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塵如夢
瞿曉雨最近離開家的頻率變得越來越高,,以往她會隔上幾個月才會消失那么幾天,,隨著瞿霆年齡的增長,,瞿曉雨消失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同時她消失的次數(shù)也在不斷攀升,,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三次,。
瞿霆從來不會主動過問瞿曉雨屢次離開的理由是什么,,正如瞿曉雨也從來不會過問他的隱私,。在瞿霆小的時候,,瞿曉雨還會以“媽媽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天上重新汲取仙氣,否則仙氣就會褪散”,,這樣荒唐的理由來搪塞他,。等瞿霆長大一些后,瞿曉雨也自知這樣拙劣的借口已經(jīng)不適用于蒙騙一個心智健全的初中生,,索性也不再解釋為什么了,。讓隔壁老王,也就是瞿霆有名無實的假爸爸,,搬過來照應(yīng)幾天,,再給瞿霆留下一筆數(shù)額較大的現(xiàn)金,自己拎上包就走了,。
隔壁王叔叔也是一個愛玩的人,,他的心思遠遠不在照顧小朋友的身上,所以他只不過是早晚來視察兩次,,說幾句話就離開了,,好在瞿霆從小就是一個生活能力很強的孩子,也不會輕易捅出什么亂子,,所以這么些年來也算是相安無事,。
“密斯方”在瞿霆的門外輕輕叫著,用爪子撓著門,。密斯方是瞿曉雨某次消失之后帶回家的一只貓,,剛抱過來的時候才六個月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歲了,據(jù)說品種極為尊貴,,是一位混血公主,,只吃雞肉和三文魚肉混合的罐頭,不吃普通的妙鮮包,。但據(jù)瞿霆親身測試,,喂給密斯方吃火腿腸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不過她表面上還是會做出嫌棄的表情,,然后背地里悄悄叼回太空艙啃食干凈,。
“又餓了嗎?”瞿霆把門打開一條縫,,密斯方順著門縫頤指氣使地走進來,,脖子下面還系著一束愚蠢的粉紅色波點蝴蝶結(jié),那是瞿曉雨的杰作,。
瞿霆把密斯方抱到桌子上,,打開側(cè)柜的抽屜打算找一些小零食來喂她,巧克力葡萄干這些東西都不能給貓吃,,于是瞿霆拿出一袋他最不喜歡的小魚干,。
瞿霆在撕包裝袋的時候,聽見書桌上一陣窸窣的響動,,他回頭,,發(fā)現(xiàn)密斯方正煩躁地在書桌上走來走去,舉起爪子啪地把他的圓珠筆扔到地上,。瞿霆假裝伸出手去捉她,,密斯方的反應(yīng)十分敏捷,她“嗖”地一下從桌子上跳下去,,用火箭一般的速度躥出了門,等瞿霆下樓找她的時候,,她早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密斯方?!宾啮谇霸貉h(huán)叫著貓的名字,,昨夜剛下了一場雨,庭前的枇杷樹葉子還在偶爾往下滴著水,。
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貓的蹤跡。何湛從前門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笑:“喲,,今天還特意出來迎接我,這么熱情?!?p> 瞿霆這才想起來,,今天他邀請了何湛和任牧野來家里吃飯。
準確的來說,,這次的邀請是李靜海主動提出來的,。前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李靜海突然幽幽地說:“什么時候請你的朋友來家里吃頓飯吧,?!?p> “何湛不是天天來嗎,還需要請,?”瞿霆渾不在意,。
李靜海頓了一會兒說,“是那天來家里跟你借唱片的朋友,?!?p> 瞿霆這才意識到李靜海指的是任牧野,于是笑了一下,,吃完飯后上樓給任牧野打了一個電話,。
等瞿霆打完電話下樓的時候,李靜海正在廚房的水槽里洗盤子,,她隨口說“明天中午把何湛也請過來吧,,冰箱里還有一些新鮮的蘑菇?!?p> “任牧野說他明天來不了,,那何湛還請嗎?”
失望掛在了李靜海的臉上,,她訕訕給自己找臺階下:“是因為學(xué)習(xí)太忙了是嗎,,我忘記了他很快就進入高三了?!?p> “倒不是那個原因,,明天天氣預(yù)報說有大雨?!?p> 李靜海立刻轉(zhuǎn)憂為喜,,刷盤子也刷地起勁了,她說:“那就請他后天來做客吧,?!备袅艘粫河终f,“我可以給你的朋友補習(xí)一下數(shù)學(xué),?!?p> 瞿霆仿佛在背后笑了一聲:“就算你愿意免費給他補習(xí),,他也未必有興趣聽,把碗放那兒,,我來洗吧,。”
“不用不用,,你上去看你的動漫吧,。”李靜海說,,窗外蜜蜂在花瓣上飛,,李靜海看了一會兒,,覺得她自己真是無聊透了,。
瞿霆是一個特別愛忘事的人,所以導(dǎo)致了他幾乎忘記了今天中午的邀請,,但是室外碎金一樣的陽光又提醒了他,,瞿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上面顯示現(xiàn)在是早上九點四十五,。
“不是說好十二點來,,你來的也太早了?!?p> “我來看看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何湛興致勃勃地說,,也不等瞿霆邀請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宅門。
李靜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廚房開始準備了,,瞿霆聽到“咚咚咚”在菜板上剁東西的聲音,。
“嘖嘖,這么勤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養(yǎng)了一個小女傭,。”何湛在李靜海的身邊評論,。他看向玻璃盞子里面小山堆起來的蘑菇,問李靜海:“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天婦羅和咖喱飯,。”李靜海說,,面對何湛的時候,,她也沒有平時那么羞怯了,“你知道什么是天婦羅嗎?就是動畫片里演的那個,?!?p> “我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我爸爸經(jīng)常帶我去商業(yè)街那家日式飯館里面吃東西,,而且人家炸的是蝦,,你炸的是蘑菇?!?p> 兩個人在你來我往地拌嘴,,瞿霆走上樓接著看一會兒書,快十一點半的時候,,前門的門鈴響起來,,任牧野到了。
李靜海的“天婦羅”已經(jīng)炸好了,,但是并不好吃,,油膩膩的。李靜海也是第一次嘗試做這種東西,,往常她并沒有什么機會下廚,,瞿曉雨生怕哪里虧待了她,不會讓她一個小姑娘做飯,,而且他們平常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點外賣,。
但是任牧野還是禮貌地夸贊了李靜海的廚藝,只是他手上的動作出賣了他,,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李靜海感到有些慚愧,自己本來是卯足精神打算露一手的,,結(jié)果卻露了丑,,好在她還有另一道菜可以彌補。
李靜海伸手去掀電飯煲的蓋子,,這個時候慘劇發(fā)生了,,她精神不注意,把左手按在了電飯煲的出氣眼上,,蒸騰的熱氣冒著白煙升起來,,李靜海驚呼一聲,她的兩個手指尖已經(jīng)被燙紅,。
“你站在那兒別動,,用涼水沖一下,我去給你取燙傷膏,?!宾啮膭幼骱芸?,飛快地上樓打開抽屜,意外的是,,他房間小藥箱里的燙傷膏竟然不見了,,于是他打開他媽媽的房間打算找一下。
瞿霆剛剛打開瞿曉雨的衣櫥,,密斯方就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竄了出來,,她直直地撲向衣櫥,一頓狂抓亂舞,,把里面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
“糟糕”,瞿霆暗叫不好,,瞿曉雨的房間是一個“禁地”,,平時并不愿意外人出入,即使進來的人是她的兒子,。這下子被貓搞得這么亂,,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瞿霆,,你找到了嗎,?”何湛已經(jīng)走上了樓,他走進瞿曉雨的房間,,看著地上一大團衣服,,疑惑地從衣服里抽出幾件明顯屬于男式的襯衫。
“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