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弘擦了擦惺忪的睡眼,翻起身來,屋外的大雨還在持續(xù),,雨水漫進了屋來,奚弘這破屋不但透風(fēng),而且漏水,。
“一途更兼風(fēng)起,,滿面暮雨瀟瀟?!?p> 奚弘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但是雨水仍不住從他的頭上滴落,他走出門來,,一時竟分不清時辰,。
過了一陣,,雨勢漸小,奚弘推開窗子,,街上已經(jīng)逐漸有了行人,。
孟璐探出頭來,招呼道:“看這天氣,,今天你怕是不能去做工了,。”
奚弘笑了笑,,道:“今天才是做工的好日子,,等雨再小點,我便出去,?!?p> “既然如此,那便隨你了,?!泵翔凑f完,將窗戶一關(guān),,轉(zhuǎn)身回屋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到中午,奚弘坐在屋中閑來無事,,便出去了,。
來到城中繁忙的河畔,他順手從路邊折斷一根稻草拿在手中,,蹲在橋頭上,,等待雇主。
下雨天,,橋頭上的雇工并不多,,奚弘低著頭,用手指在地上無聊的畫著圓圈,。
不大一會,,走過來一眾衙役,奚弘忙把草帽壓低,,雖然他覺得這些普通差役不可能認識自己,,但還是謹慎點好。
不料這群差役卻徑直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你,還有你,,都起來,,我家老爺雇了,。”為首的一個差役喊道,,“動作麻利點,,都起來?!?p> 奚弘沒辦法,,只能站起身來,跟在這幾個傭工身后,,隨著差役而去,。
不多時,差役將他們一眾人等都帶去安撫司府邸,,奚弘心想不好,,自己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這位差役大人,,小的突然肚子疼,,能否先回……”奚弘裝作一副腹痛難忍的樣子,不料他話還沒說完,,那差役已經(jīng)粗暴的打斷了他,。
“衙門里可以如廁,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p> 奚弘只得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比缓笥仓^皮走進了安撫司府邸。
為了找個機會跑路,,奚弘隨便找了個傭人詢問廁所位置,,一般廁所都建在偏僻之處,說不準有機會逃跑,。
問清楚位置,,奚弘便一溜煙準備開溜,不料這時,,府衙中傳來一陣應(yīng)和之音,。
這些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蠻莫城中一眾官吏的聲音,,而這些人自然是認識自己的,。
于是奚弘忙壓低草帽,,背過身去,,慌不擇路的朝一旁走去,。
“等等,站??!”
身后傳來招呼聲,奚弘神色一凜,,腳下不但不停,,反而走的更快了。
這時后面一人追了上來,,一手抓住了奚弘,,奚弘忙僵住不動了。
那人轉(zhuǎn)到奚弘面前,,確是思順手下的那個親信,。
奚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著頭不敢說話,。
“怎么,?是個啞巴?”那親信問道,。
奚弘忙點了點頭,,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說不清。
那人也不管他,,又道:“你跟我過來,。”
奚弘點了點頭,,跟在那人身后,,進了內(nèi)堂,又繞過幾間屋子,,到了后院,。
只見這后院里放了幾輛馬車,一旁還有好幾個大箱子,。
“你也去,,你們幾個一塊,把箱子都抬到馬車上,,速度快點,。”
奚弘忙點頭哈腰,,走上前去,,和眾人抬起箱子來,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箱子竟然異常沉重,,不過他大概能斷定,,這箱子里應(yīng)該都是金玉珠寶。
“這么多財寶……思順哪來的這么多財寶,,又要把他們運往何處,?”奚弘心中暗道。
“使勁??!都沒吃飯嗎?”那親兵罵道,,于是奚弘不再多想,,也卯足了力氣,忙了一個來時辰,,終于把這幾箱財寶都抬到了馬車上,。
見狀,那親兵走上前來,,給每人手中扔了幾個銅板,,又厲聲道:“出去之后,嘴巴牢固點,,別逢人就說,,否則小心腦袋?!?p> 眾人都稱是,,那人這才將奚弘等人放走。
出了府來,,奚弘擦了擦頭上的汗,。
總算逃離了這龍?zhí)痘⒀ǎ贿^必此行也不是毫無收獲,。
思順的事,,疑點重重,他必須弄清楚,,于是他又跟上一起做工的幾個人,,問道:“這位大哥,不知剛才咱們搬的是什么東西???這么沉?!?p> “嗐,,這你都感覺不出來,,定是個窮鬼子命?!蹦谴鬂h嘲諷道,。
“此話怎講?”
“那里面裝的,,分明是金玉珠寶啊?!蹦谴鬂h小聲道,。
奚弘狀似驚訝,又問道:“不會吧,,平時不見思大人搜刮老百姓,,他哪來這么多錢?”
“人家當官的怎么來錢,,能讓你知道,?我們都給思府搬了兩晚上好幾車了,要不是昨夜大雨,,昨晚上就搬完了,,你個沒見過世面的?!蹦谴鬂h笑著指了指奚弘,,快步朝前走了。
奚弘聽后皺了皺眉頭,,心想:既然搬了好幾夜,,那前日孟璐晚上……嘿嘿,有意思,,思順,,我倒是要看看你這車金銀要往哪送。
想到此,,奚弘便打消了回家的念頭,,他偷偷躲在安撫司府邸外面的一個角落里,就等著馬車出府,。
半個時辰后,,馬車果然駛了出來,只不過車上蓋著柴草,,不知情的人很難將其與滿車金銀聯(lián)系起來,。
奚弘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趕車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管事的,,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奚弘跟在很遠之后。
不多時,,馬車從城南門駛了出去,。
奚弘心下一驚,暗道:“城南門前的曠野雨后積水便會遍布沼澤,,沒人會走這條路的,,難道這家伙還有別的路徑?”
奚弘想到此,,馬上找了一個路人問道:“這位小哥,,麻煩問下,從南門出去,,大路通哪里?。俊?p> “從南門出去,?你不要命了,?南門大路這會還能走人嗎?”那人不耐煩的道,。
奚弘忙又道:“那從南門出去還有別的路嗎,?”
那小哥上下打量了一下奚弘,又道:“你問這個干嘛,?有倒是還有一條小路,,不過是條官府驛路,除了官家的人,,別人沒人走的,,而且那條路直通孟密,現(xiàn)在孟密人都沒了,,路早沒人用了,。”
說完,,那小哥便自顧自的走了,。
奚弘心中卻隱隱有一絲不安,如果真按這小哥所說,,那這車金銀,,應(yīng)該是運往阿瓦的。
孟密已經(jīng)被屠,,而其以南,,除了阿瓦再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如果去孟養(yǎng)等地的話,,大可不必走南門,。
“思順……難道還有背叛大明之心,?沒必要啊,他現(xiàn)在這個土霸王當?shù)倪€不夠舒服嗎,?”奚弘思索了片刻,,也沒個頭緒,于是轉(zhuǎn)而朝貧民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