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樂坊,。
柴景一踏進歌館的門,頓時被里面的脂粉味嗆得接連打了兩個噴嚏,,也正因如此,,他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當然,,這些目光有男有女,,這就有點尷尬了!
要說柴景,,一張臉長得相當不錯,,不然也不會引得青婭公主一見鐘情。
想想看,,就連閱人無數(shù)的一國公主都沉醉于他的相貌,,更何況這些風月場中的女子?女子們紛紛掩面輕笑,,臉上掛著半真半假的嬌羞,,倒是讓一眾看官大飽眼福。
柴景草草掃了一眼,,進門就是歌館的大廳,,大廳四周整齊地排布著一些矮幾,矮幾旁散落著幾個軟墊,,便是坐席,。
座位分三六九等,每個方向各有矮幾三排三列,,最好的,,價格也最高的當然就是第一排。
大概是剛剛?cè)胍共痪玫年P(guān)系,,大廳內(nèi)客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分散在大廳中。
仿如眾星捧月一般,,舞臺稍稍高出地面一截,,就在大廳正中間,舞臺上端坐著一名紅衣女子,,正低頭撫弄手中琵琶,,悠揚婉轉(zhuǎn)的歌聲令人心醉!
一排排紗燈晃得人眼暈,光影重疊之下,,柴景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這大概是歌館刻意營造出來的朦朧效果。
只依稀覺得,,是個很美的美人吧,?
柴景嘿聲一笑,從袖子里摸出一把折扇來,,“啪”的一下抖開貼在胸前,,露出扇面上繪著的兩個穿著清涼的女子。
那是柴景腦子里庫存不多的明星泳裝照,,像不像本人姑且不說,,畫師的技法倒是高明,他一邊念叨著“有辱斯文”,,一邊頗有經(jīng)驗地把她們畫得栩栩如生,。
這扇面一亮出來,立刻震懾住所有人,,臺上的歌聲戛然而止,,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太逆天了,,就連被迫欣賞過好幾次的耿燁看了都忍不住臉紅,!
柴景一臉泰然自若,,大搖大擺地走到第一排正對著歌姬的座位上坐下,,還沖那傻住的歌姬勾了勾嘴角,調(diào)戲的意味很明顯,。
他的臉皮之厚讓耿燁覺得渾身別扭,,宛如站在風口浪尖。
“接著唱??!”柴景朝歌姬擠擠眼,然后拍拍身旁的座位:“小燁,,坐下聽,!”
耿燁渾身打了個機靈,小心坐到柴景旁邊的座位上,,如有芒刺在背,。趁柴景不注意,他悄悄撫掉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然后看向舞臺上的美艷女子,,不禁有些癡了。
今天,耿燁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絕色佳人,!
只見那女子紅唇微張,,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下方坐著的兩位客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旁邊傳來竊竊私語聲,。
“什么呀?瞧瞧他們,!”兩個書生模樣的人悄悄議論,。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憤然甩袖,。
“過來,,去打聽打聽他的扇子哪兒買的,明天一早就去給我買來,!”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對小廝吩咐,,笑得意味深長。
柴景充耳不聞,,合上扇子指著歌姬不滿道:“不是讓你接著唱么,?怎么不唱了?”
歌姬有些歉意地沖柴景點點頭,,一雙素白的手重新在琵琶上撩撥起來,。
柴景大咧咧的癱在軟墊上聽著,居然在頗具古韻的唱詞中聽出一絲哀傷來,。
繁花盡頭珠簾卷,,疏煙淡月人消瘦……
一名伙計給他們端來茶點,一眼就認出了柴景才是正主,,他點頭哈腰地問:“公子,,可要陪酒的姑娘?”
“要,!”柴景爽快地回答,。
伙計看了一眼耿燁屁股底下的軟墊,訕笑著問:“可有相熟的,?”
“沒有,,盡管找耐看的來,爺有的是錢,!”柴景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來揚海縣整整一天,,他別的沒干,,光研究大街上那些浪蕩公子的做派去了,,如今表演起來得心應(yīng)手,很唬人,。
果然,,伙計應(yīng)道:“哎!是,!公子還有什么吩咐,?”
“沒有了,哦,,對了,,有酒有肉盡管上,瓜果點心也要,,爺餓了,!”
伙計一疊聲地答應(yīng)著去了。
伙計走后,,柴景看著耿燁,,眼神很奇怪。
耿燁被他看得脊背發(fā)涼,,連忙問:“怎么了,?公子?”
柴景搓搓下巴,,遲疑地說:“看伙計的意思,,你好像不應(yīng)該坐在這里……”
耿燁看看自己的位置,又看看周圍,,發(fā)現(xiàn)別人的主人都坐在正位,,這沒問題,可他們旁邊的軟墊要么空著,,要么坐的是濃妝艷抹的陪酒姑娘,,這……
耿燁“騰”地一下跳起來,把位子留給即將到來的陪酒姑娘,,自己則跑到柴景另一側(cè)的側(cè)位坐下,裝作若無其事地扭著頭看臺上歌姬,。
由于他們是正對舞臺,,耿燁剛才的舉動一點不漏地被紅衣歌姬看在眼里,她的眼底忍不住露出笑意,,覺得這對奇怪的主仆有趣,,不由得多看了柴景幾眼,唱歌時都有些氣息不穩(wěn)了,。
柴景回了她一個自認為迷倒眾生的笑容,。
“唱的什么!”旁邊突然傳來怒吼聲,一名酒客掀翻桌子上的茶盤:“唱曲就唱曲,,居然還勾三搭四,!既然愿意勾搭野漢子,早先還跟我裝什么三貞九烈,!”
琵琶“嗡”地一聲被按住了弦,,這回,紅衣歌姬真的唱不下去了,,這話太難聽了,,讓她幾乎想當場落淚。
她顫抖著嘴唇,,淚眼婆娑地看著那個男人,,滿臉委屈,好像還帶著那么一點點恐懼,。
哈,?
柴景循聲望去,方才那名對自己的扇子很感興趣的公子哥兒似乎是酒喝的有點多,,正搖晃著身子站在另外一個方向的頭等座位上,,他對舞臺上的歌姬怒目相向,似乎在恨她不識抬舉,!
剛才的話,,分明連他也給罵進去了。
耿燁站起來,,拳頭握得緊緊的,,只要二皇子一聲令下,他立刻就會撲上去好好教訓那人一頓,!
可是柴景并沒有開口,,他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用不屑的目光打量那個男人,像在看一個小丑,。
關(guān)鍵時候,,有一名三十多歲的美婦人從內(nèi)院的門里匆匆走出來,她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走到那個年輕男人跟前,,賠笑道:“穆公子,,穆公子息怒啊,!覓蓮唱的不好,,我替她賠罪!”
年輕男人一把揮開她,,怒道:“你賠罪,?少跟我假惺惺的,!今晚我就要她,誰來求情也不管用,!”
他這話一出口,,臺上的覓蓮忍不住渾身顫抖一下。
周圍的酒客也都指指點點,,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看來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太多了!
美婦人臉上仍然擎著職業(yè)性的微笑,,朝覓蓮用力使了個眼色,,語氣開始苦澀起來:“穆公子,我們這兒沒這個規(guī)矩啊……我們歌館里的歌姬,,是從來不陪客的……”
“不陪也得陪,!”穆公子眼珠一瞪,吼聲震得美婦人耳朵嗡嗡直響,。
他的態(tài)度很堅決,,似乎今天晚上不如愿以償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