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步艱難之際,聚合德的花月派來小廝送來一個更為重要的消息,。一張指腹大小的小紙條上頭寫著“牡丹閣”三個字,。
小廝看來并不知道內情,將卷成紙筒樣的紙條遞到宋蕓手上,,就慌忙離開了,。他還得乘著天早多送幾趟貨呢!
腦中盤旋著,,牡丹閣不正是城中最有名的青樓嘛,!宋蕓趕緊出了院子,打算去牡丹閣要人。她的雙眼紅的近乎發(fā)狂,,常守全真是該千刀萬剮,!居然將小小的宋菓賣到那熊骯臟不堪的地方了。
她走的很急,,沒有料到宋明風一直跟在身后,。
“姐!你這是去哪兒,?剛剛那人是有菓兒的消息了嗎,?”二人走到六順大街,宋明風才開的口,。
宋蕓猛地一頓,,宋明風不過七八歲的小男孩,怎么能帶他去那種地方,,不免清損了心智,。遂回道:“是有些消息,我一個人去查證一下就行了,,你回院子守著,。或許還有人來提供線索,,免得院中無人耽誤了,。”
說這話,,只是為了支開宋明風,,牡丹閣她一個人去就行了。
宋明風咬牙猶豫了一會兒,,便退了回去,,只是叮囑宋蕓早點回來,免得他等的心焦,。
宋蕓點了點頭,,朝著另一條街道走去。她走的很急,,一不留神卻撞上了一堵墻,,腦袋被撞的眼冒金星。
她揉了揉發(fā)脹的額頭,,也不想同人理論,,往右跨了兩步,想繼續(xù)往前走,。奈何身后有人抓住她的肩膀,,兩只小腿已經升到半空,,在空中踩著虛步。
過了十幾秒她才反應過來,,轉頭一看,,抓著她的正是前天被她從閻王殿里搶回來的徐圖之。
烏黑英氣十足的眉型,,剛毅穩(wěn)重的側臉,,高大威猛的身軀。額角的傷已經結痂,,看上去有些猙獰,,但是絲毫不影響他高人一等的氣場。宋蕓突然眉眼一彎,,若是眼前之人同她一起去牡丹閣要人,,只怕會比她一個小姑娘獨自前去,要事半功倍吧,。
“徐公子!”她的眼睛瞬間精光閃閃,,溢滿光彩,。“徐公子,!小女子有事相求,,你能不能幫幫我!”她完全忘記自己此時是被人提著肩膀吊在半空中,,舔著臉雙手合十做著拜托的舉動,。
徐圖之英眉一挑,過了片刻將她放了下來,。接下來的動作更是令宋蕓吃驚不小,。只見他一甩袍邊,單膝跪地,?!岸嘀x姑娘救命之恩?!?p> 他的語氣誠懇,,態(tài)度也很真摯。只是那眼神怎么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宋蕓緊張的連連擺手,,結結巴巴的道:“舉手……之勞,何足……何足……掛齒,!你快快起來,!”
這么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跪在她這么一個小姑娘面前,,肯定會引起不少人的圍觀。他們二人已經被路上的行人,,臨街的商販圍了一圈又一圈,。
徐圖之自然也意思到這一點,他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微不可察的咳了幾聲,。一把抓起宋蕓,將她抗至肩頭,,越過人群往前走去,。圍觀的人見他體格高大,皆不敢多言,。
“喂,!你放我下來!你要將我扛到哪里去,!喂,!你就是這么對你的救命恩人的?”宋蕓使出渾身力氣,,卻依舊動彈不得,。雙腿被徐圖之的手緊緊禁錮住,像萬能膠一樣被粘在他的懷里,。
可是如今這是什么時候,,爭分奪秒的時候。菓兒被賣到妓~院,,她必須第一時間去救她,。沒有辦法,突然計上心頭,,她張開小嘴往徐圖之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嘴里有了血腥氣,她才松了口,。因為用了極大的力氣,,她的身體有些顫抖。
身體猛地被甩在地,,宋蕓吃痛的爬了起來,,輕輕吹著擦破皮的手掌。她倔強的抬起頭,,狠狠的沖徐圖之吼道:“有事說事,,你這與綁匪有何區(qū)別!我若是知道我救的是個土匪,,前天我讓你死在官道上算了,!”
徐圖之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宋蕓,,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去,?!氨浮,!彼穆曇艨剁I有力,,擲地有聲。
滿腔怒火,,宋蕓此時卻不好意思發(fā)散出去了,。
“想必姑娘你也知道,前天徐某的車上運的是什么,。這事關我徐家十幾口人的性命,,還請姑娘將當天所有的事情,來龍去脈都講與我聽,,徐某好去尋那黑木的蹤跡,。”徐圖之的眼睛里藏著些許緊張,,這抹緊張好像與他的外表有些反常,。宋蕓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果然,,那黑木她動不得,。
徐圖之見地上的小姑娘正撫著手掌發(fā)著呆,,也不打擾她,。只是拉過她的手,從袖中抖出一方絲帕替她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前天他從昌平運了一車黑木回赤水,,途中遇到的意外。什么樣的意外他并不知道,,只知道,,轟隆一聲,他便失去了意識,。
怎樣被人所救,,怎樣回的家,他都沒有記憶,。只是聽母親說,,救他的是上次來他們家買邊角料的小姑娘。他腦中回憶了一番,,想到那個眼若星河,,和煦如光的小姑娘,。居然是她救了他!
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兒,,只是依靠額角上的藥來判斷,,她或許就住在德云醫(yī)館附近。除了每日來街上碰碰運氣之外,,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第二日他就派人去了出事的那段官道,官道被清理的很干凈,。別說是價值連城的黑木了,,就連那輛馬車也是一點蹤跡也沒有。仿佛他從未出現(xiàn)在那條官道上,。
宋蕓本就是個心軟之人,,雖說她也算得上是半個商人,可是她也不是貪得無厭之人,,不義之財她也不想得,,害人性命的就更別提了。只是那一車黑木段都被她收進了工作室,,想要還給徐圖之,,也不能這般大咧咧憑空給他取出來,還需想個法子才行,。
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她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一車的黑木嘛,!你別著急,,我知道那東西貴重,已經在官道附近尋了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了,。只是……”
徐圖之一聽黑木還在,,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慌張問道:“只是什么,?還不帶我尋去,!”雇主給的期限很緊,尋常手藝人斷不敢接這樣的單子,。只是他一直幻想著將徐家手藝發(fā)揚光大,,才上趕著求得這份吃力不討好的皇家差事。若成了,,徐家木藝將聞名四海,。若敗了,徐家只怕就此不復存在了,。
宋蕓也無暇開玩笑,,只得細細的將宋菓的失蹤,,和剛得知其在牡丹閣的消息,整個事件始末都說與徐圖之聽,。
徐圖之心里雖然也焦急上火,,可是聽說小孩子失蹤了,不由分說立刻背上宋蕓,,大步流星的朝大街上走去,。
“哎!說了這么多,!你還要將我背去哪兒,?”宋蕓眼淚都快急出來了,這人人高馬大的,,像個行走的小山峰,,她也不敢直接從背上往下跳。
徐圖之悶聲往前走著,,許久才吐了幾個字,。“先去牡丹閣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