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槐陰還是在焦慮擔(dān)憂的狀態(tài)下睡了,,雖不是完全入夢,,帳外的風(fēng)吹草動她是能聽出一二的,。
天是灰灰的亮,算著今天會是陰天,,萬將軍一早醒來就回了自己的帳篷,,擔(dān)心著自己那外甥女睡不慣他們這一大群男人的地兒。
他進(jìn)去帳篷內(nèi),,正好槐陰已經(jīng)穿戴好,無拘無束地坐在榻上,,像是等著他的到來,。
瞧她根本沒有任何的不適,萬朝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他的這個公主真是不簡單啊,。
“舅舅,咱們什么時候回去???”槐陰第一時間問的不是他們該吃什么,而是何時返回宣國,這叫大將軍一個無奈,。
“那你先告訴舅舅,,你怎么逃出來的?”萬朝坐在她的旁邊,,心平氣和地把話語的矛頭指向了她,。
“就這樣用腳跑出來了唄?!?p> “那你跑出來,,沒人抓你嗎?龍陽他……懷東侯沒有出來找你嗎,?”
“這種事我怎么知道,?”她只顧著跑出來了,哪里還想得到這么多,。
“那你現(xiàn)在趕緊回去,,省得人家到處找你?!比f朝一瞥,,對她揮揮手,像極了厭棄屬下的上司,。
槐陰不可思議他的態(tài)度,,她可是他的親外甥女啊,“舅舅,,咱們見面才不多久你就要趕我走,?”
“不然呢?難道要和我們這一大群無家可歸的大男人流浪嗎,?”
“我們怎么無家可歸了,?我們還可以回宣國啊,那里不是我們的家嗎,?”
“槐陰,,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那里已經(jīng)不是宣國了,,而是襄國的領(lǐng)土了,。”萬朝搖搖腦袋,,認(rèn)真解說著這成為現(xiàn)實的現(xiàn)狀,。
“不……舅舅,那是我們的國家啊,,是我們的國土啊……怎么會……怎么會……”槐陰泣不成聲,,不爭氣的淚珠顆顆掉落,,打濕了她的面頰。
萬朝看得心疼,,呵護(hù)地抱著自己的外甥女,,用小時候哄她吃藥的語氣,安慰道:“回不去了,,不僅我們回不去,,你也回不去了,我們已經(jīng)沒有國家了,,我們就是一群沒有國沒有家的浪人……”他頓了會兒,,接著道:“可你還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只要你愿意,,懷東侯一定會接納你……”
“不,!我不回去!我既跑出來了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帳篷內(nèi)拍得清響,,外面的士兵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死活的家伙,,我看就是身邊的人都太縱容你了,,那個龍陽也不知慣得你成什么樣兒了,事到如今還這么執(zhí)迷不悟,?!?p> 槐陰倒在榻上,按壓著那打得通紅的臉頰,,隱隱忍著巨痛,,任由面上的舅舅一頓臭罵,萬朝嘴里口口聲聲不止罵她,,還提了龍陽幾句,,意思是龍陽不應(yīng)該寵慣她,才讓她變成今日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性,。
但不論他人如何說,,槐陰鐵了心要回去的事是定了的,沒人能改變,。
隨即萬朝氣得五花大綁了她,,就這樣不管不問,隨便她在帳篷里鬧,,直到夜幕降臨公主也因累的,稍停了一陣,。
待帳篷里面沒了動靜,,萬將軍便帶上部下烤得焦糊些的獵物和一個水袋進(jìn)來,,槐陰正側(cè)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地發(fā)呆,。
“你也鬧了一日了,,要不補(bǔ)充補(bǔ)充點體力明日再接著,說不定哪時我心軟了,,就依了你了,。”
槐陰原本不打算聽他絮絮叨叨,,不過舅舅最后的話倒也讓她長了心眼,。
也對,要是多鬧幾次舅舅軟下心來答應(yīng)了她,,這事沒準(zhǔn)能成,。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吃,?!?p> 看她識相,萬朝只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食物和水遞給她,,槐陰狼吞虎咽地快速消滅了一盤肉。
食得滋滋有味,,槐陰撐著飽腹的肚子,,小聲的打了個嗝。
“吃飽了,,就睡一覺吧,,明日才好鬧上一鬧?!比f將軍提上那還留著一口的水袋,,一飲而盡。
還別說,,槐陰只感覺睡意瘋狂充斥著全身,,大腦完全不聽使喚,眼皮沉重得根本無法張開,,不可能啊,,怎么會困得這么快?,!
就在她想出是怎么一回事也晚了,,沉下的身子仰后一倒,嗵的一聲整個人仰在上面,,安穩(wěn)得只有呼吸聲,。
萬朝操起水壺坐起身來,,目光深邃的全在她身上:“槐陰啊,別怪舅舅,,舅舅這么做也是為你好啊,,你可是宣國僅存的血脈了?!?p> 他稍稍嘆了一聲氣,,叫來帳外的幾個早早準(zhǔn)備好的部下,他抱上槐陰,,一隊人馬稀稀拉拉出了駐扎了數(shù)月的小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