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莒縣通緝令
李重衣終于醒了過來。當(dāng)日他和張媛一番打斗,一著不慎,,竟然中了毒針,,雖然一時以氣封脈阻住了毒氣的擴(kuò)散,但是他的病卻是必須保證主脈暢通,,氣血不急不緩。若只是稍有偏差,還無所謂,,可他一番打斗下來,再加上中針,、封脈,,氣血早已開始翻涌。
換句話說,,張媛這一針雖然沒能讓他毒發(fā),,卻意外的讓他病發(fā)了。所以當(dāng)時他強(qiáng)行運勁于刀,,兩刀劈退張媛,,轉(zhuǎn)身就跑。
可問題是,,他擔(dān)心張媛會追殺上來,,一路并沒有停留,記憶中也不曾服下應(yīng)急的藥丸,,按照常理來說,,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
之前在密州城,,他也曾經(jīng)病發(fā)過一次,,但是他知道鐘離雪不會不管不問,,所以也相對放心。
只是這一次,,又是誰救了他,?
李重衣慢慢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張床上,,肩頭的毒針已經(jīng)拔除,,體內(nèi)的毒氣似乎也已經(jīng)祛盡。
“李校尉終于醒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李重衣忙抬頭看去,忍不住驚道:“述律都尉,,你怎么來了,?”
述律一姓,也算是回鶻的大姓了,。原本回鶻受大唐邀請,,以婿的身份發(fā)精騎援助大唐,這述律一氏也在調(diào)動范圍之內(nèi),,是斷不可能投入叛軍之中,。
但史思明還是想方設(shè)法地招募了少量的回鶻散兵以為己用。
這述律明便是如此,。只是他投靠史思明較早,,已經(jīng)官至折沖都尉。
那述律明見李重衣醒了,,便走了過來,,道:“大圣周王唯恐你諸事不利,早遣我來安排諸事,。那日在密州城,,我見你仍有所為,所以不曾露面,。后來你病發(fā),,也只是讓管都尉和拔野古校尉悄悄將你救走?!?p> 李重衣皺了皺眉頭,,道:“大圣周王不信我了?”
那述律明搖頭道:“大圣周王仍然信你,,他只囑咐我們配合你,。”他又道:“如今事情到底如何了,?慕容靖石肯效力么,?”
李重衣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尚且還未規(guī)勸于他,只是依著他的態(tài)度,,定然不肯輕易就范,。我想,,若是述律都尉麾下的人都來了,,咱們不妨布局將他擒獲,問出乾佩里的先天兵法,!”
述律明卻笑了,,道:“不急,眼下我有一計,,不怕他不上鉤,。”
李重衣好奇地看向述律明,,卻見述律明也意味深長地看向了自己,,心里不由得更好奇了。
被二人算計的慕容靖石此時斜躺在一個屋頂上,,很想喝酒,。說起來,他也確實好久沒有喝酒了,。
正如他很久沒有安穩(wěn)過了,。
雖說一進(jìn)入江湖,就注定沒有多少安穩(wěn)日子,,可他過的也太過于不安穩(wěn)了,。
東奔西走地逃避不說,還經(jīng)常黑白顛倒,。好不容易鐘離雪相信他沒有做那些事,,可是她自己卻又不見了;好不容易十二樓不再苦苦相逼,,又冒出個探丸樓,。
眼下探丸樓的探丸郎逃走了,藥王殿的人也忙著自己的破事,,李重衣又一次打架打一半就跑了,。
終于可以休息休息了,養(yǎng)精蓄銳,,準(zhǔn)備十天之后搶回鐘離雪,。
可是這個時候沒有酒,這就很讓人糾結(jié)了,。
慕容靖石忽然就懷念起楚飛來,。雖然倆人見面不多,,但他是真的羨慕楚飛能去莒縣喝酒。
“要是那日沒被縣令堵住多好啊,,那就沒有后來的通緝令了,!”他這樣感嘆著,無聊地拋著瓦片,。
“嘭”地一聲巨響傳來,,他一個沒接穩(wěn),瓦片嘩啦在他手里碎成三塊,。
“什么情況,?”慕容靖石馬上站了起來,“莫不是雨未眠又來了,?”他隨即又想到:“不對,,雨未眠連續(xù)兩三次在這寺中布局,一定對這里的環(huán)境相當(dāng)了解,。這是個新賊,!”
他身形一展,便如鷂子一般掠向巨響傳來的地方,。
那是一片早已空了不知多久的客房,,寺中的僧眾平日里也不少打掃修葺,所以根本算不上破敗,。
只是現(xiàn)在,,這算不上破敗的一片客房里,有那么一間開了一個“大天窗”,,躺在屋里也能看到漫天星空的那種,。
房梁……斷了……
整個頂……沒了……
慕容靖石站在旁邊的屋頂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屋里的一片殘瓦,。
一個少年人站在一片殘瓦上,,目瞪口呆地看著腳下的一片殘瓦。
半響,,少年人自語道:“這是……該拆的房子么,?怎么這么不結(jié)實?”
慕容靖石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實在沒看出還有其他什么人,,便嘗試著想那屋子里的少年問道:“你壓塌的?”
少年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眼睛突然就直了。只見他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看了看,,然后收起來,,又掏出另一張紙,一邊看一邊道:“像,,真像,!”他將那張紙舉向慕容靖石,道:“你看看,,這像不像你,?”
慕容靖石一愣,隨即看清楚了,,那是莒縣那張畫著人臉的通緝令,!
臥槽,?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剛想到莒縣的通緝令,這通緝令就出現(xiàn)了,?
莒縣縣令開了懸賞了,?這特么又是探丸樓里的哪位啊,?
他震驚著,,卻見那少年連看了幾遍,然后將手中的那張通緝令重新收了起來,,道:“確定了,,就是你!”
慕容靖石趕緊就跑,。開玩笑呢,?先不說這人到底什么來頭,就單論壓塌房頂這氣勢,,誰與倫比,?
那少年一見他跑了,心里一急,,從屋里一躍而起,,落在旁邊的屋頂上。只聽“轟”地一聲,,屋頂又塌了……
他眼見慕容靖石要逃遠(yuǎn)了,,也顧不上許多,一躍而起落在了第三個屋頂上,。
兩個人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后面拆房頂,不多時,,就將這片客房整個梳理了一遍,。
少年人一心要追上慕容靖石,,但奈何自己輕功并沒有對方好,再加上慕容靖石專門走屋頂,,而他只要在屋頂落腳,,房梁準(zhǔn)給壓塌;慕容靖石一邊跑著,,一邊暗地里替這定林寺的惠遠(yuǎn)大師默哀:拆了這么大一片,,重建估計挺麻煩的。
這個少年人便是林韶,。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重了,,按照體型來說,他離一頭豬差得遠(yuǎn)極了,??墒蔷退阋活^豬,也不可能這么干脆地壓塌房梁,。
他想追上慕容靖石,,可是慕容靖石卻一直在他前面,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
慕容靖石心里一邊暗暗對惠遠(yuǎn)道著歉,,一邊盤算著這少年人的體力消耗程度,不由得有些心驚,。
一直這么躍墻跳著,,這小子居然速度一直不減,他不累么,?
還有,,他為何要一直去“拆屋頂”?來追殺人還真有閑情逸致么,?
可能這貨對這寺院有仇吧,!
慕容靖石這樣想著,腳下仍舊不停,,如鷂子般一個屋頂一個屋頂略過,。
林韶也許是追的煩了,抓起一片殘瓦,,揮手就朝慕容靖石擲去,,其勢竟如飛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