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進房躺下之后,,我就呆立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一個醉酒的人,。后來想到媽媽對爸爸的處置方法,,于是有樣學(xué)樣,。
我去衛(wèi)生間找了兩張大浴巾鋪在床邊,防止他晚上嘔吐,,又把垃圾桶放在床邊,,之后拿了濕毛巾給他搽臉的時候,聽到他含糊說出一個字:“水……”
我找了一瓶礦泉水,,把他扶起來,,他一口氣喝了半瓶。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盯著我看了幾秒,,眼神有些恍惚:“小羽,,怎么是你?他們把我送你家了,?”
“沒有,,這是酒店,小彭哥幫你定的,?!?p> “酒店?為什么不是小胖的會所?”他摸著額頭,,想了想,,像是想明白了一樣,然后調(diào)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喝了剩下的半瓶水,,隨后眼神迷離的看著我。我以為他要說什么,,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可是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看著,,漸漸,,我感覺到他的眼睛里就要泛出晶瑩的淚花。
我有點焦急:“怎么了,,鴻雁哥哥,,哪里不舒服嗎?”
他閉上眼睛,,搖搖頭:“沒事,,頭暈罷了,這么晚了,,你回去吧,,不然家人該擔(dān)心了?!蔽矣帜昧艘黄克旁诖差^柜,,叮囑:“你渴的時候喝,還有垃圾桶就在你手邊,,需要的時候夠得著,,這個是濕毛巾,我也放在床頭柜了,?!?p> 我轉(zhuǎn)身,剛要走,就想起車鑰匙還在我包里,。我在包中仔細翻找了一會,,正要給他,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又睡著了,。我輕輕走到床邊,看著他出挑的五官,、如峰的雙眉和緊抿著的薄唇,,手不自覺地摸向他緊皺著的眉心,心中不免心痛:為何你睡著了,,還緊縮眉心,,你的心中真的傷痛至極嗎?還是為比賽煩心,?”
我握住他的手,,發(fā)現(xiàn)他的眉心不再緊縮,心中不免欣慰,,也許是做夢了,,如果這樣可以睡得安穩(wěn),我再陪你一會又如何,。
不知不覺中,,打了一個哈欠,接著眼皮打架,,做在床邊的地板上,,抓著陳鴻雁的手就沉沉睡去。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各處如針扎般麻木,,掙扎著站起來,卻由于腿麻手酸,,手按在了陳鴻雁的身上,。
只聽一聲悶哼,我手忙腳亂爬起來站穩(wěn),,卻看到陳鴻雁一雙稍紅的眼睛盯著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剛剛在這兒睡著了,然后,,然后站起來腿麻了,,就沒有站穩(wěn),把你吵醒了,對不起,?!?p> 陳鴻雁坐起來,看到我慌張的樣子,,笑了,。然后拿起水喝了幾口,拍拍床沿,,說:“坐下,,緩一會?!彪m然有點尷尬,,還是聽話的坐下。
他看了看時間,,三點整:”我記得不是叫你回家了嗎,?你怎么沒有走?”
“我本來打算走了,,發(fā)現(xiàn)你睡著了,,有點擔(dān)心,本想等一會看,,你沒有事我就走了,,誰知道靠在床邊睡著了?!彪S后我起身,,繼續(xù)說:”既然你沒事,我就回去了,?!闭x開,手被人緊緊抓住,,我回頭,,看到陳鴻雁起身下床,手還被他抓著,,他皺眉道:“都三點了,,這會兒折騰回去,你也不用睡覺了,,路上也不安全,。你來睡,我睡夠了,,我坐一會,。”
我忙擺手拒絕:“不不不,你還沒有完全酒醒,?!?p> “醒了,你休息,,去吧,。”說著,,他就推我到了床邊,,然后去廁所了,我確實累了,,半躺著,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卻又睡不著,,總是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在椅子上坐一宿。
我聽見陳鴻雁從廁所出來,,又喝了一些水,,然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幾番思想斗爭下,,我睜開眼,,往床的另一邊挪過去:“鴻雁哥哥,你過來,,將就一個晚上,,你睡旁邊吧?!?p> 他愣了愣,,又四處看了看,拿了幾瓶水,,隨后說:“好吧,,那我在中間放幾瓶水,絕不過界,?!?p> 我噗呲笑出聲:“學(xué)梁山伯和祝英臺嗎?算了吧,,我相信你,。趕緊睡吧,天都快亮了,?!?p> 他走過來,也是小心翼翼的躺在床邊上,這就導(dǎo)致1.8米寬的床顯得特別寬敞,,中間至少還可以再睡下一個大胖子,。
我緊閉雙目,希望早點睡去,,越是著急,,越是睡不著。腦中開始胡思亂想:陳鴻雁是柳下惠嗎,?坐懷不亂,。還是說他對我沒有想法,不喜歡我,。還是他毅力堅定正人君子,?如果說他要對我做什么,我會不會拒絕,?以身相許報答他們家的救命之恩,,我想我是愿意的。
我從來沒有夜不歸宿,,也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同居一室,,雖然強忍住慌亂,還是緊張的手心出汗,。奇怪的是,,我沒有回去,小鈴鐺也沒有打電話來詢問,。難道她也認定今晚會發(fā)生什么,。唉,不想了,,還是早點睡,,明天還開店呢。于是長出一口氣準(zhǔn)備數(shù)綿羊,。
陳鴻雁突然開口嚇了我一跳:“睡不著嗎,?”然后轉(zhuǎn)身面向我,我也轉(zhuǎn)頭看他,,突然間的眼神碰撞,,我心中慌亂,忙躲開他的眼神:“可能因為剛才在地板上睡了會,,現(xiàn)在沒了困意,。”
他突然坐起來,,下床,,然后走到電視柜旁邊得寫字臺上,,拉開手提包的拉鏈,拿出一個本子,。我也坐起來靠在床背上,,等著他過來。
陳鴻雁走向我,,到了床邊遞給我,,表情有些復(fù)雜:“你要的筆記本,之所以今天在店里沒有給你,,是因為這是我媽媽的遺物,,里面是我媽媽的秘密。我只希望你一個人看到,,因為里面的內(nèi)容跟你有關(guān)系,。”
我有些不可置信,,好奇到了極點,。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如千斤重,。因為我看到的是一個包著透明書皮的筆記本。就像我上小學(xué)的時候,,被老師要求用透明的書皮把書保護起來一樣,。
透過這層書皮,可以看到里面的筆記本已經(jīng)泛黃,,很舊了,,怪不得會保護起來??梢婈慀櫻銓@個筆記本的珍惜程度,。
我小心翼翼打開,盡量輕柔地翻開第一頁,,卻看到上面寫著:贈梅兒,,友羅衛(wèi)國。
“嗡”的一聲,,感覺所有的血液都涌向我的腦袋,,導(dǎo)致我無法思考,身體也僵硬的不能動彈,。我看向陳鴻雁,,想聽他說點什么,愣愣的盯著他,。他回到床邊坐下來,,輕聲說:“這個筆記本是羅叔叔送給我媽媽的,,那一年,你爸爸考上了大學(xué),,送行的時候,,他就回贈了這個筆記本給我媽媽?!?p> 他用手理了理我的劉海,,眼神里盡顯似水溫柔:“我知道你看到后一定會很震驚,震驚之余冷靜下來,,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tài)去看待其中的內(nèi)容,。看完再來決定要不要幫我媽媽完成她的遺愿,。帶回去仔細看,,你現(xiàn)在的問題都可以在里面找到答案?!?p>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點點頭,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墒且幌氲叫殝寢屢蛭叶溃瑑?nèi)心就不安,、愧疚,。我不覺脫口而出:“你恨我嗎?”
他先是皺眉,,然后微笑道:“你想多了,,小羽,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再說,,我為什么要恨你呢?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也不需要為任何事情而感到愧疚,,快快樂樂的做你自己就好。想當(dāng)初,,就是為了怕給你心里留下陰影,,你爸媽才選擇瞞著你,現(xiàn)在我理解他們了,?!?p> 我坐直身正對著他,語氣里充滿肯定:“可是,,我知道你心里的痛,,你過得并不開心,,在你的心中,那次事故是你永遠的痛,,你對你媽媽的思念,,從來不曾減少一分?!?p> 他怒了,,像是被人看穿隱藏已久的秘密,惱羞成怒,。坐直身軀盯著我,,眼神里有些陰冷。我知道自己說對了,,但是也害怕了,。此時我眼里充滿淚花,下一秒,,淚水就流了下來,。這一刻,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激怒他,,簡直是在作死,。
看到我的眼淚,他充滿怒氣的臉一下變得柔和許多,,他嘆了口氣,,把我拉過來擁我入懷,摸著我的發(fā),,喃喃說:“沒事,不怪你,,都是我自己的問題,,這和你都沒有關(guān)系,乖,,不哭了,。你哭起來很丑,知不知道,?!?p> 我在他充滿酒氣的懷抱中漸漸平復(fù)下來,許久,,手擦了一下眼淚,,慢慢有點困頓的我居然就這樣在他懷中睡去。
又是一個艷陽天,,我慢慢睜眼,,就被刺眼的陽光晃得重又閉起,,只覺得有半邊的骨頭酥麻,我手撐著想站起來,,不料,,手按在了一個奇怪物體上,下意識的去看,,卻聽到“啊”的叫聲,,我騰的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下床,,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壓到你了,?!?p> 陳鴻雁卻面色有異,只見他拉過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難道我剛剛按到了要害。真丟人,!臉嗖的一下就開始發(fā)燙,,我估計是紅到脖子根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我的包,,拿起包,,匆匆往門口走去,然后丟給陳鴻雁一句話:“我先走了,,鴻雁哥哥,,有事打電話?!?p> 他突然叫住我:“等一等,。”
我心想,,他不會要找我算賬吧,,難道我剛才傷到他了,要送醫(yī)院嗎,?正在胡思亂想,,他又開口:“筆記本忘記了,自己過來拿,?!?p> 我恍然大悟,轉(zhuǎn)身走過去,,也不敢看他,,拿了就立刻朝門口走去,,摔門而出。留下一臉痛苦的陳鴻雁,,呆坐在床上慢慢平靜,。
雖然我不曾交往過男朋友,沒有與男人單獨相處的經(jīng)歷,,但是,,我看過很多篇小說,里面也會描述男人早上的這種反應(yīng),。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這尷尬的一幕,一直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就連在出租車上,,也是一想到這個就懊悔的敲打自己的腦袋。搞得出租車司機以為我有頭疼病,,我只有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