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雙歌前塵(三)
錦蘇和雙歌在下樓時,,錦蘇道:“雙歌,午飯后把開張以來的賬本全部拿過來。”
“全部?”雙歌不禁驚訝了,,每一天的記賬,,開張了能有七八年,,全部要算到什么時候,。
“我盡量會在一個月之內(nèi)對完,。對了,明月樓的進(jìn)賬是由明月樓自己管理嗎,?”
“不是,,交給王府?!?p> 錦蘇暗暗皺了皺眉,,王府的進(jìn)賬并無明月樓的錢,那這一筆錢去了哪,?
錦蘇心里似乎感覺這一筆錢的去處很隱秘,,隱秘到雙歌只負(fù)責(zé)把錢交給王府,而后就應(yīng)該是蘇瑾懷的手筆了,,想到此,,只是淡淡道了句:“行,我知道了,?!?p> 小廝把賬本放到了七樓蘇瑾懷的住所,錦蘇剛剛翻了翻,,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錦蘇打開門,便看見雙歌腳步匆匆的朝她走來,,道:“娘娘,,您下去看看吧,一樓出了點事,?!?p> 錦蘇帶上門,心想:“我剛接管就出事,,這是跟我過不去嗎,?”面上冷靜道:“雙歌,怎么了,?”
雙歌嘆了口氣,,道:“還不就是舞女那些事兒?!?p> 錦蘇了然,,上午剛剛問完,下午就來了這么一出,,錦蘇邊下樓邊道:“詳細(xì)說說,?!?p> “張家的小公子看中了漾月,騷擾漾月好幾日了,。今日喝醉了酒,,非要把漾月帶回去?!?p> “漾月什么意思?”
“漾月自是不答應(yīng),,這張小公子是個紈绔子弟,,經(jīng)常秦樓楚館的逛?!?p> 自古父母偏愛幼子,,這個張小公子看樣子就是溺愛過火的那種了。
錦蘇問:“這位張小公子什么來頭,?”
雙歌在這里這么些年,,對這些常客的背景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道:“兵部侍郎張良辰的小兒子,,身上無官職,不過他的母親是景國公之女,,來頭算大的,。”
這景國公錦蘇還是知道一些的,,也只限于他家很有錢,,為人很狂妄,不知收斂,。
錦蘇正想著應(yīng)對之策,,一樓的茶盞打碎的聲音傳入耳中。
錦蘇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已經(jīng)是圍得水泄不通的一方天地,,圍著的人都是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在這兒看熱鬧,。錦蘇笑道:“張公子,,何必生那么大的氣。我們這樓里,,茶盞打碎也是要賠錢的,。”
張公子長的就算是五官端正吧,,毫不客氣道:“賠就賠,,我張家還欠你個破茶盞錢嗎,?你誰啊,我從沒見過你,?!?p> 錦蘇心里不禁一哼,面上道:“我是今日新來的二掌柜,?!?p> 張公子哈哈笑了笑,道:“我管你是幾掌柜,,今日漾月我是非帶走不可,。”
錦蘇看了看漾月,,漾月并沒有像她預(yù)想的那樣哭得梨花帶雨,,而是很平靜,只不過平靜的面上,,眼神中透出的是不屑與慍火,。
錦蘇也不管漾月,只是淡淡道:“張公子,,你是這里的??停矐?yīng)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你若是想帶漾月走,,可以,八抬大轎迎她進(jìn)你張府大門,,讓她做你張府的女主人,。”
張公子不屑的哼哼了兩聲,,道:“八抬大轎,?女主人?本公子看上她就是她的造化,,帶她脫離苦海,。”
錦蘇心道:“真是狂妄,?!泵嫔闲Φ溃骸皬埞樱闳绻霂ё咚?,不用八抬大轎也行,,只不過要留下你的一件信物?!?p> “什么信物,,說,,本公子家財萬貫,什么好東西沒有,?!?p> “這可是你說的?!?p> 張公子一臉神氣,,錦蘇道:“口說無憑,立據(jù)為證,,只要簽了字據(jù),,你就可以帶走漾月了?!?p> 錦蘇對雙歌道:“大掌柜,麻煩你派人寫個字據(jù),,就寫張遼自愿在明月樓留下一件信物,,帶走漾月,以此為據(jù),?!?p> 雙歌道:“好?!?p> 張遼現(xiàn)在沉浸在就要得到漾月的喜悅中,,早已忘了問那個信物是什么。
錦蘇走到漾月身邊,,手輕放在她瘦削的肩頭,,輕聲問:“漾月,怕不怕,?”
漾月堅定的搖了搖頭,,小聲對錦蘇道:“娘娘,漾月信您,?!?p> 錦蘇笑了,道:“乖,?!?p> 雙歌拿著字據(jù)走來,放在桌上,,筆也放在旁邊,,錦蘇笑著道:“張公子,您可想好了,,這字據(jù)一簽,,您就不能反悔了,。”
張遼拿起筆,,邊簽邊道:“不反悔,。”
雙歌收到錦蘇的眼神,,趕快把字據(jù)收好,。
張遼簽完把筆一扔,伸手就要去拉漾月,,錦蘇上前一步,,把漾月護(hù)在身后,一只手抓住張遼的手腕,,笑道:“張公子,,別急啊?!?p> 張遼不耐煩道:“要是想要信物,,明天去張府拿?!?p> 錦蘇把臉一沉,,一改笑容滿面,道:“我現(xiàn)在就要,,來人,,按住他?!?p> 立即有四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壓住了張遼和他的侍從,。
張遼一看大事不好,急道:“你們干什么,?”
錦蘇陰森森的聲音響起:“干什么,?拿信物。來人,,上刀,。”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爹是兵部侍郎,,我娘是景國公愛女,得罪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p> 錦蘇毫不示弱,厲聲道:“那又怎樣,?這棟樓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名下,,規(guī)矩是誰定的,,你要比后臺嗎?好啊,,我明月樓奉陪,。”
一個拿著大刀的人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錦蘇道:“給我砍了他一只手,。”
那人略有遲疑,,錦蘇眉頭一緊,,道:“我的命令,誰敢違抗,?!?p> 那人聽到這話,立馬把刀舉了起來,,張遼現(xiàn)在連連求饒,,錦蘇把手一抬,告訴那人停止,。
錦蘇在張遼面前悠哉悠哉地走了幾步,揚了揚手中的字據(jù),,笑道:“張公子,,我看你求饒也是可憐,不如這樣,,你呢,,不帶漾月走了,并且以后都不來騷擾漾月,,我呢,,也就不要你的手了,你說如何,?”
張遼額頭上的汗珠都是成串的往下掉,,聽到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連忙答應(yīng),。
錦蘇道:“不過,,那個茶盞錢你還是要賠的?!?p> “賠,,賠,我賠,?!?p> 錦蘇冷聲道:“放了他,。”
張遼一脫離束縛,,便急忙跑了,,錦蘇在后面喊到:“張公子,如果要報仇,,就來懷王府找我,。”
錦蘇輕松道:“散了吧,?!?p> 錦蘇是聽了雙歌的話,掐準(zhǔn)了張遼就是個好色還不帶腦子的,,所以才把他帶到了圈套里,,如果在簽字據(jù)的時候他多問一句,這個就不怎么好用了,,威懾力也會減少,。
錦蘇今日正式接管明月樓,像這樣龐大混雜的地方,,不服她的也是很多,,正好借了張遼一事,殺雞儆猴,,樹立威信,,以便自己以后的管理,說白了這一出就是給雙歌看的,,讓雙歌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