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華的孩子是太宗最后一個孩子,太宗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就給他取了個喜慶的名字,叫做金寶,。
小家伙才一歲大小,,成天窩在搖籃里,見著金陽會瞇眼笑,,一笑就露出了自己的兩顆乳牙,長得跟世華有些相像。
“你讓我抱抱他,。”金陽看著世華抱著金寶玩樂,,有些眼饞,,在旁邊可憐巴巴地看著世華,朝金寶伸出了手,,撒嬌道:“讓我抱抱他吧,。”
那成想金寶那孩子忽的抱住了世華的脖子,,鬼機靈地偷看著金陽,,裂開嘴笑了。
這股機靈勁,,還別說,,真有金陽小時候的樣子。
看他這般,,金陽也笑了起來,。
世華的事,金崇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說父皇已經(jīng)駕崩,,世華皇貴妃都是過去的事了。
金崇為何這樣放縱金陽和世華兩人,,主要是自己也管不著什么,,久而久之,自己也懶得管了,,只要皇貴妃喜歡三弟,,三弟喜歡皇貴妃就好,,誰管皇貴妃的孩子叫三弟‘三哥’還是‘爹’。
至于崔九真么,,自從金崇登基之后,,就再沒有看見他的人影。
也是,,皇子們一個個都成年,,他也算是能‘安度晚年’了。
只是他之前和金陽走的很是親近,,怎么說沒聯(lián)系就沒聯(lián)系了,,這倒是件奇怪得很。
線下,,崔九真整天不見人影,,金陽又成天大門不出,老老實實地與世華過日子,。
這倆個人莫不是鬧了矛盾,?
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天才亮的時候金崇就已經(jīng)穿好了龍袍,,吃好了早膳,擺駕金鑾殿議事,。
今天倒是有點不一樣,,在自己的嚴令要求下,金盛和金陽總算是出了席,,像個孩子一樣杵在最前面,,站的筆直。金陽看見了金崇,,原本古水無波的眼里卻是漸漸浮現(xiàn)出了疑惑的色彩,,金崇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這兩個兄弟了,怎么了,?他臉上是沾了米粒了么,?
張嘴問道:“有什么事,說與朕聽,?!?p> 不張嘴還好,張嘴,,就連金崇也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了,,他的聲音……他的聲音,虛弱無力,,仿佛下一秒就會喘不上氣一般,。
金崇眼前時明時暗,,底下的大臣議論紛紛,只是聲音有些遠了,,有些有近了,,似乎從遠方傳來,又好像是伏在自己耳邊說話一般,。
自己……這是怎么了,?
走近了看,才能看到高座上的金崇雙眼無神,,臉色煞白,,整個人都沒有精神勁,搖搖欲墜,,龍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說話有氣無力,這……這是將死之人的征兆??!還記得三個月前的陛下,剛剛登基,,意氣風發(fā),,勢如猛虎,是何等的氣魄,!怎么才三個月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仿佛走到了盡頭一樣,!
金崇在眾多臣子驚恐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太醫(yī)診斷之后,說皇帝只是近日政務(wù)過于繁忙,,身子跟不上而已,,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是還是像現(xiàn)在這般,,不出一個月,陛下恐怕就要猝死在案臺上,。
也只是剛剛登基,,之前有太多事情堆著,現(xiàn)在一齊處理,,又只有金崇一人,,自然是吃不消的。
還好金陽在自己身邊,金崇到底還是不信任金盛,,畢竟……若不是,,父皇去的太快,這個皇帝,,不一定是他金崇來當,。
金盛狼子野心,金崇不放心他,。
恢復意識的時候,,金崇睜眼,就看見了金陽跪在自己塌邊,,眼里全是擔心,。這些年,那些兄弟皆遠離自己而去,,唯獨金陽還是沒變,,依舊還是自己的最好的兄弟。
金崇欣慰一笑,,將骨瘦如柴的手搭在了金陽的手上,。
“朕這樣子,你也看到了,,眾兄弟之中,,朕最信任你,你也讓朕放心,,朕現(xiàn)在就將這朝堂中的政務(wù)交給你,,你要認真對待,莫要讓朕失望才是,?!?p> “皇兄……”只看到金陽紅了眼眶,,拉住了金崇的手,,哽咽道,“你的手……”
金崇失笑起來:還真是活久見了,,第一次看金陽這怪胎哭,。
“無妨……只是太累了,你沒聽到太醫(yī)說的嗎,?只要朕調(diào)理一兩個月就好了,,你啊,就安安心心地處理政事,,不要為朕的身體操心,,知道了嗎?”
金陽一愣,遂而連忙點頭,。
正在這時,,一個侍女端著一杯香茶進來。那小侍女低著頭,,所以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那茶實在是香,金陽一時被那香氣迷住了眼睛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看著采茶女,。
她只是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似乎……在很多年之前,那個夏日里曾經(jīng)聞過這樣香的茶,。
金崇失笑,,叫少女抬頭給金陽看。
是個相貌平凡的女子,,就連那雙眼睛都沒有神采,,默默地看著前方,目不斜視,,就這么靜靜地跪在金陽面前,。
見到這個小侍女,金陽倒是產(chǎn)生了一股探究的沖動——這香氣可真是熟悉得很,。
“哦,,這是你二哥的人,沏得一手好茶,,朕就將她留下了,。”
金陽眉梢輕輕一挑,,盯著少女手中的茶,,眼睛直視著少女,語氣帶有三分玩笑,,道:“你這茶實在是香,,只是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好東西呢?”
少女顯然有些緊張,,稍稍移開了眼睛,,垂目沉聲道:“回稟淮陽王,沒有什么稀奇的東西,,只是平常的一些茶葉罷了,,只是用了清晨的露水,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的芬香,?!?p> 金陽又是一笑,,不經(jīng)意說道:“我記得在我母妃身邊也看過你,怎么又輾轉(zhuǎn)到二皇子那邊去了,?這般想著,,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啊?!?p> 少女捏緊了拳頭,,但神色依舊沒變。
“奴婢不記得了,,許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久啊……也就是八年前,,你不記得了,?我還記得呢,你那天穿了一身青色的宮女服,,站在嬤嬤身后,,低著頭,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你,?!?p> “你倒了一杯好茶水于我喝,后來我就跑去殺了我母妃的嬤嬤了,,太宗震怒,,將我趕出了皇宮,當初這件事滿皇宮的傳,,你可還記得我,?”
少女的頭越發(fā)放下低,一聲不哼,。
金崇臉色一變,,倒不是因為金陽認識采茶女,而是金陽被太宗趕出京城的這件事情,,本應該是金陽的恥辱才是,。
當初金陽被先皇趕出了京城,并勒令他此生不得再進入京城半步,,雖然父皇最后還是接受了三弟,,將他納入族譜,,但畢竟是一段黑歷史,,現(xiàn)在三弟卻在自己面前,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將自己的傷疤劃拉開,,還不知足的在上面撒了一把鹽,。就算金陽不在乎,金崇是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