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竹邊從衣櫥里尋找著換洗的衣服,一邊回道:“全靠那邊一股天然的溫泉,,這洞中才冬暖夏涼,你聽那邊潺潺的流水之聲,,就是那股熱泉發(fā)出來的,泉水出口,,有一個大大的天池,,在那里面泡上一泡,舒經(jīng)活絡(luò),,陶情適性,!”
說著,已從衣櫥里取出一件粉紅的衣衫,,朝偏洞里走了出去,!
穿封狂解下自己渾身濕透的衣服,忙將那塊深色的寬布裹在赤裸裸的身體之上,,輕然掀開被窩,,便鉆進了溫榻之上!
曾幾何時,,穿封狂已懨懨欲睡,,南天竹沐浴遲遲未歸,礙于不方便去看個究竟,,便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待他一覺醒來,那盈盈秀目,,閉月羞花,,頓讓他失神喪魄!
南天竹半遮玉面,,睡眼惺忪,,竟已趴在床邊沉沉睡去!
穿封狂輕輕起身,,小心翼翼地掀過那件薄薄的被褥,,給她半掩在身,順著那股流水之聲,,便緩緩行了過去!
來到天池邊,借著微縮的亮光,,池中水氣氤氳,,熱氣升騰,不覺愜意飛升,,輕輕扒開那張裹布,,只留下一條遮羞的底褲,便“撲通”一下,,偃進了熱池之中,!
池中水位齊頸,穿封狂只露了個頭在水面之上,,將整個身子全部泡入水中,,其溫度不冷不熱,頓讓他感覺渾身輕松舒暢了許多,!
他仗著熟練的水性,,在水池里不停翻滾,來回變換動作,,端的有蛟龍出洞之妙,。
一番戲水,人乏馬困,,不覺仰躺在水面之上,,借著水的浮力和溫度的不溫不燙,恰到好處,,不知不覺,,昏昏睡去!
大概已至三更十分,,南天竹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看著身上蓋著薄褥,輕輕啟目,,已見穿封狂沒了蹤影,。
她神色自若,并未對他的離去感到吃驚,,因為在這洞中,,沒有她的啟門口訣,是無人可以打開石門的,!
她輕輕揉了揉眼,,慢慢將被子掀在一邊,順手疊了一疊,,便緩緩站起身來,,向天池那邊款步而去,!
她走到池邊,借著蠟燭微微映過來的亮光,,看著穿封狂的裹布放在天池一旁,,便忙舉目向池中望去!
見穿封狂仰躺在水面之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她不禁大吃一驚,,毫無顧及地縱身跳下水去,,將穿封狂一把摟在懷中!
沉睡中的穿封狂,,可是吃驚不小,,被她濺起的幾個大浪打來,幾口熱水頓時將他嗆得啞口無聲,,半晌說不上話來,!
南天竹動若脫兔,倏地將他一把抱入溫懷之中,,從水中一躍而起,,直朝對岸掠至!
沒讓他做出任何的反應(yīng)和反抗,,南天竹已迅速地一把將他倒提了起來,,在他胸前和腹部一陣推拿,從其口中頓時“嘩嘩”地噴出幾口水來,!
他嗆得耳朵“嗡嗡”作響,,勉強吭出幾個字來,道:“你弄死我了,,天竹妹妹,!”
南天竹動作輕快,活像提只雞似的,,感覺毫不費勁,!
他輕輕將穿封狂放到一邊道:“穿封哥哥,你方才嚇?biāo)牢伊?,看你仰躺在水中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溺水身亡了!”
穿封狂已被嗆得聲音都變了味,,瑟瑟地道:“溺水之人哪會這么快就浮上了水面,?我那是在水面上睡著了,本來無事,,被你這么一折騰,,真差點被你弄折了小命,!”
南天竹不由哈哈笑道:“敢情是虛驚一場啊,你倒還怪起我來了,,你差點沒把我給嚇?biāo)?,我又找誰伸冤去?”
穿封狂真是拿她沒轍,,有理也說不清楚,不由“撲通”一聲,,又一頭栽進水里去了,!
南天竹已被弄得渾身濕透,二話沒說,,也跟著一頭栽進了天池之中,!
二人頓時如兩條龐大的鯉魚,在水中追逐嬉戲,,南天竹薄薄的衣衫,,被水弄濕后,緊緊地貼在身上,,簡直就是那章臺楊柳,,遠山芙蓉!
穿封狂頓時被弄得滿頭霧水,,呆若木雞,,突被南天竹一捧熱水給澆在臉上,方才如夢初醒一般,,稍微清醒了點,。
兩人在水中如鴛鴦戲水,你追我逐,!
穿封狂頓覺香腮撲面,,差點沒讓他昏厥窒息!
南天竹一陣羞澀,,無地自容之至,,朝睡房那邊,飄飄而去,。
起身時,,濺起的一陣水花,令呆若木雞的穿封狂頓時激起一陣情懷,!
南天竹身子飛在上空,,揚起一路水珠,倏地回眸一笑道:“我且先去換身衣服,!”
服音方落,,身子已飄過那道拐彎,,不見了蹤影!
穿封狂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如此國色天香,,窈窕淑女,在燭光熹微,,霧氣升騰中更顯出了神仙般的幽迷之美,。
他輕輕地晃了晃頭,愣在那里,,“啪”地給自己摔了一大巴掌,,這才感覺到自己尚還存活于世,緩緩從呆立中緩過神來,!
此時,,南天竹突然從那邊大聲喊道:“穿封哥哥,你快過來呀,!”
穿封狂立時舉步出了水池之中,,迅速用裹布裹住自己,朝那邊疾馳而去,!
他走進那間臥房,,見南天竹已換下了一件雪白的衣衫,端的光鮮照人,,活似神仙下凡一般,,正用一塊抹布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秀發(fā)!
她見穿封狂進來,,便一迎而上,,邊用抹布幫他抹著濕漉漉的上體,邊喃喃說道:“你的衣服我已經(jīng)幫你洗好涼在外面了,,天明應(yīng)該就可以穿了,,看你全身濕淋淋的,我?guī)湍悴敛?,你趕緊去床上睡會,,很快就會天亮了!”
說完,,微踮腳尖,,開始幫穿封狂抹起滿是水珠的頭來!
雖然她已是身高八尺,,但還是矮身材魁梧的穿封狂一大截,!
四目相對,尷尬無言,,也不知此時他們都什么復(fù)雜的心情,,瞠目結(jié)舌之余,,南天竹緋紅著臉,倏地轉(zhuǎn)過身去,,羞赧地道:“還是你自己抹抹頭吧,!”
說著,便將那張帶著香味的抹布,,輕輕往后一扔,,沒回頭,也沒再多言,,徑直朝梳妝臺那邊走去,!
穿封狂接過飛來的抹布,一下子坐在床邊,,便開始慢慢擦拭著自己的頭來!
南天竹緩緩坐在梳妝臺前,,輕輕撫弄著自己的秀發(fā),,道:“你趕緊睡會吧,我弄好也差不多要天亮了,!”
穿封狂將一頭蓬松的頭發(fā),,已被抹得凌亂不堪,深有睡意地倒在床上,,喃喃地道:“那好吧,,我先睡會!”
南天竹見他仰躺在床上,,半裸著上身,,對他如此不拘小節(jié)的一面,不禁啞然失笑,,忙走過去將被子掀起,,輕輕給他蓋在了身上!
旭日噴薄,,不覺已日上三竿,!
穿封狂被那邊一道石門開啟的隆鳴之聲給驚醒了過來!
南天竹漫步走出洞外,,那道石門,,又轟隆隆地合了起來!
他沒去猜南天竹去了何處,,見自己的衣服已被整齊地折疊好放在床邊,,心里不由一陣暗喜,忙穿好衣服,,便向那石門處走了過去,!
他在那石門上一陣撫摸,,看不到絲毫的縫隙,更找不到啟門的訣竅,,就在此時,,石門突又雷鳴般響起,等他緩過神來,,南天竹已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自己一直伸著的手,差點沒有觸及到她風(fēng)儀玉立的身體,!
他見自己無意間已豕交獸畜,,不由忙將手倏地一縮,道:“天竹妹妹莫怪,,我不是故意的,!”
南天竹端著一些花餅走了進來,道:“沒事,,快過來吃點東西吧,!”
穿封狂正感覺餓的不行,不由攆過去抓起一塊花餅,,聞了聞,,覺得花香四溢,清香可口,,一口氣便吃了個飽,!
南天竹見他這般狼吞虎咽,不覺笑道:“哪有你這樣吃法的,,這花餅要慢慢品嘗才有味道,!”
穿封狂雖已撐得不行,但嘴里仍包得鼓鼓的,,嘟囔道:“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我簡直是太有口福了,吃得有些沒了自我,,莫怪莫怪,!”
南天竹忍俊不禁地道:“我?guī)滋斓目诩Z,被你這一頓就全部消化掉了,,若天下人都如你這般,,豈不饑荒四起?”
穿封狂嘿嘿笑道:“誰叫你弄的花餅這么好吃???”
南天竹笑道:“有時候看你就像個小孩!”
穿封狂抖了抖眉道:“也只有在你眼里,才覺得我像個小孩,,好多年沒有當(dāng)過小孩的感覺了,,被你一慣,都有些飄飄欲仙了,!”
南天竹揮袖拭了拭他嘴角的余物,,不禁“噗嗤”笑道:“你看你,不是小孩是什么,,吃東西也會把嘴吃得像只小狗子一樣,!”
穿封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嗎?我是小狗子,?那我就當(dāng)你一輩子的小狗子好了,!”
南天竹雀躍不已,笑道:“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狗子!”
穿封狂吞下口中包得滿滿的花餅,,笑道:“那敢情好,,不過只準(zhǔn)你一個人叫,別人若是這樣叫我,,我得跟他拼命!”
說著,,二人不覺哈哈地大笑起來,!
穿封狂斂了斂神道:“勢必得下山去將泰山府打理一番了,那滿山的尸橫遍野,,真不知該如何安置才好,?”
南天竹長嘆一聲,道:“那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穿封狂微笑道:“你一女兒家,,怎可去干那些扛尸搬體的粗活?”
南天竹不以為然地道:“你又瞧不起我們女孩子了是吧,?要不要再來一掌試試,?”
說著,已舉起那只芊芊手掌,,躍躍欲試,!
穿封狂忙不停迭地揮手往面部一擋,求饒道:“妹妹別誤會,,哥哥知錯了,,哥哥讓你去還不成嗎?”
邊說,,邊向兔子一般,,倏地竄出了石洞之中,,只向山下奔去!
南天竹也是如此,,隨同一起,,向山下疾馳而去……!
自昨日云中燕和易風(fēng)云離開了泰山之后,,各自帶著一絲幽怨,,一路無語,直朝和劉雖夫婦分別的那間破廟而去,!
二人走到半途,,來到一條小徑,突見其貌不揚的黑白無常二人,,從對面迎面馳來,,速度極快,有若風(fēng)馳電摯,!
云中燕識得二人,,那晚在荒漠之我,被他們尾隨差點沒被嚇破了膽,,而后又在嫣一嘯手中救下了自己和劉雖大哥夫婦之命,,也算是有些淵源了!
二人很快來到了云中燕和易風(fēng)云的跟前,,即將照面,,云中燕便喊道:“二位英雄,何以如此匆忙,?”
黑衣服的匡不恤瞇著獨眼,,仔細對她打量了一番,有些意外地道:“敢情是那日在裕豐茶館萍水相逢的巾幗英雄,,我兄弟二人失禮了,!”
云中燕忙道:“二位英雄不必多禮,那日若非兩位英雄出手相救,,并賜予我神丹妙藥,,云中燕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有幸能在此再次邂逅二位英雄,,真乃莫大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