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章 老狐貍
蘇馨的話對于李大小姐來說就是噩耗,,而且還有說不出的難堪,。
李家大小姐紅了眼圈,很是不滿的瞪了眼自己的夫君,,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她早就與他合離了,。
李老太太卻聽出來了蘇馨話里的意思,她說的是‘這病有點麻煩’,,卻不是‘這病無藥可治’,。
再者老太太先前已經(jīng)讓人打聽清楚了,覺得和蘇馨一道的兩個老人里,,肯定有一個是她的師父,,這才舍得費盡心思培養(yǎng)一個姑娘家學醫(yī),現(xiàn)在還帶著她出來歷練,。
大周有名的女醫(yī)不多,,因為醫(yī)術都是要靠病人積累成經(jīng)驗的,沒有那種閱歷,,沒有那種積累,,怎么能夠有名呢?
不過,,李老太太誤會蘇馨就是家族里重點培養(yǎng)的女醫(yī),,要不也不會對她這么客氣。
“還請大夫費心,?!崩罾咸荒槕┣蟮目粗骸爸灰苤魏盟麄儯还苁裁创鷥r都行,?!?p> 雖然是女婿犯下的風流韻事,可這要是傳出去,,也會連累李家的聲譽,。
蘇馨點了點頭:“行,那我就試試,,應該有七八分把握能根治,。”
李大小姐一大早就接到自家親娘的書信,,說是這大夫看著年輕,,卻比仁和堂的黃大夫和回春館的陳大夫還要厲害,。
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事關自己的身體,,她還是不放心的問:“大夫,不知您這是準備怎么治,?我能請吳大夫過來聽聽嗎,?”
一開始,他們不敢在這昌和城看病,,去了外面找了醫(yī)館看了也不見好,,私下也請了傳說精通這些病癥的百草堂最好的吳大夫也看過,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卻又復發(fā),,根本沒法根治。
而且這病實在是說不出口,,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看病,,已經(jīng)在琢磨去四處尋訪名醫(yī)。
李老太太故作不滿的皺著眉呵斥了女兒一句:“沒規(guī)矩,,不知道名醫(yī)都是有自己壓箱底的好方子,,怎么能讓外人見呢?”
又一臉歉意的看著蘇馨道:“還請您不要計較我兒子和女兒不懂事,,他們身上有疾,,您又年少有成,這才失了分寸,,還請大夫您妙手回春……”
蘇馨被她帶了一頂又一頂?shù)母呙?,臉上露出了喜意,心里卻很不耐煩,。
要不是自己現(xiàn)在眼力倒是有的,,可惜身手不夠,她是寧愿去劫富濟貧,,也比這費心費力的來的痛快,。
算了,她安慰自己,,不就是裝神棍嗎,?
不是,應該是裝心高氣傲的神醫(yī)嗎,?不就是作嗎,?都不難。
她微抬著下巴,,露出了收斂不了的高傲:“沒事,,醫(yī)者父母心(看在銀子的份上),你們可以請那吳大夫過來,,我們也好互相探討一下,?!?p> 又很自然的對李老太太道:“找個機靈的丫鬟來我這,藥方瑣碎,,買的東西可不少,。”
李老太太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鬟福玉過來伺候,。
福玉的模樣只能是中等,,可是卻通文墨,也會服侍人,,倒是讓蘇馨都起了找個丫鬟的念頭,。
吳大夫聽到信很快就過來,他是個須發(fā)皆白的瘦小老頭,,一臉嚴肅面無表情,,似乎每個人都欠了他銀子一樣。
等看見蘇馨的時候,,更是眉頭一皺,,沒好氣的道:“你個姑娘家,看這種病做什么,?真是胡鬧,,趕緊回家去讓你家長輩出來?!?p> 蘇馨覺得這老頭雖然說話不好聽,,可是話里的意思其實還是為著自己好。
她覺得這大周很有意思,,雖然風花雪月的地方不少,,可是卻又個個想當正人君子,要是哪家傳出花柳病什么的,,那是極丟臉的事情,。
他說這話,無非是想把自己摘出去,,免得萬一傳出去對于自己的名聲不好聽,。
李老太太一聽這話就知道糟了,生怕蘇馨打退堂鼓,,趕緊拿好話哄她:“蘇大夫是醫(yī)者父母心,,再者我女婿也是酒后糊涂才犯下錯,現(xiàn)在過的生不如死,,可憐家里的老的老,,小的小,這實在是可憐啊……”
蘇馨對著吳大夫笑了笑:“我先前給他們把脈,發(fā)現(xiàn)他們這不是不治之癥,?!?p> 吳大夫覺得她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不滿的瞪著她:“他們這是病源候論里的惡瘡候,,‘初生如飯粒,破則血出,,生惡肉有根,,肉出反散如花,諸惡瘡久不瘥者亦然’老朽用了清血敗毒丸,,還用了解毒丸,,還是只能好一時,你還能有什么方子,?”
“他們這是風濕容干皮膚,,與血氣相搏,其肉突出,,如花開狀,。”
蘇馨看鳳眼明亮的看著他,,胸有成竹的道:“吳大夫的藥以赤芍,,野大黃,防風,,木通這些為主,,我這有三個方子,先用人參,,獨活,,柴胡,川穹等用制成荊防敗毒散來敗毒,,再用清瘟敗毒飲來鞏固,,最后以菖蒲末白梁粉敷合,以蜜煎甘草末涂之……”
吳大夫細細一琢磨,,雙眼放光的看著她:“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這方子果然精妙,,老朽聞所未聞,,不知是哪位神醫(yī)的方子?”
蘇馨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這是在山上的藏寶庫里發(fā)現(xiàn)的,,淡淡一笑:“僥幸,,這是我?guī)煾附涛业姆阶樱 ?p> 她覺得大周很多失傳的醫(yī)書,機關術什么的都被人收在藏寶庫里,,看來自己沒有能力之前,,絕不能去藏寶庫,要不反倒是自找死路,。
“我?guī)煾搁e云野鶴,,我也正在尋他?!碧K馨說起謊話,,那絕對是面不改色,一臉擔憂的道:“可惜他行蹤不定,,先前見我過目不忘,,頗有學醫(yī)的天賦……”
她一點也不吝嗇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吳大夫卻深信不疑,,一臉向往的看著她道:“姑娘真是好福氣,,能得神醫(yī)指點?!?p> 隨即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容,,溫聲細語的道:“其實姑娘想找您師父,老朽倒是有個方子,?!?p> 蘇馨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還請吳大夫賜教?!?p> “你可以去我那鋪子坐堂行醫(yī)?。 彼荒樕埔獾目粗骸拔覀冞@女大夫不多,,按著你的醫(yī)術,,很快就能揚名立萬,到時候你師父聽到你的消息,,肯定會來尋你的,。”
在場的人都明白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無非是見醫(yī)心喜,,找不到老的,這和小的探討一下,,也是難得的好事,。
李老太太心想:我真是看錯你了,還以為這位是不會變通的老頑固,,可是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人家是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