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畢結(jié)香和瑞香,,清宵院上下都換了一批奴婢,,全部都是玉露親自挑的人,,但剩下那些里有一個叫晚絮的入了林宵的眼,。
瓊漿燒了一壺水放在屋里,,就聽見玉露在疑惑:“姑娘怎么留了晚絮下來,?”
晚絮,?
瓊漿“嘶”了一聲,,轉(zhuǎn)過身道:“哪個晚絮,?莫不是那個被明安府趕出來的,?”
玉露見林宵還在慢條斯理吃糕點,只好先答瓊漿的話:“是啊,,聽說她被買入府的時候隱瞞了自己在明安府待過的事情,,這幾天才被挖出來,嬤嬤正準備趕出去,?!?p> “姑娘素日和明安府沒什么交集,按理說倒是三姑娘和明安府的柳四姑娘交情不錯,這晚絮怎么也不用姑娘來可憐啊,?!杯倽{擔(dān)心林宵識人不清,“容奴婢多嘴......柳皇后死的蹊蹺,,奴婢覺著那明安府定不是善茬,。”
林宵聞言,,拿起栗子糕的手又放了下去,,她看向瓊漿:“我瞧著那個晚絮還算順眼,合眼緣而已,,倒是......你認識柳皇后,?”
“奴婢哪里能認識皇后娘娘?是去年上元節(jié)時,,皇后娘娘剛剛登上后位,,皇上不是帶皇后娘娘在城門上賞月嗎,奴婢隔著老遠見過一回,?!?p> 去年......那便是元和二年了。
林宵心中思索,,時間線漸漸明了起來,。
前生的柳七七是元和三年入宮,元和六年成為皇后,,元和七年凌遲而亡,。
這世的柳皇后卻似乎元和二年就已經(jīng)登上后位。
這中間竟然差了整整四年,?
林宵盯著面前的栗子糕也不動手再拿,,手指戳著碟子的邊緣,一下一下,。
重來一世,,果然有許多事情都改變了,原先以為能一手掌控的人大約也會生出不少的變故,。
說到底......她變成林宵醒來,應(yīng)該是最逆天改命的事情了,。
“你們覺得柳皇后......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林宵抬起頭,捻了一塊糕點入口,,“隨意說說就好,。”
玉露放下澆花的水壺,,稍稍想了想才作答:“奴婢和瓊漿一樣,,只遠遠朝拜過皇后娘娘一次,,但聽說皇后娘娘登上后位的時候左不過十七,奴婢想這樣的女子若沒有本事也是說不過去的,?!?p>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出身那么高貴,,從前還是明安府嫡出小姐的時候奴婢就有所耳聞,,說明安府的七小姐能歌善舞,樣貌更是傾國傾城,!”瓊漿說得有模有樣,,仿佛她真的見過尚在閨閣的柳七七似的。
尚在閨閣的柳七七啊......林宵笑了笑,。
“姑娘好像對明安府很感興趣,?”瓊漿撓撓頭,“奴婢覺著皇后娘娘犯錯,,最可憐的還是明安府的大房了,。”
林宵眉眼微動,,聽見瓊漿繼續(xù)說:“奴婢去街上采買東西時碰見過明安府的下人,,說大房夫人和老爺日漸消瘦,大房夫人懷的孩子也因傷心過度而流掉了,,恐怕是后繼無人......”
“砰,!”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林宵蹲下身子一片片撿起,,玉露趕緊拉?。骸芭緛砭褪橇耍媚?.....姑娘,!你做什么,,快放手!”
瓷器碎片割破手指,,血珠順著瓷片滑落,,還有一些滴到了地上,落成一朵花,。
瓊漿立刻把自家姑娘扶起來,,拿藥酒消毒。
“不小心劃到的小口子罷了,,不打緊,。”她收斂了方才一瞬間的戾氣,又變回了那個凡事不上心的林大姑娘,。
玉露這次沒有接話,,她分明看見姑娘是在撿碎片的時候驟然握緊了碎片,那瓷片鋒利無比,,哪有不受傷的道理,?
“玉露,喬萬云送來的衣裳呢,?”
“在,,奴婢收著呢?!庇衤稕]發(fā)覺林宵已經(jīng)不用敬稱,,而是直呼其名。
林宵等瓊漿包扎好傷口,,站起身:“將衣服和我那個好二哥送來的銀票全都帶上,,瓊漿你留在院子里看好剩下的人,若是有人來訪就說我身子不適,,去醫(yī)館看病了,。”
玉露詫異:“全部的銀票,?姑娘這是......”
“當(dāng)然是去看病,。”林宵回頭一瞥桌上的西府素棉,,眼里的情緒又深了一層,。
她對巧兒無能為力,沒想到連那個未出世的弟弟都來不及救,。
明安府,,虧欠她一家的東西太多!只能血債血償,。
......
林宵這回出門沒有用將軍府的馬車,,而是讓玉露從外找了一輛,兩人從后門離開,,馬車極具目的性駛向她幾日前剛剛?cè)ミ^的地方——京城最大的首飾店面,,重月閣。
重月閣一層的小廝正在打盹,,二層卻熱鬧極了,。
“啪”,一沓銀票被甩在八仙桌上,,齊彬盯著面前兩個骰盅:“大大大大!給我大!”
襲千里慢慢從荷包里摸出一袋金葉子:“還要再加碼嗎,?”
“呵,,你怕不是看不起我元和圣手的家當(dāng)?!闭f著他摸遍全身,,再難找出一個帶有銀兩的口袋,他倒吸一口氣,,方才記起自己已經(jīng)輸光了這次出來帶的所有錢財,,就差把衣服輸出去了。
齊彬:“......”
襲千里笑著看著他,。
齊彬一扭頭,,蕭溯和子定的棋局正到關(guān)鍵時期,修長的手指剛好落下一子,。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
“算了......”齊公子難得率先挪開眼睛,“等過幾年你長開了,,我估摸著俏軒樓的生意都要一落千丈了,。”
俏軒樓,,元和朝京城最有名的好男風(fēng)聚集地,。
蕭溯黑了臉,轉(zhuǎn)而又笑了,,扔給齊彬一袋碎金子和一張欠條:“簽了欠條,,你就能跟千里好好玩玩?!?p> 齊彬接過袋子和欠條,,狐疑看了他幾秒,很快轉(zhuǎn)身簽上自己的大名還按了手印,,緊接著從袋子里拿一把碎金子擲到桌上:“來來來,,加碼,爺有的是錢,!”
襲千里吐了吐舌頭,,看著齊彬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塊肥肉一樣,肥而不膩,,甚好,。
跟一個賭坊出身的人玩骰子這種最好做手腳的賭局,她也不知道眼前這位元和圣手是太過自信還是傻到天真,。
“你確定,?輸了可別哭鼻子,。”
“哼,,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好,?!币u千里三指捏著骰盅,悄沒聲往上那么一提,。
齊彬咽了咽口水,,把骰盅蓋子重新放上去:“那個各位,今日手氣不佳,,我就先走一步,,咱們明日再戰(zhàn)啊,!”
“按照銀號的利息,,明日我在這里等你拿銀票來?!鄙砗蟮纳倌昀纱盗舜的E未干的欠條,。
襲千里實在忍不住,直接笑倒在地:“主,,主子,,就別開他玩笑了,你看他那臉色可不是要嚇暈過去了,?”
蕭溯輕飄飄掃過齊彬的臉,,微微一笑:“白面小生,想必俏軒樓很愿意接手這一單生意,?!?p> 言下之意,他要是敢暈,,醒過來可能就在俏軒樓接客了,。
齊彬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一時間也找不出話堵蕭溯的嘴,,只好在原地生悶氣,,恰在此時雅間外傳來小廝的聲音。
“掌柜,,那個姑娘又來了......”
襲千里收起玩鬧的心,,站起身先對著蕭溯說:“我去去就來?!?p> 門外小廝急得大汗淋漓,,見自家掌柜出來了連忙上前低聲說:“是將軍府那個林大姑娘,,說什么有事請掌柜幫忙?!?p> “找我?guī)兔??她不知道我是做首飾生意的么?”襲千里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
“我說了,可那姑娘堅稱要見您,,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裹,,面色蒼白,像是來醫(yī)館看病的,?!?p> 看病,?襲千里一身紅衣此時帶了幾分別樣的感覺,。
她可從來沒說過,重月閣還會看病,。
煙搖十里
小元宵和蕭老大,,重月閣里一線牽,珍惜這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