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可以再休息一會兒。謝謝季小姐的早餐,?！毙齑跽f完就起身離開了。

　　季瓷怎么可能睡得著,，回房間換了衣服,，看看時間吃了藥，想了想,，打開電腦修改自己之前寫的一個策劃案,。

　　八點三十，季瓷關(guān)上電腦,，還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設(shè)置好掃地機器人，季瓷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fā)上刷了會兒微博,，點開賬號管理,，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個賬號，季瓷微微愣神還是沒有切換,。

　　八點五十五季瓷換鞋出門,，對面的徐川烏也打開門，此時的他換下了那套運動裝,，換上昨天的那套休閑服裝,，想來這里并沒有他的衣服。

　　“昨天我沒有開車,，季小姐介意和我一起坐地鐵嗎,？”徐川烏依然是二人中主動開口的那一個。

　　季瓷微笑：“好,?！?p>　　周一九點鐘的地鐵上依然很擠，徐川烏一直若有若無地用身體護著季瓷,，兩人扶著同一根扶手,。

　　季瓷覺得有些尷尬，因為兩人是面對面的姿勢,，距離特別近,，她能感覺到徐川烏的呼吸就灑在她的頭頂，這感覺就像……在她頭頂嘆氣一樣,。

　　季瓷對自己的比喻覺得無語又覺得有些好笑,，一時沒忍住小聲笑了出來。

　　徐川烏低頭，看著季瓷像小鴕鳥一樣努力把頭低下去,，不由地輕笑了一聲,，這一下季瓷感覺得更明顯，本想抬頭跟徐川烏說不要笑,，結(jié)果徐川烏此時正低著頭,，她一抬頭，徐川烏的嘴唇剛好掃過她的發(fā)頂和額頭,。

　　兩人都是一愣,，季瓷身子快速僵起來，卻因為人太多沒辦法拉開距離,。

　　徐川烏看季瓷有往后退的意思,，開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再等等,，馬上就到了?！?p>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一直噴在季瓷發(fā)頂,，季瓷忍無可忍：“徐醫(yī)生，你不要說話了,！”

　　她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徐川烏以為她生自己的氣了，沉默,，還是決定開口：“抱歉,。”

　　“徐醫(yī)生,，我說了你不要說話了,！”季瓷抬頭，一臉無奈,，“我會覺得你在我頭頂嘆氣,。”

　　徐川烏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忍了忍卻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季瓷羞憤地低頭,。

　　好在下一站就是徐川烏工作室所在的站點,，兩人擠下地鐵，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徐川烏打開門,，照例給兩人各自接了杯水,，季瓷坐下，相比剛剛明顯周身多了些不自覺的防備,。

　　徐川烏察覺到，并不點明,，溫和道：“季小姐今天有沒有什么想聊的,？”

　　“嗯？”季瓷看著他,，眼神透露出不解,。

　　“就當做聊天，季小姐有什么想要跟我聊的嗎,？”

　　“……徐醫(yī)生想了解些什么,？”遲疑了一下，季瓷問道,。

　　徐川烏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季小姐有喜歡的人嗎,？”

　　本來是想活躍一下氣氛，順便也滿足一下自己想要了解的私欲,，沒想到季瓷的表情卻很認真,。

　　過了一會兒，徐川烏以為季瓷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正打算說話,，就聽到季瓷的聲音：“有?！?p>　　徐川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接著快速恢復(fù)：“季小姐覺得會對你的病情分析有幫助嗎？”

　　季瓷臉上有著冷漠,，聲音也帶著涼意：“或許吧,，時間點上看的話，可能也有關(guān)系吧,?！?p>　　徐川烏不解：“時間？”

　　季瓷自嘲：“畢竟是早戀,，算起來,，都十一年了吧？”

　　十一年,，的確,，算一算，當年季瓷也就十五歲吧,，將將初中畢業(yè)要上高中,。

　　徐川烏沒想到季瓷會這么坦誠,，倒是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保持沉默,，聽季瓷說下去,。

　　十五六歲的年紀，的確很容易春心萌動,。

　　當年的男孩子們其實大概也不懂得什么叫喜歡,，有的只是欣賞。至于欣賞的標準,，一個是成績,，一個是外表，而季瓷,，兩樣都不差,。

　　當年有很多男孩子對季瓷說過喜歡這個詞，季瓷其實是覺得挺好笑的,。

　　她是早熟,，但是對所謂愛情這件事她并不是很懂，帶著那個年紀獨有的自以為是,，又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滄桑,。

　　季瓷的父母在她上小學(xué)的時候就去XJ發(fā)展，為了賺更多的錢,，為了一家人更好的生活,。

　　當時的季瓷怎么懂得生活的艱辛，尤其從小被送到寄宿學(xué)校,，她對父母之間的親情可以說很淡薄,，甚至她對外界所有人的感情都稱不上濃厚。

　　季瓷小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是被爺爺奶奶帶的,，奶奶思想很傳統(tǒng),，重男輕女，對季瓷也很冷漠,，所以如果說季瓷對家中誰的感情最深,，那么一定是爺爺。

　　可惜季瓷從小學(xué)二年級開始住校,，初中也是寄宿學(xué)校,，真正和家人相處的時間真的很少。

　　而季瓷初中的時候,，爺爺?shù)昧四X溢血,，一直住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每周有固定的時間才能探望,，而往往這個時候,，季瓷是在學(xué)校的,。

　　因此她只能在幾位姑姑口中才能得到爺爺?shù)南ⅲ看嗡齻兌紩笱艿卣f快好了快好了,，但其實并沒有,，季瓷心里也清楚，可總會自欺欺人地選擇相信,。

　　直到有一天,，季瓷的父母從XJ回來了，去學(xué)校里看她,，季瓷還問他們爺爺怎么樣了？他們說爺爺好了,，他們回來就是接爺爺回家的,。

　　季瓷選擇相信，然后在兩天后的凌晨兩點,，季瓷在夢中驚醒,，她聽到爺爺在叫她。季瓷覺得自己心里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抱著自己默默地哭泣到天亮,。

　　第二天有學(xué)校舉辦的演講比賽，季瓷是他們班的代表,，但她當天明顯不在狀態(tài),，心悸得厲害，發(fā)揮失常只拿了三等獎,。

　　下臺之后班主任找她,，說一會兒會有人來接她回家，看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種季瓷當時看不懂的憐憫,。

　　季瓷想想昨天凌晨聽到的那聲呼喊,，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上臺領(lǐng)獎的時候季瓷眼睛紅紅的,，旁邊的女生以為她是因為沒有發(fā)揮好所以難過,，還安慰她，季瓷搖頭否認,，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天來接她的是她哥哥，季瓷在路上還故意試探著說：“哥,，這次比賽只拿了三等獎,，不過爺爺一定不會說我的對吧？”

　　“嗯,?！备绺缁卮?，但她看到，哥哥的眼眶瞬間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