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心不在焉地為秦瑤篦頭發(fā),,手上沒輕沒重的,,扯疼了秦瑤,?!澳氵@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頭皮上傳來的疼痛還沒有消散,,秦瑤輕按疼處,,并不看哀哀戚戚的玉娘。
還是巧娘自己接了玉梳慢慢通順頭發(fā),,細心瞧著秦瑤臉色和緩下來才開口,。“陛下問你話呢,,好端端的這是什么樣子,!”
玉娘暗暗咬牙“宮里都在說甄氏會是第二個襄貴妃?!?p> 巧娘敏銳地捕捉到秦瑤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緊接著就聽見她說“襄貴妃家世顯赫,,甄氏如何能比,?”
巧娘斟酌道“妾身愚鈍,左丞相官居一品,,不是比候府要高些嗎,?”
秦瑤命玉娘起身繼續(xù)梳頭,自己開始看今天要辦的事情,,嘴上卻半點不閑著,。“乍一看似乎是丞相官品更高些,,不過宏景侯府世襲罔替,,富貴了幾代人,豈是一介布衣能夠比得上的,?!?p> 巧娘忙將備好的衣裳披到熏籠上,細細地噴上均勻的水霧,?!跋遒F妃一直侍奉太后,如今都不往后宮里來,,宮里的人都夸她賢良呢,!”
秦瑤微微一笑,知道這兩人恐怕是在外頭聽了許多不經(jīng)之談,,恐怕她聽見了生氣,,這是來試探來了?!盀楹箦吣軌蜃龅劫t良自然是好的,,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玉娘看了一眼巧娘,,向秦瑤道“甄氏近來盛寵,,接連獲封,,如今已經(jīng)是貴儀了,只怕要不了幾天就要封嬪了,,陛下就這么看著嗎,?”
秦瑤用冊子敲了敲她的頭說“她能討得國君的歡心,陛下要封她孤又能如何,?”
巧娘亦附和道“國君最近都不怎么來坤寧殿了,,怎么陛下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一樣?”
秦瑤聽了這話不由地晃了晃神“在不在意又能如何,?腿長在他身上,,他不來難不成還能把他綁來不成?”
兩人啞口無言,,理是這么個理,,可總讓人心有不甘。
秦瑤不愿多說,,只讓玉娘接著梳頭,,自己捏著金鑲玉的小盒子把玩。
巧娘看清楚這盒子就皺起了眉毛“陛下,,妾身把它收起來吧,?”
盒子里琥珀色的膏體芬芳馥郁,有著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的魅力,,秦瑤臉上掛著淺笑,,心里卻慢慢地沉了下去。
獨孤晟來時秦瑤正在小睡,,懷里的獨孤宇睜著眼睛咿咿呀呀地流著口水,,看得人心花怒放。
就在獨孤晟抱起孩子的瞬間秦瑤突然睜開了眼睛,,睡意未消的眼睛里充斥的防備和謹慎,,看清楚是誰之后才放松下來,窩了回去問“這幾天忙嗎,?”
獨孤晟一邊抱著獨孤宇在屋子里走動一邊說“還行,,東女國的國主有了身孕,派人送了禮品回來,,朝里覺得難堪,,鬧了幾日?!?p> 倒也是,,他們恐怕會有受辱的感覺,真是可笑的自尊心??!
“我聽說國主的年紀不大,?”秦瑤將茶杯遞到獨孤晟嘴邊。
獨孤晟就著她的手喝了半杯才說“聽說才十六七歲,,在她們那邊算是年紀正好的,。”
緊接著怕秦瑤不明白,,繼續(xù)解釋“她們的風俗有些不同,,國主到了五十歲就要退位,搬到別宮居住,,據(jù)說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別宮里住著兩位國主的盛況,,也是很奇特了?!?p> 秦瑤便問“有沒有給德妃的東西,?”
獨孤晟點了點頭“送了兩箱子布料寶石和藥材,內(nèi)務司的人已經(jīng)查驗過了,,沒有夾帶,就是那些藥有很多連御醫(yī)司的人都是第一次見,。你留心德妃的舉止,,有什么異常讓人來報?!?p> 說到這里,,獨孤晟將獨孤宇交給保母抱出去曬太陽,自己撿了桌上都得點心吃,?!澳阕屓藴蕚渲^兩天挑個好日子給甄氏升一升位分?!?p> 秦瑤看他吃了不少,,便把手邊的茶推過去?!罢缡蠒x封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宮里已經(jīng)有人議論了?!?p> 獨孤晟接過帕子擦了擦嘴,,對此不以為然?!坝伤齻冋f去,!”向秦瑤笑道“我覺得甄氏很有意思!”
秦瑤并不與他爭辯,?!澳蔷妥寖?nèi)務司擬了封號來,,挑了合適的便行冊封禮吧?!?p> 不料獨孤晟卻擺手,。“我已經(jīng)得了好的,?!毙渲袦責岬募垙堖€帶著折痕,攤開來上頭寫著一個“景”字,。
秦瑤不解其意,,獨孤晟一笑,說“我見過甄氏戴一年景,,超凡脫俗,,甚美!”
秦瑤順勢提起寒德妃“德妃入宮也有段時間了,,你該抽空去看看她,,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未免無趣,?!?p> “德妃兇悍得很,說不了兩句話就一副要動手的樣子,,看得人頭疼,!”獨孤晟皺眉道。
正此時玉娘來道“柔昭儀說是做了兩身衣裳請國君過去看看,?!?p> 秦瑤看他笑得狹促,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面上只裝作不知,,笑吟吟地將他送了出去。與巧娘道“告訴內(nèi)務司明年初就要選秀了,,多有宮室要修繕,,讓他緊著料子,別手頭太空,,到時候臉上不好看,。”
巧娘走后不久先前去取禮品的人也回來了,,果真是滿滿當當?shù)膬上渥訓|西,,秦瑤想了想叫了玉娘親自去送。安頓好這些便命人傳春花。
春花一貫的懶散樣子,?!敖裉煸趺聪肫饋硪娢遥俊?p> 秦瑤命她坐了,,方問“最近朝中有什么動向,?”
“威遠公被褫奪爵位,太宰府得了重用,?!?p> “莫原是威遠公的人,被國君知道了,,干脆一并處理,。太宰府送進宮的人是甄氏?!鼻噩幫普摰?。
春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道“明擺著的事情,。你和那個德妃究竟是什么打算,?她那邊萬一有有認出你,你可就完了,?!?p> 秦瑤微微一笑“我在神廟長大,她一個不受寵的皇室子弟,,沒有機會見我,。你大可放心,?!?p> 春花見沒有什么可說的,就要離開,,布料秦瑤卻喊住了他,。“你究竟是誰,?”
春花回頭看著她“我是你的死侍,。”
“我的死侍,,為什么會聽隱玉的話,?”秦瑤說著忽然改了口“不對,應該說你為什么會聽皇帝的調令,?!?p> 春花此時已經(jīng)完全轉過身,盯著眼前的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殺意讓秦瑤覺得新鮮,?!澳憧诳诼暵暈槲疑鸀槲宜溃瑓s讓我用那種亂人心智的東西,,這難道是一個死侍應該做的事情嗎,?”
春花剛一運氣想要動手,卻驚覺自己沒有辦法調動體內(nèi)的氣,,當即怒道“你動了什么手腳,!”
秦瑤晃了晃金鑲玉的盒子說“以牙還牙才是我的道理?!?p> 春花強撐著倚在柱子上拼命保持清醒,。“你對我動手皇帝不會放過你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