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后,該有五天的“休息日”,,不必早朝,。
宴文然也想知道,頭四天怎么那么快就過去了,?
她把手中的毛筆放在硯臺上,,忽然有些想去看看太子妃在做什么。
記得昨日她從錦華殿搬出來時,,白璟睜大了一雙桃花眼欲言又止地看她的樣子,,宴文然就覺得有點好笑。
白璟正在錦華殿悠閑地看書,,見宴文然過來,,便迎了上去:“太子殿下來了?”
宴文然隨口問了句:“看的是什么書,?”
白璟有氣無力地笑了兩聲:“這就要問殿下了,。殿下為何差人買了那么多話本送到我寢宮中來啊,?”
宴文然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之前在轎子上差人給太子妃帶話本這一茬,不由也笑了笑,。
“左右也是閑著,,不如……”白璟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話本放下,。
美艷的太子妃還穿著白色睡袍,,也未束發(fā),任由那縷烏發(fā)落在肩上,。嘴角忽然掛起壞笑,,加上那雙微亮的眼睛,就這樣滿含期待地看過來,,魅妖般地蠱惑人心,。
“看話本有什么意思?不如殿下……陪臣妾出去走走,?”
宴文然看著這樣的白璟,,眼中劃過一絲驚艷,下意識地答了聲好,。
答完之后便后悔了,。
白璟仿佛能看懂她的心思,,不急不緩地說道:“殿下剛剛可答應了?!?p> 宴文然暗道一聲美色誤人,。
罷了,左右今日也是“休息”的最后一天……往后可能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太子殿下這樣想著,,慢慢挪下了床。
……
集市很熱鬧,,街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白璟掏出幾個銅錢,買了串糖葫蘆遞給宴文然,。宴文然愣了一下,接過那串看上去艷紅艷紅的糖葫蘆,。
因為要出宮,,白璟便做了男子裝扮。
正如宴文然大婚那日所想,,她的太子妃實在太雌雄莫辨了些,。再加上本就長得高挑,換上男子的衣服,,竟意外地俊美,!
宴文然有一瞬間就在想,她的太子妃,,不會真是個男的吧,?
好在,白璟聲音還是那樣,,是個女子沒錯,。
宴文然則穿著一件白色長衫。太子殿下以往每天穿的不是黑色便是杏黃,,這一換衣服,,便少了分威嚴,卻反而多出些少年人的朝氣來,。
身著便服的太子殿下就這樣舉著糖葫蘆,,有些不知所錯。她向來吃的都是御膳房精心準備的三餐,,平時連別的皇子喜歡的糕點一類都很少碰,,何嘗吃過這種大街上隨意買的東西?
白璟正在往前走,,一回頭見宴文然盯著糖葫蘆半天沒有動作,,眼神微暗了暗,。
……疏忽了,這小殿下防人得很,,怎么可能隨意吃下別人給的東西……
想著,,白璟忽然就生出一個想法。
他忽然就著宴文然的手咬了一顆艷紅艷紅的果子下去,,仿佛不經意地向前走:“好幾年沒吃這東西了,。”
這樣,,大概能放下戒心了吧,?
宴文然看了看忽然缺了一顆果子的糖葫蘆,抬起頭,,又看看前面東晃西晃的太子妃,,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咬下一顆果子來,。
一路上,,白璟瞧瞧這個摸摸那個,偶爾掏出錢來,,買個什么小東西,。
宴文然倒不怕出什么問題。身后是大批從宮里帶出來的便衣侍衛(wèi),,時時刻刻注意著街邊有沒有什么異樣,。
面前是一處酒店,熱鬧非凡,,店小二笑瞇瞇地迎接著一批有一批的客人,,忽然眼尖地看到了宴文然二人。
說起來,,這店小二天天看著客人來來往往,,應該是也懂一些有錢人的道道。宴文然與白璟雖然穿著淺色衣服,,一開始看上去不打眼,,可料子畢竟是好料子,有眼力的人自然分辨得出,。
“客官,,小店兒新增了數(shù)道好菜,都是店里最好的師傅掌勺,!”小二搓搓手,,滿臉堆笑地迎過來:“我們二樓可有雅間,客官要不要……來瞧瞧,?”
宴文然有些心動,。她對口舌之欲倒并非很在意……只是,,這家酒店不知道為什么會來這么多人,她有些想去湊個熱鬧,。
白璟倒是對這些什么酒店茶樓的不感興趣,,正想開口回絕,眼角余光卻瞥見,,太子殿下眼神微亮地盯著酒樓,。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我們不……進去看看嗎?”
“去看看吧,?!毖缥娜稽c了點頭,率先跨進酒樓中,。
一樓很是喧鬧,,店小二引著兩人上了二樓,兩人訂了雅間,,點了幾道招牌菜,。趁著還沒上菜,宴文然在樓上打量了一番酒樓的布景,。
二樓中間有一個很大的天臺,各個雅間圍著天臺繞了一大圈,。雅間三面為白墻,,只有面朝天臺那面擋著珠簾。坐在雅間里,,透過簾子的縫隙可以輕易便看得見一樓的情形,。
一樓飯桌板凳也呈環(huán)形擺放,數(shù)量極多,,卻也坐的滿滿當當,。沒座位的人也不愿走,便是站著也要擠在其中,。最中間是一個臺子,,上面一張紅木桌,桌上擺著扇子,,醒木等,。
隨著一個人影走出,酒樓的氣氛仿佛更熱鬧了些,。
“當,!”醒木一聲響,滿堂寂靜,。
宴文然想,,難怪那些沒有座位的也不愿走,,想必是來聽書的。
說書人看上去極年輕,,約摸二十來歲,,看著頗為眼熟。他清了清嗓子,,見眾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這才緩慢開口:“話說,近日那劉家,,出了件大事……”
宴文然聽著聽著,,微微瞪大了眼睛。這人慢悠悠的說話語速,,竟與右相趙大人如出一轍,!
朝堂上,右相便是這般,。先是輕咳一聲,,再慢悠悠開口:“回稟陛下,老臣以為……”
這一下,,注意到相似的地方就越來越多了,。
就說這面相,這仔細一看,,眉眼之間與右相實在相似,。
這說書人有一把小胡子,也不知道是粘上去的還是長出來的,。宴文然忽然想起右相常捋著那把花白的胡子,,寶貝的跟什么似的,就是剃去一點兒也舍不得,,直嚷嚷這是什么“文人的象征”,。
白璟聽到有趣之處,面上不由染上了些許笑意,。他轉過頭,,卻見宴文然直直地盯著下面說書人,看上去似乎也不像是被內容吸引,,反倒眼神中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
“怎么了?”白璟疑惑道,。
“他是……右相家的……,?”宴文然喃喃自語。
白璟之前沒怎么見過右相,不過經宴文然一說,,再看看宴文然滿是懷疑的神情,,便猜出了一二。心道,,這莫不是右相家的大公子,,趙培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