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縣一天中最熱的時間段又到了,,炙熱的太陽無情的灼燒著大地,,發(fā)出束束耀眼光芒,。
悶熱的空氣四處彌漫,,讓人昏昏欲睡,。
花側回府便癱軟在榻,,梅香見此十分心疼,,端來花側平日里最愛吃的蜜餞,,想著酸能解膩大概也能緩解這暈車的辛苦,。
花側卻沒有心思吃,她思索著問梅香,。
“嬤嬤,,你年歲大些,,可聽說過下懷國的安七?”
梅香努力回想?yún)s沒有頭緒,。
花側見狀把方才府門外發(fā)生的事告知梅香,,梅香聽罷思索了一會兒,忽然一拍大腿,。
“哦,!嬤嬤若是沒猜錯,爺方才您說的安七,,許是那下懷國前朝大都督安得山之孫,!”
花側聽罷癟癟嘴,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開口道,。
“難怪如此桀驁,家里就這么一顆獨苗苗,,若是安老爺子還活著,,那他這尾巴還不得被寵的翹到天上去!”
梅香搖搖頭,,說道,。
“不然,安得山膝下雖只有一兒一孫,,可兒子厭武喜文,,也只當了個文官。安得山唯有把希望注在唯一的孫子身上,,打小送到昭王身邊陪讀習武,,嚴加管教,倒也不見溺愛,?!?p> 花側了然道。
“打小就在一起,?難怪在那活閻王面前那般放肆,。”
——
花王府,,書房內,。
王黎面若冰霜薄唇緊閉的坐在桌案前已有一刻鐘了,他垂眸盯著自己輕敲桌面的手指若有所思,。
對面安七則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一旁,,這異常悶熱的天氣,安七卻只覺置身冰窖。
他感受著王黎身上發(fā)出的陣陣威壓有些吃不消,,可心中卻歡欣雀躍熱血澎湃,!
因為他知道,,這下懷國,,終要變天了!
——十天前
下懷國皇宮大殿外,,剛下朝,,幾位文官大臣邊走邊小聲嘀咕著。
年長的大臣憤然道,。
“怎會有如此狂妄之徒,!竟敢先斬后奏,私自帶兵跑去了譽縣,!真是罔顧法紀,!”
其他大臣聽了全都點頭附和,指責聲此起彼伏,。
忽然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罔顧法紀?那是昭王自己的兵,,他只是去看看朋友,,敢問罔顧了哪門法紀?”
眾大臣聞聲看去,,原來是已故安得山大都督舊部的武將范進,。
年長的文官大臣不屑的甩了下袖袍,哼聲道,。
“哼,,朋友?那都是對外的說辭罷了,!老夫怎么聽說,,他此去意在攻城?”
范進都給氣樂了,,罵道,。
“你個蠢到家的老匹夫,既知是對外的說辭,,還這樣堂而皇之的講出來,,是想挑起兩國的戰(zhàn)爭么!當心圣上找人將你的嘴縫起來,!”
說罷轉身就走,,絲毫不給那老臣還擊的機會。
那老臣哆哆嗦嗦的話也講不出,追又追不上,,憋在那差點當場見了閻王,。
一旁大臣們連連勸道。
“誒呦罷了罷了吧,,他們那些武將大多都是安得山大都督的舊部,,那心可都在昭王身上了,連圣上都無可奈何,,咱們這些人就算了吧,,別惹他們就是了?!?p> ——大殿內
王勝坐在龍椅之上陰沉著臉,,無言的轉著手上的扳指。
殿內坐著一名文官老臣,,此人正是齊御史,。
齊御史看了眼王勝,拖著條跛腳的腿,,站起身說道,。
“皇上,昭王養(yǎng)兵,,靠的就是他開的那些個錢莊,。欲斷其流,先斷其源,。我們何不趁此機會…”
“不可,!”
王勝垂著雙眸,仍舊轉著手上的扳指,,繼續(xù)道,。
“譽縣一事,若處理不當,,那我們與隨滿國之間必有一戰(zhàn),。隨滿國的狼奴甚是棘手,也只有我弟弟的那支詭兵,,可以與之抗衡,。”
齊御史抿嘴不語,,伸手默默在那條跛腿上揉了揉,,神色黯然。
王勝將齊御史動作看在眼里,,頓了頓,,開口道。
“那件事,也未必就是他做的,。當年竇山山賊猖獗,,燒你房屋毀你藏書,許是單純?yōu)橹舱f不定,?!?p> 齊御史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道,。
“皇上,,您信么,?老臣當年前腳剛彈劾完昭王私自屯兵意圖不軌,,后腳便被山賊燒了書房藏書!”
齊御史有些激動,,緊了緊手中拳頭,,痛心疾首的繼續(xù)說道。
“咱們隱都誰不知老臣愛書如命,,他這一把火哪是燒了藏書那么簡單,?那就是在要老臣的命啊皇上!”
齊御史說著,,一把撩起衣袍,,指著自己瘸了的腿說道。
“皇上,,若不是老臣命大,,那燒斷的房梁砸的可就不止是這條腿了呀!”
王勝看著齊御史那條腿,,心底也是稍微有些過意不去,。
他常聽越貴妃提起她父親的這條腿,說自從當年跑去書房救火,,被房梁砸斷腿后,,她父親一到陰天下雨便酸痛難忍。
每每講到此處,,越貴妃都已哭成個淚人兒,,王勝看著也心疼的緊。
況且,,當年因忌憚王黎那支神出鬼沒的詭兵,,是他讓齊御史攛掇幾個文臣一起,就昭王養(yǎng)親兵這件事大做文章的,。
王勝停下轉動扳指的動作,,不忍道。
“朕知道,愛卿受苦了,?!?p> 齊御史聽罷忽然跪下,從懷中掏出一本賬目,,雙手奉上的說道,。
“圣上若真體諒老臣,還請允準緝稅司調查所有通源錢莊,。這是老臣屬下拿到的賬目,,上面詳細記載了通源錢莊偷稅漏稅的證據(jù),雖只有一家,,可只要繼續(xù)調查,,定會有所收獲?!?p> 王勝拿著太監(jiān)遞上來的賬本,,一時難以定奪,良久,,開口道,。
“如此,譽縣這件事,,朕就得做兩手準備了,。”
——
王黎停下敲打桌面的手指,,眸子里閃過一絲冷意,。
心道,好一招欲斷其流先斷其源,!我本不欲與你爭,,你卻三番兩次觸我底線挑釁與我。
若本王再不給予還擊,,你豈非認為本王是那怯懦無能甘心受屈之人,!
“為首的可是齊御史?”
王黎沉寂良久,,突然說話把安七嚇了一跳,。
安七抬眼便撞上那雙陰鷙的眸子,冷冽的眼神讓他有些不自在,。
即使相處久了,,可每次看到王黎這種神情時,也還是有些緊張,。
安七輕咳一聲,,將眼神挪到一旁,,答道。
“正是,?!?p> 安七是個熱鬧的性子,一向喋喋不休的,,可此刻卻也不敢多說半句廢話,。
王黎哼聲道。
“哼,,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足以叫他長記性,。”
王黎說罷端過桌上茶杯,,抿了一口,,口中頓時茶香四溢。
他忽然把眼神轉移到安七身上,,盯著他微微皺眉,。少頃,,冷聲質問道,。
“此事,怕是你也參與其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