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借酒澆愁
寧國侯府,。
徐冰清自皇宮而歸,,且在閨房與姬逸風(fēng)一番談話之后便沉沉睡去。
這些天,,她實在太累了,,身累,,心……更累。
素英在外間低聲問妙菱,,“小姐的身子怎么樣了,?”
妙菱柳眉緊蹙,輕嘆口氣,,“這些日子,,小姐必須靜養(yǎng),且是臥床靜養(yǎng),?!?p> “依小姐的性子,怕是很難……”
“那就只能……概不相告了,?!?p> “恐怕……”素英看了一眼安靜的內(nèi)室。
“就算小姐怨怪,,也必須如此,。大不了,以后我每次熬藥時加些安神……”
“妙……”素英猜到妙菱的想法,,忙想阻止,。
“小侯爺去了皇宮……”子暮突然現(xiàn)身。
素英忙問:“出了何事,?”
“不知道,。我也是聽小侯爺身邊的暗衛(wèi)子昂說的,不過好像聽聞醫(yī)圣前輩也跟著一起去了,?!?p> “那就還好?!?p> “是否告訴小姐,?”子暮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內(nèi)室榻上沉睡的少女。
素英猶豫了一下,,“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有關(guān)小侯爺?shù)氖拢率切〗悴幌矚g被瞞著,?!弊幽侯H為了解道。
“不行,!”妙菱出言反對,,“小姐的身子經(jīng)不起折騰了。況且,,莫前輩不是一起跟去了嗎,?放心吧,!小侯爺不會有事的?!?p> 正說著,,屋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子暮瞬間消失在原地,。
素英連忙走出去,,看到來人,“牧管家,?”
牧舟并未進屋,,低聲道:“我來看看小姐?!?p> “小姐還在沉睡,,可是出了何事?適才子暮說小侯爺進宮了,?!?p> “放心,沒事,。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此事,,不想你們再擾了小姐安睡?!?p> 素英松了口氣,,“那就好?!?p> “還有,想來最近些時日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大事,,有些小事你們就不要吵到小姐了,,讓小姐安心休養(yǎng)?!?p> 原本素英和妙菱正為此發(fā)愁,,聽到牧管家這樣說,那她們就只管照顧好小姐便是,。
“是,。”
說完,,牧舟轉(zhuǎn)身離去,。
安王府。
“王爺不在,?”蘇行夜抓著涂傲東張西望道,。
“你是來找打的,?”說著,涂傲往書房走去,。
蘇行夜跟上去,,待看到涂傲前往的方向,腳步一頓,,“王爺在石室,?”說著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姬逸風(fēng)一般在石室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練劍,。
蘇行夜在姬逸風(fēng)面前對自己的武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不想湊上去送死,。
涂傲一把拉住他,,“你不是來找王爺?shù)膯幔俊?p> 蘇行夜裝弱假笑,,“我就是看看……聽聞早上安王府出了刺客,,王爺追了上去……既然王爺沒事,那我就先走了,?!?p> “王爺從宮里回來之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石室,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了一趟,,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應(yīng)該在書房,你去看看吧,!”
蘇行夜無奈一嘆,,事實上,他就是聽聞了此事才來王府的,。
徐冰清在四國面前,,請求陛下解除婚約,并讓姬逸風(fēng)與趙星兒成婚,,此舉可謂大義,。只是,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沒有人問過姬逸風(fēng)的意見,,也沒有人在乎過他的感受,,他甚至連提出一絲質(zhì)疑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是東皇王爺,,是陛下的胞弟,,所言所行都要以東皇的利益為先,但這并不像是他原本的性情,,至少他心里并不甘心這樣的安排,。
況且……憑著這些年蘇行夜對姬逸風(fēng)的了解,,還有回京這段時日看到姬逸風(fēng)對徐冰清這個人難以言明的態(tài)度,他可以肯定,,姬逸風(fēng)對徐冰清的解除婚約之舉定是十分震怒,,或是很受傷的。
“王……王爺,?”涂傲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嗯?”蘇行夜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被迫停下來,,看著涂傲,“怎么了,?”
涂傲并未理會他,,看著屋頂。
蘇行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繼而睜大眼眸,確定眼前這一幕不是自己的幻覺,。
只見年少之時便縱橫沙場的安王爺正坐在屋頂上吹著冷風(fēng)……喝酒,?
而他身邊的數(shù)只酒壺提醒著地上的兩人,他家英勇瀟灑的王爺正在用烈酒來麻痹自己,。
可是姬逸風(fēng)甚少飲酒,,不管是在北境,還是回到京城,,基本都是淺嘗即止,,很是自律,而且他一向認為喝酒容易誤事,,所以他并不喜歡飲酒,,今夜之舉實在不符合他的風(fēng)格。
這……是不是說明此刻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連素日里用練劍來消耗體力、排解心緒這種方法都不能讓他冷靜下來,,只能借助酒意來麻痹自己,。
蘇行夜站在屋檐下思慮片刻,在選擇“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與“朋友有難,、拔刀相助”兩者之間猶豫,最后還是友情占了上風(fēng),,飛身到屋頂,,坐在姬逸風(fēng)旁邊,。
“喝酒怎不叫上我?”說著拿起旁邊的酒壺,,只是……空的,?
不是吧?
蘇行夜又提起旁邊的其他幾壺,,毫無意外,,皆是空的。
看了看姬逸風(fēng),,依舊是面不改色,,想來只有他手中的那壺酒還沒有空。
他們相識了這么多年,,蘇行夜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姬逸風(fēng)的酒量竟然這般好。
“涂傲,,再拿些酒來,!”蘇行夜對下面的涂傲喊道。
涂傲無奈,,只得去酒窖取酒來,。
“一人喝酒多無聊啊,!”說著奪下姬逸風(fēng)手中的酒壺猛灌一口,,因喝得太急,還被嗆了一口,。
姬逸風(fēng)手中酒壺被奪,,也沒什么反應(yīng),仍是靜默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蘇行夜看他一眼,也望向夜空,,不在意道:“不就是被一個女人駁了面子從而推向另一個女人嗎,?你有必要這么多愁善感的嗎?”
姬逸風(fēng)仍舊不言不語,。
“要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姬逸風(fēng)依舊不為所動,。
“你若真不想娶,,陛下還能逼你不成?不對,她可是南黎公主,,這事確實有些難辦,。”思慮了一會兒,,“就算到時候你真的娶了她,,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還不是任你拿捏,?”
況且,,以趙星兒對你的心思,怕是恨不得處處以你為先,,又豈會輕易惹你生氣,?
當(dāng)然,最后這句話,,蘇行夜是不敢在姬逸風(fēng)面前講的,,他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
姬逸風(fēng)冷眸斜睨蘇行夜一眼,。
蘇行夜頓時一個激靈,,暗自腹議:難道又說錯話了?
事實上,,不是蘇行夜說錯了話,,而是姬逸風(fēng)覺得他過于啰嗦,而且蘇行夜口中所說的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事情,,這種不足為外人道,,自己又難以疏解的苦悶真的很難受。
其實,,姬逸風(fēng)在意的是徐冰清的態(tài)度,,況且他知道皇兄根本就不會讓他娶趙星兒,即便南黎手中握有父親的承諾,。
“王爺,,酒來了?!蓖堪撂嶂茐仫w上屋頂,。
姬逸風(fēng)不耐煩道:“你們喝吧!我困了,?!闭f著飛身掠起,幾個縱躍便回了自己寢房,。
“王……”涂傲不明所以,,看向蘇行夜,“王爺怎么了,?”
蘇行夜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還喝嗎,?”涂傲晃了晃手中的酒壺,。
“既然已經(jīng)提上來了,那就喝唄,!”
“王爺看起來很不尋常,。”
蘇行夜點頭,,“連你都看出來啦,!”嘆息一聲,“自古以來,,‘情’最難懂,,更何況……”看著姬逸風(fēng)的寢房,“是初嘗情滋味的人,?!?p> 只見那里一片漆黑,不知姬逸風(fēng)是真的喝醉了,,想睡了,,還是躺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這個問題或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涂傲看著那片黑暗,低語:“王爺他……動情了嗎,?”
“這……要問他自己,。有些事,終歸是要他自己做決定,?!?p> 涂傲執(zhí)壺喝酒,不再言語,。
他沒有問蘇行夜王爺對誰動了情,,因為這不是他能過問的事情,他只是有些心疼遠在京畿東營的那個女人,,那個滿心只有王爺?shù)娜恕?p> 姬逸風(fēng)回到房中,,躺在榻上,沒有點燈,,也沒有睡著,。
若是此刻有人能夠看見,便會發(fā)現(xiàn)姬逸風(fēng)的眸中并無半分醉意,也無半分睡意,。
他只是靜靜躺在榻上,,一會兒想著:不過是個女人,他又何必太在意,;一會兒又想著:他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動了心思,,可偏偏那人卻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他,他不甘心,,也很難過,。如此反反復(fù)復(fù),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想通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太窩囊了,,一會兒不甘心,一會兒又氣憤……
結(jié)果,,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