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虞府祠堂。
虞昭鸞仍挑了件淺色的衣衫,,帶著紫娉走向祠堂,,臉上絲毫沒有因昨日后夜留下的混亂而不快,反倒有種塵埃落定的泰然,,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
才到祠堂不遠處,喊罵聲已從里面飄出,,像是根本沒打算隱瞞,,語氣甚是嚴厲。
“我就說奇了怪,,兩個人都給我跑出府去!這是想作甚,!將我整個虞氏的名聲都給敗壞,!去哪兒不好!竟然敢去暗場,!”
“不爹爹,!不是的!你聽女兒說,!是二姐姐,!嗚嗚嗚……二姐姐心生歹意,要將女兒賣去暗場為奴??!你看看女兒身上的傷!嗚嗚嗚,!都是二姐姐差人將女兒看管,,怕我跑回府上告狀!”
“虞麗婷你瞎說什么,!我何曾將你賣去暗場,!你誣陷我!”
“我何曾誣陷姐姐,!我都這般遭了一趟罪,!姐姐怎么卻毫發(fā)無損!”
“你,!什么叫我毫發(fā)無損,!你看看那些下賤男人都對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姐姐不是自愿的嗎,?難道有人逼迫不成?”
“虞麗婷你說什么!”
“啊啊啊啊??!爹爹救我!”
“放肆,!你們是當我這個爹不存在的,!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爹爹明鑒?。《憬闼瓎鑶鑶琛?p> “虞麗婷你少給我裝蒜,!是不是你來算計我,!還想靠賣慘博同情!”
“夠了虞雪芙,!你給我好好說清楚,!你昨日到底帶著麗婷去干了什么!”
“我們……我……”
“說??!又不敢說了!自己躺在男人堆里爬起來,!還把自個兒妹妹丟在暗場,!你出息了!”
“不不不,!爹爹,!不是的!”
“你還敢狡辯,!你看看你妹妹身上的傷,!難道是她自己打的不成!看來今天不動家法是不行了,!”
“不爹爹,!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女兒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呀,!”
“你還敢說自己是冤枉的,,我……”
“不!爹爹,!是虞昭鸞,!是虞昭鸞在搗鬼啊!”
“你說什么,?”
“千真萬確,!爹爹!就是虞昭鸞,!是她這個賤人,!她不知廉恥!她無視家規(guī),!她近日都不在府上,,都是要去那個醉香樓風流快活!也不知是要私會哪個男人,!爹爹,!你看看到底是誰不知天高地厚!是她虞昭鸞呀,!女兒從沒見過比她還下賤的人,!爹爹她……是她!都是她,!”
“竟是胡言亂語!人家大半天都待在府上,!我怎么沒看到她出府,!反倒你!帶著麗婷出府就算了,!還膽大到將她賣進暗場,!是為了填補你哪里的空缺?和自己奴仆廝混就算了,!還招搖過市到要找個明眼的茶館落腳,!實在肆無忌憚!”
“不,!爹爹,!女兒沒有!是虞昭鸞害的,!是她,!都是她!是她故意設計女兒的,!將女兒的家仆和女兒一塊扔到別處的,!還把三妹妹她……把她賣進暗場的!我倆盡受折磨,!爹爹你看看,!她虞昭鸞太狠心,竟一舉將我二人都凌辱一番!爹爹你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呀,!”
“撒謊,!明明是姐姐帶的人!自導自演了一場好戲,!還拉著女兒受苦,!爹爹要為女兒做主啊,!”
“虞麗婷,!你瘋了!我什么時候想害你了,!”
“那姐姐憑什么安然無恙,!而我在暗場!”
“你睜大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分明是虞昭鸞耍著心思算計我們,!”
“那姐姐為何不提早收手?便任由妹妹受苦,!”
“虞麗婷,!你以為是我不想?是誰一開始拉著我說發(fā)現(xiàn)不得了的事,!否則我怎會答應你去捉她個現(xiàn)形,?”
“怪我!是誰往日里盡想著怎么整死那個丫頭,!二姐姐,!妹妹可沒你那么心寬,將別人推下水一次,,就趕鴨子上架似的還要再要別人一次性命,!這下好了!人是沒整成,!就活活把氣撒在我頭上,?”
“虞麗婷!你血口噴人,!”
“虞雪芙,!到底是誰血口噴人!你想干什么還怕別人不知道,!”
“你……我跟你拼了,!”
“拼就拼……啊啊啊啊……”
“你們夠了!給我住手,!住手,!”
混亂,,吵雜,撕裂,,虞昭鸞站在祠堂不遠處,,一面聽著里面?zhèn)鱽淼臓幊陈暎裆值弧?p> 她就知道,,這兩個姐妹總會在不攻自破中互咬的,,那么想對付她,她偏偏讓她們知道得罪她的下場,。前世她隱忍不發(fā)就算了,,但這一世她可不會再放任她們?yōu)榉亲鞔酢?p> 昨日她夜里終是沒能跟著虞老爺去當場尋到虞雪芙和虞麗婷兩人,大抵是虞老爺怕再多人看到什么見不得人的,,便只帶了侍衛(wèi)前去,。但遵照她的吩咐,南星一面將虞雪芙和家仆全部運到了京中某家茶館的后院廂房中,,又將虞麗婷在昏迷中運到了暗場,。要知道南星在暗場也算老手,趁虞麗婷昏迷時故意學著虞雪芙的語氣挑唆,,讓她誤以為虞雪芙不過是為了設計她罷了,。
果然這兩個人不過都是為了自己打算的人,又怎會真正關心到對方頭上,,只需找到一點火星便能點燃她二人之間的硝煙,。
虞昭鸞可一點也不在意什么虞府的名譽,這些有虞老爺擔著,,發(fā)生得再天大也不會多傳出去一個字??墒顷P上門,,互咬的是這兩個人,正是虞昭鸞想看的,。她倒要看看,,這兩個所謂姐妹情深的,除了想共同對付她,,還能不能再齊心,?
她想是不會的了,好在這是她一手設計的,,她求之不得,。她便是要所有人知道,她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最好都給她放尊重點,,她可瞧不起那些所謂的捧在手心,,她要真正的庇佑和真正的畏懼,亦如她當初求著葉廷南帶自己離開后所得到的前所未有的保護和愛惜,。
“小姐……不進去了嗎,?”見虞昭鸞駐足,紫娉在身邊小聲問道,。
“不用,。”虞昭鸞輕笑,。
只需聽著便可,,聽著她們狼狽的模樣,聽著她們低聲下氣,,聽著她們互相反目,,心生嫌隙,反正只要她們不好,,她虞昭鸞都好,。
“走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庇菡邀[收回步子,轉身便走,,一刻也沒停留,。
紫娉見狀,也急忙忙跟了過去,,“小姐現(xiàn)在就去樓內(nèi)嗎,?可老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