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jié)后,。
醒來的時候梨落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像冒煙一樣,,嗓子已經(jīng)啞的說不出話來,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甚至在丫鬟們給她梳洗打扮的時候差點睡了過去,。
她生病了,。
梨落這次生病特別乖巧,以前她總是不喜歡喝這種黑乎乎的藥,,但現(xiàn)在,,一口一口地喝下去,沒有任何怨言,。
櫻桃看到后有些心疼道,,“小姐,你是不是心里有一些不痛快的事情,?你要是不痛快的話你就說出來,,可不要自給兒委屈了自己。”
梨落搖搖頭對著櫻桃說道,,“昨晚晉王殿下的話提醒我了,,這里是京師,不是衢州,,不是你我可以胡鬧的地方,。在這個地方,功名利祿有可能在頃刻間化為灰燼,。我們幾個以后做事一定要更加的謹言慎行,,從此刻開始,我要乖乖做一個閨閣小姐,?!?p> 梨落把藥碗放下,繼續(xù)說道,,“既然是我把你們從衢州帶到了京師,,我就必須對你們的安危負責,這次是玉竹,,下次不知道會是誰,。我不能因為我的一人之心,就害的你們,,跟著我一起受苦受累,。”
櫻桃聽到后急忙搖搖頭說,,“不,,我跟著大小姐一點都不覺得受苦受累,反而覺得,,自己心里一直都非常敬佩你,,我總是在想,像小姐這么聰明又獨立的女孩子,,是我們天下女子的表率,。”
“就你會夸我,?!崩媛渖n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梨落喝完藥后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她一會兒想到師傅,不知道他人現(xiàn)在在京師哪里,,有沒有找到這個冥君的下落,,怎么這么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一會兒想到沈睦州,他帶著趙青去藥王谷,,不知道趙青的傷勢如何,,一會兒又想到大理寺,爹爹現(xiàn)在正在審理這個一頭卷發(fā)的男子,,這個男子雙眼灰瞳,,會不會就是獨孤傷的同胞兄弟呢?
梨落感覺頭有些沉重,,有些想放下,,但似乎又放不下。
此時下人通報,,說寧國公府的寧語前來拜訪,,梨落想起昨晚在城樓看到寧語一席紅衣,拿著木棍擒敵的樣子,,肆意瀟灑,,她不自然地對寧語更加的欣賞和羨慕,忙讓紫米去帶她進來,。
寧語進來的時候,看到梨落的小院里郁郁蔥蔥,,范圍雖不大,,但布置的極為精巧,頗有幾分江南的味道,,想到自己光禿禿的院子,,她微微嘆了口氣,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買點花草樹木裝飾一番,。
櫻桃看到寧語大小姐走進來,,眼睛都要驚呆掉了,倒不是因為寧語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fā)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顯得格外的靈巧動人,,而是她身后跟著一行人,,各個手中都拿著一些紅色的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提親的,。
寧語輕快地跳了進去,見梨落臉色蒼白,,神情依舊有些不振的模樣,,她心里微微有些心疼,,急忙上前道,“是不是昨晚在西郊受寒了,?我昨晚看你從西郊回來,,衣裳穿的那么單薄,就應該想到了,,那個晉王還不給你好臉色看,。”說完還有些憤憤不平,。
梨落從床上坐起來,,櫻桃急忙在她身后墊了一個墊子,她笑著拉著寧語的手,,”我無事,,過幾日就好了,倒是你,,剛回京師,,一大堆事情,怎么想到要來看我,?!?p> 寧語想到這個,突然神秘地對梨落笑道,,“還不是我家有人念著你,,今兒早我還沒睡足,就被二哥叫了起來,,派來給你送東西,。”
說完她做了一個手勢,,托著東西的丫鬟們一個接著一個,,不斷的有東西送來屋內,紫米和櫻桃他們很想表現(xiàn)出見過大場面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驚呆了,,這人是人傻錢多么?
寧語忙著介紹道,,這里是一些藥材,,有人參、靈芝,、冬蟲夏草,、雪蓮等等,這是一些食材,,有燕窩,、桂圓,、紅棗、竹筍,,這是一些空閑時玩的小玩意,,還有一些閑著無事看的書籍。
槐花,、紫米,、櫻桃齊刷刷站在一排,槐花心想,,“這寧公子是要把家里的東西都搬過來么,?”
紫米心想,“這些東西都看著很珍貴的樣子,,肯定很好吃,。”
櫻桃心中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p> 寧語也感覺空氣中有些尷尬,,都怪自己這個二哥,看望病人的禮也備的太重了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門提親,想到提親,,自己家二哥這點心思還瞞不住自己,寧語便想著為自己二哥娶媳婦兒操點心,,”梨落,,今天我二哥的手下,就是段二,,在藥房看到你們江府的人出來抓藥,,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你生病了,,才趕忙備了這些東西,,你可別誤會啊,我們家二哥我還是了解的,,除了你,,幾乎從來沒有送過其他女子任何東西,家母管的非常嚴,?!?p> 本來當著這么多人面被送來這么多東西梨落臉上就有些掛不住,,聽寧語講完后更是臉通紅,她嬌嗔道,,“寧語姐姐快別胡說了,。”
寧語知道梨落有些不好意思,,便又調侃道,,“他未娶,你未嫁,,這是人之常情,,你就別不好意思了?!?p> 梨落聽到后更加害羞地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肯出來,寧語繼續(xù)打趣了她一會兒后,,便讓梨落好心修養(yǎng),,自己先回去了。
槐花怕梨落病情加重,,便讓其他人也出門去,,留梨落一人好生休養(yǎng),梨落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有些睡不著,,她呆呆看著窗外的芭蕉葉,,今天的一場夏雨,顯得它更為的枝繁葉茂,。
不過,,她心里卻隱隱覺得,寧翊突然送自己這么多東西,,有些怪怪的,,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會是自己多想了么,?
大理寺里,,江大人正在審理寧翊送來的這個人。
此人有些油鹽不進,,不管說什么,,問什么,都裝作是外邦人士,,假裝自己聽不懂,,這讓他的耐心逐漸耗盡。
按照寧翊的說法,,此人之前跟江湖人士風靈兒曾在百花樓密談過,,肯定是會中原話的,,哼,在他面前裝模作樣,,江大人有些不屑地想,,此時他手下的人正在全力追擊風靈兒,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他有些焦灼地點了點桌子,,這里是大理寺,如果他采用一些極端的辦法,,有可能會被人亂扣帽子,。
”大人,晉王殿下來了,?!瓣愇岽掖易哌^來壓低聲音對他講道。
江秉曾有意去打探過晉王的消息,,他心里知道,,晉王雖然是王爺,但卻對江湖之事極有興趣,,他問道,,“他此刻在何處?”
陳吾回道,,“就在大牢門口,,估計是想來旁聽,他還來帶來一名翻譯,,說是來給江大人幫忙的,。”
此人倒是精明,,江秉回道,,“既然如此,你隨我去,,請晉王過來旁審?!?p> 陳吾回道,,“是!”
景予進來坐下后,,表情依舊冷峻,,江秉也并不喜歡一味諂媚,便說道,,“多謝晉王帶來譯者,,解下官燃眉之急,。”
景予依舊冷面回道,,“江大人無需多禮,,情況緊急,請江大人繼續(xù)審理,,行之(景予字)只在一旁旁聽,,不用在意?!?p> 江秉聽到后稍稍拱了拱手,,便繼續(xù)審理了起來,此刻京師大牢外下過一場下雨,,天氣非常通透爽快,,而這地牢里,卻沉悶潮濕,,江秉厲聲講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姓甚名誰,,哪里人士,為何會來到京師,?!?p> 翻譯急忙用布塔族的話語翻譯,但是那卷發(fā)男子依舊不在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屑,仿佛你們能奈我何的樣子,。
江秉分析道,,此人能夠如此,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背后有人,,不擔心自己在牢獄,相信有人會救自己出來,,而另一種,,早就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對于這種審判來說,,根本不屑一顧,。
這種人,用武力是很難屈服的,只能靠靠智斗,,江秉此刻非常想確認,,此人是否跟冥君是一伙的,冥君已經(jīng)再次失蹤了,,他急需想知道這個冥君的老巢在哪里,,如果他真的是前朝太子陳沽名的話,想必在朝中可能有不少他的暗應,。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就算是鐵血的漢子。
江秉誘導道,,“如果你供出冥君的下落,,我可以免你死罪,白紙黑字,,我可以寫下來保證,。這里是死牢,沒有皇帝的詔令,,誰都救不了你,。”
哼,,此人聽到后冷哼了一句,,他似乎想說什么,但還是忍住了,。
“我聽說,,在布塔族,如果死在了異鄉(xiāng),,靈魂將永遠去不了天國,,不知道這個你有聽說過么,無符王子,,我還聽說,,你還沒有留下子嗣。靈魂不能升向天國,,又沒有留下子嗣的人,,在你們布塔族,很悲慘吧,?!本坝璧穆曇粼谂赃呿懫穑戆l(fā)的男子聽到后眼睛里突然散發(fā)著惡光,,有些猙獰,。
“行吧,你下去吧,?!笨茨莻€男子如此反應,景予對著翻譯講道,,“記住我講的話,。”
那翻譯急忙點點頭,,退下了,。
那個卷毛突然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小爺我可不認識什么冥君,,你們要是給小爺找來幾個小妞,讓小爺開心開心,,說不定小爺可以告訴你了,,懸明畫,在哪里,?”
他居然會知道懸明畫的下落,。江秉心中暗想,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江大人,,我們進一步講話?!本坝柰蝗粚χf道,,他表情依舊嚴肅。
江秉點點頭,,便帶著景予朝一間大理寺的暗閣里走去,,這里是一個大理寺的秘密據(jù)點,里面人說什么外面人完全聽不到,。
“本來江大人斷案,,景予作為晚輩,不應該多嘴,,但是我見此人實在是皮的很,,我建議江大人還是略施手段,讓此人知道些厲害,,景予知道江大人擔心大理寺的人在背后多嘴,,江大人只管去做,父皇那邊自有小王去說,?!本坝柽M來后就徑直講道,,他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
江秉心中有些感激地行禮道,,“那就有勞晉王殿下了,,此事就交由江某審理?!?p> 景予點點頭,,他突然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怎么沒有見到江小姐前來,?”
江秉驚訝地看了看景予,不知道此人說這話是何意,,看到他的表情后,,江秉有些明白,這位晉王殿下應該是已經(jīng)知道梨落的身份了,,他一臉擔憂地回道,,“殿下已經(jīng)知曉小女的身份了?!?p> 景予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p> 江秉一臉感激,他說道,,“四年前梨落的母親去世,,她性子就變得沉默寡言,做什么都沒有精神,,我便帶著她跟著我一起辦案,,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性子比較像我,,從小對這些刑偵辦案之事十分有興趣,。”
提起梨落,,江秉心里有些心疼道,,“昨晚梨兒回來的時候,似乎是感染上風寒,,今天一早就生病了,,到現(xiàn)在都臥床不起,不過應當無事,,休息幾天就好了,?!?p> 生病了,景予低頭想了一會兒,,“希望江小姐好心養(yǎng)病,,景予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江秉急忙行禮道,,“殿下慢走,。”
大理寺外,,景予夾緊了馬身,,準備回府,這兩天他都在外奔波,,沒有好好休息,,晚一點他還要進宮請安。
不知為何,,聽到江梨落生病后,,他心里,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類似掛念的感覺,,但如果自己前去看望的話,,那又極為失禮。想到這里,,景予心里更加煩躁了,。
甲北雖然年紀小,但在一旁也看了出來,,他有些猶豫地對著景予說道,,“老大,昨天我就看出來了,,江姑娘昨晚衣裳比較單薄,,林子起霧后,特別冷,,但她卻強忍著,,一句都沒有說,還跟著我們身后騎著快馬回來,,身體再好的人也會受不了,,不知道那林子里的寒氣會不會給江姑娘落下病根?!?p> 景予突然有些微怒道,,“那你昨天怎么不早說,?”說完他騎著快馬揚鞭而去,這是一種莫名的情愫,,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甲北跟在他后嘀咕道,“你昨天那么兇,,誰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