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一盞老舊的油燈被擺放在桌面正中央,。
一陣風兒鉆入房內,,燈光突然開始飄忽閃動,,飄忽的燈影下,,黑袍少年正在與幾個人講說著剛才房間內發(fā)生的一切,。
“爹爹,,那書生給我感覺很不尋常,,有些琢磨不透……要不現(xiàn)在就殺了他……”
坐在他正對面的是一個面色黝黑,,身材壯碩若鐵塔的漢子,,他瞇著眼,五根似胡蘿卜般粗壯手指噠噠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緩慢卻極富韻律,聽在耳中竟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時間如水流在漆黑夜色中靜謐流淌,,房間內充滿了壓抑,看得出來,,在座的幾人都以這位黑臉漢子為首,,在他沒開口之前,,沒人敢亂說話。
“大郎,,看來你確實是長大了……爹爹告訴你,,這次的肉豬確有些不一樣,我與你二叔抓他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這點,。”黑臉漢子語氣里帶著欣慰,,似乎是在夸贊兒子的細心:“不過,,區(qū)區(qū)文弱書生,便是胸中有些伎倆……呵,,不礙事的,。
倒是你,你讀書這點很好,,但爹爹勸你,,莫要因此沾染上那些酸儒的壞毛病。大郎你要記住,,在這個世上,,有些人可以是羊、是豬,,但有些人生來卻只能是刀……猶豫只會讓刀變鈍,,你要記住,即便是刀,,也該是一把鋒利的快刀……我們是刀,,這點沒得選,也改不了,!”
“嗯……”黑袍少年似懂非懂,,“爹爹,等拿到錢之后,,這次的肉豬能不能交給我處理,。”
“可以,?!焙谀槤h子又道:“但是這次你不能像以前那樣玩的面目全非,爹爹還要交給別人驗貨,?!?p> “啊,?到手的肉豬怎么還要交給別人,?,!”黑袍少年憤怒。
見此情形,,桌旁坐著的另外一位壯漢笑著拍了拍黑袍少年的肩膀,,安慰他道:“大郎莫要不開心了,聽你爹的話,。等這次事情了結,,二叔帶你去快活快活?!?p> “嗯……”黑袍少年悶悶不樂,,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不是很滿意:“那我去準備紙筆了……”
黑臉漢子點了點頭,旋即在黑袍少年將要走出門口時,,又將他叫?。骸皩α耍褚刮遗c你二叔還要進趟城,,你與二郎在家要乖乖聽話,,照顧好你母親,至于肉豬……如果他真敢?;?,直接宰了便是!”
“知道了……”
黑袍少年帶著煩躁的心情離開,。
沒過多久,留在房間的陳臨便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門被粗暴的從外門推開,,黑袍少年臭著臉走了進來,除了腋下夾著的紙筆外,,手里還提著一根造型猙獰的狼牙棒,,上面密密麻麻的尖刺在油燈的映照下閃著銳利的寒光,拿的近了,,還能依稀聞到殘留在棒身上的血腥味,。
看到陳臨目光盯著棒子,黑袍少年輕輕哼了一聲,,有些得意,,就像爹爹說的那樣,到底只是個區(qū)區(qū)文弱書生,,被綁住手腳束縛在凳子上動也動不了,,簡直弱不禁風……他怎么會被這樣的肉豬嚇到!
“書生,,筆和紙都在這了,,敢亂來,,我一棒敲碎你的腦袋!”黑袍少年獰笑著輕聲說道,,隨后桌上的雜物收齊后,,陳臨放開,任由他坐在桌前寫信,,自己則提著狼牙棒來到靠近門口的位置,,背靠門拄棒而坐。
昏暗中,,飄忽不定的燭光在幽暗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陰森,,少年藏在黑袍下的瘦弱身軀與造型猙獰粗大,閃著寒光的狼牙棒同時放在一起,,讓人看起來有種詭異的反差……沒人敢懷疑狼牙棒的威力,,這樣的兇器落在人身上,非死即傷,!
陳臨將毛筆置于墨硯中懸而未動,,腦海中思緒卻浮動萬千。以他目前的實力,,想要徒手戰(zhàn)勝拿著狼牙棒的黑袍少年幾乎毫無勝算,,即便僥幸逃出屋外,雨幕中那兩個將他抓來的壯漢也是一道隱患……黑袍少年的憤怒已經(jīng)很明顯了,,說明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逃脫的機會只有一次,,被抓住的下場很可能就是…死。
G他N的,!
該死,!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縱使從蘇醒到現(xiàn)在,,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了區(qū)區(qū)一盞茶的時間……胸腔里的心跳聲砰砰作響,,身體內血液在心臟高頻率跳動中迅速活躍起來……他已經(jīng)有很久很久未曾有過這種情緒了,這種心悸,,不安,,以及那赤落落充滿敵意的眼神……
無論如何,現(xiàn)在如何活下來才是最優(yōu)先該考慮的問題……陳臨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對靠門而坐的黑袍少年道:“勞煩兄弟,,能將之前我懷里那幾包極樂散還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