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逸風離開房間后,,隱忍多時的痛苦才顯于臉上,。
想來柳城外的那一場惡戰(zhàn),,他雖全身而退,,但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你費盡心思隱藏的,,她早已看破,,可她卻一聲不吭,你說這是為何,?”
聽到是莫修染的聲音,,姬逸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前輩近日好像喜歡上了挑撥離間?!?p> 莫修染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外傷易治,,內(nèi)傷難愈,。”說著把藥碗遞給他,。
“多謝前輩,。”
“先前,,你們倆有婚約時,,我認為你并未將冰清這個未婚妻放在心上,心中多少為她感到不忿,??纱藭r……”
“此時如何?”
“我反倒替你覺得不值,。”
“真心話,?”
無論什么時候,,在什么情況下,恐怕在莫修染心里,,徐冰清才是最為重要的,。
“你心里不覺得委屈嗎?雖然這話問的是東皇不可一世的安王爺,,但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真的很好奇?!?p> 姬逸風斂眉輕笑:“委屈倒不至于,,只不過……”眉頭微皺,“有些擔心,?!?p> “擔心?”
“她那么聰明,,凡事一點就通,,很多時候,很多事,,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之所以看破不說破,或者是冷漠待之,怕是心中早就另有盤算,,只不過不想告知他人知曉,,亦不想讓身邊之人為其憂心罷了?!?p> 莫修染無奈一笑:“沒想到現(xiàn)在的你竟然比我還要了解她,。不過,你們既已是夫妻,,現(xiàn)在這樣彼此隱瞞,,真的好嗎?”
“她要做的事情,,我無法阻止,,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護其周全?!?p> “逸風,,你知道的,冰清身上的黃泉之毒……”莫修染無奈一嘆,。
姬逸風知其意,,低頭沉默不語。
“你明知冷亦寒乃一介商人,,對南黎之事,,特別是對南黎皇室之事,所知有限,,但你卻病急亂投醫(yī)地找冷亦寒做交易,,讓其探查碧落花的消息。此次顏末和涂傲自東皇而來,,你的臉色卻未見絲毫喜色,,想來陛下并未從北宮晉鵬那里探到碧落花的下落?!?p> “冰清說的,?”
“她什么都沒說,但以她的聰慧,,又怎可能猜不到,?先前你命人送北宮晉鵬去東皇,無非是利用趙琴韻來逼他說出碧落花的下落,。而現(xiàn)在,,涂傲、顏末來南黎,,想來是有了結(jié)果,,而這結(jié)果顯然不如人意,,要不然你也不會想盡辦法去尋找碧落花?!?p> “你不是說冰清的身體撐不到那株碧落草長成碧落花嗎,?”
說起這些,莫修染只感覺無數(shù)愁緒涌上心頭,,“這些年,,冰清的身體經(jīng)受過太多傷害了,即使有我在身邊為其調(diào)養(yǎng),,但……你知道的,,她心思深沉,很多事又都喜歡藏在心里,,一旦受傷,,就長時間難愈。更何況,,她現(xiàn)在身中奇毒,,若不是我,還有她自身堅強的意志力,,恐怕她的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
“還請前輩去看看她,,順便替她診一下脈,。”
“你的意思是……”
“還有……南黎京都死的那些火麒麟暗探,,雖不是她之過,但此事恐怕已在她心里打了死結(jié),,讓她把所有罪責都擔于己身,。”
“你倒是越來越了解她了,?!?p> “可是她想要的、想守護的……”話至一半,,終是無奈一嘆,。
莫修染輕嘆一聲,“她自幼喪失雙親,,又生于侯府之家,,加之與生俱來的責任感,早就習慣把所有都擔于己身,。在她心里,,國、家、親人,、朋友,,都比她自己要重要的多。她想要東皇強盛,,百姓安穩(wěn),,家和人安,可這些里唯獨沒有考慮的便是她自己……她說她一直在求生,,可她所做的……”冷嗤一聲,,“又有哪一件是在求生?”
“就是因為她自幼便背負所有,,把家國大義融入骨子里,,所以……即便有朝一日她說要放下,又豈會真的能放下,?”
“可你能,!”莫修染看向姬逸風,“為了她,,你所放棄的……恐怕這世間無人能及,。”
姬逸風并不覺得自己為她放棄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因為在他心里,,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徐冰清,。
“可這世間最了解,、最明白她的人……是皇兄?!?p> “所以……當她知道并了解你之后,,愛上的人是你,而不是你皇兄,!”
姬逸風輕扯嘴角,,“前輩怎會突然提及這些?”
“你可想過,,若是……若是最終沒有找到碧落花,,你……打算如何?”
“前輩準備放棄了,?”
“我會盡我所能……”
“我知道,,這段時日,前輩心中的擔憂比任何人都重,,所承擔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p> “我自幼看她長大,倒也習慣了,?!?p> “等回到東皇,我會召集天下醫(yī)者,,發(fā)動所有人來尋找碧落花,,或是黃泉之毒的解法,本王還就不信了,,這世間就沒有其他方法來救她,!”
“我先前煉制了五顆壓制毒發(fā)的藥丸,在入柳城前,,我已經(jīng)交給了冰清,,應該可以支撐到我們回東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如何離開南黎,,畢竟前方的路并不好走,。”
“此事我來想辦法,,前輩的任務(wù)就是看顧好冰清,,我擔心她又會以身犯險?!?p> 莫修染無奈一嘆:“她若想做什么事,,恐怕我們誰都無力阻止?!?p> “王爺,。”有暗衛(wèi)現(xiàn)身窗外,。
“我去看看冰清,。”莫修染起身離開,。
“進來吧!”
暗衛(wèi)跳窗而入,。
“何事,?”
“陛下傷重,南境戰(zhàn)局焦灼,,戰(zhàn)將軍傳信讓王爺火速回東皇主持戰(zhàn)局,。”
“你說什么,?皇兄怎么了,?”
“前兩日,,陛下親下戰(zhàn)場對決趙世勛,而后身受重傷,?!?p> 姬逸風眉頭緊皺,暗道: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現(xiàn)在,,南黎邊境各城一定早就布好了局,等著他們這些人自投羅網(wǎng),,更遑論回到東皇,。可既然戰(zhàn)驚鴻親自傳訊讓他回東皇,,一定是皇兄的傷勢不容樂觀,。
“涂傲他們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他們根據(jù)冷亦寒提供的情報已找到邊境幾城的糧草儲存處,,正在想辦法銷毀,。”
“我知道了,?!?p> 暗衛(wèi)飛身離開,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而另一邊,,徐冰清的房間。
“你的身體最忌憂思憂慮,,就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你以為你還能像以前一樣折騰來折騰去?”莫修染一進門,,便看到徐冰清緊蹙著柳眉,,手指按揉著太陽穴,神色間滿是愁緒和苦痛,,知道她又沒有好好休息,,頓時怒從心起,忍不住聲色俱厲,。
“莫叔叔,。”徐冰清看到他,,連忙站起,,“他的傷如何了?”
莫修染無奈一嘆:“他自幼習武,,內(nèi)力深厚,,又常年征戰(zhàn),,這些傷對他來說,無甚大礙,?!?p> “那便好?!毙毂逅闪丝跉獾耐瑫r跌坐回椅子上,。
“你……”莫修染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上前為其診脈,。
“我無礙,,只是有些腿麻?!?p> “是嗎,?”莫修染輕嗤一聲,放開她的手腕,,“你的身體已經(jīng)這般虛弱,,卻還如此消耗,不肯好好休息,。冰清,,你是真的想死嗎?”
“這幾天,,我會好好休息的,。”
“咦,!這倒是奇怪了,。以你的性格,明知后有追兵,,前有敵人,,又怎會單單因自己的身體狀況就浪費時日?”
“我說過,,我所求的是生,,也從未想過要求死?!?p> 莫修染懶得再理會她,,“我去幫你熬藥?!?p> 事實上,徐冰清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她也知道自己或許撐不了多久了,,她更知道,,下次毒發(fā)之時或許就是她命喪之時,只是她還有事沒有做完,,所以……她要趁機盡可能調(diào)理一下身體,,好應付接下來的戰(zhàn)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