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寂昀仿佛陷入了無邊的黑洞之中,,任他如何掙扎,,也逃不過被黑暗吞噬的命運,。
徐忠看著眼神空洞的主子,,知道他已然已經(jīng)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徐忠不停的呼喚著他,,也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徐忠似乎是豁出去了,,直直的跪在尹寂昀面前,,一張老臉滿是陰霾,,,聲嘶力竭的喊道:“主子,,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失職,丟失了離殤劍,,老奴知道,,離殤劍于莊主而言,,重若生命,老奴萬死難辭其咎,,望莊主責罰,。”
這一聲悲愴的哭喊,,總算是喚醒了呆滯的尹寂昀,,他看見眼前跪著的老人,慌忙的扶起他,,“忠叔,,您先起來啊,這不關您的事,,您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可是,,是老奴害得主子如此神傷?。∧熈P我吧,!”
尹寂昀搖搖頭,,“忠叔,您這些年為寂昀做得已經(jīng)夠多的了,,寂昀又怎么能責怪您?”
尹寂昀扶起徐忠后,,便不再說話,他轉身背對著徐忠,,只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周身散發(fā)出的寒氣,讓徐忠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戰(zhàn)栗,。
徐忠倒是寧愿尹寂昀大發(fā)脾氣,,砸東西也好,開殺戒也好,,只是不要一直這樣沉默。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表面上越是風平浪靜,,其內(nèi)在越是陰冷黑暗。
徐忠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過尹寂昀這個模樣了,,上一次見,,還是那個女人的死訊傳來時,他的公子也是這幅模樣,,不怒不鬧,,渾身上下卻陰郁深沉,,冷澀肅殺。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誰勸都沒有用。
第三天晚上,,主子才虛弱的打開了房門,,之后就有條不紊處理日常事務,該吃就吃,,該誰就睡,,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
他以為主子已經(jīng)放下了,,直到追云山莊慘遭一夜血洗,,他才知道,主子根本就沒放下過,。
其實想想也知道,,主子怎么也不可能放得下,那個女人已經(jīng)深深植入主子的心,,忘記她無異于在主子的心口上挖肉,。
徐忠心里清楚,離殤劍對于別人來說,,不過是把比較上乘的劍罷了,,卻算不上特別名貴,甚至都稱不上是把名劍,,但對于尹寂昀來說,,卻是意義非凡。
離殤劍是那個女人親手打制的,,取材用料皆是那個女人親自選取,,是那個女人親自為公子打造的。
“莊主,,您今天怎么不讓老奴繼續(xù)追究那兩人,,那個莫淵來路不明,老奴知道他不是偷盜離殤劍的人,,但是能夠借那個機會問些底細,,對我們來說也是好的。主子一開始不是也默許了,,后來怎么……是因為,,那個小丫頭?”徐忠試探性的問。
“是啊,,她像極了師姐,,我就算委屈了誰,也不可能委屈了她,?!?p> “是啊,她們太像了,,不只是眉眼,,就連神態(tài),也像極了,??墒窃傧瘢膊粫撬?,她已經(jīng)走了整整十四年了?。∧呀?jīng)折磨了自己整整十四年??!還要多久,您才能放過自己,?”
徐忠的聲音里滿是悲愴,,他是看著尹寂昀長大的,他一生無子,,從老主子將主子親手交到自己手中時,,他打心眼里早就將尹寂昀看作親子,只要是尹寂昀想要的,,哪怕是機關算盡,,不擇手段也要為他奪得,唯獨當年的那個女人,,讓他無能為力,,也讓他抱恨終身。
那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冰肌玉顏,,清俊高雅,一顰一笑間,,恍若春風拂面,。只一眼,就讓人甘愿墜入那萬丈深淵,,他的主子,,就這樣毫不例外的沉淪了。
“忠叔,,您別說了,。”
尹寂昀眉頭緊皺,,徐忠的話顯然讓他聽了很不舒服,。
即便是明知道徐忠說的都對,他還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只要沒有人揭穿,,他便可以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即便是假的,,他也覺得很快樂,。
徐忠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明顯感覺到尹寂昀的不悅,,這才不得不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話,。
他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對尹寂昀說:“主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不遺余力的去調查離殤劍的下落,那是她留給我的東西,,是她第一次親手為我做的東西,,誰敢動它,我必讓他后悔活在這個世界上,?!?p> 尹寂昀的臉上陰沉暴戾,本來俊挺的五官變得有些扭曲,。
徐忠點了點頭,,便安靜的立在一旁,仿佛對他這樣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了,。
主子,但凡是你想要的,,老奴就算是粉骨碎身,,也會不遺余力為您謀取,包括,,那個丫頭,。
徐忠離開的時候,心里默默的對自己這樣說,。
這一晚上,,丟了離殤劍的夢回山莊注定不會平靜,殷靈玥領著莫淵憤然離開議事大廳去商量對策,尹寂昀遣散眾人后和徐忠一起待在密室里面黯然神傷,,邵梓楓和陸慶也在書房里面交談著,。
陸慶看著公子白衣翩翩、氣定神閑的模樣,,絲毫也沒感覺到他的擔憂,。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事關小玥兒,,公子怎么半點也不擔心呢,?
“公子,您就不擔心小玥兒嗎,?她可是當著眾人的面親口說了,,一定會找到真正的盜賊,萬一……您就不怕小玥兒做不到被大家嘲笑嗎,?”
邵梓楓把玩著自己的佩劍,,對陸慶的憂慮不甚在意,“小慶原來擔心的是這個啊,,從一進房門就苦著一張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公子我苛待了你?!?p> “公子,,都什么時候了您還開玩笑!”
“玩笑,?”邵梓楓挑挑眉,,放下手中的劍,看著陸慶,,“那小慶覺得我應該怎么做,?出動自己的人脈去幫助她?小慶,,你太天真了,,我能幫得了她一次兩次,但是不可能一直幫她,,她總得學著自己處理一些事,。”
“可是……”陸慶也知道公子這話沒錯,,可是公子不是一向最疼愛小玥兒嗎,?他怎么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小玥兒受委屈?
“而且,,這次的事也可以給玥兒一個教訓,,有些事,,不是一時沖動和滿腔熱情就可以解決的,而且,,我也想看看,,玥兒那般振振有詞信心滿滿,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公子,我還是覺得不妥,,我承認小玥兒的確是有些小聰明,,但是她一個初入江湖的小丫頭,什么都不懂,,她有幾斤幾兩公子您還不清楚嗎,?”
邵梓楓從桌案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對陸慶說:“我們?nèi)グ?。?p> “去哪,?”陸慶一頭霧水,,沒搞明白公子這是想要做什么。
“去見見玥兒啊,,你不是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著嗎,?”
“啊,?哦,。”他就知道公子不會忍心對玥兒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