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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蛇英雄訣

三十一 重上玉皇 (1)

龍蛇英雄訣 洪許良 18565 2019-08-23 18:13:32

  趙信被蒲失崖打下斷崖后,手中揮舞長棍亂勾亂劃,掉到了一片蕨藤上,將那藤網(wǎng)砸破,,最后“砰”的落到一片冰冷徹骨的湖水里,。他激靈靈的打了幾個冷顫,,胡亂游了一陣才爬上了岸,,一時渾身疼痛欲裂,。若不是得藤網(wǎng)阻得一阻,,縱是摔到水面上,,只怕也難以活命了。

  他擰了幾下衣服上的水漬,,忽聽得不遠(yuǎn)處傳來了幾聲大鳥怪叫,,嚇得毛骨悚然:“這是什么怪鳥在叫?”伸手摸索前行,。

  行了一陣,,腳下一松,掉進(jìn)了一陷坑里,,用手四摸,,捧到了一個頭骨,嚇得他一把丟掉,,道:“?。渴悄奈蝗市植恍宜に涝谶@兒,?今日偶遇,,你別找我,來日我再給你燒長生香,?!奔奔迸莱隹樱滞懊?。

  但越摸行所遇骨頭越多,,心下直發(fā)毛:“如何會有這許多人死在這里?”不敢再行,,耳邊仍不時傳來那怪鳥叫聲,,趙信只聽得頭皮發(fā)麻:“莫非這怪鳥是吃人肉的食人梟?它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我,,故而叫得這般歡喜,?”

  拾起一塊石頭,,向那怪叫聲方向擲去,過了一陣,,才不聞那怪鳥叫聲了。趙信略放下心,,仰頭“凝望”崖頂:“這般深崖,,我如何出去是好?”當(dāng)下又折了一根棍子探路而行,。

  忽然崖頂上面隱隱傳來了幾聲大叫:“惡賊,,再往哪兒逃?納我念奴性命來,,納我念奴性命來,。”

  趙信一震:“張覺,?他追林靈素到上面來了么,?可惜我不能上去殺這惡賊?!毙南掠旨庇峙?。林靈素嘿嘿冷笑之聲隱隱傳來,夾雜著張覺大喝之聲,,二人聲音越來越清晰,,跟著又變得模糊了,趙信知二人奔遠(yuǎn)了,,一時心若喪死,。

  過了一陣,張覺的大喝聲和林靈素的冷笑聲又隱隱傳來,,繼而越來越清晰,,最后二人聲音又越來越遠(yuǎn)去。趙信頓即明白:“原來他們在繞峰而奔,,奔到我這兒時,,即聽到他們的怒喝和虐笑聲,他們奔過去后,,便不再聽聞了,。”他一顆心早飄到了崖上,,奈何卻出不了崖去,。

  張覺追林靈素繞了十多圈后,猛地“砰砰”兩響,,二人似是在上面擊了兩掌,,跟著張覺大叫道:“惡賊,,有種的再和張覺決兩掌,老是脫那件衫子干甚么,?”趙信知道林靈素又用了“移形換位金蟬脫殼神功”躲開了張覺的掌襲,,張覺追他不上,又無法傷得了他,,故而出言怒喝,。

  趙信上不了崖,只有滿懷怒火的“瞧”著崖頂,,忽然一物嘩啦啦的從半天掉下,,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草叢中。趙信心存好奇,,不知落下的是何物,,循聲過去尋找。扒開草叢,,摸到了一本書冊,,一詫,卻不知是什么書,,想了一陣,,隨手放進(jìn)了懷里。

  張覺和林靈素的聲音隨之不聞從上面?zhèn)鱽砹?,情知二人已奔到了別處,,趙信無奈長嘆了一聲,暗暗叫恨:“我又讓張覺那惡賊逃脫了,?!?p>  一念未畢,耳畔聽得一聲音歡叫道:“趙大哥,?!壁w信身子一震,道:“是范姑娘么,?”范鐵芙道:“是啊,,是我?!壁w信驚喜交集,,宛如在夢中,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范姑娘,,你怎么會在這深崖底下?”伸手出來,,摸索到了范鐵芙,,抓住了她手臂,,這才確信不是在做夢。

  范鐵芙激動道:“我遇到了岳姑娘,,岳姑娘說你有難,,我便急急趕來了,不見你在崖上,,又見上面有石頭枯枝等滑落的痕跡,,想你已在了崖下,是以結(jié)了一根長繩垂下來找你,,謝天謝地,當(dāng)真找到你了,?!壁w信才明白原委,二人皆是又驚又喜,。

  范鐵芙發(fā)覺趙信雙眼有異,,道:“趙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趙信神情一黯,,道:“我為救狐兒,自嘗百草,,不小心被一種‘紅盆子’毒瞎了雙眼,。”

  范鐵芙“啊”的一聲驚呼,,久久不敢相信眼前之實:“你瞎了眼睛,,如何還能復(fù)宋?如何還能迎回你的父皇母后,?”趙信也黯然傷悲,。范鐵芙又道:“原來趙大哥你瞎了眼睛,怪不得我聽別人說你拄著拐杖四處去找白姑娘,,找到的卻是一尊尊石像,。”

  趙信點點頭,,范鐵芙問道:“白姑娘呢,?如何不見了?”趙信當(dāng)下將和白狐女一路西行回神女峰之事對范鐵芙說了,,范鐵芙又悲又喜:“趙大哥,,你和白姑娘成親了么?”趙信點了點頭,,道:“嗯,,日后我們以兄妹相稱可好,?”

  范鐵芙暗地流下了淚,道:“好,,趙大哥,,以后你叫我‘芙妹’罷?!壁w信瞧不見她眼淚,,道:“嗯,我以后便叫你‘鐵芙妹子’或‘芙妹’,?!彼惰F芙對自己芳心暗喜,用情極深,,若不是已有了狐兒,,這一生能與她相攜相扶,白頭與共,,也是不負(fù)此生了,。但他既與白狐女成親,斷不能再讓她有這念頭,,是以提出兄妹相稱,,以免相處時的尷尬。

  范鐵芙忍住了眼淚,,點了點頭,。

  趙信問道:“銀瓶姑娘呢?”范鐵芙道:“我生怕一人救不了你,,吩咐她繼續(xù)去找人了,。”趙信感激道:“謝謝你和岳姑娘了,?!狈惰F芙道:“趙大哥還和我說這些干什么?啊,,是了,,趙大哥,你知道你和白姑娘離開會寧府后發(fā)生什么事了么,?”趙信一震,,道:“并不知呢,我正想芙妹你告訴我,?!?p>  范鐵芙道:“你和白姑娘離開驛館后,完顏亶找不到白姑娘,,大怒,,本來要將王倫和藍(lán)公佐等兩位使臣斬首的,,后來經(jīng)完顏宗磐、完顏宗雋,、完顏昌等人力勸,,完顏亶又見我也有救他之功,阻了迪古乃殺他,,才沒有治我們的罪,,放我們回了大宋,并和大宋議和了,,女真人尚還回了河南和陜西之地,,只是卻不還靖康年間被擄向北去的君臣等人?!壁w信心下一悲,,久久回不過神。

  范鐵芙安慰道:“趙大哥,,看來你的父皇母后等人是需要你去迎回來的了,?!?p>  趙信點了點頭,,但他現(xiàn)下雙眼瞎盲,又如何到得漠北去迎回他父皇母后,?范鐵芙又安慰道:“趙大哥不要悲喪,,你先治好眼睛,當(dāng)會有法子迎回你父皇母后的,?!?p>  趙信這才悲意稍減,記起懷里所拾的書,,道:“是了,,芙妹,剛才上面有一物掉下來了,,你看看是什么,。”從懷里掏出了那本書冊,,遞給了范鐵芙,。

  范鐵芙看見封皮上所寫三字,失聲叫道:“啊,,是《龍蛇訣》,!”

  趙信全身一震,如遭電擊一般,,道:“芙妹,,你,,你說什么?這是《龍蛇訣》,?是真的么,?”范鐵芙忍不住歡呼跳躍,激動道:“是《龍蛇訣》,,是真的,。”趙信又驚又喜,,雙手顫抖,,范鐵芙道:“江湖上百多年來相爭這部訣,現(xiàn)下終于落到趙大哥你的手上啦,?!?p>  趙信喜極而泣,說不出話來,。過了一陣,,范鐵芙才問道:“趙大哥,這《龍蛇訣》如何會從上面掉下來,?”

  趙信抬頭仰望崖頂,,道:“芙妹,崖頂上是不是另有一山峰,?”范鐵芙道:“是啊,,那山峰高聳入云,可難攀得緊,?!壁w信道:“嗯,這《龍蛇訣》是張覺和林靈素繞峰而奔并對掌相斗掉下來的,?!?p>  范鐵芙奇詫不已,道:“《龍蛇訣》果然是在張覺身上,,他和林靈素在上面相斗,,掉到這兒來也不足為奇了?!痹瓉韽堄X疾追林靈素至此時,,一掌向林靈素?fù)羧ィ朱`素回掌相擋,,兩股掌力相撞,,張覺懷里的《龍蛇訣》受真氣激蕩從懷里掉了下來,瞬即沒入下面的云霧中,二人渾不知覺,,又往前疾奔打斗去了,。

  趙信道:“我道方七佛在故京皇宮下毀了《龍蛇訣》后,便再也找不到《龍蛇訣》了,,不想它仍是落到了我們的手上,,芙妹,咱們一起習(xí)學(xué)這訣上的功夫如何,?”范鐵芙“嗯”了一聲,,將訣打開,心里激動萬分,。江湖中已盛傳“龍蛇訣,,朝天闕”百多年,但百多年來,,這本武學(xué)寶典并未在武林中掀起多大的聲息,,直到十多年前重現(xiàn)江湖時,才惹起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弄得三秦派被殺了個雞犬不留,,而大宋的江山也被女真人圍困,雙帝和數(shù)千人被擄北去,,至今未歸,。百多年中能夠打開此訣,一窺其貌的可謂鳳毛麟角,。

  范鐵芙當(dāng)下念道:“大宋誥封皇?。禾朴卸墓Τ剂锜熼w,,宋有三十六都護(hù)武功天,,得訣者皇天下,龍蛇訣,,朝天闕,。”下面是大大的一個玉印,,寫著太祖趙匡胤的年號“開寶九年”,。不由脫聲道:“啊,‘龍蛇訣,,朝天闕’這六字并非憑空捏造,,果真在上面記得一清二楚?!?p>  趙信又悲又喜道:“嗯,,這本《龍蛇訣》果然是我大宋王室之物,只是我太祖皇帝卻在那一年駕崩了,?!?p>  范鐵芙一怔,,道:“難道這部《龍蛇訣》和太祖皇帝駕崩也有關(guān)系?”隨之往下一頁讀去,,寫的卻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也有丐幫、峨眉,、青城,、武當(dāng)?shù)扰傻奈涔Γ€有“移形換位金蟬脫殼神功”,、“歸去來兮”等蓋世奇功,,不由詫住了:“《龍蛇訣》怎么會有各派的武功?”

  趙信想起了皇宮下暗室里的那些枯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些人可是來奪《龍蛇訣》最后被困死在室內(nèi)的么,?”

  范鐵芙道:“既然想不明白,便不要想了,,趙大哥,,你看我們習(xí)學(xué)什么武功好?”趙信“嗯”的應(yīng)了一聲,,道:“由芙妹你決定罷,。”范鐵芙當(dāng)下向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看去,,一遍未看畢,,忽覺天旋地轉(zhuǎn),趙信察覺有異,,驚問道:“芙妹,,你怎么了?”

  范鐵芙知是自己功力不夠,,道:“趙大哥你習(xí)學(xué)得了,,我內(nèi)力不夠,只怕無法習(xí)學(xué)得,?!遍]上眼睛,仍一陣眩暈,。

  趙信一詫,,知武林中也實有一些門派的武功若修為不足,是不可習(xí)學(xué)的,,想《龍蛇訣》上的武功何等精深,,范鐵芙內(nèi)力不足,無法習(xí)學(xué)也不足為奇。

  范鐵芙道:“趙大哥,,我念給你習(xí)學(xué)罷,。”趙信道:“好,?!狈惰F芙正要念功訣。忽然腳步聲響,,兩人走了過來,,范鐵芙驚道:“張姑娘?”趙信詫道:“什么張姑娘,?”卻聽得張紅拂的聲音道:“姓趙的,,你還沒死么?”一時既吃驚又恨怒,,雙目如劍,,怨怒狠毒的射向趙信。

  趙信料不到張紅拂也下了崖,,驚詫不已,,道:“天意佑我,并不讓我死,?!?p>  范鐵芙道:“張姑娘,你來這兒干什么,?”

  張紅拂看蒲失崖將趙信打下深崖后,,并不放心,離去不遠(yuǎn)即折回來欲覓路下崖,,剛好看見了范鐵芙垂下崖的那根長繩,,遂和小蕊也垂著繩子下了崖,果然看見了趙信未死,,且范鐵芙還和他相處在一起,,頓時妒火中燒,,恨怒交加,,拔劍便向范鐵芙刺出。

  范鐵芙急忙將《龍蛇訣》塞給趙信,,拔劍抵架,,張紅拂手臂一揚,一根軟鞭向秘笈揮卷去,。趙信木棍一伸,,將那軟鞭截住,軟鞭纏住了棍頭。張紅拂用力扯了數(shù)下,,也無法將他長棍奪下,,遂長劍砍出,將趙信的棍頭“噔”的砍斷了一截,,劍勢不絕,,又一招直取趙信中門。

  趙信聽得風(fēng)響,,側(cè)身讓過,,張紅拂又使了一招“玉女撒花”,長劍橫削過來,,一片劍光罩向趙信上半身,。趙信身子一縱,搶先躍了開去,。

  范鐵芙道:“張姑娘,,趙大哥無心傷你,才處處讓著你,,且好歹也與你同舟共渡共濟,,相識一場,你何必要出此狠招傷趙大哥性命,?”

  范鐵芙不提“同舟共渡”幾字便罷,,提了張紅拂更加恨怒,她傷趙信不得,,即挽起了兩朵劍花向范鐵芙面門遞去,,急如流星。范鐵芙吃了一驚,,“當(dāng)當(dāng)”兩劍擋開,,手臂已然酥麻。張紅拂又使了兩招“玉女照鏡”,、“隔葉好音”,,第二招藏于第一招之間,招式更見巧妙,。范鐵芙手中之劍一下被磕飛,,隨之“嗤”的一聲,肩頭中了一劍,。張紅拂又“啪”的一掌將范鐵芙擊倒在地,,劍尖指在她咽喉處。

  趙信眼不能視,,聽得范鐵芙驚呼,,已知奇變迭生,,當(dāng)下厲聲道:“張姑娘,你欲待怎地,?”

  張紅拂道:“好說,,姓趙的,剛才這小妮子給了你什么,?若不想她死的便先拿出來,。”

  趙信吃了一驚,,這本《龍蛇訣》好不容易落到了自己手中,,豈能交出去?他目不能視,,不知張紅拂已拿范鐵芙如何了,,一時猶豫不決,滿懷焦急,。

  范鐵芙道:“趙大哥,,你不可聽她說話?!睆埣t拂一抬手又在范鐵芙的肩頭上擊了一掌,,范鐵芙痛徹心骨哼叫了一聲。趙信心下一陣慌亂,。

  張紅拂道:“姓趙的,,這小妮子挺喜歡你,對你也極有情義,,寧愿拼了性命也不顧,,現(xiàn)下我便一樣一樣的將這小妮子的手足耳鼻等割下來,讓你拿著掂量掂量是不是她的,。我數(shù)三下,,你若是不交,我先斷她一條手臂來給你,?!彪S之?dāng)?shù)道:“一、二……”

  她見范鐵芙越是不肯讓趙信交出來,,越是懷疑那是甚重要之物,,越是想得到。趙信心下大亂:“這《龍蛇訣》是自己祖宗之物,,哪里能交出去,?但若是不交,又怎能看著范姑娘慘死在她劍下,?”聽得張紅拂數(shù)到了“二”,,只得道:“好,我交給你,?!睂ⅰ洱埳咴E》掏出。

  范鐵芙道:“趙大哥,,你萬不可給她,。”張紅拂伸指一點,,封了她天樞穴和肩井穴,,范鐵芙登時動彈不得。

  趙信將《龍蛇訣》一送,,《龍蛇訣》平平向張紅拂飄了過去,。張紅拂抓在手中一看,驚呆住了:“原來這竟是《龍蛇訣》么,?”她見范鐵芙驚神色驚慌,,只知道是極重要之物罷了,哪里想得到是武林爭搶了百余年的武林至寶《龍蛇訣》,?一時又驚又喜,,拿著《龍蛇訣》的手也顫抖不已,旋即將《龍蛇訣》往懷里一放,,哈哈大笑起來,。

  趙信和范鐵芙莫名其妙,不知她笑什么,。張紅拂仍大笑不止,,道:“《龍蛇訣》落在我手上,我練成武功后,,定能成為武林至尊,,到時天下英雄莫不聽從。嗯嗯,,你們給了這本秘笈給我,,很好,不過,,我神功尚未練成,,若是走漏了風(fēng)聲,我張紅拂豈不成了眾矢之的,?到時難免計夢不落空,。”

  趙信和范鐵芙吃了一驚:“她要殺人滅口,?”

  張紅拂一把將范鐵芙提起,,向趙信攻去,,趙信聽得劍聲,揮棍拆卸,,“啪”的聲響,,擊了對方一棍,對方“嗯”了一聲,,似是吐出了血,。但對方仍是劍招不絕,毫無避讓之意,,趙信出棍又擊了對方一棍,,對方又是哼了一聲,似是受了傷,,然攻來的招式仍是不絕,,并不像受傷的樣子。

  趙信滿腹狐疑:“怎地我擊傷了她,,她渾不像受傷的樣子,,招式還這等迅猛?”猛地想到什么,,驚問道:“范姑娘,,我擊的可是你么?她,,她可是提著你來抵擋,?”

  范鐵芙道:“趙大哥,你不用管我生死了,,你快殺了她奪回《龍蛇訣》罷,。”趙信頓時明白過來,,驚惶不已:“原來我這兩棍均是打在了范姑娘身上,!”

  張紅拂哈哈一笑,道:“趙信,,你怎么不打多兩棍,?”她見趙信棍法精妙,正是將范鐵芙迎上去抵擋,,范鐵芙不忍趙信亂了招式,,并不出聲,是以來棍均落在她身上,,打得她口中吐血,。

  趙信再也不敢還招,情知若是還招,,張紅拂必又是提范鐵芙去擋,。張紅拂見趙信顧及范鐵芙性命,,更加猛攻。趙信只退不攻,,手忙腳亂,,張紅拂又一劍刺出,,趙信轉(zhuǎn)身側(cè)頭,,這一劍便貼著他鬢發(fā)間刺了過去。

  范鐵芙驚道:“趙大哥,,你快一棍殺了我罷,,不然你也會被她害了性命的?!痹捖晞偮?,張紅拂叫道:“趙信,接住這個小妮子,?!碧嶂惰F芙又縱身一躍向他刺了過去。

  趙信只道她要將范鐵芙擲過來,,茫然不知有劍刺向他,,待得劍尖及體,才知張紅拂攻至,,急忙著地一滾閃避,,但張紅拂長劍仍在他身上劃了一道尺余長的劍痕,鮮血淋漓,,不由大驚失色,。

  范鐵芙哭叫道:“趙大哥,你舞棍自保,,不必顧我了,。”趙信的長棍已然失落,,張紅拂又提著范鐵芙攻了過去,。趙信被她踢中了兩腳,心頭疼痛難當(dāng),,隨之又被張紅拂在大腿上刺了一劍,,登時行動不便。

  范鐵芙“哇”的一下哭出聲,,道:“趙大哥,,是我對不起你……”突然一偏頭,向張紅拂撞去,。張紅拂猝不及防,,被她撞得眼冒金星,,手臂一震,將她往一堵山崖擲了出去,。范鐵芙撞在山崖上,,吐血滾下。

  趙信聽得聲響,,搶到了她身邊,,驚呼道:“范姑娘,你如何了,?”范鐵芙吐血道:“我,,我被她點了天樞穴和大椎穴?!壁w信抬手解開了她穴道,。

  張紅拂和小蕊又殺了過來,趙信眼瞎又拖著一條瘸腿,,范鐵芙也是內(nèi)外皆受了重傷,,如何是她們對手?勉力的接了數(shù)劍后,,只得相互攙扶著邊斗邊逃,,又退到了湖水邊。

  張紅拂大笑道:“你們要不要下去鴛鴦共浴一番,?”趙信略識些水性,,范鐵芙可半點不會,望著綠油油的湖水,,不知深幾許,,嚇得手足冰涼。

  趙信瞧不見湖水,,但他不愿死在張紅拂劍下,,道:“范姑娘,我們到湖里去,?!狈惰F芙“嗯”了一聲,道:“好,,我們便是死也死在一起,,不落在她手上?!倍藫渫ㄒ宦?,手牽著手跳進(jìn)了湖水里。

  范鐵芙猛地向水里沉去,嚇得手足亂蹬亂劃,,趙信用腿蹬了幾下,,浮出水面,將范鐵芙也拉了上來,,道:“范姑娘,,你不要慌,我托著你便是,?!狈惰F芙也知道若是心急抱住趙信反害了他性命,便只抓住他肩頭衣衫,,趙信手足并用,,不住劃水,。

  張紅拂想不到二人當(dāng)真跳進(jìn)了水里,,又急又怒,生怕二人逃得了性命,,幸好對岸是刀削也似的石壁,,二人無論如何不能爬上去,若是游回湖邊,,她和小蕊便可趕上去一人一劍結(jié)果了他們性命,,遂候在岸邊,冷冷的看著二人,。

  果然趙,、范二人不敢游回,在湖中游了一陣后,,趙信力氣漸漸不支,,兼之湖水冰冷,終于慢慢往下沉了去,。范鐵芙嚇得面色大變,,趙信奮力再游了兩下,已支撐不住,,道:“范姑娘……趙大哥當(dāng)真對不起你……”

  范鐵芙道:“不,,能和趙大哥一起死,我……”一句話沒說完,,趙信已沉下去,,范鐵芙也跟著沉了下去。二人在水中亂蹬亂劃,,吃了幾大口水,,意識登即漸漸迷糊。范鐵芙想到要死了,緊緊抱住了趙信,。

  趙信即將氣絕,,雙手亂劃亂動,似是碰著了幾根絲線,,大凡溺水之人,,在水中抓住什么都是不肯放手的,趙信自然也沒有松手,,亂拉亂扯那細(xì)線,。

  那細(xì)線似乎扯動了起來,范鐵芙見不再往下沉去了,,眼開眼來,,初時尚見湖水是清綠的,然后便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見,,似是進(jìn)了一個大黑洞里。趙信漸漸失去了知覺,,范鐵芙隨之也人事不省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范鐵芙手足動了一下慢慢醒轉(zhuǎn),,見置身在一山洞里,,身后是一塊巨大的碧玉,幽幽的發(fā)著瑩光,,一詫:“世間怎地有如此一塊碧玉,?難道我們已死了么?這是在幽府里,?”伸手一摸,,觸手冰涼,原來是湖水,,一下記起趙信,,忙叫道:“趙大哥,趙大哥,,你在哪里,?”一眼瞧見趙信便躺在身邊不遠(yuǎn)處,只是動也不動,,嚇得趕忙搶過去撲倒在他身上,,叫道:“趙大哥,你怎么了,?趙大哥,,你快醒醒……”

  急叫了幾聲,,又在趙信腹部處按壓了幾下,趙信吐了幾口水,,終于也睜開了眼睛來,。范鐵芙喜極而泣,道:“趙大哥,,你醒了么,?……我們是生是死了?這是在什么地方,?”

  趙信瞧不見四周,,也不知是生是死,只記得一念尚存前手里似是抓著幾根細(xì)須的,,難道那幾根細(xì)須將我們扯進(jìn)了這里,?這又是什么地方?道:“芙妹你往四周看看,?!?p>  范鐵芙轉(zhuǎn)身往洞里查探幾下,道:“好像這里是一個山洞,,而這山洞的出口便是這塊‘大碧玉’,。”忽見壁上似蹲似掛著一灰影,,嚇得尖叫出聲。

  趙信忙道:“芙妹,,你怎么了,?”范鐵芙說了,趙信一下想起了在汴京故宮暗室里的那個怪影,,那怪影也是似蹲似掛在墻上,,不知是人還是衣服,難道這灰影也是那日在暗室里的怪影么,?手心里已驚得滿是冷汗,。

  二人不敢發(fā)出聲響,范鐵芙凝神向那怪影瞧去,,瞧不清壁上那灰影是何物,,只見幾條長物垂了下來,一直通到洞口處,,落進(jìn)了湖水里,。

  忽聽得一聲音道:“你們是何人?如何到這兒來,?”正是那灰影發(fā)出,。趙信吃了一驚,但聽那灰影聲音并非是故京地宮里的那人,忙躬身行了一禮,,道:“晚輩趙信,,被人打下崖來,打擾前輩之處,,望原宥則個,。”范鐵芙也自報了姓名,。

  那聲音道:“你姓趙,?和朝廷可有瓜葛?”趙信想了想,,不敢將實情相告,,道:“晚輩祖上均是佃農(nóng),晚輩斗膽想問前輩,,前輩是人是鬼,?我們是否還活著?”

  那聲音道:“老朽自然是人了,,你們拉得老朽很痛,。”趙,、范二人一愣,,繼而大喜:“啊,我們還活著,,我們還沒有死,。”范鐵芙道:“前輩,,我們何時拉你了,?”

  那老者不答,問趙信道:“你的眼睛如何了,?”趙信道:“晚輩為毒所傷,,已瞧不見東西?!蹦锹曇舻溃骸澳氵^來,,我看看?!壁w信暗道:“他說話雖然慈藹,,可不知是敵是友,不過聽他說話聲音,,武功顯然遠(yuǎn)在自己之上,,且先依他再見機行事,。”當(dāng)下循聲摸索了過去,。

  忽兩根繩子飄過來,,纏住趙信的手臂和身子,將他卷起,,放在一處巖石上,。范鐵芙只看得呆了,只見那灰影只是略動一下衣袖而已,,那幾根不知從何處伸出來的細(xì)繩子即一下卷起了趙信,,真是匪夷所思。努力睜眼想看清那灰影的形貌,,可不但鼻子眼睛看不見,,便連臉和頭手也看不見。

  不一會,,那灰影道:“你毒素積聚太深,,須數(shù)十年或百年的功力方可將毒逼出來?!睅赘?xì)繩又卷趙信放下,。趙信被那幾根長細(xì)繩卷上卷下,恍如在夢中:“他當(dāng)真是人么,?怎地有如許的武功,?他和那皇宮暗室里的怪人比起來,武功孰高孰低,?”

  范鐵芙連那灰影的眼睛也瞧不見,,而他已端詳出趙信身上所中之毒,驚愕得半晌也合不攏嘴,,回過神后忙喜道:“請前輩救一下趙大哥如何?”那老者道:“我不能救他,?!狈惰F芙又要再懇求,趙信拉了拉她衣袖,,意示別人豈肯輕易將百年功力相贈,?范鐵芙才不再多說。

  那老者衣袖一動,,一根繩子“嗖”的從湖水處收了回來,,尾端處拉起了一條活蹦亂跳的白魚。那老者道:“你們餓了么,?且嘗嘗老夫釣的白魚如何,?”范鐵芙詫道:“前輩便是在這兒釣魚為食,?”那老者道:“嗯。我已在此近百年了,,一直以這湖里的白魚為食,。”趙,、范二人又驚愕得閉不攏嘴:“怎么,?前輩在此將近百年了?”

  那老者道:“嗯,,我記得離開皇宮時是開寶九年,,現(xiàn)下是哪年了?”趙信幾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忖道:“開寶九年,?不就是我太祖皇帝駕崩之年么?《龍蛇訣》上也寫著開寶九年,,難道此人與這部《龍蛇訣》或和我太祖皇帝有關(guān),?”當(dāng)下道:“現(xiàn)下已經(jīng)歷了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欽宗朝了,,現(xiàn)下是紹興年號,。”

  那老者點了點頭,,嘆道:“洞中如一日,,世上已九朝?!彪S之道:“三月桃花開江水,,白魚出水肥且鮮。這白魚又名‘魚白’或‘魚喬’,,形窄腹扁鱗細(xì),,肉質(zhì)白而細(xì)嫩,味美而不腥,,當(dāng)年太祖皇帝最是喜歡吃了,,當(dāng)中尤以松花江產(chǎn)者最佳,不少人費盡心機捕來當(dāng)貢品獻(xiàn)給太祖皇帝,。二位也嘗嘗罷,?!?p>  趙信暗詫:“這位前輩果然與我太祖皇帝極有關(guān)系,他既知道我太祖皇帝喜歡吃白魚,,想必是我太祖皇帝身邊的人,。”二人皆不愛吃魚生,,聽他如此說了,,便將那白魚剖開,和范鐵芙各自吃了一片,,果然味美不腥,。趙信隨之明白了剛才他說扯痛之意,忙又作了一揖,,道:“前輩剛才可是在垂釣,,被我們抓住了魚線,是以釣我們上來的么,?”

  那老者笑了笑,,道:“魚線?”將一顆石子“啪”的向洞頂彈去,,登時打穿了一小孔,,一道光亮射進(jìn)來。范鐵芙一下看清了那老者模樣,,只見他蹲掛在洞壁上,,滿身須發(fā)長垂到地,瞧不見他穿的是何衣物,,也瞧不清他形貌,,只隱約見一張瘦小之臉藏在須發(fā)里。而他用來垂釣的魚線,,赫然是他長達(dá)十余丈的須發(fā),,從墻壁上一直垂下來,直通到洞口里,,驚詫之極,,道:“趙大哥,原來你剛才在湖里抓到的是這位前輩高人的須發(fā),,這位前輩并無繩索,用須發(fā)釣魚,,他的須發(fā)有十余丈長,,不用到湖邊,便可在墻壁上釣魚了,?!?p>  趙信直聽得翹舌不下,,世間竟有以須發(fā)垂釣的奇人?不過想他已在這洞里近百年,,須發(fā)長達(dá)十余丈也不足怪,,當(dāng)下又向那老者作揖拜謝。

  那老者道:“老朽日日在這湖里垂釣,,而這洞的唯一出口也是在這湖水里,,外人在外面半點也瞧不出來,須沉到水里丈許深才發(fā)覺,。老朽被扯痛須發(fā)時,,只道有一條大魚上鉤了,豈知拉上來的卻是你們二人,,也是你們命不該絕,,不過你們受了傷,還受這冰湖冷氣所侵,,寒氣入體,,須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才是。這白魚主胃氣,,開胃下食,,去水氣,補腎益腦,,正宜腎炎水腫,,病后體虛者食用。尤其魚腦,,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你們便在這兒好好療傷罷?!?p>  一言方畢,,忽然一陣嘰嘰吱吱、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似是極遠(yuǎn)又似是極近,,趙、范二人只覺一陣惡心,。

  那老者道:“你們快運氣,,將真氣自太陽經(jīng)運至太陰經(jīng),再自太陰經(jīng)依次運向三十六大穴,?!壁w信見這運氣之法甚奇,當(dāng)下依言而為,。過了一陣,,便不再被那怪聲所擾,,道:“是前輩的大對頭來了么?”

  那老者應(yīng)了一聲“嗯”,,趙信奇道:“前輩這般高的武功還有對頭,?那前輩打算怎么辦?”

  那老者道:“我已和他爭斗百多年了,,以前不論我躲到哪兒,,總會被他找到,只有躲到這兒才得安全,,不過這兩年,,他知我藏在這附近了,只是還不知我的具體之處,,是以時常來念經(jīng)咒,,催大法,要逼我出去,。這次就做個了斷罷,。”

  趙信想起王念經(jīng),,脫聲道:“念經(jīng)咒,?可是和摩尼教的王念經(jīng)一般么?”那老者道:“王念經(jīng)之所以得創(chuàng)摩尼教,,會念經(jīng),,不過是偶然拾得他的一本經(jīng)書而已,還不算他的弟子,?!?p>  趙信大吃一驚:“王念經(jīng)拾得他的一本經(jīng)書已然打遍武林無敵手,竟然連他的弟子還不算,,那他的弟子豈不是更厲害,?前輩的那個對頭又是何等了得!”那老者點點頭,,默然不語,。

  范鐵芙也暗驚不已,這位前輩已百多歲了么,?又向他打量了一眼,,果然見他肌肉干癟,以他這等內(nèi)功深厚,,若只是八九十歲,,必定尚鶴發(fā)童顏,不知他有何法子這般長壽,當(dāng)下道:“前輩真是高壽,,若是換作別人,六七十年前早已作古了,,老前輩能說那對頭是誰嗎,?”

  那老者頓了片刻,道:“我與他皆已行將就木,,不提也罷,。”

  這時那嘰嘰吱吱,、嘻嘻哈哈的怪聲更加大響,,那老者面色突變,道:“他終于要尋到這洞前來了,?!壁w、范二人低呼一聲,,難抵怪笑,,氣為之窒。

  那老者道:“你們在這兒,,萬不可出去,。”長須一卷,,將二人提上了他旁邊的一凹處,,然后數(shù)掌向上擊出,只聽砰砰幾響,,一塊大石應(yīng)聲而落,,露出了僅容一人穿過的洞口,原來那洞頂已穿了,,只用一塊大石堵住而已,。那老者雙掌一撐,身子直直從洞口處竄了上去,,須發(fā)長垂,,他身子已出了洞口,仍有須發(fā)垂卷在地上,。

  不一會,,洞口處“咚咚”的跳進(jìn)兩人,那兩人不能屈膝行走,,在地上直立跳躍而行,,手中拿著兩個怪兵器,似是招魂幡旗一般。范鐵芙嚇得差點驚呼出聲:“僵尸,?”趙信忙按住她嘴,,與她低下身子躲在凹處。

  那兩人在洞里四看一下后,,并沒有仰起頭來看洞頂,,一縱身又從洞口躍出去了。過了一陣,,那吱吱之聲即遠(yuǎn)去不聞,。

  趙、范二人松了一口氣,,范鐵芙將剛才兩怪人進(jìn)來之事說了,,二人才明白那老者早料到會有人進(jìn)來查看,是以先將二人藏起來,,對之又加了幾分感激,。

  二人落下地,靜待那老者消息,,那老者卻許久不見回來,。二人等得肚子大餓,在洞里尋著了一魚鉤,,然后用那老者斷留下的一些須發(fā)綁了魚鉤,,鉤了些吃剩的白魚內(nèi)臟做誘餌,放進(jìn)湖水里垂釣,。那些須發(fā)已結(jié)成了綹兒,,是以也能釣得重物,不多時,,即釣上了一條大白魚,。洞里并無柴草,潮濕一片,,二人又是將那大白魚生吃,。

  吃罷后,二人各自療理身上之傷,。過了數(shù)天,,二人傷勢好了大半,尋思出洞去的法子,。一道陽光從洞頂斜照進(jìn)洞,,落在垂釣的湖水處,反射了數(shù)道瀲滟的波光照在洞頂上,,忽見洞頂上似是刻了些如劍戟般的文字,。

  范鐵芙驚奇不已,,借著波光看了一陣后,喜道:“趙大哥,,洞頂上似是刻了一些上乘的內(nèi)功心法,。”

  趙信詫道:“洞頂上如何有內(nèi)功心法,?”繼而明白是那老者刻在這兒的,,若非陽光射進(jìn)來產(chǎn)生反射,任你一人進(jìn)洞后黑幽幽一片,,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功訣,道:“那前輩將洞頂擊開,,可能也是想讓我們瞧見這些功訣,,不然他大可從湖水下出洞?!倍擞质且魂嚫屑?。

  趙信當(dāng)下讓范鐵芙將那些武功心法念出來,范鐵芙說了幾處心法,,二人頓覺好奇:“怎地這些武功心法與《龍蛇訣》上的少林派《易筋經(jīng)》,、《七十二絕技》和武當(dāng)派的《混元大法》等那般相似?難道這刻的也是《龍蛇訣》上的武功么,?”

  范鐵芙又讀了一遍,,果然是少林派、武當(dāng)派等各大門派的武功心法,,只是與被張紅拂奪去的那本《龍蛇訣》上的武功心法又有許多不同,,另有一些武功心法更加精妙,卻說不上來是何派武功,。

  二人只覺蹊蹺之極:“到底此處刻的武功與張紅拂奪去的孰真孰假,?”二人深知練錯武功的后果,輕者氣脈受損,,重則走火入魔,,暴斃而亡。白狐女便是因亂氣岔入經(jīng)脈才凝氣像石的,。

  范鐵芙道:“趙大哥,,我們要不要練洞頂上的這些武功?”趙信思忖良久才道:“練罷,,想那老前輩好心救了我們,,當(dāng)不會害我們?!狈惰F芙“嗯”了一聲,,道:“只是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的名字,,不能報答于他?!壁w信點了點頭,。

  范鐵芙當(dāng)下將少林派《易筋經(jīng)》的心法念出來,趙信道:“我不想學(xué)什么少林派,、武當(dāng)派等各門派的武功,,便學(xué)那些無門無派的罷?!狈惰F芙明白他恨各大門派反宋之故,,遂挑了一門“五行折梅真經(jīng)”念了出來:

  “陰陽者,天地之道萬物綱紀(jì),,生殺之本始,,神明府也,積陽為天,,積陰為地,。陰靜陽躁。陽生陰長,,陽殺陰藏,。陽化氣,陰成形,。寒極生熱,,熱極生寒。寒氣生濁,,熱氣生清,。”

  趙信心下一動:“難道這門武功是要讓人在體內(nèi)生出陰陽之氣,?陽化氣,,陰成形,陽為氣功,,陰為招式,?寒極生熱,熱極生寒,,這是陰陽之氣互換的法門,?”他一時激動之極,始知天地萬物存陰陽之理,,武功也不例外,,茅塞頓開。

  范鐵芙繼續(xù)道:“清陽為天,,濁陰為地,,清陽出上竅,,濁陰出下;清陽發(fā)腠理,,濁陰走五藏,;清陽實四肢,濁陰歸六府,。陽為氣,,氣生形,形歸氣,,循環(huán)反復(fù),,至厚則泄,薄則通,,歸入五臟化五氣……”

  過了一陣,,太陽斜移,不再照在那湖水上,,洞里漸漸幽暗,范鐵芙便不能看清洞頂諸字了,,遂到洞口處釣魚,。趙信則細(xì)細(xì)品味這些秘笈之意。范鐵芙釣了兩尾魚后,,無法參詳功訣,,早早睡了,留趙信一人仍在沉思揣摩,。

  到了次日,,日光又照進(jìn)洞里,移到湖水上時,,波光又映射于洞頂,,范鐵芙繼續(xù)念洞頂之字:

  “厥氣上行,滿脈去形,。喜怒不節(jié),,寒暑過度,生乃不固,。故重陰必陽,,重陽必陰。論理人形,,列別臟腑,,端絡(luò)經(jīng)脈,會通六合,,各從其經(jīng),;氣穴所發(fā),,各有處名;溪谷屬骨,,皆有所起,;分部逆從,各有條理,;四時陰陽,,盡有經(jīng)紀(jì);內(nèi)外之應(yīng),,皆有表里……”

  趙信一時又驚又喜,,這路心法不但闡明了陰陽之理,還以陰陽之氣引出了五道真氣,,分屬五行,。且還闡述了許多醫(yī)理,遂依法而練,。他長劍抖動,,陽光落在劍刃上,反射出七八道劍光照到洞頂刻字處,,湖光劍光聚一起,,范鐵芙一片耀眼生輝,只看得呆了,,拍手喜道:“趙大哥,,不用那波光照映,你的劍光也將上面秘笈的字照出來了,?!?p>  過得兩天后,趙信體內(nèi)分出了兩道陰陽之氣,,四下游走,,有使不盡的力氣,再按五行心法將陰陽二氣分置東南西北中五處經(jīng)絡(luò)里,,一道道的將這五道真氣依法修練,,頓時內(nèi)力大盛,只覺有使不完的力氣,。范鐵芙走近他身邊,,也覺他四周有一股氣浪襲人,頓時明白他已練成了這門“五行心經(jīng)”,,喜道:“趙大哥,,你已練成這門武功了,試試運內(nèi)力治一下你的眼睛,,看能不能將毒逼出如何,?”

  趙信一聽也是甚喜,,盤腿坐下,依五行之法運氣逼毒,。但過了一陣后,,喟然嘆了一口氣。

  范鐵芙道:“怎么,?難道這神功仍不能助趙大哥逼出毒來,?”趙信道:“那位前輩說過了,要逼出我雙目之毒,,須近百年之功力方可,,我只是練了數(shù)天而已,如何能有這等內(nèi)力,?”只覺渾身疲累已極,。

  范鐵芙點點頭,道:“那趙大哥你快別逼了,,這很耗你的元氣,。”趙信道:“嗯,,怪不得那位老前輩不肯替我治傷,,除這傷極耗真氣外,他尚有百年大仇人要應(yīng)付,,他豈能為我耗損上百年的功力?”范鐵芙又暗地慚愧,,自責(zé)不該向那位老前輩求醫(yī),。

  趙信又道:“縱然我練成了武功,亦難讓我復(fù)明一日,?!彼南蛋缀辉冈賹W(xué)洞頂上的武功,,且洞頂上的武功已大多是各大門派的武功,,縱然精妙無比,也不愿去學(xué)一招半式,。范鐵芙領(lǐng)悟遠(yuǎn)較趙信為慢,,且內(nèi)功根基尚淺,習(xí)學(xué)不了《五行心法》,,遂學(xué)了兩門《峨眉劍法》和《青城散手》,,她并未將招式練熟,一時武功也沒多大進(jìn)展,。

  忽然,,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吱吱的怪笑聲,,趙信擔(dān)心那老者的安危,道:“我們且去看看,,不讓那位前輩遭了毒手才好,。”范鐵芙點了點頭,,“嗯”的一聲,,趙信遂托著她躍出了洞頂去。

  外面風(fēng)清日麗,,別有天地,,趙信目不能視,范鐵芙則游目四顧,,神情大振,,當(dāng)下扶趙信下了洞頂。

  行不多遠(yuǎn),,范鐵芙低呼一聲,,忙讓趙信伏下身子。趙信正要問怎么了,,張紅拂的聲音已傳至:“是些什么在笑,?恁地?zé)┤耍闳タ纯??!痹瓉硎怯鲆娏藦埣t拂和小蕊。

  小蕊奉命而去,,然過了良久,,仍不回來,張紅拂遂長身站起,,提劍而去,。

  趙信問范鐵芙道:“她們在這兒干什么?”范鐵芙道:“她們像是在這兒練功,,現(xiàn)下張紅拂已去尋小蕊了,。”

  趙信不想碰上張紅拂,,讓范鐵芙另覓路而行,,卻呼得遠(yuǎn)處傳來了兩聲尖叫,是張紅拂和小蕊所發(fā),。趙信一驚,,道:“是她們,不知發(fā)生何事了?咱們快去看看,?!?p>  范鐵芙道:“趙大哥,張姑娘害你,,你還要去救她么,?”趙信道:“且先看過再說罷?!狈惰F芙只得扶著他往張紅拂和小蕊所去方向趕去,。

  趕了里許后,范鐵芙一下驚得毛骨悚然,,只見迷霧中,,一個個怪人嘰嘰嘻嘻的怪笑著,正一縱一縱地跳過來,,圍著張紅拂和小蕊在斗,。趙信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范鐵芙結(jié)結(jié)巴巴道:“啊,,好多……好多……”趙信道:“好多好多什么,?”范鐵芙頭皮發(fā)麻道:“是……是僵尸……”

  趙信嚇了一跳,隨之半信半疑道:“哪里會來僵尸,?你看清楚了嗎,?”

  范鐵芙道:“我看清楚啦,他們膝蓋不能彎,,眼睛深陷,,牙齒暴突,身上臉上肌肉萎縮,,臉色發(fā)白……”正說著,,張紅拂和小蕊又驚叫一聲,原來兩具僵尸從她們背后抱來,,低頭向她們頸中咬落。

  張紅拂一驚之后,,反應(yīng)甚速,,將頭一偏,長劍上刺,,一下刺進(jìn)了那僵尸下頷中,。她回肘一撞,將那僵尸擊開,,然后長劍劃了一個半弧,,劍光一閃,向咬小蕊的僵尸砍去,。只聽“啊”的一聲,,那僵尸一段手臂掉落在地,,鮮血濺得小蕊衫子紅了一片。小蕊頸中已被咬中,,幾只齒痕宛然,,火辣辣地痛,驚得哭出聲,,轉(zhuǎn)過身將那具僵尸刺倒,。

  僵尸越來越多,張紅拂和小蕊雖奮力殺了二三十具,,但更多的僵尸從地下亂墳堆中鉆出來,,范鐵芙只看得險些昏倒過去:“這些僵尸到底是如何來的?他們是生人還是死人,?若是生人,,如何像死人一般在墓穴里?若是死人,,如何還有鮮紅的血漿噴出,?”

  一眾僵尸擠擠挨挨跳將過來,濃霧中不知有幾十百具,。趙信一時也弄不明白如何會有這許多僵尸出現(xiàn),,當(dāng)下身子一縱,躍進(jìn)了濃霧中,,他聽音辨形已臻化境,,《龍蛇訣》上的功夫又新近學(xué)成,功力更加大增,,出棍如風(fēng),,只打得眾僵尸嗷嗷怪叫。

  范鐵芙也拔劍殺死了數(shù)具僵尸,,漸漸覺得頭昏目眩,,呼吸困難,忙叫道:“趙大哥,,這濃霧似是有毒,。”說完“砰”的摔倒在地,,幾具僵尸怪笑著,,舉刀劍向她砍下。

  趙信吃了一驚,,向她縱過去,,但他瞧不見前面的一株松樹,被撞跌下來。幸好他變招極快,,提了一口氣已毫發(fā)未損的立定身子,,伸手一抄,又接住了撞掉下的幾個松果,,猛地彈出,,只聽“啪啪”幾響,將那幾名撲向范鐵芙的僵尸打得顱骨洞穿,,倒在地上,。

  趙信縱到范鐵芙身邊,道:“芙妹,,你覺如何了,?”范鐵芙寂然不動。趙信忙一邊護(hù)著她,,一邊叫道:“張姑娘,,小蕊姑娘?!庇榷?,但張紅拂和小蕊已不聞聲響,趙信大驚:“張姑娘和小蕊是被他們殺了么,?”

  他雙眼無法瞧見東西,,聽不到二女的聲息,無法救得二人,,只得抱范鐵芙逃走,。眾尸怪笑著他向追去。趙信以棍點地,,疾住前奔,,眾尸卻追得甚慢,不多久,,竟被趙信抱范鐵芙逃脫,。

  趙信不聞身后怪笑聲,才將范鐵芙放下,,小心翼翼為之逼毒,,幸而范鐵芙中毒不深,他內(nèi)力又已大增,,不多時,便將范鐵芙體內(nèi)霧毒盡數(shù)逼出,。范鐵芙嘔了兩口黑血后,,血色逐漸轉(zhuǎn)紅,“嚶”的醒轉(zhuǎn),道:“趙大哥,,謝謝你,,你又救了我?!壁w信甚是高興,,道:“你沒事就好?!笔諝獬氛?。

  便在此時,忽窸窸幾響,,似有人跳近,,范鐵芙抬頭一看,嚇得又差點癱軟,,原來兩具僵尸跳到了二人身旁不遠(yuǎn)處,,正在不住的嗅著鼻子,顯然是在尋找二人,,距二人已不足半丈,。

  二人躲在草叢中,登時不敢再動,。那兩具僵尸的眼睛像是不好使一般,,只管用鼻子嗅,嗅了一陣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二人,,漸漸向二人跳近。范鐵芙嚇出了一身冷汗,,趙信也聽出了情況不妙,,抓起了地上之劍。

  兩僵尸越跳越近,,發(fā)出了唧唧的怪叫,,四周的僵尸登時向這邊跳來。趙,、范二人立知已被僵尸發(fā)現(xiàn),,正要挺劍刺出,一陣山風(fēng)忽呼地吹至,,將彌漫在眾僵尸身遭的黑煙往后吹散了許多,。

  眾僵尸突然驚恐無比,又兩口山風(fēng)吹來后,,眾僵尸驚惶失措,,猛地掉頭轉(zhuǎn)身追黑煙去了,,再不向趙、范二人圍攏,。趙,、范二人驚詫不已:“他們怎地走了?難道他們離不開這黑煙么,?”這才松了一口氣,,卻發(fā)覺全身衣衫已驚濕透了。

  眾尸追黑煙而去,,追了一陣后無法追得,,黑煙漸漸散去,眾尸立時怪叫而呼,,亂沖亂突,,過不多時,紛紛倒在了地上不動,。

  范鐵芙看得目瞪口呆,,對趙信說了,趙信也驚愕不已,,片刻后才道:“想必這些僵尸已中毒,,而這些濃霧正是解他們身上之毒的,是以濃霧到哪兒,,他們就到哪兒,,若離開濃霧,便毒發(fā)而死了,?!敝挥X此事聞所未聞,駭異之極,。

  趙信又助范鐵芙調(diào)運一陣氣息,,范鐵芙恢復(fù)了力氣,二人又回到戰(zhàn)僵尸之處,,打探張紅拂和小蕊的下落,。但尋了許久,并不見二人尸體,,連那些被殺的僵尸也不見了,,只剩一些濕漬。

  范鐵芙奇道:“趙大哥,,怎地被我們殺死的那些僵尸都不見了,?難道是有人來將他們搶回去了么?”

  趙信道:“我想不會,,你再認(rèn)真看看,?!狈惰F芙又四下尋找了一遍,仍無所獲,,道:“什么也沒有啊,只地上四處有些濕漉漉的,?!?p>  趙信變色道:“地上當(dāng)真只一灘灘濕漬而已?”范鐵芙道:“嗯,?!壁w信脫口道:“難道那些僵尸已化成水了么?”范鐵芙頓時又嚇得毛骨悚然,,道:“那些僵尸中的毒……竟這般厲害,?”

  趙信點了點頭,道:“不然那些僵尸縱可拾得些身子回去,,一些斷手殘腳又怎能全都拾回去,?且拾回去干什么?另外,,這些僵尸看起來也不會拾尸啊,,必是他們離開了霧煙后,所中之毒發(fā)作將他們化掉了,?!?p>  范鐵芙猶自驚悸道:“若不是趙大哥你給我逼毒,只怕我也要化成水,,連衣服也不剩了……”猛地想到張紅拂和小蕊,,道:“啊,張姑娘和小蕊是不是也被這些僵尸毒化成水了,?”

  趙信一震,,道:“或許有這可能,不過這些僵尸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了,?”范鐵芙道:“他們原來躲在墓穴里,隨霧而來,,又隨霧而去,,始終裹于濃霧中的。外人進(jìn)了濃霧中,,便被毒倒,,幸而趙大哥內(nèi)力深厚,才免受毒害,?!?p>  趙信道:“不然,,我是新進(jìn)霧中不久,若斗得久了,,怕我也是難免被毒害的了,。啊,是了,,他們會不會也躲進(jìn)了墓穴中,?”

  范鐵芙看著眼前的一片荒墳,頓時又后背發(fā)涼,。趙信猛地想到了什么,,顫聲道:“莫非……莫非這就是江湖上傳聞的‘清風(fēng)尸派’?被我們遇上了,?”

  范鐵芙嚇得身子也有些打顫起來,,道:“怎么可能?我們……怎么可能遇上清風(fēng)尸派弟子,?江湖上不是數(shù)十年沒有清風(fēng)尸派的傳聞了么?我們怎么可能遇上清風(fēng)尸派弟子,?……”一邊說一邊游目四顧,,舌頭也有些打結(jié)。

  趙信雖然也有些頭皮發(fā)麻,,仍是道:“不,,我們可能當(dāng)真遇上清風(fēng)尸派弟子了,清風(fēng)尸派并沒有亡,,它……它就躲在這兒,,他們要對付那位前輩高人,所以一直沒有再現(xiàn)身江湖,,而是在找這位前輩……”

  范鐵芙顫聲道:“這般說清風(fēng)尸老尚活著,?他……他能驅(qū)尸還陽,作惡多端,,武林中無人能敵……”二人瞬即想到了這位前輩高人的對頭,,齊聲道:“啊,這位前輩高人的對頭便是清風(fēng)尸老,!也只有清風(fēng)尸老才能讓這位前輩高人如此忌憚,,躲了百年,怪不得他讓我們不要出洞去……”不由驚恐震住,。

  趙信想起了當(dāng)初孫公貌假扮清風(fēng)尸派來三秦派搶訣,,冷笑道:“那個孫公貌真是不自量力,若是他們遇上真正的清風(fēng)尸派,,便是十個百個藥菇門也被滅了,?!?p>  范鐵芙點點頭,道:“趙大哥,,那我們?nèi)绾问呛??”趙信道:“清風(fēng)尸派人多勢眾,使毒厲害詭異,,清風(fēng)尸老的武功又深不可測,,不知道那位前輩高人能不能對付,咱們且到墓穴里一探究竟,,說不定能幫上那位前輩一把?!?p>  范鐵芙只得硬著頭皮扶他到墓穴里去看,,發(fā)現(xiàn)這些墓穴里面均是一個個空洞,竟甚是寬敞,,有的連成一片,,有的有數(shù)個出口,如巨大的鼠洞一般,,還留著一股怪味,,已不見眾僵尸的影子。

  趙信道:“看來他們已離去了,,不知又去了哪兒,。”范鐵芙道:“那這些墓洞又如何來的,?”趙信道:“想必這兒以前或許真的埋有死人,,他們將棺木等挖出后,又將墓穴擴大,,做成了棲身之所,。那位前輩被他們逼出來后,便追前輩去了,?!?p>  范鐵芙又嚇得瑟瑟發(fā)抖,道:“既然那位前輩和張姑娘,、小蕊都已無下落了,,我們先離開這兒罷?!?p>  二人遂從墓穴中走出來,。范鐵芙重見天日,才吁了一口氣,,道:“是了,,趙大哥,,我忘了跟你說了,我遇到岳姑娘往這兒趕來時,,聽得黃教蕭天門使等人暗中議論,,說他們的少教主在七月十二日登位,你要不要去看看,?”

  趙信想起了那個將自己打下來的蒲失崖,,道:“那個蒲少教主登位也沒什么好去的,只是不知張覺會不會到玉皇頂上,?!?p>  范鐵芙道:“那我們且先想法子出去參加黃教之會罷。張姑娘和小蕊姑娘日后再尋找了,?!壁w信“嗯”的應(yīng)了一聲。

  范鐵芙引趙信來到了當(dāng)初她下崖之處,,發(fā)現(xiàn)那根繩子尚在,,張紅拂和小蕊并沒有將之毀去,看來她們二人也怕出不了崖去,。趙信過去扯了扯繩子,,見甚是牢固,便是兩人齊登攀也是無恙,,當(dāng)下讓范鐵芙先攀,,然后跟在范鐵芙下面再攀,以備接應(yīng),。過了一個多時辰后,,二人終于上了崖來。

  二人又易容化裝一番,,范鐵芙將趙信化裝成了一個駝背老頭子,,趙信笑道:“范姑娘,你化裝成什么好,?若是一個駝背的老頭子帶著一個美貌姑娘,,人家豈不大罵我這個瞎眼的老頭兒不正經(jīng)?”

  范鐵芙臉一紅,,道:“那我化成什么好,?”趙信道:“你便化成一個白發(fā)老婆婆罷,和我這老頭兒正好一對,?!?p>  范鐵芙眼中閃出一絲異樣的光彩,臉上更加紅了,心下喜滋滋地,,道:“好,,那我就化成一個老婆婆,伴在你身邊,?!睂⑿┥徣亍⒛z泥,、蜂蜜,、灰漿等物事抹在臉上,不多時已變成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二人往玉皇頂方向而去,。

  包世屠和何愁人找到蒲失崖后,去尋蕭洞天等人,,不久即遇到了,,原來蕭洞天等人追不上張覺,也回頭尋找蒲失崖和包世屠,、何愁人三人。

  包世屠道:“蕭東使,,我們?nèi)绾问呛??”蕭洞天道:“我們雖失了張?zhí)扉T使蹤跡,但他也知道我們在后面追尋他了,。我們一路上做下暗號,,如他能看見,當(dāng)會上玉皇頂來找我們的,?!?p>  蒲失崖一時不明所以,許逍道:“我們留下記號說你要登教主之位了,,他不會不回來拜見你的,。”蒲失崖想能見到這位叔叔,,歡喜之極,,道:“那咱們快上玉皇頂去罷?!北娙司c了點頭,,啟程往山東而去。

  數(shù)天后,,蕭洞天等人到了玉皇頂上,,頂上有數(shù)間房舍,是蕭洞天在數(shù)年前偷偷讓黃教弟子建的,蒲燕陽的鵝廬也尚在,,只是更加殘破,,草絮飄飛。

  此時天色已然大暗,,眾人見房舍凋敝,,四處黑沉沉地,無一人影,,均有些心酸凄然,。蕭洞天推開一扇便堂木門,里面已灰塵厚積,,眾人打掃了一間便堂歇下,。

  當(dāng)晚一燈如豆,各人殊無睡意,,向外傾聽有無動靜,,皆想著張覺會否回來。到得月影西斜時,,外面?zhèn)鱽砹藥茁暭?xì)微聲響,,那聲響正是朝著眾人所守的便堂而來。過了一陣,,那聲音似是到了屋頂,,眾人一喜,許逍道:“可是張南使到了么,?”

  屋頂果然一人落下,,推門進(jìn)來。蒲失崖只見進(jìn)來之人高大魁偉,,濃眉大眼,,炯炯有神,蕭洞天等人一齊站了起來,,大喜道:“張南使,,你來了真是太好了?!睆堄X向眾人抱拳行禮,,道:“十多年不見了,眾位可都好,?”眾人還禮,,蕭洞天道:”還都好?!?p>  眾人想起當(dāng)年在此趕張覺和耶律念奴下教,,俱覺愧然,道:“張南使,當(dāng)初在玉皇頂上,,我等有諸多不是之處,,還請張南使能原諒則個?!?p>  張覺想起從玉皇頂下去后,,自己和耶律念奴便經(jīng)歷了一番劫難,終于陰陽相隔,,不由黯然,,道:“過去之事便不提了罷?!痹S逍道:“那個惡賊又逃脫了嗎,?”張覺點了點頭。眾人看他黯然,,向蒲失崖一指道:“這位是少教主,。”

  張覺一震,,道:“你是失崖,?”蒲失崖點了點頭,道:“是啊,,張叔叔,,我是失崖?!?p>  眾人當(dāng)日被劉豫分別用計所擒,,劉豫為得《龍蛇訣》,,并不將張覺與眾人囚在一起,。后來劉香蝶將眾人救走后,蕭洞天等人不知張覺也遭擒,,擁著蒲失崖匆匆逃去了,,張覺也獨逃一路,是以蒲失崖和張覺并未得見上面,。

  張覺上下打量了他許久,,激動道:“想不到你已長大了。我對不起黃教,,對不起蒲教主,,從沒在你身邊撫養(yǎng)過你,還連累了你們東躲XZ,?!?p>  蒲失崖問道:“張叔叔,那個害你的黑衣人是誰?”張覺面色一悲,,道:“他叫林靈素,,曾是折梅派的弟子?!北娙艘徽?,道:“這般說,他豈不是教主的師弟,?”張覺點點頭,,道:“是?!彪S之對蒲失崖道,,“張叔叔無能,到現(xiàn)在也不能殺了他報仇,?!毕氲揭赡钆溃@仇許多年依然不能報,,眼中已蘊淚,。

  蒲失崖道:“張叔叔,你不用難過,,現(xiàn)下蕭叔叔,、許叔叔等人正要光復(fù)黃教,到時傾黃教上下之力,,不信殺不了他,。”張覺這才似心寬一些,。

  蕭洞天又道:“現(xiàn)今失崖已長大,,望張南使能一同輔擁失崖,重興黃教,?!?p>  張覺想了想,道:“蒲教主對張某恩義有加,,張某粉身難報,,理應(yīng)扶助黃教?!北娙瞬挥纱笙玻骸皬埬鲜够亟?,五天門使便又聚齊了?!?p>  蒲失崖拍手喜道:“我自小便聽說了張叔叔的故事,,希望能見上張叔叔一面,,現(xiàn)下不但能見了,張叔叔還答應(yīng)重回黃教,,真是太好了,。”

  許逍道:“張南使回了教中,,我們?nèi)f不可聲張出去,,若被人知曉了,定會惹來麻煩,?!北娙讼肫甬?dāng)年玉皇頂奪訣之爭,仍心有余悸,。

  許逍道:“張南使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蒲失崖頓時滿臉好奇的瞧向張覺。

  張覺本不想說,,但見蒲失崖如此期盼,,便將他從赴童貫營中去救黃教弟子直至和此木在不周山下賭掌而輸,然后追林靈素至今諸事說了出來,。眾人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離奇的經(jīng)歷,,皆是驚詫之極。

  蒲失崖道:“此木大師不要你守約嗎,?你怎可追那黑衣人而去,?”張覺道:“我和此木大師打賭之時,曾約定如果我有那黑衣人的訊息,,可任由我去報仇,,是以我離開他也不算違約?!北娙诉@才恍然,。

  蕭洞天忽然低聲道:“我們已教了少教主一些功夫,但張南使也知道我們武功低微,,便連劍通道長,、忠烈?guī)熖热艘脖炔簧?,張南使能否將《龍蛇訣》傳給少教主,?”

  張覺沉吟一陣,道:“《龍蛇訣》已在數(shù)天前失落了,?!?p>  眾人“啊”的驚呼,蕭洞天急道:“如何失落了,?”張覺道:“我追那黑衣人時,,不知在哪兒失落了,。”許逍和包世屠道:“《龍蛇訣》這等重要之物,,張?zhí)扉T使如何能不保管好,?”張覺神情甚是沮喪,人人也是垂頭喪氣,。

  蕭洞天嘆了一口氣,,道:“也是失崖無此福份,張南使便先教他你會的那路五岳獨尊神功罷,。失崖練成五岳獨尊神功,,也是一流高手的境界了?!边@五岳獨尊神功是蒲燕陽在東岳所創(chuàng),,分授給蕭洞天等五人,每人習(xí)一路,,若五路合并方可發(fā)揮出這門神功的威力,。

  張覺點了點頭。各人休歇了一陣,,天微微亮了,。

  蒲失崖急不可待去找張覺練功,張覺看他如此勤學(xué)苦練,,甚是欣喜,,和他來到了日觀峰上,卻一下想起當(dāng)年群雄在此爭訣時的情景,,黯然生慨:“念奴也一去十多年了,,怎地眼前一切仍如昨昔?”驀地看見了自己雙鬢垂下的花白頭發(fā),,才知鬢已霜,,忍不住心下一陣悲涼:“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p>  蒲失崖道:“張叔叔,,你在想些什么?”張覺回過神拭去臉上淚水,,道:“沒什么,。當(dāng)年教主就是在這兒與天下群雄大戰(zhàn)奪得《龍蛇訣》的,我一時想起有些走神而已,。失崖,,我們練功罷?!?p>  二人坐了下來,,張覺以五道內(nèi)力將蒲失崖六陰六陽十二經(jīng)絡(luò)和任、督等八脈打通,。練五岳神功關(guān)鍵之處便是各脈舒張,,聚全身五道真氣而發(fā),蒲失崖未練成五道真氣,,是以每次練完功后,,都要閉住穴道,不能動練成的真氣,,待得下次練功時,,再解開穴道,張覺深諳練功之法,,當(dāng)下將蕭洞天等人封住的穴道一一解開,,然后將第二路心法受與蒲失崖,教他如何練氣,。

  過了兩個時辰后,,蒲失崖已能將手三陰經(jīng)從胸走手,手三陽經(jīng)從手走頭,,陰陽相貫,,首尾相接,逐經(jīng)相傳,,如環(huán)無休,,周而復(fù)始,,周流全身,,喜道:“張叔叔,,你累了,先去歇歇罷,,我自己練得了,。”張覺也有些累了,,遂下了日觀峰去歇息,。

  蒲失崖又自行運了兩遍真氣,漸漸地氣息做到了收發(fā)自如,,要走手臂便走到手臂,,走到腹間便至腹間,所至之處,,渾身是勁,,一時高興之極。

  忽然托地一聲,,從石后躍出四人,,蒲失崖一驚,回身一掌掃出,,欲要站起,,背后“大椎”、“肩井”和“風(fēng)門”諸穴一麻,,已然被點中了穴道,。他武功雖高,終究初出茅廬,,臨敵經(jīng)驗尚淺,。抬頭看去時,認(rèn)得一人正是被自己打跑的冷無休,,余三人攜鏈提籠,,卻不知是冷魂四煞到了。

  原來冷無休敗去后,,并不甘心,,找來了三位兄弟暗中跟蹤,得知眾人是黃教弟子后,,大喜,。四人悄悄上了玉皇頂,終于一下制住了蒲失崖,。

  蒲失崖驚道:“你們是誰,?要干什么?”冷無疑道:“我們是你的冷爺爺,,也不干什么,,你把張覺交給我們好了,。”蒲失崖暗道:“他們是為張叔叔而來,,我豈能將張叔叔告訴他們,?”遂道:“張叔叔并不在玉皇頂上,我們也不知道張叔叔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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