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虛補(bǔ)傷身,。
吳庸的身子已經(jīng)被猛藥毀得差不多,,吃藥解了性命之危之后,,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聽得有人爭吵,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窗外透進(jìn)了清晨柔和的陽光,,宛如縷縷金絲。
一大清早,,門店藥鋪就來了一位惡客,。
“老狗,你欠我們‘聚財(cái)軒’的錢什么時候還,?”
“這位大爺,,我家少爺還沒蘇醒。到時候等少爺好了,,我們一定想辦法還您的錢,。”
“哼,!等你那廢物少爺醒了,?要是他就這樣死了,那你們豈不是不打算還錢了,?我可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一千兩百金幣還上,老子立刻就叫人拆了你的鋪?zhàn)??!?p> ......
吳庸在門后聽了一陣,大致聽了明白,。
“陳老怎么私下去聚財(cái)軒借了這么多錢,?”
這個世界金幣的的購買力極強(qiáng),一個三口之家一年吃穿用度也不過數(shù)十兩紋銀,。
這千金巨款足夠在青州城里買下一通大院子了,。
難不成自己家這老奴也背著自己偷偷轉(zhuǎn)移家產(chǎn),?
要不怎么可能去“聚財(cái)軒”那種賭檔高利貸借這么多錢?
“什么,?”
聽到如此金額,,陳老大驚失色,連忙客氣地問道對面那個三角眼的管事,。
“大爺,,我不是只借了一千金幣么?怎么...怎么變成了一千二百金,?”
“我聚財(cái)軒的錢可是怎么好借的,?”
三角眼管事冷哼一聲,拿出了一張借據(jù),,說道:“哼,,要不是看你為了救你那廢物少爺,我們才不會借錢給你這種窮老狗,。這字據(jù)寫的明明白白,,利息一成,我家東家還是看在吳家的面子上給你少算了百金的利息錢,,你居然還不滿足,?”
陳老一臉難色,弱弱問道:“可是,,一成利息,,一個月后也該只是一千一百金幣...”
“一條個月后?”
三角眼管事瞪大了眼,,像是看傻子一般,,諷刺道:“你老眼昏花了?沒看清上面寫的是‘日息’,,不是‘月息’,,一千金幣是一日百金的利息!”
陳老聽完臉色猛然一變,,嚇得嘴唇烏黑,,戰(zhàn)戰(zhàn)兢兢辯解道:“可...你們當(dāng)初明明不是這么說的?!?p> 若是知道利息這么高,,哪怕是要了他這條老命也不敢要借這種錢,簡直就是喝人血的高利,。
“老子才不管你,!白紙黑字,哪怕是鬧到官府,,官差大老爺也會讓你們還錢,。整個青州的人誰不知道我們聚財(cái)軒都是借貸日息,,何曾聽過有月息?”
三角眼管事一臉倨傲,,接著說道:“我可給你說,,你今天要是還不出錢,再等幾日,,哪怕你這鋪?zhàn)诱娴謸踅o我們,也還不清了,!”
“你們...你們這是趁火打劫,!房子是老爺留給少爺?shù)模瑐俏医璧?,老朽就是一頭撞死在這里,,你們也別想打地契的注意!”
陳老顯然聽明白了,,這些家伙還是打著這通祖屋的注意,。
怪不得這兩日接連有人上門來問地契,原來這些家伙早就打的是這個注意,!
“哼,!到時候可由不得你這老家伙?!?p> 三角眼管事拿著那借據(jù)當(dāng)扇子,,一臉的洋洋自得。
他小眼飛轉(zhuǎn),,似乎還在打量這座即將屬于他的精裝鋪?zhàn)印?p> “陳老,,怎么回事兒?”
聽了一會兒,,吳庸這才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虛弱的身子讓他的臉色看上去病態(tài)蒼白。
“少爺,,你終于醒了,?!”
陳老看著吳庸能站立行走,,驚喜過望,,他連忙迎上來攙扶著,“少爺,,您醒了也該在后面多休息,,您這傷很重...”
“無妨?!?p> 吳庸搖了搖頭,,示意陳老不用擔(dān)心,。
“喲,你這廢物居然還沒死,?”
三角眼管事也有些意外,。
他眸子一轉(zhuǎn),轉(zhuǎn)頭看著陳老說道:“老狗我說你從我們這借的錢值得吧,?三日前若不是我們聚財(cái)軒借你錢,,讓你買了‘大還丹’給他吊命,你家這廢物少爺怕早就見閻王爺了,?!?p> “錢我會還你,你可以走了,?!?p> 吳庸便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他大致聽明白了,,這債務(wù)還是因自己而起,,
“還?拿什么還,?”
三角眼管事瞇著眼打量了一番,,冷笑道:“你這廢物怡春院那邊還欠著銀子呢,你拿什么還,?”
吳庸聽著臉皮一抽,,這小子還真留了個爛攤子。
怡春院是青州有名的青樓銷金窟,,可“欠賭不欠嫖”是江湖規(guī)矩,,這小子生前居然嫖資都欠,這得多渣,?
怪不得一個小管事張口閉口就“廢物”,,這話自己還真不好反駁。
“你請回吧,?!?p> 吳庸態(tài)度很堅(jiān)決,冷冷道:“我這祖屋哪怕是急售,,也不止三千金,,你就別想打房契的注意了?!?p> 聽到這話,,一旁的陳老大驚,顯然以為他有了賣房的心思,,連忙勸說道:“少爺不可,,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基業(yè),,萬萬不可賤賣了...”
一旁的三角眼管事聽著有戲,連忙說道:“呵呵,,我可給你說,,現(xiàn)在你鬧出了那檔子事兒,整個青州府敢接你房契的就我們聚財(cái)軒,,還三千,?呵呵,你賣一千金幣都沒人敢接手,!”
鬧出了哪檔子事兒,?
吳庸聽著一愣,難不成還有自己不記得的更大的爛攤子,?
三角眼管事繼續(xù)冷嘲熱諷道:“嘖嘖,,居然當(dāng)街調(diào)戲城主府的小千金,,你小子果真色膽包天,!若不是你被砸成重傷,這兩日怕早就在青州大牢里押著了,!”
吳庸看著身邊陳老臉色尷尬,,腦殼仁一疼,這才想起來好像還真有這么一回事,。
調(diào)戲城主府的千金,?
這是啥騷操作?
這家伙生前混帳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這么想都覺得有陰謀,壞事連連,,也太巧了些,。
“你可以滾了,這里不歡迎你,。欠你們的錢,,今天日落之前一定給你們送去?!?p> “你...”
三角眼管事被這“滾”字一堵,,氣急敗壞道:“好!好得很,,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廢物今天這么籌錢還,,要是日落之前見不到錢,你這鋪?zhàn)右脖孪胍?!?p> 陳老看著那管事摔門離開鋪?zhàn)?,臉上的愁色越來越濃,,說道:“少爺,你不該把話說的這么死的,。一千二百金啊,,這么大一筆錢,怎么可能一天籌齊...”
說著,,他還自責(zé)地扇了自己兩耳光,,啪啪聽得人肉疼。
“都怪老奴,,非要去那種地方借錢,!這下害了少爺,老奴罪該萬死,?!?p> 這老奴是自幼便是吳家的奴籍,也是跟了他父親一輩子的忠仆,。
無論當(dāng)初那個吳大少如何敗家,,這老奴都一本誠心地侍奉,甚至那些賭檔找上門來,,他還用自己的幾十年儲蓄的工錢還了替吳大少還了不止一次的賭債,。
可惜老奴只學(xué)了些藥理皮毛,雖說勉強(qiáng)經(jīng)營起老爺留下的藥鋪,,可生意慘淡,,也早就入不敷出了。
若不然,,吳大少重傷之后,,他也不可能抵押這條老命去借錢。
吳庸看著這個兩鬢斑白的老爺子把自己臉頰扇得通紅,,心中一酸,,說道:“放心吧,陳老,,我會想辦法的,。”
“少爺,,主家那邊您就...不用考慮了,。”
陳老猜測吳庸只能去主家借錢,,面色為難道:“當(dāng)初您受傷后,,我第一時間就去本家找老太爺,可是...還沒見到人救被他們給轟出來。他們還說...還說...”
“還說什么,?”
吳庸眉頭一皺,,聽著語氣,顯然陳老去借錢沒少被羞辱,。
他這一房雖然衰敗,,可吳家本家卻是青州實(shí)實(shí)在在的幾大豪門之一。
千金對于別人來說很多,,對于吳家本家也不過一間藥鋪的半年紅利,。
“他們說...吳家沒有少爺這樣的...”
那些惡毒的話陳老究竟沒有說出口。
“沒有我這樣的廢物把,?”
吳庸倒沒往心里去,,畢竟罵的不是自己。
而且這吳大少之前的所作所為卻是混賬,,換成自己也得罵一聲“廢物”,。
“沒事兒,我不會找那幫人借錢的,?!?p> 吳庸聳聳肩,黑眸中閃過了一絲精芒,,嘀咕了一句:“呵呵,,看來想謀奪我家鋪?zhàn)雍退幏降?,可不僅僅是那些外人,。本家的人嘛,也不是見得都是好人,?!?p> ......
就在這時候,突然店鋪外傳來了一陣喧嘩,。
“快給老子讓開,!”
“老子的兄弟被這藥鋪的庸醫(yī)給害死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庸醫(yī)假藥害死人啦,!”
那嗓門極大,擾得整條街的街坊都放下了手中事物,,好奇地圍攏了過來,。
一下子整個吳記藥鋪就被人圍得個水泄不通。
“不會這么衰吧,?”吳庸眉頭一皺,,顯然猜到麻煩上門了。
果不然,那大嗓門的罵街聲越來越近,,轉(zhuǎn)眼就看著一個刀疤惡漢推著一輛板車出現(xiàn)在了藥鋪門口,。
而板車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精瘦男子,像是死尸一般沒有動彈,,臉上毫無血色,。
“你這庸醫(yī),假藥害人,,還我兄弟命來,!”
吳庸記憶中認(rèn)得這人,而且在賭檔青樓還見過多次,。
這刀疤惡漢是西城有名的混子馮老六,,坑蒙拐騙,無惡不作,。
馮老六沖進(jìn)店鋪,,惡狠狠地一把抓住陳老的衣領(lǐng),咄咄逼人到:“你這庸醫(yī)售賣假藥,,害死了我兄弟,!老子要你賠命?!?p> 陳老哪里見過這陣仗,,被嚇得一懵,顫聲問道:“不...不可能,!我家藥鋪是百年老店,,怎么可能會售賣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