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蕪暗暗替安念慶幸,,幸好中毒發(fā)現(xiàn)時(shí),,還沒有浸潤到血管,,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笙蕪走到安薔榻前,,翻了翻她的眼瞼,與常人無異,氣息均勻,,也沒有中毒之象,應(yīng)該如大夫所言,,只是深睡而已,。
這二夫人見笙蕪又是滴血,又是翻眼皮的,,還一臉疑惑不定的模樣,,立刻慌了神,“笙蕪姑娘,,要是需要什么您盡管吩咐,,我們王爺府還是不缺的!”
笙蕪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又鬼靈精怪地向上瞟了瞟,。
一是這副模樣,,蕭隱便知道,這小丫頭,,肯定又要捉弄人了,。
“伯母呀”,笙蕪佯裝為難的樣子,,“我看安薔姐姐氣色俱佳,,若是沒猜錯(cuò),,該是擾心癥?!?p> 笙蕪暗笑,,管她什么什么癥,亂說一個(gè)就好了唄,,安薔害了安念姐姐和二師兄,,我一定得替他們先出口惡氣。
“什么,,擾心癥?”二夫人臉色大變,,這…可從沒聽說過呀,難不成,,是少有的疑難雜癥?二夫人臉色又深了幾分,。
“對,就是擾心癥,,應(yīng)該是今早受了太多刺激急火攻心導(dǎo)致的,。”笙蕪一臉正色,,認(rèn)真地解釋道,。
“急火攻心?那不是暈厥嗎?”二夫人脫口而出.。
大夫也驚訝地抬起了頭,,看這小姑娘不過十五六,,不會是來招搖撞騙的吧…
“額…”笙蕪一時(shí)難住,裝作扶額深思,,余光卻瞄見蕭隱那個(gè)大壞蛋正未勾著嘴角,,幸災(zāi)樂禍呢。
笙蕪哼了一聲,,猜想那施蠱者既然留下安薔的命,,必然不會讓她走漏風(fēng)聲,于是有些嗔怒道,,“這不一樣,,這擾心癥呀,患者一般是記不得被刺激之事的,?!?p> “那以前的呢?”二夫人嚇得差點(diǎn)倒過去,幸虧婢女反應(yīng)的快,。
“以前無礙,。”笙蕪言之鑿鑿,。
“是伯母見識的短,?!倍蛉诉B忙陪笑,生怕笙蕪對自己剛才的質(zhì)疑上心,。
既然她先叫自己伯母,,再自稱臣婦就有點(diǎn)讓人家別扭了。
“我倒真…有個(gè)法子,?!斌鲜彽拿伎桃鈹Q了擰,說話也吞吞吐吐的,。
“什么法子?”二夫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般,。
“安薔姐姐應(yīng)該是氣急又受驚,體內(nèi)必寒涼,,需要有東西將涼氣逼出來,。”
“那還不簡單,,”二夫人笑了笑,,吩咐道,“快去把火爐搬來!”
兩人應(yīng)聲稱是,。
“別急啊伯母,,這火也不能用一般的火,除非那天上的三味真火,?!?p> “三味真火?”這世上哪有三味真火,二夫人冷哼了聲,,覺得笙蕪故意在耍自己,,眉毛也挑的老高,,“笙蕪姑娘說笑了,,伯母還是再找別的大夫來吧?!?p> “伯母,,你干嘛要如此性急?”笙蕪像受了委屈般,手挽上二夫人的胳膊,,“我還沒說完呢,,這三味真火不是指那天上之火,而是指辣椒水,,保準(zhǔn)能讓您的女兒醒來!”
二夫人的臉奇奇怪怪地,,像是勉強(qiáng)拼接出的一副面孔,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但看著笙蕪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便姑且信了八分,。
笙蕪見夫人將信將疑,心里暗喜,,一堆丫頭連話都不敢大聲,,怎么能叫醒安薔?要是換這辣椒水,不醒才怪,。
笙蕪臉色重了幾分,,“這擾心癥若睡得太久,就可能一輩子醒不過來了,?!?p> “來人,去端來一盤辣椒水,?!倍蛉艘宦犨@話便焦灼了起來,反正笙蕪姑娘也跑不到哪去,,斷然不敢糊弄我,。
“要最辣的椒?!斌鲜彶煌裆珦?dān)憂地補(bǔ)充,。
一盆紅紅的辣椒水,看著就像一團(tuán)火,,隔老遠(yuǎn)都能感到濃烈的燒灼感,。
二夫人看得臉都變了形,笙蕪則泰然自若的鎮(zhèn)定模樣,,“這辣椒水需潑到臉上,,皮膚不免受傷,不過好好保養(yǎng)也能恢復(fù)原狀,,但若伯母您舍不得,,也不必強(qiáng)求,大不了,,就是看著姐姐睡一輩子,。”
“不不不,,”二夫人連連擺手,,怎么著都不如活著好啊,便冷臉吩咐后面的婢女,,“你去!”
小婢女支支吾吾稱是,,卻連路都不會走了,這可是愛臉如命的安府大小姐啊,要是真醒來,,不得活剝了自己的皮!
她撲通一聲跪下,,微弱的聲音若有若無,“奴,,奴婢…不敢…”
“叫你去你就去!”二夫人的鼻孔快要飛到天上,,越發(fā)頤指氣使。
“伯母,,”笙蕪甜甜地柔聲叫道,,“若是您親自來,安薔姐姐便會聽到您內(nèi)心的呼喚,,效果更好,。”
二夫人囂張地面孔石化在原地,,憋的半天說不上話,。
“來,把辣椒水給伯母吧,?!斌鲜彍厝釡\笑,兩個(gè)笑靨像是新生的朝霞,。
二夫人愣愣地接過水,,笙蕪扶著二夫人到了榻前,“嘩啦”一聲,,伴著玉盤掉地的清脆聲響,。
火紅的辣椒水,正對著安薔的臉澆了下來,,迸濺得到處都是,,幾個(gè)零星的辣椒碎,掛在那閉月羞花的臉上,。
丫頭們紛紛垂下了眸子,,不敢看此時(shí)壯烈的景象。
蕭隱也不禁怔住,,隨后嘴角掛上一絲淺笑,,護(hù)犢的二夫人親自懲戒自己的女兒,果真是過癮,。
“誰呀!”安薔一下就坐了起來,只覺臉上,,唇邊,,眼角甚至脖子上都火辣辣的。
笙蕪早已經(jīng)站在蕭隱的旁邊,緊緊地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倒是站著的一群婢女們,看著一向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像紅燒的落湯雞一樣,,笑的合不攏嘴,。
安薔很恨地掃視了整個(gè)屋子,“到底是誰,,給我站出來!”
大家都乖乖地立在原處,,笑聲頓失。
安薔說完,,只覺嘴邊疼的撕心裂肺,,剛把手放上去揉兩下,卻覺更疼,。
二夫人總算是回過了神,,看著自己的女兒雖然淪落成一副鬼樣子,但好好保養(yǎng),,定能恢復(fù)原狀,。
還能生龍活虎地在這大喊大叫,擾心癥應(yīng)該治好了,,想著不覺笑了幾分,。
“娘,你怎么還笑!”蕭薔氣得頭上像著了火一般,,生氣地推了一下二夫人,。
她這才理會到安薔呲牙咧嘴的表情,便笑著湊上去,,又怕安薔多想也不敢告訴她實(shí)情,,只是溫柔地將她依在自己身上,“女兒啊,,你生病了,,剛剛是在給你治病呢!”
安薔的臉已經(jīng)高低不平地腫了起來,甚至有的皮膚開始剝落,,她的嘴一張一合地,,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
“去拿些食醋和酒,,涂抹在臉上會好很多的,。”笙蕪心中還是不忍,。畢竟臉對一個(gè)女孩是何其重要,,現(xiàn)在氣也解了大半,,笙蕪竟有點(diǎn)心疼起來。
幾個(gè)婢女連忙跑去拿,。
奇怪,,怎么不見安薔的貼身婢女?貼身婢女是一等,與普通婢女的服飾是大不相同的,。
“伯母,,”笙蕪泛起笑意,“你看到安薔姐姐的貼身丫頭了嗎,,我想囑咐她些照顧的事宜,。”
二夫人環(huán)視了一圈,,怒氣便上了了,,“碧玉那個(gè)小丫頭呢,怎么不來伺候!”
“回二夫人,,剛剛?cè)?zhǔn)備參湯時(shí)發(fā)現(xiàn)碧玉在廚房睡著了”一個(gè)婢女唯唯諾諾地答道,。
“睡著了?”二夫人的臉色更黑,“把她給我揪出來,,要是還睡,,就給我打,狠狠地打!”
“是!”這次回答地倒是干脆,,看來這些小婢女沒少手碧玉的欺負(fù),。
今早見安大小姐和碧玉寸步不離,若是說巫蠱術(shù)一事這丫頭毫不知情,,就算打死安薔,,怕是蕭隱也不會相信。
痛叫連連的碧玉被一群婢女押了過來,。
“你怎么不好好照顧小姐!”二夫人一見碧玉睡眼惺忪,,氣不打一出來,這平時(shí)挺機(jī)靈的丫頭,,一到用上的時(shí)候就掉鏈子!
眼看著二夫人的手就要扇上去,,碧玉嚇得打了半道的哈欠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二夫人,,奴婢,,奴婢一直都貼身照顧著小姐,從不敢偷懶的!”碧玉頭一下伏到了地上,,滿身委屈,。
又滿臉委屈地抬了抬頭,“小姐,,您說兩句吧!”
安薔卻一直背對著她,,不肯轉(zhuǎn)頭,。
“那你為什么在廚房睡著了?”二夫人一看這理虧的小丫頭還振振有詞,,更是火冒三丈,。
“二夫人吩咐我們?nèi)ツ醚a(bǔ)品,奴婢,,也不知如何才睡的…”碧玉的話越說越虛,,最后若有若無的,一下可憐兮兮地抱住了二夫人的大腿,。
笙蕪見二夫人老是問不到點(diǎn)上,,心里也著急的很,便上前詢問“今早你記得發(fā)生了什么嗎?”
碧玉臉上卻未閃現(xiàn)出任何慌亂,,低垂的眸子微微抬了抬,,“今早我陪小姐去接二小姐,然后便回到繡薔閣,,后來二夫人前來說要給小姐補(bǔ)補(bǔ)身體,,命我們?nèi)グ拘┭a(bǔ)品?!?p> 笙蕪只覺自己和人家不在一個(gè)世界,,二夫人也越聽越糊涂,“啪”一聲打在碧玉的臉上,,“你這小妮子,,撒謊你都不帶打草稿的!我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我今天不打死你!”
“二夫人,,奴婢沒有啊…”碧玉連連叫苦,,一臉真切。
看這樣子,,在這里怕是找不到什么線索了,。
“伯母,我想把這盆水拿走,?!斌鲜徶噶酥竸倓傛九畟兘o安薔擦手時(shí)用的清水,自己也覺得這話也有點(diǎn)突兀和匪夷所思,。
二夫人已經(jīng)被眼前這堆破煩心事蒙昏了頭,,想都沒想,便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帶走吧帶走吧?!?p> 蕭隱剛端了水,,念馨苑的香兒便匆匆來報(bào),,“蕭隱公子,笙蕪姑娘,,安念小姐醒了,。”
安薔還未來得及躲,,猴屁股似的臉便被香兒看個(gè)清清楚楚,,香兒愣是咽了口口水忍住了。
三個(gè)人一踏出繡薔閣,,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