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定府的助戰(zhàn)部隊——參將方敬憲領(lǐng)著50余家丁和1000府兵來到了安平縣北境,,準(zhǔn)備渡過三岔河。
方正勛作為鎮(zhèn)守將軍,算是相當(dāng)小氣的那種,,所以他手下的府兵日子一般都是苦哈哈的,。
這回去幫馬文英打仗,,開撥銀子一人只給了二兩——這可是相當(dāng)血腥的攻城戰(zhàn)啊,,打發(fā)叫花子呢?
士氣低落的府兵自然沒什么積極性——每天撐死三十里的行軍速度讓方敬憲十分無奈,。
幾個,、十幾個、甚至幾十個拖進(jìn)度,,都還能殺雞儆猴,,可全軍都在磨洋工……還能全殺了嗎?
眼看這么走下去必然會失期,,方敬憲只能帶著部隊搶了個路上的苗家寨子,,把寨主的一千兩銀子分了,又宰了十幾只羊,、開了百來壇酒,,還把寨子里所有年輕的女子都禍禍了一遍。
這下,,士氣多少上來了一些,,一天能走個四十幾里……
不過,時間依舊很緊,,所以方敬憲并沒有仔細(xì)偵察對岸的情況再渡河,。
正常來說風(fēng)險不算大——馬文英的萬余大軍都打到城下了,誰還有閑心來管他們呢,?
不巧的是,,沈思誠真的有。
三岔河在安平縣的哪一段適合過兵,,沈思誠早就爛熟于心,。
大定府軍在平遠(yuǎn)州的地界就暴露過行蹤,,進(jìn)軍目標(biāo)是安平縣城,如今又要渡河……用胳膊肘都能猜到他們“作案”的地方,。
就在大定府兵分批乘船的時候,,藏在樹林中的沈家武士們就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他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
“主公,,時機正好,,上,?”眼看大定府軍已經(jīng)渡了約莫一半,吳大勇詢問道,。
“可以,。”
沈思誠點了點頭,,然后抽刀向著一揮:“全軍注意,!弓箭齊射一輪,隨我沖鋒,!”
30多個家丁與500多府兵正在河岸的開闊地帶三三兩兩,、各種姿勢地摸魚——等待友軍渡河,前方的林中就突然竄出了幾隊沈家武士,,喊殺聲震天動地,。
毫無防備的大定府軍很快被一陣箭雨洗了一道,十力以上的強弓擊穿尋常府兵的甲胄簡直不要太輕松,。
防備不足的大定府軍立即陷入了混亂,,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敵方就已經(jīng)沖到了面前,。
沈家武士并沒有采取方陣,,而是排成了非常單薄的“長蛇陣”——縱深只有兩排的橫隊,故而正面也十分寬大,。
雙方開始肉搏的同時,,大定府軍就陷入了敵方陣線與河流的包圍中。
按理說,,只要集結(jié)精銳強攻,,就能輕松突破,然而大定府軍卻做不到,。
方敬憲急得跳腳,,手下的軍事素質(zhì)實在堪憂。
家丁大多是些勇夫,,能聽指揮,、敢沖敢殺,,但根本沒能力把慌亂的府兵們有效組織起來!
個別聚攏了七八個人的小隊伍也完全架不住精銳武士的結(jié)陣沖擊,,很快就被碾碎了,。
結(jié)果,過了河的大定府軍全都和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各自為戰(zhàn),,根本沒辦法有效指揮。
好不容易,,方敬憲才在幾名親隨的協(xié)助下勉強穩(wěn)住了身邊的一百來人,。
“穩(wěn)住陣形!你們幾個去右面,!頂住,、頂住,!我們?nèi)烁?,堅持住一定能贏!后面的,,趕緊過河增援,!”
方敬憲奮力地指揮和鼓舞著冷靜下來的軍隊,同時招呼著身后的部隊趕緊過河,。
如果過了河的大定府軍能夠順利結(jié)陣,,總歸還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
然而,,依舊慌亂的那些府兵成了敵方的幫兇——時不時地沖擊著本來就脆弱的己方軍陣,。
“媽的!亂跑的,,格殺勿論,!”
方敬憲徹底怒了。
雖然陣線的完整勉強維持住了,,但本來就低落的士氣也無可避免地再次遭受重創(chuàng),。
好不容易才組織起來的,約莫百人的小方陣并沒有抵抗多久——因為稍有指揮,、戰(zhàn)斗能力的家丁,、兵頭們死傷異常慘重。
方敬憲很快就注意到,,對面的一個小個子將領(lǐng)殊為可惡——但凡盔甲比較醒目,,無論是家丁還是兵頭,都會被那個小將以驚人的效率挨個射殺,!
他的心在滴血,,哪個家丁不是軍中的精華,?卻被人家一箭一個……
太傷士氣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無法作為了,。
士氣崩盤且缺乏基礎(chǔ)指戰(zhàn)員的己方府兵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組織能力——面對沈家的精銳武士,,無組織的抵抗根本就是徒勞!
頂多拖一拖時間,。
要不是沒地方跑路,,恐怕早就全軍潰散了。
不過,,回頭看了看即將靠岸的兵船,,方敬憲還是松了口氣。
兵船一靠岸,,200余名生力軍一旦加入,,應(yīng)該能穩(wěn)住局勢……吧?
再運下一批,,說不定能贏?
“糟,!”
然而,,方敬憲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想岔了。
兵船……特么兵船不就是退路嗎,?完犢子,。
就如方敬憲所想的一樣,打不過敵人的大定府兵紛紛涌向兵船,,連帶著把要下船支援的友軍也給沖亂了,。
不一會兒,“生力軍”也失去了戰(zhàn)意,,河岸南側(cè)的大定府軍全體陷入了混亂,,一部分府兵甚至為了爭奪逃命的位置開始自相殘殺。
沈思誠覺得時機已經(jīng)合適,,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吳大勇,。
吳大勇當(dāng)即會意,大喝道:“將軍有令,,降者不殺,!”
身邊的武士也跟著喊了起來,命令很快就擴散到了全軍,。
大定府軍的府兵們一聽,,很快成片成片地卸甲棄械、舉手一跪,。
很快,,那片開闊地上還站著的,,除了沈家的軍隊,就只剩下五個人了,。
還活著的四個親隨家丁一看這情形,,一時間有些懵圈,不約而同地看向主將方敬憲,。
只見方敬憲一臉無奈,,似在憤怒,又似在苦笑,,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大喊一句:
“沈家小兒,老子不降,!”
隨后抄起一桿長槍,,朝著敵陣中將軍大旗的位置直直沖去。
四名家丁頓時心下了然,,毅然決然地沖在了方敬憲的前方:“為主公效死,!殺賊!”
“殺賊,!”“殺?。 ?p> 回到了沈思誠身邊的沈薇正要舉弓搭箭,,卻被沈思誠阻止了:
“是條漢子,,死在箭下有點兒委屈了,給他們個痛快的吧,?!?p> 沈薇乖巧地點了點頭:“好?!?p> 然后把戰(zhàn)弓下了弦,,扔給沈思誠的親隨武士,然后一腳把插在地上的馬槊踢到了手里,,快步?jīng)_向還有戰(zhàn)意的那五人,。
吳大勇、沈洪德,、王德彪有些哀怨地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又不約而同地偷瞄了一眼沈思誠。
沈思誠不由得失笑:“放心,,舍妹的斬獲一律按五折平分給你們,,成不?”
“豈敢豈敢!”
“薇公子的功勞,,拿不得,、拿不得!”
幾個“妹夫”趕緊搖頭擺手,。
“行了,,別裝了,再謙虛可真沒了哈,?”
“謝主公,!”
就在君臣對話的時候,方敬憲麾下四名家丁已經(jīng)全數(shù)被沈薇擊殺,,只剩下方敬憲一人與沈薇對峙,。
雖然方敬憲沒什么赫赫武名,但在實力上也是黔中驍將,,自認(rèn)為在大定府能打贏他的絕對不超過兩個,。
然而,眼前這個小個子的武藝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讓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沈薇見他似乎不想出招,就問了一句:“要降嗎,?”
回過神的方敬憲深吸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敢問小將姓名?”
“沈薇,,沈家子是也?!?p> 再清冷的蘿莉音,,那也是蘿莉音。
方敬憲在女人這方面頗有閱歷,,可不會像那些神經(jīng)大條的家伙一樣,,把沈薇認(rèn)作還沒變聲的清秀少年。
“女人,?”
“降否,?”
沈薇沒有再搭理方敬憲的廢話,語氣愈發(fā)清冷的同時,,槊刃也擺到了可以隨時一擊刺殺方敬憲的位置,。
方敬憲咬了咬牙:“某不降!”
提槍欲斗,,然而還沒得及做些什么,,沈薇的槊刃就已經(jīng)刺進(jìn)了他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