很高興,,你就好好當太子吧!”
如果太子的話是真的,,那么面前這人就是王質(zhì)的前世,。這種感覺真是奇妙。王質(zhì)暗暗想,,三生三世之前,,我居然還是太子。難怪今生脾氣不好,,獨來獨往,,曲高和寡啊,!
太子擊掌,,繩床后面的墻壁移動,,一個暗道出現(xiàn)的王質(zhì)眼前,。
一個老頭從暗道中出來,,給太子和王質(zhì)鞠躬。
老頭像是得了病,,不斷的咳嗽著,。
“這位是永興縣公虞世南,每次出現(xiàn)山崩,,他就上朝要勸諫父皇,,寫一些遵循道德義理,不因功高而自滿,,不因太平已久而驕傲松懈的諫文,。父皇看了,總是贊嘆書法了得,。是不是,,虞伯伯?”
“太宗能夠聽取微臣之言,,斂容反省,,是大唐的幸事?!?p> “此次松州山崩,,你是否諫言?”
“還未,?!?p> “好,虞伯伯,,你將我送到終南山之后,,回來就給父皇諫言,他一定會高興的,?!?p> 太子給王質(zhì)一個擁抱,在他耳邊說到:“謝謝你回來,,讓我解脫,。”
太子高聲吟誦:“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舟遙遙以輕飏,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p> 王質(zhì)能夠感受到太子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他看著太子緩緩進入暗道,,大狗搖著尾巴跟著他,太子摸著大狗的頭,,指著王質(zhì)說到:“這才是你的主人,,胖貓!”
虞世南恭敬地對著王質(zhì)磕頭,,說到:“太子早就有心歸隱,,我?guī)е尤ツ仙剑筇频慕骄徒o你了,!”
兩人進入暗室,,石壁嘎嘎響,最后關閉,。
大狗汪汪叫著,。
王質(zhì)壯著膽子,低聲吼到:“胖貓,,別叫,!”
大狗聽見王質(zhì)的聲音,趕緊跑回來挨著他,。
現(xiàn)在應該咋辦,?花頭在什么地方?太子溜了,,自己總不能站在院子門口大聲叫喊,。
大狗像是很懂事一樣,鉆到繩床下面,,牙齒咬住藤箱,,費勁地拖出來。
藤箱里面全是太子的衣服,,王質(zhì)選了窄袖的圓領袍衫穿在身上,。
外面有腳步聲。王質(zhì)學著剛才太子那樣盤腿而坐,,手中沒有佛珠,。
花頭在一個陌生的侍衛(wèi)帶領下進來。
王質(zhì)心里叫苦不迭:“花頭啊花頭,,你可真是大滑頭,,騙我進來,偷衣服不成,,反成衣服的主人,。”
花頭跪在地上,連著磕頭,。
“花頭,,半夜三更前來昭陵,有何急事,?”王質(zhì)學著太子的口氣。
“太子殿下,,并無急事,。只是想到幾日之后,波斯王子帶著擊鞠斗士前來大唐,,我思來想去,,茶飯不思,冒失前來,,懇請?zhí)勇暑I大唐擊鞠勇士和他們比拼一番,。”
“深更半夜,,帶著好斗之心前來,,影響我守孝。我一再說過,,母后駕薨,,我剃發(fā)修行念佛,這幾月不會出山,?;^,你不是冒失前來,,是冒死前來,!”王質(zhì)想嚇唬一下花頭。
花頭不斷磕頭,。
王質(zhì)對侍衛(wèi)說到:“深夜前來,,無事找事,拉下去,,杖刑二十,,算了,杖刑十,?!?p> 花頭匍匐著,他也弄不清楚,,面前究竟是真太子還是和尚假冒的太子,。
侍衛(wèi)快步上前,拱手說到:“稟太子,按照唐律,,杖刑只有六十,,七十、八十,、九十和一百,。”
花頭聽見此言,,知道面前的太子就是和尚,,哪有太子不懂唐律的道理。于是大聲磕頭:“太子殿下,,小的以后不敢,。杖刑太疼,明日我還要訓練擊鞠新手,,能否用笞刑,。”
原來還有笞刑,,看來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大唐刑律,。
“拖出去,笞刑二十,?!蓖踬|(zhì)說到。
花頭被兩個侍衛(wèi)架出去,,在院子里抽打花頭的背部,。
王質(zhì)聽到夸張地慘叫。
不一會兒,,花頭被拖進來,,背上衣服已經(jīng)滲有斑斑血跡。
王質(zhì)慚愧,,沒有想到笞刑也是這般厲害,,剛才還誤以為花頭的叫聲夸張。
“你們下去吧,!”王質(zhì)對侍衛(wèi)說到,。
侍衛(wèi)退下,大狗也知趣地搖搖擺擺離開,。
花頭匍匐在地上,,聽見關門,于是將身子打直,,看著王質(zhì),,苦笑兩聲,。
王質(zhì)關切問道:“疼不疼?”
花頭說到:“你何必一來就給我上刑,,還好不是杖刑,,要不然我就殘廢了?!?p> “我以為笞刑只是竹條輕輕打一下,。”王質(zhì)起身,,扶起花頭,。
“你現(xiàn)在是太子了,嘴皮一動就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