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查出隱藏在幕后的異人,,并成功除去,,可是范蠡的心里卻沒有絲毫喜悅,。
因為剛才飛來的那聲音飄飄渺渺的,,直入內(nèi)心深處,說話的人明顯遠在天邊,,然而聲音猶在耳旁,,其道行不下于老師。
可怕,!兩個字完全可以形容范蠡此時此刻的心境,。
這個神秘人又是誰?
范蠡不是王詡,,他并不知道有九嬰這樣一個隱藏的恐怖對手存在,。
一瞬間,一股凌厲的寒意順著脊梁溝冒上來,,他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也陷入了迷惑和恐懼中……
……
據(jù)《吳越春秋》一書記載,慶忌從吳國逃走后隱藏在吳國的艾邑大造戰(zhàn)舟,可是這一點說不通,,這么多人在吳國的地盤上那么久,,又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不可能不被闔閭察覺。
另有史料認為他是逃到了衛(wèi)國艾城,,也說不通,,艾城到吳國隔著一個宋國,且不通水路,,不可能建造戰(zhàn)舟攻吳,。
這是歷史沒有交待明白的一個疑點。
事實上,,慶忌是先去了艾城,,后又輾轉(zhuǎn)來到了艾邑。
一日后,,艾邑。
艾邑地面不大,,一面背臨連綿的群山,一面瀕臨浩浩蕩蕩的長江,,周圍叢林密布,,只在一塊面積不大的平地上建起了一座簡陋的小城,。
城池二十里之外有一片山坳,數(shù)里之外就是滾滾長江,。
此刻,,慶忌手按寶劍,面沉似水,。
要離畢恭畢敬地肅立在他面前,身后是范蠡和文種,,再之后是幾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軍士,。
昨夜,眾人合力殺了鞠余和椒丘祈,,簡單地救治了傷員,,休息了一晚后,,經(jīng)過艱苦行軍,,終于在日落之前趕到了事先約好的會合地。
會合后,,要離將殺了鞠余一事說了,大戰(zhàn)即將來臨一下子損失了兩名心腹,,吳國公子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道:“你是說,,鞠余和椒丘祈設計殺你,?”
“千真萬確,!”要離道。
一名軍士跨步上前,,拍著胸脯道:“要將軍說的事,,我等親眼所見,可以做證,?!?p> 慶忌輕輕點頭。
他忽然雙目一瞇,,凜然道:“可是,,你身處火海,又是如何做到安然無恙的,?”
的確,,一個凡人從火海中毫發(fā)無損,,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的認知,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
三人預料到慶忌會有如此一問,,已經(jīng)提前設計好了說辭,要離神色自若地解釋道:“臣前幾日新收了兩個異人,,提前為臣施下了秘術,,臣方才幸免于難?!?p> 在那個年代,,人們認為異人們神通廣大,并且慶忌曾有親身經(jīng)歷,,去年那個神秘的老婦以及她進獻的那件令人驚異的狻猊寶甲超出了自己的認知,。要離得到異人施法后不懼水火,,也是可能做到的。
“異人何在,?”慶忌問道,。
“范蠡、文種,?!币x轉(zhuǎn)身叫道。
范蠡和文種會意,,移步上前躬身施禮道:“見過公子,!”
“二位先生師出何人?”
“家?guī)煿砉认壬??!?p> “鬼谷子?”慶忌一聽不由得肅然起敬,,“久仰大名,,恨未一見。如此來看,,得遇二位實乃要離將軍之大幸,。可是慶忌何德何能,,以致二位先生屈尊來投,?”
“家?guī)熖峒肮訒r,嘗言公子智勇雙全,,乃是天下間第一勇士,。我二人也是仰慕公子已久……”范蠡笑道,解釋的同時,,也不著痕跡地給慶忌戴上了一頂高帽,。
慶忌笑逐顏開:“好,你二人暫且留在軍中,,日后我必有重用,。”
二人相視一眼,,退回了要離身后,。
不過兩人搬出了鬼谷子的名號,慶忌已經(jīng)深信不疑,,就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xù)糾纏下去,,卻生出了另一個疑惑:“可是我始終想不通,自從本公子流亡異國,,他二人便追隨我的左右,,忠心不二,,怎么可能起意殺你?”
“知人知面不知心,?!币x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此二人實已有意叛敵,,至于設計欲殺為臣,目的也是向闔閭邀功……”
“叛敵,,怎么可能,?休要胡言!”慶忌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鞠余和椒丘祈妒忌要離的才能,,實際上他心知肚明,要說二人殺人的起因是因為這個,,他相信,,但因叛敵殺人,打死他也不信,。
要離肅然道:“臣在鞠余的隨身物中發(fā)現(xiàn)了一封他寫給闔閭的通敵書,鐵證如山,!”
“拿來我看,!”慶忌忙道。
要離一招手,,一名軍士呈上來一物,,一幅做工精致的帛絹。
慶忌疑惑地瞧了要離一眼,,伸手接過,,顫抖著手輕輕打開。
果然帛絹上面寫著一些字,,大意是當初做了錯誤選擇跟隨了慶忌,,以致助紂為虐,罪臣深以為悔,。目前慶忌軍正隱在艾邑集結,,造戰(zhàn)船,練士兵,,打算反攻吳國,。大王若出兵討伐,鞠余愿為內(nèi)應,,一舉殲滅慶忌軍,。還有吳國的通緝要犯要離也在這里,,會擇機殺了他云云……
落款是,罪臣鞠余頓首,。
鞠余的字體化成灰慶忌也認識,,吳國公子仔仔細細地辨認著,最終斷定是鞠余寫的,。
事實勝于雄辯,,慶忌沉默了。
實際上這是文種設計的無中生有之計,,那些字也是文種要了鞠余寫的招募告示,,揣摩后摹仿的筆跡。這方面文種天賦異稟,,偽造的通敵信以假亂真,,也成功地騙過了慶忌。
“幸而被我劫獲,,不然后果不堪設想,。”要離又道,。
“原來這廝存有貳心,,怪我眼拙沒有察覺。要將軍,,你替我除去了二人,,可謂大功一件?!睉c忌神色黯然,,“聽說范異人因此還受了點傷,你們暫且休息幾日……”
要離等人遵命而去,。
慶忌孤身一人呆立在原地,,冷冷的晚風吹拂著他的戰(zhàn)袍。
目光所及,,一輪遲暮的夕陽緩緩而下,。晚霞如血,火燒云映紅了天空,,也映紅了他冷峻的臉龐,。
“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求嘆,。兄弟鬩于墻,,外御其務……”他輕輕吟誦著那首《棠棣》。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念完了整首詩,,他又重復了這一句,隨后手按劍柄注視著遠方,,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良久,,良久,,直到余暉盡去,他才仰天長嘆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而去……
……
匆匆數(shù)日,,已是深秋。
漫山遍野的古樹染上了紅與黃,,落葉紛飛,,空氣中也多了幾分涼意。
鞠余的死在軍中蕩起了一陣波瀾,,過了不久便風平浪靜。人死不能復生,,既已發(fā)生便難以挽回,,久之慶忌似乎將這些事忘在了腦后。
而且,,他的全部精力也不是這上面,。
這段時間,他下令軍士們砍伐樹木,,用大車運送到江邊,,開始大造戰(zhàn)船,準備進攻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