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苕一臉漠然,,仔細攏了攏袖子跨進門,可剛進門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檀香的氣息,,他心頭驟緊。
棠兒,?
此刻,,青陽和未見正躲在屏風后面,,嚇得不敢說話,,未見倒是不要緊,常人看不見他,,可青陽是個赤裸裸的人啊,!
呸,!衣冠不整的女孩子?。?p> 雖然如此,她還是抬眼,,仔細觀察了面前的人,,這個人不是中原人。
盡管他披了件白袍,,也梳了漢人的發(fā)髻,,但隔了幾米,,她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所帶的與眾不同的氣場,,她能從這個氣場里,,感受到風沙,草原,。
蘇苕忽然頓住,,好像察覺到了什么,轉頭便看著屏風,,眼神敏銳而犀利,就像盯著獵物一般,。他大步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一步,,兩步......
三步......
他很希望在這里重遇棠兒的,,哪怕是一魂,他也會欣喜,。
空氣好像也凝固了,,青陽倒吸一口氣,心想著可能要發(fā)生點什么,。
實在不行就直接上前表明來意吧,,可是她這個樣子......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不整的衣服,微微咬了咬牙,,瞪了一眼旁邊的人,。
好巧不巧有一陣風拂來,吹得案上的紙張作響,,也攪亂了面前人的注意力,,那人轉眼,才看到案上的東西,,以及那張只有他和棠兒知道的畫。
這邊的兩個人都疏了一口氣,,未見見那人分了神,,便結了一個結界,在這個空間里再怎么說話,,案前那個人也聽不見看不到了,。
他玩味地一笑,睫毛下的一雙眸子干凈地如同清晨的露水,,可轉眼,,卻見青陽半裹著一件外衣。
這件衣服恰好只蓋過她的大腿,,她修長而白皙的腿是完全暴露在外面,,再加上她的臉蛋又略有出水芙蓉之韻,簡直吸引眼球。
“小青陽,,你快快把衣服穿好,,這個畫面太扎眼了?!?p> 他邪笑著,,支著頭打量著她。
“閉眼,!”青陽早就意識到了,又羞又惱,。
未見闖進來的時候,,她剛從夢中醒來,,說實在話自己都毫無防備,。
“好,,我閉眼~”未見果然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對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我觀察了一下,,那個男人他極其不一般,?!?p> 那個男人長得就深有城府,絕不是普通人能夠看透的,,更何況面前這個不讓人省心的人呢。
“我知道了,,”她系好了腰帶,,繼續(xù)道:“睜眼吧,?!?p> “你為什么穿成這樣,,”他一臉訝然地看著面前這個人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樣。
“我覺得我的身世應該和他們也有關系,,”青陽咬著頭繩,開始束起頭發(fā),,“你知不知道我快死了的時候是怎么復活的?!?p> “別說,小青陽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男裝,,我都愛,。”未見此刻眼里冒著星星,,啥話也沒聽進去,。
“嗯,,”青陽想,,還是換個話題吧,,“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注意安全,師父脾氣不好,。你知道他特別想要煉你為靈?!?p> 未見聽了,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了,,一頭黑線:“小青陽,我在夸你呢,!”
“我知道,”她笑,,眨巴眨巴著無辜的大眼,,“我也愛我自己?!?p> 太過分了!簡直是太過分了,!未見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堂堂一棵靈樹,,萬樹都要朝拜的靈樹,竟又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羞辱了,!
他定要好好懲罰她!
于是他氣呼呼地將結界......給撤了,?他不是故意的呀,,只是想施個瞬移的法術,!
算了!
未見像個撒潑的小孩一樣,,抱著手坐在地上,等著別人來哄,。
“哼,!”
這一撤,席案前那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
青陽慌張地躲在屏風后,極為尷尬的看著前面的男子,,又偷偷瞪了一眼地上的人,,后者則回了她一個鬼臉。
而蘇苕立馬拔出劍,,危險地盯著她,。
“你是誰,,”他雙唇輕啟,,眼神里已經充滿了殺氣,震懾住了從未見過世面的青陽,。
“我......我我,,”她想著找一個借口先應付應付。
蘇苕冷哼,,他暗想,,這個人雖穿著男子的服裝,,但長相清秀,臉上輪廓柔婉,,應該是個女子,。
又見她膽小之勢,,不像皇宮暗衛(wèi)那般戾氣騰騰,,便把劍收回了鞘里,。
這就,,收起來了?不是要打架嗎,?
她啞然,,面前的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好不好!
“前輩好,,我是西崆山第五十一代弟子青陽?!彼D出幾個字,,畢恭畢敬地作揖。
坐在地上的未見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我的小青陽!居然,!這么慫,!
但其實青陽心里想的卻是這人應是忠厚老實之輩,咱們用禮,,不必打打殺殺,。
才怪!怎么可能打得過嘛,!師父從未教過她劍法啊,!
“蘇苕,,”他的聲音很冰冷,有如幽深山谷里的一泓清泉,,掠過心尖,又讓人不敢接近,。
可青陽心底深處好像針扎一樣,。
原來是他!
那個細作,,那個操控大局,,造成穆國內訌的大惡人。
蘇苕這個名字,,她其實早已經深深地烙在了腦海里,。
師父跟她說過,遠棠郡主本來可以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一生,,但卻因為不知道哪里的謠言說,,王府勾結細作,才會被迫送到山上,??上然什蝗蹋氚阉S配給太子覃子葑,可惜那太子是個不成器的貨,。
后來,又有人有意撮合她和護國大將軍,,將軍是待她如賓,,卻是個斷袖。
最后就嫁與了面前這人,,北柔國的皇子,。
“姐......姐夫?”她抬頭,,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有些忐忑不安。
蘇苕也有意地看了她一眼,,面前這人臉龐姣好,,長相可愛而又清麗,他道:“棠兒以前確實有個妹妹,,還很親熱,,但卻是個公主,也已經不在了,?!?p> 青陽道:“是不是覃家排行最末的那位?!?p> 蘇苕眼神流動,,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很好,,就是要這種效果,,為了了解這些人,她已經做了不少功課了,,這樣她便可以一步一步套出他的話,。
未見在旁看了,嘖嘖稱贊,。
“小青陽好厲害呀,!”他幾乎是蹦了起來,笑瞇瞇地湊到她身邊,,惹得青陽一臉嫌棄地往外撤了一步,。
剛剛陷入沉思的蘇苕覺察到她的動作,有些恍惚,,立馬抬眼,,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她,在干什么,?
青陽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眼神,,才記起他是看不到未見的。
于是靈光一閃,,身體便往門外移動,,眼里閃過一瞬諷刺,笑道:“走吧,,莫要擾姐姐清凈了,。”
未見聽了,,急呼呼地跟了上去:“小青陽,,記得想我哦?!?p> “姐夫可知道,,我何時來這山上的?!?p> 青陽總想著套點近乎,,方便以后行事。
畢竟,,穆國如今是一盤散沙,,不說朝廷官員了,光說那蘇府,,在外人的眼里都是危險重重的,。
“大概是棠兒走后吧,”蘇苕想,,覃遠棠走后,,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了。當然有一部分也是他親手規(guī)劃的,。
......
“對了,,到了記得給我寫封信!”未見擋在他們面前,,努力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青陽好像直接無視了另一個人的存在,對蘇苕繼續(xù)道:“我來的時候,,姐姐已經失蹤一年了,。”
蘇苕不語,,是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龍虎道的戰(zhàn)役結束了后的三個月,覃遠棠就跟他大鬧了一場,,從此便沒了蹤跡,,直到那死亡的訊息在穆國傳來出來。
......
“前幾天我又看到你師父藏了幾瓶酒,,就在我那樹下,,我有空給你送去,”未見繼續(xù)坑哧吭哧地跟著,,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面前這個人的回復。
......
“那個,,姐夫,,你為何住在定都呢,還有邰鞳將軍去哪了,?”
她是想問,,北柔國你不回去了嗎?邰鞳將軍去哪了,?
“啊哈嗚嗚嗚,,我的小青陽要走了!我會想你的,!”未見站在臺階上抹著眼淚,,用力揮舞著小手帕。
青陽腦子有些脹,,并沒有心情搭理那個吵鬧的人,,但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溫暖,在快走出院門時,,偷偷回了個頭,,朝著他安慰地笑了一下,這一笑和著明媚的天氣,,一直印在了未見的心上,。
院里再沒了那個人的身影,涼風卷著地上的葉子,,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此一行,恰好給了他空閑的時間去查一件事,。
未見勾了勾唇,,眸子里意味深長,他雙手結了一個印,,直接瞬移回到了未見樹,。
在別人看來未見樹表面只是一棵參天大樹,,但其實里面別有一番天地,像是幻境可又真實存在,,縹縹緲緲,,若有似無。
而那樹下的靈泉,,更是有治病的奇效,,可惜常人并不知道。
“主,,你必須離青陽姑娘遠一點,,她的體質不一般啊,”小樹精一臉擔心地看著匆匆回來的人,。
從很久之前,,小樹精就一直感覺到青陽這個小姑娘身上有些神秘,她不光一點靈力都沒有,,連最起碼的武功基礎都沒有,,但就是讓很多精怪覬覦著。
在它看來,,她好像就像一個妖怪一樣,,總能有著各種各樣的奇遇,就比如能看見主子,。
這一點其實也沒啥,,但最主要的就是,她實實在在地妨礙了主子的修煉,!
主子那么好的根基,,這幾年就白白荒廢掉了!
“就算不一般,,我也得知道她哪里不一般,,”未見瞇了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