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輸連忙上前兩步,行禮道:“見過陳大人,?!?p> 陳大人臉上露出笑容,道:“吳輸,許久不見了,?!彼滞驗跏黎b,道:“你這個伙伴可不簡單呢,?!?p> 吳輸對烏世鑒使了個眼色,道:“這是緝刑司的緝刑使陳大人,,快上前見過,。”
烏世鑒臉色平靜,,上前一步,,拱手道:“吳適見過陳大人?!?p> 陳大人微笑道:“你骨骼精奇,,一身橫練功夫,日后必然大有可為,?!?p> 他見到吳輸手中提的布包,道:“這次你們又斬得了什么紅貨,?”
吳輸將布包朝桌上輕輕一放,,解開布包,月空的人頭赫然露了出來,。
陳大人道:“這是瘋僧月空的人頭!嗯,,不錯,,他雖然修為算不上絕高,但也有幾分本事,,又十分狡猾,,你們能將他的人頭斬下,也算不易了,?!?p>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袋子,交給吳輸,,道:“這是你們的賞金,。”
他右手輕揮,,墻角邊一個酒壇突然飛起,,道:“這壇酒是我額外送給你們的。”
魯直用手一接,,大喜道:“多謝陳大人了,。”
陳大人微笑揮手,,道:“去吧,。”
等到吳輸四人走出門口,,他才緩緩坐回桌子旁,,眉頭微微皺起,若有所思,。
魯直一手舉起酒壇,,滿眼期待之色,拍了拍烏世鑒的肩膀,,道:“今晚咱們?nèi)€好地方,,好好享受一番?!?p> 烏世鑒卻道:“剛才我們同那何滿幾人起了沖突,,要不要防備他們?”
他雖然不怕事,,卻也絕不是個莽夫,,反而心思縝密。
吳輸?shù)溃骸霸谶@清汾縣里,,他們絕不敢亂來,,但若是出了清汾,就說不定了,?!?p> 他目光灼灼,道:“修行一道,,本來就是逆天而行,,我們當執(zhí)刑人,更是在險峰而行,,若是什么都怕,,那還修的什么行?”
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無害,,原來心中竟也有這樣一股勇往直前的勇氣,。
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成為這幾人的頭,?
烏世鑒立即生出與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覺,,笑道:“吳老大說的是,,倒是我顧慮太多了?!?p> 魯直將他肩膀一摟,,笑道:“今晚咱們找個地方痛飲一番?!彼麑⑹种芯茐粧?,道:“這可是十年的‘靈木露’,可是難得的佳品,?!?p> 烏世鑒在家時也喝酒,卻從未聽說過什么“靈木露”,,他見魯直興致甚高,,笑道:“自然要陪你一醉?!?p> 魯真哈哈笑道:“醉就不必了,,一喝醉了,有許多事情便做不成了,?!?p> 他將烏世鑒半拉扯,帶到一座三層的華樓前,,門口張著彩簾,,門頭上寫著“春香樓”三個字。
他用手一指,,笑道:“老四,,這般的溫柔鄉(xiāng),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沒去過,?!?p> 烏世鑒老遠便聞到一股脂粉香味,抬頭見到這三個字,,已經(jīng)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魯直將他一拉,,道:“這里雖然是青樓,,卻不同于一般的青樓,你進去便知,?!?p> 吳輸也在后面道:“老四,進去看看也不妨,,免得掃了大家的興,。”
烏世鑒見魯直一臉興奮,歐陽平陰沉的臉上也流露出些許向往,,才霍然明白,,原來修行者雖然境界遠高于一般人,但仍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摒除了七情六感的圣人,。
他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笑道:“那便進去吧,?!?p> 魯直喜道:“這才是我們的好兄弟!”
幾人穿過門樓,早有一名女子迎了上來,,她約有二十七八歲年紀,,穿一件翠綠裙子,略施粉黛,,雖然稱不上楚楚動人,,竟也頗有幾分風(fēng)致。
烏世鑒見她舉止動作竟象是身懷武功的模樣,,行動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氣息,,竟象是一名修行者,不覺吃了一驚,。
他望向吳輸,,吳輸微微一笑,略略點頭,,示意他不必驚訝,,他這才知道為什么魯直說這里不同一般了。
他心中生起一絲好奇,,便見那女子眉目含笑,,迎上前來道:“幾位公子,可有熟識的姑娘嗎,?”
吳輸微微一笑,,道:“我們要上天字閣?!?p> 那女子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道:“原來是幾位貴客,請隨我來,?!?p> 大廳中一片喧鬧,男男女女追逐嬉鬧,,大聲說笑,,伴隨著酒肉香氣和脂粉香味,,二樓的房間里不時傳來男女的笑聲。
烏世鑒緊皺眉頭,,跟著綠衣女子上了三樓,,穿過一條長廊,下面的嬉鬧之聲竟然一點也聽不見了,。
綠衣女子停下腳步,,笑道:“幾位公子想進哪一間閣?”
吳輸笑道:“我們是客,,自然由你們安排,,想必天字閣里哪一間房也不會令我們失望?!?p> 綠衣女子抿嘴而笑,,輕輕推開一扇門。
這房間頗大,,里面雕梁畫棟,,地上鋪設(shè)著厚厚的布毯,屋角放著一個銅制的香爐,,里面燒著熏香,,一呼吸間,沁入心脾,。
屋內(nèi)清雅秀麗,,桌幾都是用上好的黃梨木雕成,乍一進來,,倒象是個頗有幾分高雅的富家小姐閨房,。
在房間盡頭,是一張長長的矮幾,,上面放著一具尾部焦黑的古琴,。
古琴的琴弦上,是一雙瑩白如玉的纖手,,纖手的主人,,是一名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
她鳳眼含笑,,波光盈盈,,俏臉微紅,一付不勝嬌羞的模樣,,倒象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
烏世鑒出生侯府,,對這些東西當然見得多了,,只是見到這里的女子,,渾然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不免有些奇怪,。
女子纖手輕彈,,琴弦拔動,琴聲叮咚,,清越動聽,,便如一彎碧泉,緩緩沁入人的心間,,就邊烏世鑒聽了,,也不覺心中一動。
魯直看得眼睛都直了,,連忙將烏世鑒一拉,,道:“咱們不要傻傻的站著,免得唐突了佳人,?!?p> 烏世鑒見他一個大老粗,突然裝起斯文,,暗暗好笑,,便與吳輸坐得近了些,低聲道:“咱們來這里,,便是聽她彈琴嗎,?”
吳輸?shù)吐暤溃骸澳悴灰】戳诉@些女子,她們可個個都是煉氣士,?!?p> 烏世鑒奇道:“怎么煉氣士也有做這種事情的嗎?”
吳輸笑道:“煉氣士修煉的法門千奇百怪,,她們自然也是其中一種,,有什么好奇怪的?”
烏世鑒隱約有些明白,,卻又有些啼笑皆非,,在世人眼中如傳說般存在的煉氣士,跟凡人好象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正如這世上許多事情,,當你仰望的時候,總覺得高不可攀,,一旦站上了同樣的位置,,便覺得也不過如此。
綠衣女子笑盈盈的道:“幾位公子請先聽琴,?!?p> 她從門口退出,,正要將門掩上,忽然門外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噫”了一聲,。
烏世鑒鼻中聞到一股淡香,,在這淡香之中卻又有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十分奇怪,,忍不住轉(zhuǎn)頭朝門口看去,。
透過房門,只看見一襲粉紅的長裙,,和一個女子的背影,,那女子一頭秀發(fā),幾乎已經(jīng)垂到地上,,卻是根根烏黑發(fā)亮,,宛如瀑布,停了一停,,便已遠去,。
綠衣女子本來已經(jīng)退出門去,卻突然又走了進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訝,,卻仍是微笑著道:“公子當真是好福氣,竟然有幸得到我們蘇迭姑娘的青睞,,邀你過去說話,。”
烏世鑒茫然不知所以,,吳輸?shù)热藚s同時站了起來,,魯直臉上幾乎笑開了花,道:“真的嗎,?蘇迭姑娘是春香樓的花魁,,平常想見也見不到,今天我們的運氣可真好,?!?p> 他抬步便要出門,綠衣女子掩嘴而笑,,朝烏世鑒一指,,道:“蘇迭姑娘要見的只有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