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情深意重
安王府,。
“王爺,,外有人找,?!蓖堪吝M(jìn)來道,。
姬逸風(fēng)正在看兵書,,聞言抬頭看向他,。
“來人在院中,,并不愿進(jìn)來,?!?p> 在他面前,敢如此高姿態(tài)之人,,姬逸風(fēng)還從未見過,,隨即放下兵書,走出房間,。
待看到院落中的人,,他怎么也沒想到此人會來。
那人一襲黑衣,,斜倚廊下,,懷中抱著長劍,嘴角叼著一枝寒梅,,很是瀟灑肆意,。
“拓跋宏!”姬逸風(fēng)看著他,,不明白他所來何意,。
來人正是西羌五皇子拓跋宏。
只見他抽出長劍,,隨手把劍鞘仍在地上,。
很顯然,他要與姬逸風(fēng)一戰(zhàn),。
姬逸風(fēng)也不含糊,,向涂傲伸出手臂。
涂傲心領(lǐng)神會,,直接抽出手中長劍交給姬逸風(fēng),。
兩人之間并無多余廢話,直接開戰(zhàn),。
涂傲又一次做了看客,現(xiàn)場觀賞旗鼓相當(dāng)?shù)膬纱蟾呤謱Q,,此乃榮幸,。
前兩日,,姬逸風(fēng)與徐浩然對戰(zhàn)時,指導(dǎo)意味比較多,,但這次不同,。
按道理來說,拓跋宏這些年游歷江湖,,心境上對武功的琢磨和理解應(yīng)該更為深刻才對,,可姬逸風(fēng)是誰?他雖然常年鎮(zhèn)守北境,,軍務(wù)繁忙,,但武功的進(jìn)益卻是日漸精進(jìn),也越發(fā)高深,,與人比武切磋且不在話下,,戰(zhàn)場廝殺更是勝人一籌。
幾番下來,,拓跋宏已露出敗勢,,不過他并未放棄。
這一戰(zhàn),,他打得酣暢淋漓,,而姬逸風(fēng)也有種棋逢對手之感。
拓跋宏收劍歸鞘,,“甘拜下風(fēng),。”
姬逸風(fēng)把劍扔給涂傲,,“承讓,。”
“介意喝杯酒嗎,?”
姬逸風(fēng)嘴角勾笑:“請,!”
兩個本沒有什么交集的人,通過一場比武,,竟雙雙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說來也是奇怪,卻又那么理所當(dāng)然,。
幾壇烈酒下肚,,兩人倒是越發(fā)地相談甚歡。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外如是,。
“其實我今日來此,是因為冰清……”
姬逸風(fēng)執(zhí)壺的手一頓,,笑道:“猜到了,?!?p> “年幼時,我和夢汐與冰清在北境相識,,或者說是不打不相識吧,!我和夢汐年長她幾歲,明明她年紀(jì)最小,,卻敢跟我們對打,,且還打贏了,雖說手段有些……不同,,但終歸是她贏了,。”拓跋宏想起年幼時的趣事,,嘴角勾笑,,眸光深遠(yuǎn),想來很是懷念,。
姬逸風(fēng)亦是輕輕一笑,,這些他曾從徐明淵的口中聽到過,聽著拓跋宏的回憶,,他仿佛能看到她當(dāng)時的風(fēng)采,。
“師父說冰清骨骼清奇,又天賦異稟,,再加之腦袋聰慧靈活,,絕對是練武的好材料。只是沒想到……可惜了……”
“人生際遇誰又說得準(zhǔn)呢,?”
“是?。≡僖娝龝r,,發(fā)現(xiàn)她不再是原來的徐冰清,。不過,她仍是徐冰清,,只不過不再是原來膽大妄為,、瀟灑肆意的小女孩,而是光風(fēng)霽月,、恢宏大度的徐冰清,,有其父親的心胸和能力,有其母親的勇敢和俠義,,又有著獨屬于自己的堅韌和寬和,。”
這番話倒是中肯又動聽,,姬逸風(fēng)不由得有些驚羨,。
拓跋宏和徐冰清這么多年沒見,,相處時間加起來也不過是在北境的短短數(shù)月,且當(dāng)時年紀(jì)尚幼,,又能記得什么,可拓跋宏還是如此地了解徐冰清,,就像這么多年從未離開她身邊,,就像一直看著她成長一樣。
“有友如你,,想來也是她的幸事,。”
“我本以為王爺對她無情,,今日來看,,卻也不是如此?!?p> 姬逸風(fēng)嘴角的笑意凝結(jié),,沒有言語。
拓跋宏隨手抹去嘴角的酒漬,,“其實過了這么多年,,冰清看似溫婉柔和,早已沒有當(dāng)初的那抹英姿颯爽,,可是她的本心里還是帶著一些旁人難以察覺的任性妄為的,,這一點恐怕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就像解除婚約這種大事,,對其他女子來說,,或許比讓其死更為痛苦,但此事發(fā)生在她身上,,我一點也不驚奇,。”
姬逸風(fēng)苦澀一笑,,倒還真是,。
拓跋宏站起身,“有些事,,如果不懂的話,,就先選擇相信,或者把它交給時間,,因為時間早晚會讓它原形畢露,。”說完舉步離開,。
姬逸風(fēng)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思索著他的話意,,久久不語。
其實,,他和徐冰清之間不只是信任的問題,,情之一事才是最重要的。
寧國侯府,。
徐浩然來到徐冰清院落,。
“姐姐已經(jīng)知道了吧?”
“什么,?”徐冰清在榻上看書,,并未抬頭看他。
“我去安王府與安王爺打了一架,?!?p> “嗯?!?p> “姐姐不生氣嗎,?”
徐冰清輕輕一笑,抬頭看他,,“我為什么要生氣,?”
“你不生氣就好。對了,,聽聞今日西羌五皇子也去了安王府……”
“嗯,!我也聽說了?!毙毂宀⒉辉谝?,繼續(xù)低頭看書。
“姐姐還真是……”徐浩然撇嘴,,換了話題,,“聽聞前幾日安王去了京畿北營,把營中將士折騰得夠嗆,,回京路過一家酒樓,,還在酒樓里與人打了一架……”
徐冰清仍未放在心上。
“當(dāng)時那些人在說姐姐的壞話……”說著看向自家姐姐,。
“所以……這幾天你就在做這些事,?”
“京中流傳著很多傳聞,都對姐姐不利,,我覺得奇怪,,就派人查了查,發(fā)現(xiàn)有人故意散播?!?p> 徐冰清淡淡道:“是南黎人,。”
“嗯,?!?p> “對了……”徐冰清抬頭看著他,“聽說你放了趙琴韻一命,?”
“姐姐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張,?”
“沒有?!毙毂宸畔聲澳阋膊恍×?,有些事的確該你自己做決定了,。這幾天,你做得很好,?!?p> “姐……姐?”
沒辦法,,徐浩然在徐冰清面前永遠(yuǎn)像個孩子,,或者說他不愿意長大,雖然他做的有些事是瞞著姐姐做的,,但他仍想繼續(xù)做一個只會躲在姐姐身后的小男孩,。
“我也不可能永遠(yuǎn)陪在你身邊?!?p> “姐姐……”徐浩然有些不知所以,,“姐姐為何這樣說?”
徐冰清重新拿起書,,“沒什么,。好了,去休息吧,!”
不知為什么,,徐浩然有些不安,只是看著姐姐那淡然的神色,,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努力忽略掉心里的那抹不安,起身離開,。
徐冰清看著他的身影,,輕輕一嘆。
徐浩然的成長,她全都看在眼里,。對此,,她是既心疼又無奈,同時也感到很欣慰,。若是有一天,,她離開了,相信浩然也能照顧好自己,,守護(hù)好寧國侯府,。
她暗暗思忖:既然做了決定,那寧國侯府,,還有浩然,,自己都要安排好才放心。還有……姬逸風(fēng),!
她暗自輕嘆,,自己這輩子注定是辜負(fù)了他,也希望他能夠早日找到幸福,,這樣以后……他們就再不相欠了,。
“再不相欠”四字,說來容易,,倘若要放下,,終歸是難之又難。
就像此刻,,徐冰清那顆泛著疼痛的心就在提醒著她,,她……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