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晚,從巷道里吹拂過來的微涼的風(fēng),使麒零的身上感覺到了陣陣的寒意,。他不由的聚攏起自己的雙臂,凝望著他們眼前的這條偏僻陰冷的街道,。
在來到清平鎮(zhèn)之前,麒零本以為這里是像福澤鎮(zhèn)那樣人煙稀少但是充滿溫情的小鎮(zhèn),,加上這里屬于風(fēng)源的邊境,,以他對邊境的認(rèn)知來看,摻雜有四象元素的邊境,,在風(fēng)火水土不同屬性靈力的影響下,,會使周圍城鎮(zhèn)的氣候變得異常極端和惡劣。
但是清平鎮(zhèn),,仿佛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繁榮昌盛的景象,,和它較為龐大的地貌,使它的街道錯綜復(fù)雜,,如棋盤上的網(wǎng)格般縱橫交錯,,絲毫不遜色于帝都。
銀塵的心里也有些疑惑,,他不了解白銀祭司指派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這里的氣氛祥和安寧,并不像是有靈獸□□的事情發(fā)生,,如果只是為了封印冰海雪原的噬魂獸,,白銀祭司為什么要任命四度王爵來這里,,而不是風(fēng)源大陸上,,有著催眠靈獸天賦的六度王爵呢?
銀塵隱隱感到了不安,,他看到麒零縮起身子,,渾身微微顫抖,他抬起手,,給麒零做了一個結(jié)界,。
溫暖的金色光芒籠罩著麒零,他感覺到了從銀塵手心里傳過來的溫度,,他抬起頭,,興奮的對身邊的人說:
“銀塵,我感覺到暖和多了,,你的靈力真的好溫暖,。”
銀塵眉宇間柔和了許多,,他的目光掃向這條偏僻的巷道,。兩旁的商鋪都已經(jīng)打樣了,如果想要找到酒館,,他們不得不返回到那條比較熱鬧的街市,。
蓮泉似乎也看出了這些,她說:
“我們得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趕回到之前所路過的那條集市里去,,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相對密集的酒館?!?p> 就在他們將要轉(zhuǎn)身時,,從巷道的深處傳來了劇烈的馬蹄聲,許多身披黑色斗篷,,臉上帶著奇詭面具的人騎著烈馬涌了過來,。
麒零來不及躲避,,銀塵伸手將他拉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麒零有些驚魂未定,,他疑惑的看著那些從眼前策馬而過的黑衣人,,在其中的一個黑衣人的腰間,懸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他看清了那塊玉上所雕刻的圖案,,玄鳥紋路是皇室身份的象征。
麒零的心里有點隱隱疼痛,,他想起了央澤,,想起了曾經(jīng)的暗潮組織,他看著那個帶頭的和央澤身形較為相似的黑衣人,,他的心里面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希望,。
蓮泉有些擔(dān)心的問他:
“麒零,你怎么了,?你的臉色怎么看起來有些難過,?”
麒零低下頭說:
“我沒事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p> 銀塵扶正麒零的肩膀?qū)λf:
“麒零,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不要讓這種情緒迷失了自己的心智,,我們當(dāng)務(wù)之急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封印冰海雪域的噬魂獸,,保護(hù)清平鎮(zhèn)的百姓是我們身為王爵的使命,。”
麒零看著銀塵認(rèn)真的眼睛,,他的心中溫暖了起來,,他對銀塵說:
“銀塵,你真好,,每當(dāng)我陷入到困境里的時候,,你都會在我的身邊引導(dǎo)我,教會我很多的道理,,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去記在心里的?!?p> 銀塵的臉上露出了欣慰了笑容,,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么聽話的麒零了。在麒零成為自己的使徒之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雖然相熟卻又難以相知,,像是籠罩著一層輕薄的紗幔,,可以看到隱約的人影,伸手卻又觸摸不到彼此,。
幽花看著銀塵和麒零,,她的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在遇到蓮泉之前,,她從未體會過這種王爵和使徒之間的特殊的關(guān)心,。
當(dāng)她親眼看到麒零成為了七度王爵的時候,那一刻的麒零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蓮泉走到幽花的面前,,她銀色的長袍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中散發(fā)著淡淡的白光,像是黑暗中的一汪盈盈流動的湖水,。她握住幽花的雙手,,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她說:
“幽花,,你現(xiàn)在有我在你的身邊,,我會不惜付出一切的代價來保護(hù)你的,,不要害怕,,我們走吧?!?p> 幽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點了點頭。
蓮泉牽起了她的手,,向不遠(yuǎn)處的麒零和銀塵投去會意的眼神,,他們一起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夜幕已經(jīng)降臨了,,無數(shù)的星辰鋪滿天空,,不停的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在這燈火通明的街市上,,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溫暖的光線,,麒零張望著路邊的酒館,他看到每家酒館的門前都懸掛著客滿的木牌,,他有些失望的對銀塵說:
“銀塵,,這里是有什么慶典嗎?為什么街上會有那么多的人,?而且這些酒館也全都這么早的就被住滿了,?”
銀塵的側(cè)臉浸泡在月光里,如同玉石般的瑩潤和清冷,,他的目光掠過這條熱鬧的街市,,他對麒零說:
“風(fēng)源的集鎮(zhèn)也會和帝都一樣,,每年都要舉辦一次海神祭典,為了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萬民平安,,而你所要去看的演出就是舉行祭典的儀式?!?p> 麒零興奮了起來,,他說:
“銀塵,你懂的好多啊,,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熱鬧呢,,原來你全都已經(jīng)知道了?!?p> 銀塵說:
“當(dāng)你已經(jīng)四處漂泊了很久的時候,,有些事情即使你不去刻意的了解它,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映照在你的腦海里,?!?p> 聽到銀塵的這些話,麒零的心里有些難過,,他不知道在自己和銀塵重逢之前,,銀塵一個人在這個世間孤獨的行走了多久。
蓮泉走上來對他們說:
“我在之前路過這里的時候,,留意到巷尾深處的人煙相對比較稀少,,如果我們走去那邊,也許可以找到幾家空閑的酒館,?!?p> 他們對蓮泉點了點頭,麒零有些不放心的對銀塵說:
“銀塵,,如果我們今晚找不到酒館,,我們四個人是不是就得露宿在這條街道上了?我們兩個倒是還好,,只是她們兩個女孩子,,夜黑風(fēng)高的多不安全啊?!?p> 幽花走到麒零的身邊,,滿臉驕傲的對他說:
“麒零,有本郡主在這里,,你還怕會沒有睡覺的地方嗎,?你還是多擔(dān)心你自己吧,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事端,,你怎么打得過風(fēng)源的靈術(shù)師,?”
麒零睜大眼睛,,他有些自豪的說:
“有銀塵在我的身邊,我怎么會害怕呢,,再說我的靈術(shù)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他們未必會是我的對手?!?p> 他抬起頭目光期待的看著眼前人的說:
“銀塵,,你說是不是這樣呢?”
銀塵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他看著前方說:
“先去找酒館吧,。”
麒零緊跟上銀塵的步伐,,他們在巷尾的處較為陰暗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家暫未懸掛客滿牌子的酒館,。
在這家酒館內(nèi),寬闊而又明亮的前廳里,,兩旁擺放著琉璃燈盞,,許多穿著精美長袍的男子坐在橡木桌前對酒吟歡。
當(dāng)看到他們四個人走進(jìn)來后,,那個面容和善的掌柜急忙迎了上來,,十分恭敬對他們說:
“各位遠(yuǎn)方來的客官,你們想要點些什么食物,,我會吩咐下面伙計給你們端上來,。”
麒零走上前神色輕松對他說:
“掌柜的,,我們幾個人可都是來住店的,你這里有沒有空出的客房呢,?最好是那種看起來比較寬敞和干凈的,。”
店老板似乎有些為難,,他看著他們說:
“各位客官,,鎮(zhèn)子里正在舉辦海神祭典,周邊大部分的靈術(shù)師來到了我們這個小鎮(zhèn),,所有的酒館都是客滿的情況,,只有我們這家還剩下兩間客房,但是我不瞞你們說,,我這小店的客房空間比較窄小,,每個房間里面都只放置了一張床,我也是對客人負(fù)責(zé)任才提前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覺得接受不了,,我大可以不做你們的這門生意,。”
蓮泉看了看幽花,,她有些猶豫的對麒零說:
“麒零,,我和幽花自然不會介意擠在一張床上,但是你和銀塵…你們,?”
麒零低下頭,,他的臉上露出了羞澀的表情,他說:
“我和銀塵…我們當(dāng)然是可以擠一下的,,畢竟我都已經(jīng)很久沒見我的王爵了,,這才剛見面,肯定得多交流一下,,再說我們兩個都是男的,,你們兩個女孩子可不要胡亂去想”
在麒零說完這句話后,銀塵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很不自然的轉(zhuǎn)過身去,,冷冷的走上了通往客房的樓梯。
幽花看著銀塵的背影,,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她對麒零說:
“麒零,你自己知道嗎,?銀塵曾經(jīng)能有你這樣的一個使徒,,可真是夠讓他操心的了,他竟然也能忍受的住,?!?p> 麒零看到銀塵推開門,走進(jìn)了客房的房間,,他的心里面涌動起了如被陽光傾灑的暖流,。他轉(zhuǎn)過頭,大大咧咧的對著幽花說:
“幽花,,銀塵已經(jīng)上樓了,,說明他已經(jīng)同意了,我們這幾個人里面,,只有你最寬綽了,,不如你就幫我們把房錢給付了吧?”
幽花伸出手想要打麒零的肩膀,,被他靈活的躲了過去,,她跺了跺腳,有些高傲的說:
“麒零,你可不要太過分了,,你別以為我們有婚約在身,,你就可以隨便花郡主府的錢了,要花也得經(jīng)過我的批準(zhǔn)才行,?!?p> 幽花說完后轉(zhuǎn)過身去,她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著麒零的舉動,,她在等待麒零過來告饒,。
蓮泉無奈的搖了搖頭,幽花和麒零之間的關(guān)系,,她知道自己不方便去干涉,。
麒零從懷里掏出自己的錢袋,戀戀不舍的從里面拿出幾兩碎銀,,伸手遞了過去,。
掌柜的收起銀兩彎下腰面帶恭敬的請他們上樓。
幽花悶悶不樂的說:
“無趣,,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快就屈服了,,麒零,這可不像是從前的那個愛財如命的你,?!?p> 麒零說:
“我是看在銀塵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大方的幫你們一起付了,,這可是我辛苦打拼攢下來的錢,。”
他們分別上了樓梯,,各自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外面的喧囂聲依舊十分的響亮,在這個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鎮(zhèn)子里,,有一股靈力在樓下觥籌交錯的人群中,,悄無聲息的波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