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姓氏
“哪一個,?”風(fēng)狐錯愕。
“這個,,這個,?!蔽撵o指著,,正是“寒來暑往,,秋收冬藏”中的“寒”字,。
“你少寫了一橫,,這是三橫才對,。”文靜摸了摸鼻子下的墨胡子,,哼哼道,。
“是嗎,?”
“是!寒字是三橫,。錯了吧,?”
“可是你給我的本子上就是這樣寫的啊,?”
“誒,?這不可能(??Д`)?!蔽撵o被反轉(zhuǎn)得猝不及防,。
她翻開自己抄寫的千字文,第一頁的寒果然是兩橫,。
俏臉騰地變紅了,。
“看,是兩橫吧,?!?p> 文靜緩緩合上,說道:“是三橫,,只是我寫的通假字,。”
“通假字,?”風(fēng)狐不明白,。
文靜則是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還小,不懂得通假字的好處,,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先學(xué)會字吧?!?p> 感謝以前那個教書先生,,她說的幾乎是對方的原話。
插曲過后,,恢復(fù)平靜,。風(fēng)狐繼續(xù)書寫,這回還好,,并沒有差錯,。
墨跡未干,文靜捏著宣紙,,一臉不可思議,,“竟然真的背下了?!?p> “小姐,,老太爺派人來喊,,去往正堂,探查你的功課,?!?p> 文雯的聲音唬得她一慌,連忙擦假胡子,,朝著風(fēng)狐說:“你就待在這里,,接著書寫,不許出來,,也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
幾次的成功可以塑造一個人,,同樣,,幾次的失敗也可以輕易地毀掉一個人。
文松便是這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兩代帝皇,,卻在這第三次奪嫡爭斗里犯了昏。
犯了昏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錯再錯,,猜錯了皇上的心思。
如果不是兩朝老臣,,恐怕如今連個告老還鄉(xiāng)都難,,欽天監(jiān)可不是吃素的。
大兒子還在邊疆,,沒戰(zhàn)事難熬出頭,,而他的小兒子又這么混賬,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文家才能重回廟堂,。
看著屋子遠(yuǎn)處的狐貍山,,文松眼中含淚,想起多年前遇到的一只大狐貍,,狐貍大的如北疆雪原狼,。對方?jīng)]有傷害他,后來他才知道那是山上的山神,。
“在下杭州余南縣宋秋,,拜見尚書大人?!边@個時候,,一個身著六品官袍劍眉星目的青年走了進(jìn)來,雙手合抱,。
此人身材寬大,,身子只是微躬,不卑不恭,,讓人感慨,,非池中子。
盡管文松已是前尚書,,但整個杭州的下四品,,甚至從四品,沿路回來哪個官員不要拜見一番老前輩,?同時還要暗暗告誡自己,,官場如戰(zhàn)。
“余南縣,?!蔽乃赡钸叮粗@個初見頗有好感的青年皺眉,,“余南縣是狐貍山本縣,,隔壁三縣的早在前幾日便到,為何宋大人此刻才到,?”
此時雖然落魄,,但他也不是誰人都可以踩上幾腳的。
“擔(dān)不得大人,,叫小子秋白便好,。大人乃當(dāng)朝工部尚書,兩朝元老,,開通運(yùn)河,,造路修橋,不知多少人因此受益,,為大人立下生祠,,夜夜供奉。如今榮歸故里,,秋白為此方小小縣衙,,亦是惶恐不已?!?p> “秋白本應(yīng)掃街列香,,三里以迎大人榮歸故里??蓞s久聞大人廉愛之名,,回鄉(xiāng)更是散盡家財,不余長物,,實非俗人可為,。故大人必不喜諂媚拍馬,,金銀糖塑,故前日同僚熙熙攘攘,,獨不愿往,。非是懈慢大人,實是知大人廉潔之志,!”
“既然這樣,,那你今日又為何到訪?”文松可不信假大空之言,。
“來送禮于大人,。”
“哈哈哈,,一面說送禮可恥,,一面又......”文松正要恥笑一番。
“送禮,,何如百姓安康,,秋收太平更好的大禮呢?大人請看,?!?p> 宋秋遞過卷軸,是整縣新奇構(gòu)思的水渠,。
文松打開,,這一看他便明白了這個禮的所在。沒人比工部尚書的他更明白,,這是一份功勞,,一份平白的功勞,能平添千畝良田,。
“無功不受祿,,有施必有求。說吧,,你這是什么意思,?”
收回卷軸,文松臉色微紅,,以此上書換小兒子個前途大有可為,。
再看向眼前,不得不說此人確是盯準(zhǔn)了他的軟肋,。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宋秋說,。
“欲濟(jì)無舟楫,,端居恥圣明?!?p> 他缺的是引薦,,官場的機(jī)會。
官途從來沒有獨自一人的事,,盟友和引路人格外重要。而舊友遍朝堂,,又無職在身的文松正是上上之選,。
“后生可畏啊,!”文松概然而嘆,。
“老爺,小姐來了,?!贝藭r門口丫鬟說。
“既然尚書大人還有家事,,那小子告退,。”宋秋作揖,。
“嗯,,你之心意我已明白,明日我便修書一封,,差人送于伯誠兄,。”文松意興闌珊,,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lǐng)風(fēng)騷數(shù)百年。
“多謝大人,!”宋秋達(dá)到目的,,終于誠心誠意地彎了一次之前一直微彎的脊梁。
他緩步走出了房門,,門口有幾個女子站立,。他料想,這就是工部尚書的孫女了吧,。
出于好奇,,他抬頭一看,就渾身一震,眼睛瞪大,。
像,,太像了!
“你這人好生無禮,,盯著我家小姐干甚么,!”
丫鬟打斷了他的胡思。
他連連欠身:“失禮了,,實在是幾位閉月羞花之貌,,可驚旁人。在下這便退去,?!?p> 女子的閨房是最忌諱男子進(jìn)入的,縱是父親也不得,。
風(fēng)狐坐在書桌旁,,盯著宣紙一動不動。他已經(jīng)這樣很久了,,肚子開始變癟,。他拿出詩人留下的本子,想要試試能不能看懂,。
話本故事......放棄,。
詩歌,篇幅短的,,還是勉強(qiáng)可以的,。他念出其中一小節(jié):
你微微笑著,什么不同我說
而我覺得,,為了這個
我已等待的很久了,。
他還不到懂詩的水準(zhǔn),只覺得這是一段頗有韻律的話錯落開,。
天氣悶熱,,要是有點風(fēng)就好了。
風(fēng)狐這樣想著,,便猛地有一道風(fēng)吹過發(fā)絲,,這風(fēng)很大。他便又想要停,,大風(fēng)便瞬間消熄,。
一時間,他有些愣神,。他有個荒誕的想法,,再刮起一陣風(fēng),他默念。
接著便又有一道大風(fēng)吹來,!不可思議......他剛這般想,。
不對,是門被猛然打開了,,是文靜,。
她火急火燎地趕回來,臉如火燒,。
在祖父考究功課時,,她才想過來,自己竟然讓一個男人待在自己閨房里,!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收拾那些貼身衣服,。
風(fēng)狐與文靜兩個人面面相覷。
看到風(fēng)狐依然坐在書桌上,,文靜強(qiáng)制鎮(zhèn)靜下來,從容走進(jìn)屋,,但眼睛早已快速看了個遍,。
還好是原樣,沒有動,。她松口氣,,將手里提的木盒放在桌子上,打開蓋子,,里面的糕點還是熱的,。
沒法子光明正大的倒湯拿肉,她只能這樣,。
“這是給你帶的午飯,,嘗嘗如何?”
“好吃,?!憋L(fēng)狐一下咬了大口。
有了顏值的加成就是不一樣,,這么狂放地吃飯并不讓人反感,。
“對了,我有一個事情要問你,。你說姓氏可以另取,,那么該怎么取呢?”
風(fēng)狐想要取姓,,然后再讓每一只叫風(fēng)狐的狐貍?cè)∫粋€,,這樣它們就不是野孩子了。
“嗯......你有些問倒我了,姓氏好像是圖騰還有大人賜予,,或者地名官名組成的,。比如司馬,司徒,,司空,,都曾經(jīng)是官名,魏蜀吳也都是地名,,而我們文家,,族譜上說是第二位人皇賜予他六兒子的姓氏?!?p> 文靜掰著手指數(shù)著,。
“大抵是比較有意義,值得紀(jì)念的吧,?!?p> “有意義,值得紀(j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