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終南仙剎[下]
房內(nèi)陳設(shè)十分簡樸,、卻極潔凈,,正中擺著一張竹床,席真人正盤膝坐在床上,。
殷云明上前幾步,、撩衣跪拜:“晚輩殷云明叩見席掌教,。”
席應(yīng)真見了忙道:“殷大俠切莫多禮,?!边呎f邊下床將其扶起,并示意其落座,,有侍候的小道士送上茶來,。
坐下后,殷云明道:“席真人,,晚輩此去華山,、若不是您相助,恐怕根本無法如此順利地全身而退,?!?p> 席應(yīng)真微微一笑:“殷大俠言重嘍,,其實老道我這么做也是為了華山派著想,此番若是你真的在華山有失,,后果恐怕也不妙,,誰敢輕易得罪你們劍門?你說是吧,,哈,、哈、哈……”
不知為什么,,在席應(yīng)真面前,,殷云明不但感覺不到拘束,反而輕松得很,,便點著頭也笑了:“也許是吧,。”
“此次來只為對貧道說這些,?”笑過后,,席應(yīng)真問。
殷云明點點頭:“那當(dāng)然,,不過還是想借此良機(jī)向您老人家請教一些有關(guān)道家功法的問題,。”
席應(yīng)真笑問:“不怕你師父多心,?”
“怎么會,,”殷云明擺著手,“家?guī)煶8嬲]我們師兄弟,、莫拘泥于門派,,要吸各家之長?!?p> 席應(yīng)真不禁點點頭:“不愧是蕭清,,真是胸懷坦蕩。好吧,,說到道家功法,,你來此算來對了,就是宗泐也和貧道探討過,,道衍那和尚更是來學(xué)習(xí)過一陣子,。”
提到道衍,,殷云明不禁想起朱棣,,轉(zhuǎn)而又想到沐英,心道:沐侯爺托我保護(hù)燕王,,我總該見他一面,,也算有個交待,,看起來少不了還要去一趟北平府。
席應(yīng)真見他若有所思,,便問道:“怎么,,想家了,?”
殷云明笑著搖頭:“不是,,是想起個朋友?!?p> “想朋友也要多留些日子,,你先和元虛他們切磋一下,而且貧道還有件事和你說,?!?p> “哦?真人有什么指教嗎,?”殷云明有些好奇,。
席應(yīng)真搖搖頭:“不是什么指教,可以說是有事相求,。不過現(xiàn)在還不好說,,再過些日子吧?!?p> 殷云明爽快地答應(yīng)著:“那好吧,,云明聽從真人的安排?!?p> 席應(yīng)真滿意地點點頭,,又提高了聲音喚道:“元虛!”
元虛子應(yīng)聲走進(jìn)來:“師父,?!?p> 席應(yīng)真吩咐道:“你帶殷大俠去住處休息,這些日子他的一切都由你來安排,,要周到一些,。”
“是,,”元虛子回答的也很開心,,看了看殷云明,“我們走吧,?!?p> 來到外面,元虛子問:“殷大俠是想四處看看,,還是先去休息,?”
“我看還是先把稱呼改一下吧,,”殷云明調(diào)皮地笑道,“元虛兄能不能別總這么‘大俠’‘大俠’地叫???”
“那怎么叫啊,?”元虛子故意問,。
殷云明做出思考的樣子:“我叫你元虛兄,你就算是不想叫我云明,,也可以叫我一聲殷兄嘛,。”
“兩個稱呼聽起來都夠怪的,,”元虛子白了他一眼,,“我還是叫你云明兄吧。云明兄遠(yuǎn)道而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俊?p> “休息倒不必了,,元虛道兄還是先帶我四處走走吧,。”
“怎么又變成元虛道兄了,?”
“啊,、對,是元虛兄,?!?p> 兩人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在山中四處逛開了……
就這樣漫步著,,殷云明不無感嘆道:“古剎仙山,,真是個好地方?!?p> 元虛子微微一笑:“真的那么好,?”
“那當(dāng)然?!币笤泼鼽c頭,。
元虛子笑道:“既然這樣,若讓殷大俠在此渡過一生,,你可愿意,?”
殷云明嘆了口氣:“若能這樣當(dāng)然是好,只可惜凡事未了,,暫無這個福份吶,?!?p> 元虛子看著他:“那好,等你凡事了結(jié)那天,,貧道在此恭候,。”
“一言為定,?!币笤泼餍Φ馈?p> 不覺三個月過去了,,在終南山的日子倒很逍遙,,雖然有時也難免焦急,,可沒有席應(yīng)真的招喚,,殷云明也不好主動去問。
這天,,殷云明正在和元虛子談?wù)搫Ψ?,陳玉彬來說、席真人請他到后面修真洞去一下,,殷云明忙跟著他來到了后面,。
到了洞門前,陳玉彬向他示意一下,、道:“殷大俠請進(jìn)吧,。”殷云明點頭說了聲好,,便邁步進(jìn)了洞,。
來到洞中,見里面是個半天然,、半人工的石室,。室內(nèi)空間很大,光線空氣也都很充足,,果是個練功的好場所,。
四下里環(huán)視一眼,見席真人正在蒲團(tuán)上打坐,,殷云明忙上前施禮道:“真人,,您老人家叫我?”
席真人微笑著起身:“是啊,,你來了這么久,,貧道也沒說留你在此的用意,等急了吧,?”
殷云明笑道:“哪里,,晚輩這三個月來,、可真是受益匪淺啊?!?p> 席真人點點頭:“即來之,、則安之,難得,。你隨我來一下,。”
殷云明跟著席應(yīng)真來到石室的最里一端,,原來這里還有一個分出的小室,,只見在小室內(nèi)正中的石床上、竟平躺著一個人,。
心中有些詫異,,殷云明便已脫口問道:“真人,這是……”
“你且先過去看看,?!毕瘧?yīng)真打斷他的問話。
殷云明上前仔細(xì)端詳,,見是個約有四十左右的男子,,身材本應(yīng)該很魁梧,相貌也應(yīng)該很俊朗,,只不過已面如死灰,、毫無生氣,宛若死人一般,。
看了一陣,,殷云明回過頭:“真人,他是什么人,?”
席應(yīng)真反問:“依你看,、他是從哪來的?”
殷云明又看了看道:“從他的衣著上看,,不象是中土的人,,應(yīng)該是來自塞外……嗯,從他的相貌上看,,倒也不象是胡人,,一定是漢人……從身形上看嘛,應(yīng)該也是個習(xí)武之人,。真人,、他是……”
席應(yīng)真聽了、贊許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前年開春前昔的一天,,元虛去采藥,,在山中發(fā)現(xiàn)了他,并將他救回,。當(dāng)時貧道以內(nèi)力為他治療傷勢,,他緩醒后只說出兩個字,便再沒醒過,?!?p> 殷云明覺得很好奇,不由自主地問:“他說什么,?”
席應(yīng)真抬起頭:“兩個字,,一個是‘玄’,一個是‘綠’,?!?p> 殷云明奇怪:“玄、綠,?這是什么東西,?”
席應(yīng)真笑了:“具貧道猜測,他大概要說的是‘玄鐵綠林令’,。”
殷云明大吃一驚:“什么,?玄鐵令,?”
席應(yīng)真點頭:“沒錯,近兩年就是這個東西搞得江湖中亂亂紛紛的,,老道插手也就是因為此人,,因為老道很想知道、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更想知道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