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辯灌了口茶,,接著說道:“鮑十天威風凜凜的走了之后,,疤頭弟子從儲物戒中拿出幾顆紫色的丹藥吞下,又調(diào)了會氣,,用手捂著肩頭,,緊靠著墻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p> “但見他左臂軟軟的垂掛下來,,鮮血染紅了整片衣襟,還兀自流個不止,,一張臉蒼白的跟張紙似的,,顯是傷的不輕。心想:這疤頭真是倒霉,,右耳右眼被人劃了一道,,壞了耳力目力,這會兒左臂又給廢了,,實在是慘,,我都忍不住同情起來?!?p> “接著他顫巍巍的朝另一頭走了,,留下一路血跡。等他走遠,,我就想去那酒樓探個究竟,,但是怕此刻出現(xiàn),引人懷疑,,于是決定按兵不動,,再觀察一陣?!?p> “過不多時,,酒樓探出一個腦袋,有一個布衣著裝的小子緊張的東張西望,,見四下里沒人,,松了一口氣,,走了出來。跟著左手水桶往地上一澆,,右手提起拖把,,開始清理血跡。我見他腰間別著根馴獸鞭,,左肩扒著一只小老鼠,,想他是個還未破三眼的狩獵師?!?p> 姚辯將茶杯往桌上一放,,道:“我當時就在想:這小子要是個魔咒師,風火水土,,隨便哪個技能都輕輕松松將血跡清楚的一干二凈。又或者是個治療師,,后天氣流在地上墻上走一圈,,也能將血跡給分離脫落。再不濟是個結(jié)界師吧,,捏個訣,,造個土磚青石板什么的,將血跡給覆蓋了得了,。你說他為啥偏偏是個狩獵師呢,?馴獸還是個屁用沒有的鼠子?我又忍不住同情起來了,?!?p> “揀要緊的說!”聽他羅里吧嗦的,,姚聰大拍桌子,,怒道:“誰他媽想知道你的心理活動?”
姚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緩緩說道:“不過我還挺佩服這小子的,,發(fā)生那么嚇人的事情,還敢出來,,就不怕那鮑十天又回來殺人,?”
“后來他有回來?”聶永問道,。
“別說他沒回來,,后來再也沒人敢進這酒樓喝酒吃飯了,連樓里的客人都跑光光了,。說來也奇怪,,雖然酒樓客人沒幾個,,我仔細看過去,一個都沒漏下,,但就是不見白衣少女的身影,。”
“我整了整衣襟,,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假裝是個過路人,到酒樓門口時,,吃驚地指著地上血跡,,問那小子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小子也是個實心眼兒的,,一股腦啥都和我說了,,還說的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p> “發(fā)生了什么?”姚聰是個急性子,,沖口問道,。
“那小子說,‘我當時正在端酒,,端到鮑十爺這兒時,,門外走進一名貌美女子,女子神色匆匆,,徑直上了二樓,。跟著,一名帶疤男子也走了進來,,鬼鬼祟祟的,,也想上二樓。當時我就覺得情況不對,,心想這疤頭怕是個采花賊,。突然,手里托盤被人猛地掀翻,,酒壇子碎了一地,,那鮑十天扛起斧頭,騰的站了起來,,大跨一步,,堵在了樓梯口’?!?p> “‘帶疤男子趕著去追白衣女子,,眼見有人堵路,,一把就想將他推開,結(jié)果這人跟座大山似的,,怎么推就是推不動,。眼看白衣女子已經(jīng)不見蹤影,疤男氣的暴跳,,向后一躍,,手中凝聚一根魔杖,用力一揮,,幾十根土柱子變幻出來,,朝鮑十爺射去。借著鮑十爺分心格擋之際,,身子一閃,,就想從旁繞道而上,腳上紫光閃爍,,顯然是用了地眼技能,,眨眼睛就躍到了二樓?!?p> “這速度之快,我看得那叫一個驚嘆,,這疤男看著瘦弱,,沒想到修為不淺??上前棠羞€來不及落地,,鮑十爺斧頭輕輕一擺,把柱子盡數(shù)拍向一旁,,跟著一個縱身,,更加迅捷無比的躍到了他背后,大掌伸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將他像小雞兒似的拎了起來’?!?p> “這人好身手,!”幾人紛紛出聲贊道。
“厲害的還在后頭,。那疤頭被抓,,急的雙手亂揮,卻怎么也掙脫不開,,一張臉面紅耳赤的,。手中魔杖紫光大盛,,杖壁外聚起無數(shù)土渣子,就想再次發(fā)動攻擊,。我一聽,,就知道這疤頭要使馭魔宗土系咒術(shù)土浪平丘,這一招威力奇大無比,,乃是近身攻擊的絕招,。這鮑十天恐怕要受傷。就在我如此想時,,店小二嘖嘖幾聲,,道:‘那疤男一招相當厲害,我在樓下都能感受到魔杖發(fā)出的威勢,??上О。€未來得及使出,,鮑十爺一個斧頭下來,,生生打斷了他的技能,咔嚓一聲,,魔杖斷成兩截,。’”
眾人不由驚呼,,聶永問道:“他身上可有地眼閃爍,?”
“我也這么問那店小二,店小二說并沒有看見任何的光亮,?!?p> 聶永臉色一變,道:“他沒有使用職業(yè)武器,,也沒有使用地眼技能,,單單將氣流輸入斧中,就能將馭魔宗弟子奮力一擊打斷,,還毀了他的魔杖,。此人怕是不簡單?!?p> “老石頭,,你知道他是誰嗎?”
石不語沉思片刻,,搖搖頭:“大陸之中與我們有往來的各種各派,,城市學府之中皆無此人。此人身形魁梧,頂一個光頭,,背一柄巨斧,,修為高深。如此樣貌的強者,,但凡我見過,,絕不可能忘記?!?p> 嘆了口氣,,聶永示意姚辯繼續(xù)說下去。
“店小二說,,那疤頭弟子驚恐萬狀,,怔怔的看著鮑十天,半天說不出話來,。鮑十天冷笑兩聲,,道:‘馭魔宗的弟子也不過如此嘛?!?p> “聽他侮辱自己宗門,,疤頭面紅耳赤,就想反唇相譏,,但最后還是強忍了下來,,問道:‘你是哪個宗派的,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攔我去路,?’”
“我想他為什么忍下來,多半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不過馭魔宗弟子確實不咋滴,你看云弟一個拳頭就能將這疤頭打暈,,不過爾爾,,不過爾爾?!闭f罷連連搖頭,,很是鄙夷。
“馭魔宗的土系絕招‘土浪平丘’,,可不是虛有其名,,至少要六眼以上的修為才能修煉,不然也只練得其形練不得其髓,。這名帶疤弟子,,將這招式使得渾厚有力,連樓下都能感受到威勢,,顯然修為不低,,只是那鮑十天修為高深莫測,,才吃了虧,以至于他一時瞠目,,反應(yīng)不過來,。”聶永道,。
“至于云隱,,那時從后偷襲,攻其不意,,他緊張戰(zhàn)勢,,沒有防備。又正巧被云隱打中他后腦命門,,所以才會暈過去,。”
“爹爹,,你怎么老替馭魔宗的人說話,!”聽聶永這么說,聶靈霜有些不高興,。
聶永放下手中茶杯,,說道:“我是希望你們不要太過自傲輕敵,戰(zhàn)斗中最忌諱的就是驕躁,。正如這位帶疤弟子,,若是他當時冷靜考慮片刻,不那么沖動,,絕不會被這鮑十天侮辱,。”
姚辯和聶靈霜聽后,,兩人同時低下了頭,,姚辯羞愧道:“聶宗主說得對,姚辯日后一定謹記,,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聶靈霜也低聲道:“爹爹,,我也知道錯了,。”
“知錯能改,,就是我聶永的好女兒,,我馭魔宗的好弟子。”聶永欣慰地拍了拍兩人肩膀,。
于是姚辯接著說:“鮑十天聽疤頭弟子問他是哪個宗派叫什么名字,,哈哈大笑,說道:‘我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宗,,你鬼鬼祟祟尾隨一名膚白貌美的小姑娘,,我看是不安好心!我拔刀相助路見不平,,要攔你一跤,,好讓你這個采花賊采不到花只能采我這根草兒?!?p> “疤頭理屈,,向樓上瞄了一眼,見白衣少女已不知去向,,于是琢磨,,這鮑十天在這里,肯定是盤查不出東西了,,他又這么厲害,,自己也打他不過,干脆讓他擔個英雄救美之名,。這是店小二的猜想,。”
“不過我不覺得,,那疤頭當時定在琢磨,,這鮑十天怕是跟那白衣少女是一伙兒的。只見疤頭弟子話鋒一轉(zhuǎn),,面帶諂笑,,道:‘這位鮑爺,您是誤會了,,你說那什么年輕貌美的姑娘,,我還真是不知道,我這人長得是賊頭鼠腦的,,有人見了,總以為我不安好心,?!?p> “我還道馭魔宗人個個狂妄自大,沒想到這小子倒是能伸能屈,,難怪翁老頭帶他出來,,佩服,佩服。不過那鮑十天不買他的賬,,喝道:‘狗東西什么意思,,你是說鮑爺我看走眼了嗎?’疤頭聽了大急,,忙擺手道:‘鮑爺您又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還沒說完,鮑十天手一撐,,豎起四個指頭,,說道:‘生平有四樣東西最倒我鮑爺?shù)拿诡^,我見到了定要將它們?nèi)紲缌?。第一是心懷鬼胎的惡賊,,第二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第三是腦袋上長了疤的狗東西,,第四是尾巴老高汪汪叫的馭魔宗,!你這賊頭鼠腦的狗東西,倒我鮑爺霉頭的四樣東西都擱你身上了,,我鮑爺今兒不把你滅了就不做爺做你孫子,!’”
“說著不等疤頭反應(yīng),將他向上一扔,,飛起一腳踹了出去,,撞在墻上,直把墻撞得裂了開來,。再后來,,就是我看見的那樣了?!?p> “咦,,鮑十天沒有把這疤頭弟子殺了,那他不是成了疤頭的孫子,?”聶靈霜睜著大眼睛,,問道。
“哈哈哈,?!币β敶笮Γ靶∷米?,這是市井粗語,,不能算話?!?p> 聶靈霜點點頭,,自語道:“哦,,是這樣?!?p> “那名白衣少女去了哪里,,可有線索?”聶永問道,。
嘆了一口氣,,姚辯搖了搖頭,“我問了店小二,,店小二說他并沒有見過這名少女,。想是這少女今天第一次去他們酒樓。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我接著又去二樓三樓游走一圈,,也沒見著人影。酒樓只有一個出口,,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這少女恐怕是和鮑十天一伙的?!币β敳聹y,,“他們算準了今天狂老會來這里,然后引誘他宗門弟子去了酒樓,,再砍他一刀又,,讓他回去傳話。聶宗主,,你說的對,,可能真的是暗宗的陰謀,想要挑撥北陽宗和馭魔宗的關(guān)系,?!?p> 聶永閉目沉思,半晌,,道:“此事單憑鮑十天一人,,無法多做定論,干脆暫且放在一邊,,靜待其變,。”
眾人聽了紛紛表示贊同,。接著,,聶永交代了一下明日事宜,大伙都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