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塵很輕,即便是畫芳這樣的普通人也能夠抱得動,,只是當她剛把人抱下馬車,,就被那個女魔頭搶了去。
“什么嘛,!又不是什么寶貝,!”
若夕眼中的敵意又回來了,其實一直都在,,只不過先前被著急和擔心給遮住了,,既然到了這里,若夕的擔心也已散去十之八九,。
“對于我來說,,師兄就是寶貝,世間獨一無二,!”
畫芳在她身后做了個鬼臉,,“真不害臊,姑娘家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以為聲音很小,,只有自己才能聽的見,奈何她天生就不是溫言細語之人,。
若夕這次沒有嗆她,,而是看著月塵自言自語:“以前我在你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該有的矜持,但是經(jīng)過這件事我才發(fā)現(xiàn)有些話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畫芳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若換做是她絕不敢如此袒露心聲!也許她曾經(jīng)刁蠻任性,,但是母后和宮中婆婆從小便教會她姑娘家一定要懂得矜持,!
這是歸云村僅有的一座兩層小樓,,與其說是兩層,倒不如說是一層半,,因為在二層之上僅有一座涼亭,,四周全是采用紅瓦陡坡式鋪在上面,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亭內(nèi)青石凳上端坐著兩名年過六旬的老者,,兩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位長著一雙小腳,,雖然已經(jīng)年過半百,,可是單從臉上卻看不出一點兒歲月留下的痕跡,特別是發(fā)須,,竟然如年輕人一般烏黑濃密,!此人正是虎妞的爺爺武啟華。
而對面正在低頭品著茶水的那名老者就是若夕與月塵的老師詢衣年,,二人雖然年齡相仿,,樣貌卻是大相徑庭。
詢衣年個頭很高,,雙臂過膝,,那只握著茶杯的大手上面青筋外露,因為膚色過白因此更顯,。一頭白發(fā)散落在黑色常服上面,,顯得格格不入。濃眉大眼炯炯有神,,只是凌亂無章的胡須著實破壞了這份美感,。
“老詢頭,你這可是招險棋吶,!難道不怕我突然繞道身后給你來那么一下,?”武啟華捻著胡須得意的笑道。
詢衣年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滿不在乎的看著老武頭說:“你可以試試,!”
武啟華捏著棋子的左手突然停在棋盤上方遲遲不敢落子。
“難道這老家伙還有其他的打算不成,?不行,!我可得好好看看,免得又被這個老滑頭鉆了空子,?!?p> “你落還是不落?”詢衣年不耐的問。
“急什么,?容我再想想,!”
詢衣年猛的站起身,一把倒出盒中剩下的三顆棋子譏笑道:“就是想到天黑恐怕你也想不出來,!算了,,和你下棋太沒勁?!?p> “得得得,,我看你是知道自己沒路走了故意的吧!”
“老師你快下來,,師兄他中了漠北毒蝎的毒,,已經(jīng)開始向外擴散了!”若夕焦急的喊道,,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嗓子都已經(jīng)喊啞了,!奈何這倆老頭對弈之時太過專注,,像是閉了聽覺,根本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詢衣年直接從亭內(nèi)向下縱身一躍,,從若夕懷中接過月塵。
“武小腳,!你快給老子下來,!塵兒出事了!”
武啟華最恨別人喊自己的小名,,頓時火冒三丈跳著腳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看老子不拍死你!”
“什么,!塵兒出啥事啦,?”武啟華正罵得起勁,突然看到月塵躺在老詢頭的懷里一動不動,,不由得急的一跺那雙小腳跳了下來,。
也許真的是小腳不吃力,竟然摔了個狗啃泥,。
“哎呦,,摔死老子嘍!”
詢衣年望著他那副狼狽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放在平常之時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若夕可愛的翻了個白眼,心想真是一個老小孩兒。
“快進屋,!”
詢衣年走進屋內(nèi)急忙把月塵放在床上,,查看他的身體。
“你慢點兒,!也不怕把塵兒給摔死,!”武啟華夸張的大叫著。
“閉嘴,!”
月塵身上的蝎毒此時正在急劇向下擴散,,已經(jīng)來到胸膛之上,再晚一會就要侵入心臟,,到那時就是神仙也無力改變,。
武啟華見狀一把推開老詢頭,把小臂伸進嘴里用力咬破,,滴滴黑色血液流入月塵口中,,而他自己的臉色卻是由紅潤逐漸變的慘白,就連胡須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變成了銀灰色,。
“老武頭你行不行啊,?”詢衣年擔心的問,。
武啟華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去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老夫好著呢,!”說完還轉(zhuǎn)過頭咧著嘴對著畫芳眨了眨眼,。
“這個漂亮的女娃兒是誰?不是被塵兒拐來的吧,?”
畫芳一聽羞紅了臉,,低著頭心想可不是嗎!
若夕怒目而視瞪了老武頭一眼,,若不是此時正在救治師兄,,她非得把那頭不正經(jīng)的黑發(fā)扯個七零八落!
武啟華收回手臂,,拿過一塊毛巾按住傷處,,顫顫巍巍的斜靠在床沿上。
“雖然老夫的血有解毒之效,,但是漠北蝎毒太過猛烈,,現(xiàn)在也只能暫時壓制住,要想從根本上清除,,還需到漠北走一趟,,我是去不了了,還要勞你老哥辛苦走一趟吧!”
詢衣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好了,,安心呆在家里哪也別去,,我一定把塵兒平安帶回!”
“嗯,,路上小心點,,千萬不能耽擱,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切記,!”武啟華叮囑道。
“若夕,,你扶老武頭回房休息,,另外趕緊去套馬車,就用為師那匹尋陽駒吧,!”
武啟華在若夕的攙扶下往屋外走去,,路過畫芳身邊時還不停的打量著她,“女娃兒要不要留下來聽我老頭給你講故事???”
畫芳嚇了一跳,趕緊跑開,。
“你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都虛弱成這個樣子的還想調(diào)戲人家,,真是活該,!”若夕揪著老武頭的辮子罵道。
“哎呀,!快放手,!你這個死丫頭懂什么?難道老詢頭沒教你要尊老愛幼嗎,?”
“你還說,!”若夕作勢愈打。
“停,!你這丫頭怎么沒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好好跟人家學學!”
“哼,,要你管,!”
畫芳望著兩人捂著小嘴偷笑,真是一對活寶,。
詢衣年站在一旁不停的打量著畫芳,,不免心有所動暗暗嘆息:“眼睛真像!這就是她的女兒嗎?名生,,若是你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同意我這樣做吧?”
畫芳冥冥之中感到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刮自己,,這種感覺讓她為之恐慌,,所以只好低頭望著腳尖。
“你叫什么名字,?”詢衣年收回目光,,望著窗外問。
“季畫芳,?!?p> “跟你母親姓?”
畫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
“你怎么知道我母后,、母親的姓氏?”
詢衣年呵呵一笑,,“以后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xiàn)在?!?p> 盡管畫芳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也知道自己此時問不出什么,只能暗自思量,。
“老師,,都準備好了?!比粝ψ吡诉M來,。
詢衣年抱起依舊處在昏迷之中的月塵向外走去。
“你也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