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下子開了,腰肢款款,、娉娉裊裊地走進來一位紅衣女子,。
時值深秋,,夜間天氣已經(jīng)有些清冷,,又零零星星地落著雨點,,更添寒意,。然而那女子的一襲紅衫卻甚是輕薄,,甚至看起來有些通透,緊緊地裹著身體,,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顯得胸前的雙峰更凸出。精致的一張?zhí)O果臉,臉頰上透出兩抹嫣紅,。眼睛很亮,,眼神很媚,就像兩朵桃花飄落在一池春水上面,,蕩漾著溫柔,,又不勝涼風的嬌羞。而顰笑間的風情,,卻都貯蓄在腮邊的兩只深深的酒窩里,。酒窩很深,就像饞嘴的蜜蜂在紅彤彤的蘋果上面咬出的洞兒,,于是那溢流出來的風情便是香甜的了,。
對比之下,,尼楚賀像一顆尚未成熟的蘋果,,還帶著幾分青澀,而這個女人卻是一顆已經(jīng)完全熟透的蘋果,,散發(fā)著誘人芬芳,,使人忍不住嘗上幾口。
女人的身后又陸陸續(xù)續(xù)地走進來幾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個侏儒,,身高不過三尺,腰身卻足有四尺,,圓滾滾的,,套著一件鮮綠的袍子,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顆西瓜,,顯得非??尚Α?p> 尼楚賀當然想笑,,卻是笑不出來,。只見森冷的燈光下,紅衣女子嬌媚妖艷,,綠袍侏儒丑陋古怪,,一紅一綠交相輝映,竟顯得十分詭異,!虧得她是“見過大場面的”,,若是換成其他柔弱女子,豈止是笑不出來,,只怕……只怕早已嚇尿了褲子,!
侏儒后面是一位青年男子,劍眉星目,長得甚為英俊,,不過臉色卻白得發(fā)青,,身體有些佝僂,走路很輕,,給人一種身體已經(jīng)被掏空的感覺,,若非身懷上乘輕功,則有縱欲過度之嫌疑,。
青年男子的后面是一條黑衣漢子,,又瘦又高,雙手和脖頸的皮膚和衣服一樣黑,,竟連臉上也是漆黑一團,,漆黑得令人看不清面目。他緊緊跟在青年男子的后面,,亦步亦趨,,簡直就要貼在青年男子的后背上。走路的姿勢極為奇特,,每當他邁出左腿時,,則左臂必然隨之擺起;邁出右腿時,,則右臂必然隨之擺起,。由于他身高腿長,步幅極大,,而步伐又絕對不能超過青年男子,,所以他每次在抬腿和擺臂的時候,其間的節(jié)奏顯得很是緩慢卻掌握得恰到好處,,就像一支被人操控的木偶,。不過幸好他走路的姿勢如此奇特,否則別人定會誤認為這個黑黢黢的東西是青年男子的影子,。
最后進來的是一位紫臉漢子,,臥蠶眉,丹鳳眼,,鼻直口方,,頜下三綹長須,竟然和關(guān)二爺有八分神似,,想必是燕北五俠中的紫云長吳義了,。
果然,一見那紫臉漢子進來,,鐵柔臉上的表情不知是驚是喜,,顫聲說道:“五弟,,你……你果然……果然來了……”
屠惡卻狠狠剜了吳義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冷笑道:“好五弟,!好威風!”便扭過頭去,,再也不瞧他一眼,。
吳義臉皮一熱,欲言又止,,勉強地笑了一下,,顯得十分尷尬。
“啊呦……”紅衣女子嬌笑道,,“果然是好兄弟,,一見面就親熱得不得了,卻如此冷落了客人,,奴家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嘍……”一邊說著,一邊搬過一條凳子給那青年男子坐下了,,動作很是溫柔親昵,,眉目間滿是風情。青年男子面無表情,,大剌剌地坐下,其他幾人分別站立在他的左右,,容貌甚恭,,只有紅衣女子還是一副淺笑盈盈的樣子。顯而易見,,雖然他的年紀最小,,地位卻是最高。
“客人,?”何醉忽然悠悠說道,,“俗話說的好,半夜登門,,非奸即盜……”
“咯咯咯咯……”一串長笑,,紅衣女子花枝亂顫,媚眼如絲,,吃吃說道,,“何三俠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依奴家所見,,何三俠糊涂也倒罷了,,怎么竟說出如此老不羞的醉話來,?且照照自己的老臉,哪個值得奸了,?且看看自己的小店,,哪里值得盜了?咯咯咯……笑死奴家了……”
“住口,!”屠惡怒道,,“夜貓子進宅沒好事,再要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屠割了你的舌頭,?”
“啊呦!好厲害,!”紅衣女子吐了吐舌頭,,又自嬌笑道,“不過據(jù)說屠四俠最是面丑心善,,江湖人稱丑羅漢,,自然不會和小女子一般見識的,不過奴家奇怪得很,,屠大俠如今卻作了廚子不成,?嘖嘖,可惜可惜,,可惜屠大俠的無厚刀如今卻用來殺雞宰鵝,,豈不是暴殄天物嘍?”
“哼哼,!老屠眼中,,殺雞殺人只是一般道理!”
“錯了錯了……”紅衣女子面帶微笑,,一雙妙目眨也不眨地盯住屠惡的眼睛,,目光卻漸漸變幻,仿佛化作一池春水,,令人如癡如醉,,聲音忽然變得異常溫柔,“依奴家所見,,用刀殺人未免失之血腥,,終究落了下乘,屠大俠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屠惡的眼睛突然變得迷離恍惚,,口中癡癡問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非你有什高明的手段……”
紅衣女子癡癡吟道:“二八佳人體似酥,腰中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殺人何須用刀……”細語溫軟,,腔調(diào)纏綿,竟似充滿了誘惑,。
“骨髓枯……何須用刀……何須用刀……”屠惡似乎已經(jīng)神不守舍,,兀自喃喃道。
梅二先生突然喝道:“好一張利嘴,!好一雙媚眼,!四弟且莫著了她的道!”
屠惡一驚,,猛然省過神來,,渾身打了個激凌,突然覺得身體變得有些綿軟虛脫了,,不禁心中暗道:“奇怪,!奇怪,!”
眼見得功虧一簣,,紅衣女子暗道可惜,于是收回眼神,,又換成如花笑靨,,嬌聲道:“這位就是當年名震江湖的梅準梅二俠嘍?好一副仙風道骨,,可惜垂垂老矣,,空負白頭……”
“哈哈哈哈!”梅二先生縱聲長笑道,,“梅某雖老,,卻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人黑屁股擦白粉,,老黃瓜刷綠漆,嘿嘿,,可笑可笑,!二八佳人,只怕要調(diào)過來說才好”
“你,!”紅衣女子臉色一變,,如霜似冰,顯然已經(jīng)惱羞成怒,,將手一指,,便要發(fā)作,突地又轉(zhuǎn)怒為笑,,一怒一笑之間切換得極為迅速,,如同川劇中的變臉絕活一般,,“奴家錯了,奴家口齒雖利,,卻哪里比得上算命先生的嘴皮子,,與梅二先生斗嘴,豈不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手指轉(zhuǎn)向鐵柔,突又收回,,掩口驚呼道:“啊呦,!好一雙麒麟臂!這位定是江湖傳說中的百煉金剛鐵柔鐵大俠嘍,?百煉鋼終化繞指柔,,鐵大俠的名字起得極好,想必擼鐵也是擼得極好的,!”一邊說,,一邊不停地將兩只媚眼在鐵柔身上瞟來瞟去。
鐵柔的眼睛與之甫一交接,,心里竟然突地一動,,渾身便不自在起來,只覺得那妖媚的眼神如同一雙溫柔而急切的小手,,便要扒光自己的衣服,。于是他略顯尷尬地下意識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心里念道:“老鐵啊老鐵,,怎么今晚如此不爭氣,?千萬不要著了她的道,說出去可就貽笑大方了……是了,,這女子想必會什么攝魂之術(shù),,剛才四弟差點就被勾了魂……啊呀,是了是了,,五弟一定是被她迷惑得丟了神智,,才這般如此……五弟呀五弟,你綽號紫云長,,自當有關(guān)二爺?shù)挠⑿蹥飧?,豈能失迷于女人之手?想那關(guān)二爺過五關(guān)斬六將,,千里走單騎,,夜下讀春秋,全然不近女色……哎,,老鐵啊老鐵,,素日里你的心腸向來是軟的,,今晚無論如何也要硬上一硬,除了這女子,,還我五弟一個清白之身……啊呀不好,,她還在看我呢,老鐵呀老鐵,,虧你練了大半輩子的金剛童子功,,怎的……”
一時間,鐵柔不停地胡思亂想,,竟似身不由己,,著實氣惱得很,無奈之下,,他索性閉上眼睛,,再也不敢看紅衣女子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