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云深處:八十年代篇: 55
謙瑾等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三人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趕到前面,。
原來,前面是一處陡峭的斜坡,。斜坡大約有十幾米高,,光禿禿的沒有可以助力的東西,,只有幾處不明顯的圓坑,,可以用來攀上斜坡,。海安已經(jīng)攀了上去,。正百無聊賴地看著下面的謙予呢,。謙予因?yàn)榕啦簧先?,在下面來回地彷徨著。?dāng)見到謙瑾和謙誠時(shí),,她像是見到了救星,,聲音里帶著些哭腔說:“哥,你們幫幫我吧,。我爬不上去,。”
“你怎么那么沒用呵,?!敝t誠皺著眉頭說。
“地上太滑了,。我試過幾次,,都不行?!敝t予有些委屈,。
謙瑾沒說話。她跑過去打量了一下斜坡,,很快就有了主意,。說:“哥你先上去,然后我上,。我在中間的時(shí)候,,哥你在上面拉著我的手,我呢就拉著謙予的手,。這樣我們就可以都上去啦,。”
梁軍不緊不慢地走上來,,看了一眼斜坡,。說:“謙瑾這方法倒是不錯(cuò)。不過我看還是不穩(wěn)妥,?!彼麙咭暳酥車鷰籽郏诘厣蠐焓傲诵┞淙~擺放在斜坡上落腳的淺坑里,。然后對謙誠說:“我先上去拉著謙瑾,。謙瑾,,你拉著謙予。謙誠你在下面撐著謙予,。等我們都上去了,,你再上來?!?p> 梁軍之所以這么安排,,是因?yàn)樗烙?jì)謙予還需要有個(gè)人在她后面撐著她。而他去撐著不合適,,謙誠是她哥最合適,。
梁軍接著又拾了些枯葉在手中。然后,,他身姿敏捷地爬上了斜坡,,一邊爬,一邊將枯葉墊在地上,。當(dāng)他將要爬到坡頂時(shí),,他蹲下身來,伸出手,,說道:“謙瑾,,到你了?!?p> 謙瑾爽快地應(yīng)了聲道:“好嘞,。來啦?!彼仁窃嚵嗽嚨厣系臏\坑,,很快地就攀到了中間,然后她也學(xué)著梁軍,,半蹲下身子,,對謙予說道:“來,謙予,,你來呀,。拉著我的手就行了?!?p> 梁軍在謙瑾的上面,,大聲地喝道:“你著什么急。謙瑾,!你先拉著我的手,!”
謙瑾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左手遞給梁軍,。
謙予這時(shí)也在哥哥謙誠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斜坡,。她拉住了謙瑾的手,說:“好了,。你們慢點(diǎn)呵,。”
這時(shí),,最上面的梁軍已經(jīng)爬上了斜坡,。謙瑾也隨著往上爬??墒沁@時(shí),,因?yàn)橹t予沒有了最下面的謙誠的支撐,,她一緊張,,隨著一聲驚叫,竟然向下滑去,。謙瑾被她拉著,,也失去了重心,向下滑去,。
關(guān)鍵時(shí)刻,,謙瑾感覺到梁軍的手有力地抓住了自己。她并且聽到他的聲音說道:“別慌,!我拉著你,!”
謙瑾心里頓時(shí)一暖。她受到鼓勵(lì),,立時(shí)拽緊了妹妹的手,。姐妹倆停止下滑,重新站穩(wěn)了,。
三個(gè)人接著繼續(xù)努力,,在梁軍的幫助下,先是謙瑾,,然后是謙予,,她們?nèi)聝上驴焖俚嘏郎狭诵逼隆?p> “我們成功啦!成功啦,!好驚險(xiǎn)哪,!”一俟謙予攀上斜坡,謙瑾高興地拉著謙予歡呼起來,。
謙誠此時(shí)也爬了上來,。他打斷了謙瑾,說:“你吵吵什么呢,?還不趕緊謝謝梁軍,?”
謙瑾連忙朝梁軍拱手做了一個(gè)揖,,連聲說道:“梁老師功勞最大。多謝多謝,!”謙予驚魂甫定,,也緊跟著向梁軍道謝。
梁軍揮了揮手,,淡淡地說了聲:“繼續(xù)前進(jìn),。”
一旁的海安討好地說道:“哥,,還是你行,!你一來,問題就解決了,!我和謙予試了好幾次,,她都上不來?!?p> 謙誠很是尷尬地對謙予說:“謙予,,你以后要加強(qiáng)鍛煉身體才行?!?p> 梁軍這時(shí)又走到了隊(duì)伍的最后面,,聽到謙誠的話,他說:“照我說嘛,,你們這倆姐妹互相中和補(bǔ)充一下就好了,。謙予學(xué)謙瑾大膽一點(diǎn),謙瑾學(xué)謙予斯文一點(diǎn),?!?p> 謙予暗中吐了吐舌頭,嘆著氣說:“我都學(xué)我姐學(xué)了一輩子了,,還是沒學(xué)會(huì)哪,。這是天生的。學(xué)不會(huì)了,?!?p> 謙瑾?jiǎng)t很不服氣地大聲嚷道:“梁老師你剛才把我說得那么不堪。現(xiàn)在怎么又這么說了,?你這么說的意思是我至少有一半是值得擁有的對吧,?”
海安好奇地問道:“你們剛才說什么了?我哥說你什么壞話了,?”
梁軍在后面哈哈地笑了,。他說:“我們剛才在討論找對象的事呢。我告訴謙瑾,說,,她這么喳喳跳的個(gè)性,,很不討人喜歡的。反正我是不喜歡,。哎,,不過海安可能會(huì)喜歡?!碑吘故窃谶@么多人面前,,梁軍覺得不能像剛才那樣那么刻薄,所以他盡量把話說得婉轉(zhuǎn)了些,。
對于梁軍的調(diào)侃,,謙瑾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她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我才不怕呢,。為啥要討別人喜歡呢,?我就是我!上山愛爬樹,,下海喜摸魚,!愛怎樣就怎樣,。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p> 以海安的聰明,,他馬上把剛才在梁軍和謙瑾之間發(fā)生了什么,猜得八九不離十,。海安心里很明白,,他哥和謙瑾肯定都是對彼此不來電的人??墒歉改钢g卻有那樣的期待,。看來兩人是趁著機(jī)會(huì)把話說破了,。這樣對兩邊的父母都有交待,。海安不太確定的倒是梁軍最后的那句話,他不知道那是否是謙瑾的意思,。而謙瑾的回話也很模糊,,似乎她并沒有回應(yīng)梁軍的這句話。
海安覺得還是應(yīng)該表示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他的話里帶著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哥,,你不知道,從小時(shí)候起,謙瑾和我就是哥兒們,。說起調(diào)皮搗蛋哪,,嘿,她比我簡直就是有過之而不及,。對吧謙瑾,?你還敢和男孩打架呢?!?p> 謙予佩服地說:“姐,,真的呀?你小時(shí)候真的敢和男孩打架嗎,?”
“那有什么不敢的,?”謙瑾豪邁地說。
謙誠有些發(fā)窘,,因?yàn)檫@事和他有關(guān),。他岔開了話題,說:“嗨,,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本來小孩子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文化知識(shí),可是卻被搞得去打架,?!?p> “你們算好的了。我們被搞得去下鄉(xiāng),。不然的話,,說不定我也考上大學(xué)了呢?!币徽f起這個(gè)話題,,梁軍就倍感喪氣。
“我們向前看,,向前看,。你們聽說過普希金的那首詩嗎?”說著,,謙瑾抑揚(yáng)頓挫地高聲朗誦起來:“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也不要?dú)鈶?!在愁苦的日子里要心平氣和,,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huì)來臨,?!?p> “這個(gè)普希金是什么人哪?真是不近人情。你說任何人被欺騙了,,他能不氣憤傷心嗎,?除非他是圣人。我看就是圣人也做不到,。反正我是做不到,。”梁軍說,。
“嘿嘿,,我可能也做不到?!敝t瑾打著哈哈說:“不過幸好我還沒被欺騙過,。”
“那你跟我們掉什么書袋,?等你體驗(yàn)過被欺騙的滋味,,我看你還會(huì)不會(huì)說的這么輕松?!绷很姾懿灰詾槿坏卣f,。
大家就這么邊說邊走,一路上很是熱鬧,。
走著走著,,只聽見寂靜的山間傳來一陣陣汩汩的流水聲。
走在前面的謙瑾眼尖,,第一個(gè)歡聲叫道:“哎呀,,這有一條小溪?!?p> 果然,橫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條大約兩三尺寬的清澈的小溪,。溪水夾雜在七橫八豎的枝葉和巖石間,水深盈尺,,清可見底,。
謙瑾快活地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溪水仔細(xì)地看了看,,說:“你們說,,這水能喝嗎?”
海安湊近了看看,,他學(xué)著那首熱門的流行歌曲,,開玩笑地說:“泉水叮咚叮咚響,跳下了山崗走過了草地流進(jìn)了你的嘴里?!?p> 謙瑾笑著將手掌心里的水拋向海安,,說:“去。泉水叮咚飛到了你的臉上,?!?p> 謙誠則說:“野外的水最好不要喝。里面可能有寄生蟲的,?!?p> 謙予本來正伸手去探那溪水的,一聽謙誠這話,,馬上嚇得將手縮了回去,。說:“這么可怕!我最怕蟲子,,別說寄生蟲了,。”
幾個(gè)人正圍著溪水玩鬧時(shí),。梁軍并沒有參與進(jìn)來,。他沿著小溪前后走了幾步,又彎下腰來仔細(xì)地研究小溪旁的地形,。然后他讓海安把那幅地圖給他看看,。
梁軍看過地圖后,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對海安說:“你這圖沒漏畫了什么吧,?”
海安連忙那過地圖研究起來。然后,,他也像梁軍一樣,,沿著小溪觀察了好一會(huì)。
“我肯定是照著爸的圖畫的,。我看,,在這里我們必須沿著小溪往上走,小路在上游大約幾百米的地方,。哥你覺得呢,?”海安用探詢的口氣對梁軍說。
梁軍沉著臉,,沒有馬上答話,。
“沒問題啦。這小溪這么淺,,我們完全可以在水里走的,?!敝t瑾聽了海安話后,插嘴說,。
“在水里走太滑,,很容易摔跤的。而且小溪的上游可能會(huì)比這里深,?!敝t誠不安地說。
“問題是小溪邊都是這種密集的竹林,,根本沒有路,。地圖上顯示小路的那一頭還要往上走好幾百米。所以沿著小溪往上走是唯一的選擇,?!焙0步忉屨f。
“嗯,,海安說得對,。看來我們只能從水里走上去了,?!绷很姵了剂艘粫?huì)兒之后,果斷地說,。他打量了謙瑾和謙予幾眼,,說:“我們還是按照剛才的安排。海安你在前面走,。要是發(fā)現(xiàn)有什么變化或難走的地方,,馬上通知我們。謙予要是害怕的話,,謙瑾謙誠你們拉著她的手好了,。過了這段溪水就沒事了?!?p> “為啥要拉著手呵,?”謙瑾不解地問道。
“你們拉著手可以保持穩(wěn)定嘛,。”梁軍解釋說,。
“不對吧,?我們拉著手的話,如果有一個(gè)人站不穩(wěn)摔倒了,,會(huì)不會(huì)所有人一起摔倒呢,?”謙瑾疑惑地提問說,。
“嘿嘿,你們試試看唄,。反正我在你們后面跟著,,如果有人摔倒了的話,我保證把你們扶起來,?!绷很娪行┬覟?zāi)樂禍地說。
“那我看還是別拉手了吧,?!敝t瑾邊說邊彎腰卷起褲腳,脫了鞋,,帶頭走下水,,并且招呼著其他人,說:“嗨,,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滑,。清涼的很,可舒服啦,。你們快下來吧,。”
梁軍叫住了謙瑾,,說:“你少搗亂?,F(xiàn)在是我指揮?!闭f著他看了看海安,,朝他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意思是讓海安先走,。
海安會(huì)意,,急忙麻利地脫鞋下了水,走到謙瑾的前面,,說:“服從命令聽指揮,。我大哥是領(lǐng)導(dǎo),你還是跟著我走吧,?!?p> 于是,大家在梁軍的指揮下,,先后走下溪水,。一行人沿著溪水,深一腳淺一腳地,,緩慢地向上游走去,。
一開始的時(shí)候,,謙予因?yàn)楹ε禄梗晕⒂行┎环€(wěn)的時(shí)候,,她便要抓著哥哥謙誠的手,。謙誠為了照顧謙予,他走在謙予的后面,,不時(shí)地停下來扶著謙予,。梁軍見了,雖然頗不耐煩,,可是自己答應(yīng)了走最后的,,也不好出爾反爾。只好慢慢地跟著,。這樣他們?nèi)齻€(gè)人就逐漸地落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