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血羽閣最令人膽寒的殺手,,除了閣主,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人,。據說血羽閣還未成立之前,,那個男人曾許諾別人要讓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家族銷聲匿跡。在當時,,夔族便是這片大陸的統(tǒng)治者,,勢力范圍遍布每個角落。用門下的殺手牢牢地控制著他們想擁有的一切,。畢竟,,光明照不到的地方黑暗卻可以侵蝕。
可一切的繁華都在那年的某一個上弦月夜里瓦解,、離析,,消失在時間掩蓋的黑暗之中。
那晚,,夔氏宗族所有人都在睡夢中悄無聲息的流盡自己的鮮血,,驚恐的雙眼再也無法還原出始作俑者的面容。唯一能證明身份的,,只有夔氏大堂前那一片巨大的血羽,,像鮮血匯集的湖泊,積滿了整個大堂,。一時間,,天下大亂。血羽閣在亂世中隨之成立,。和所有的傳統(tǒng)殺手組織一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是血羽閣內部明文規(guī)定不接任何有關夔氏一族的任務,,違者,列入血名單,,由血羽閣高層親自追殺,,永不除名!
亂世中的高效率使血羽閣很快為世人所知,,卻一直未能壯大,,原因不過是加入的每一個殺手都必須由閣主親自面試,能活著撐下來的,,百無一二,。所以,慕名前來的殺手都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亡命之徒,。不過,,她是沒有參加過面試的,至于血海深仇,,雙親被殺算不算,?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她什么都不記得,,自從懂事起就生長在血羽閣,,所以也從未把死亡放在心上。
她是閣主的心腹,。建閣之初她最小,,卻得到閣主的關注最多,每次閣主從外面回來都會帶來各種各樣的毒物蜇咬她,,隨后制成毒藥拌在飯里讓她服下,。練功的時候都是由閣主親自輔導,一招一式閣主都會讓她反復練習,,無論過程中受了多大的傷,,一劑藥、簡簡單單的包扎后接著練,,無關痛癢,,無關年齡。這一切沒能阻礙她成長為娉婷的少女,,卻能阻擋她的柔軟心思,。多年來在瀕死的邊緣掙扎,早已使她的心如堅硬的寒冰,,最終成長為有著冷艷外表的殺人機器,。
閣主似乎很樂意看到她的變化,,在她及笄那年賜代號――弦月
弦月,聽起來便有鋒利之感,。弦月出鞘,,萬物寸斷。這也意味著,,她的暗殺生涯,,在弦月映照著的夜幕下悄然來臨。執(zhí)行任務時用死者的鮮血勾勒出自己的代號一直是血羽閣的傳統(tǒng),,而閣主的代號即是――血羽,。
自從夔氏被滅族,天下大亂那幾年有殘黨調查也被悄然暗殺并且留下相同的血羽標志后,,人們對此也就心知肚明,。血羽閣對外宣布不參與任何勢力紛爭,從新的鼎盛氏族出現到現在,,一直都是做著自己分內的事,,倒也沒有失約。除了增添些神秘感之外,,無論是新生氏族還是普通百姓,,也都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
于是太平之后,,閣主幾乎沒有親自出過手,,除了那一次。
那時弦月才剛執(zhí)行過幾次任務,,委托者指名要一個不出名小幫派某個刺客的人頭,,閣主沒有多想,便要弦月去,。弦月還記得,,那是一個有著下弦月的雪夜,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切都進展的極其順利,。只是弦月因為怕冷而沒有仔細的搜查周圍,,刺傷刺客后弦月被背后突然出現的人一刀砍在右肩上,然后被涌出的人群包圍,,負傷戰(zhàn)斗,,弦月明顯不敵。但終究是血羽閣的暗殺者,,她強忍著劇痛與那群人交鋒,,敵人損失慘重,不過她也因失血過多越來越無力,最后昏死在了一顆古梅樹下,,最后的場景是一個滿臉刀疤的漢子拿著刀殺氣騰騰走來的樣子,。
再醒來時已經回到了血羽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被仔仔細細地包扎好,,閣主看向她的眼睛里滿是憤怒,,弦月顧不上還沒愈合的傷口,嚇得連忙從床上下來跪地請罪,,保證下一個任務不會有任何的閃失,。閣主沒有說話,,但明顯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黑色的斗篷下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不過卻沒有預料中的大發(fā)雷霆,,只是讓她休養(yǎng)了一天之后罰去極寒之嶺――雪鷹嶺采十株雪蓮,。
后來弦月聽說在她被罰后傳來消息,是那個小幫派故意自己向血羽閣下委托,,布好埋伏,,借殺一個血羽閣的暗殺者來提高自己的名聲。據說當時閣主聽到后表情并沒有太大變化,,黑色的斗篷一如既往的飄忽不定,,遮蓋著陰影下神秘的軀體。只是面前厚重的楠木桌面發(fā)出了一聲悶響,,出現了一道裂縫,。
當晚,那個小幫派從這片大陸上徹底消失,。在那個幫派據點處的一顆古梅樹下出現了三片血羽,,以梅樹為中心,羽尖尖銳的朝向周圍,,凝固的血跡顯示出凌人的氣勢,,周圍全是有著驚恐表情的扭曲尸體。
從此,,再無人敢打血羽閣的主意,,血羽則成了死亡的代表……
弦月坐在屋檐上,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這些,。今天是上弦月,冷冷的月光映在她的臉上,,微風輕輕吹過,,發(fā)梢在空氣中飄動。時間如果定格,這也是一副絕色,。早上閣主問她,,想不想為自己的父母報仇?她下意識的回答:想,。于是閣主說,,好,明天中午午時你的仇人會出現在東山的紫梅林里,。還未等弦月細問,,閣主就拋給她一塊玉質的印章說,這幾天我有要事去辦,,血羽閣暫時替我掌管,。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黑色的斗篷飄忽,,留給弦月一個深不可測的背影,。
第二天,弦月如期而至,。她并不是多么想要復仇,,甚至沒有仇恨的感覺,只是把它當成一個閣主交代的任務完成,??磻T了那么多瀕死的絕望,品嘗了那么多的血腥,,對弦月來說,,這點仇恨又算得了什么?畢竟,,在她的腦海里是沒有父母的記憶的,。
有人來了,是一個身穿玄青色衣服,,帶著面罩的男人,。很顯然,兩人都已經看到了對方,,未曾言語就執(zhí)劍破空而來,。兩人兩劍,在開的盛艷的紫梅林里糾纏不清,,不時有劍氣卷著風掃過,,一瞬間,梅瓣落得繽紛又凄美,。對方是個高手,,弦月想著,。就在那一瞬間,破綻,!無數次的暗殺已經使弦月不用思考,,便朝著對面的胸膛深深地刺下去,血液還未順著劍鋒滲出身體,,弦月就再次旋轉劍體,,十字碎心!這是閣主教給她的獨家劍術,,毋容置疑的是,,現在對方的心臟已經被分成了四瓣。
終于結束了,,弦月心想,。恍惚之間,,她好像看到對面人的眼角彎了彎,,竟然和閣主有幾分相似,,但是也只是一瞬間,,因為下一秒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弦月迅速把劍抽出,,在地上勾出一彎弦月,,鋒利,而且冰冷無情,。
面前的人緩緩倒下,,沒了氣息,她用劍鋒挑開面罩,,眼中卻露出從未有過的迷茫,。丟下劍的少女呢喃著:“血…血羽…血羽閣主……”
血羽躺在地上,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遠處,,一個隱匿在暗處的黑影淡淡的看著這一切……

錦落塵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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