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哥秦嶺
秦婉舟被老板娘說得面紅耳赤,但是她知道,,現(xiàn)在的嘲諷不過是冰山一角,,她想要護(hù)著親人走得更遠(yuǎn),,現(xiàn)在這點(diǎn)嘲諷什么都算不上,。
“好,,謝謝嬸子?!?p> 秦婉舟說完,轉(zhuǎn)身就出了門,,就著店家屋子里透出來的點(diǎn)點(diǎn)燈光,,穿梭在街道之上,。
走了差不多十幾分鐘,終于來到了街尾的那家牌管,。
看都沒看,,秦婉舟抬腳就走了進(jìn)去,,里面煙霧繚繞,豆大的燈光,,秦婉舟都看不清楚誰是誰,。
“秦嶺,!二哥,!”
一聲嘶吼,,圍在拍桌子旁邊的那些個(gè)叔叔大爺都朝著秦婉舟看了過來,。
全部都抱著胳膊,口中叼著一根煙卷,,身上還穿著干活兒的衣服。
牌管里面充斥著煙味兒,,汗味兒,,還有腳臭味兒,熏得秦婉舟都不想進(jìn)去,。
“二哥!”
又吼了一聲,,里面還是沒人應(yīng)答,,就在秦婉舟準(zhǔn)備沖進(jìn)去之際,,有人拍了拍牌桌子。
砰砰砰——
幾聲響動(dòng)傳來,,有人大大咧咧的喊道,。
“秦嶺,,你妹在叫你,怎么裝聾作啞的,?”
“我這不是正在興頭上嗎,?還有一塊錢,,打完再說!”
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了這么句話,,秦嶺伸手撥開擋著他視線的人,擰著眉頭,,把手里的牌往旁邊的油燈跟前湊,。
“你不是出去搬磚了嗎,?怎么突然回來了?難道是給我送錢來的,?”
問完這句話,,秦嶺面上一喜,,把手里的牌往面前一扔,抓起面前的一塊錢就走,。
“我先不打了,,這還沒分出勝負(fù),。”
說完,,秦嶺提了提褲子,,推開人群就朝著門口的秦婉舟走了過去,。
時(shí)隔三十多年,,再次看到面前的秦嶺,,秦婉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一家人都生得好看,,秦嶺更是劍眉星目,,不然就憑他這個(gè)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怎么可能找得到媳婦兒,?
只不過,,他現(xiàn)在身上還穿著一件白色背心,,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黑黢黢的,,還散發(fā)著異味,。
一條洗得發(fā)白的西裝褲松松垮垮,,用一根稻草系著,腳上穿著一雙草鞋,,典型莊稼漢的打扮,,就是皮膚有點(diǎn)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見到秦婉舟,嘖了一聲,,朝著她伸出了手。
“你不是搬磚去了嗎,?肯定賺了好幾塊錢吧,?來來來,,你給我,我贏了就還給你,?!?p> 秦婉舟也不說話,,跟傻子一樣,呆呆的看著他,。
秦嶺不耐煩的偏頭吐了口唾沫,,伸出手就要去抓秦婉舟的頭發(fā),。
他平時(shí)可沒少這么干,,反正這丫頭跟軟柿子似的,,不聽話就揍唄,。
誰知道手才伸到一半,秦婉舟猛地抽出身后的那把柴刀,,嚇得面前的秦嶺一個(gè)坐墩,。
“你干什么,?秦婉舟你瘋了,?不給錢就不給,,你拿刀干什么?”
秦嶺一聲怒喝,,頓時(shí)就吸引了身后那些莊稼漢的視線,,就連牌管的老板娘都走了出來,。
秦婉舟咬了咬牙,,舉著手里的柴刀,,面色猙獰的就朝著老板娘指了過去,。
昏黃的光影中,此時(shí)的秦婉舟宛如一個(gè)厲鬼,,嚇得老板娘虎軀一震,。
“你……你要干什么?殺人啦……”
“我告訴你們,,以后你們要是誰再敢煽動(dòng)我哥來這里打牌,我就殺了他,!還有,,以后我哥要是在哪家牌管打牌,,我就燒了哪家牌管,,反正我家現(xiàn)在房子也被燒了,我一個(g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去蹲班房,!”
眾人聞言,,目瞪口呆,。
面面相覷之后,大家這才捕捉到了秦婉舟話里的重點(diǎn),。
“秦丫頭,,你家被燒了,?”
地上的秦嶺這才如夢初醒般的爬了起來,滿臉見鬼的神情,。
“我家被燒了,?”
秦婉舟冷笑一聲,。
“可不是?家里給你錢讓你來送禮錢,,你倒好,跑來這里打牌,,秦嶺我告訴你,你以后要是再敢浪費(fèi)錢,,我就把你殺了,,然后再把全家都?xì)⒘?,要死大家一起死!?p> 握緊手里的柴刀,,秦婉舟猛地就朝著面前的秦嶺砍了過去,。
秦嶺猝不及防,被嚇得一聲嘶吼,,猛地就竄了出去。
“秦婉舟,,你,你,,你瘋了!”
“我是瘋了,,家里已經(jīng)窮成了這樣,,你還沒出息,,反正你是家里的頂梁柱,你都不要這個(gè)家了,,大不了我也不要,!”
秦嶺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雙腿發(fā)軟,,看著秦婉舟扭曲的臉,,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秦婉舟拿著手里的柴刀就朝著秦嶺砸了過去,。
哐當(dāng)一聲——
刀刃和秦嶺擦肩而過,一聲尖叫,,秦嶺頓時(shí)就消失在了視野之內(nèi),。
秦婉舟咬了咬牙,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那伙人,。
“我也是逼不得已,,以后就麻煩大家了?!?p> 眾人聞言,,自然知道秦婉舟意指的是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殺人和燒房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看到秦婉舟臉上的狠絕,,眾人都齊刷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婉舟沒再多留,,跑到那邊把柴刀撿了起來,,別在腰上,就朝著秦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秦嶺一口氣沖到家路口,,立馬就停了下來,。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大顆大顆的滴,,想起剛才秦婉舟臉上的視死如歸,秦嶺現(xiàn)在還一陣后怕,。
“秦嶺是不是又去打牌了?你家都被燒沒了,,還不快去看看你爸媽,。”
扛著鋤頭從他身后路過的大爺冷哼一聲,,秦嶺這才如夢初醒的抬頭看去,。
他還以為秦婉舟那個(gè)死丫頭是在和他開玩笑,為了把他給忽悠回來,,但是現(xiàn)在……
一眼看去,,原本矗立著木房子的地方空空蕩蕩,一陣風(fēng)吹來,,連擋的地方都沒有,。
渾身一冷,秦嶺臉色一變,一顆心頓時(shí)就跟掉進(jìn)了冰窟似的,,遍體生寒,。
“爸媽,這是怎么回事,?房子呢,?我們家房子呢!”
秦嶺瘋了一樣的就朝著那對(duì)廢墟沖了過去,。
旁邊蜷縮在塑料棚里的幾人聽到動(dòng)靜紛紛走了出來,,全部都灰頭土臉的。
看到秦嶺跟撒酒瘋似的在那對(duì)廢墟里面翻找著,,旁邊的秦震氣得半死,。
“你這個(gè)龜兒子,讓你上街去吃酒席,,你拿著錢又去了牌管,,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著,,秦震環(huán)顧了下四周,,抄起旁邊的沒有被燒完的木板子,朝著秦嶺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