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只見那位大漠金刀默默解開固定在脊梁上的牛皮搭扣,,取下鑲金邊的大刀來掮在右肩,大喝道:“來人,,擂鼓助威,!”
話畢少頃,,四個小廝便推來一個大牛皮鼓,還有人獻(xiàn)上兩碗酒助興,,分別送到兩位決斗者面前,。
伴著“隆隆”的擂鼓聲,尹千仇將面前的大碗一飲而盡,,隨后瀟灑地將陶碗重重摔碎,,向自己的對手講道:“小娘子,為何要如此執(zhí)迷不悟,,為了維護(hù)那等賊人,,非要搭上性命不可?”
鄂霏英遲疑著端詳著那個送酒來的小廝,,回敬道:“與其茍活在你們這等欺世盜名之輩的手里,,我寧可一死,!太平道害我父親,而后還誣陷他人,,如此宵小之輩,,竟還獨攬國家大權(quán)?恨不能砍下司馬荼的頭顱,,一來報國安民,,二來祭奠先父冤魂!”
“你這賊婆娘,,竟敢含血噴人,?來人,給我拿下,!”那太平道的白面小頭目聽后羞憤非常,,當(dāng)即便喚手下左右上前,意欲擒拿對方,。
須臾,,大漠金刀便橫刀擋在路中央,攔住了那些聽令于太平道的劍奴,,同時大聲怒嗔道:“我說你們,,可是將小爺我說過的話當(dāng)作兒戲了?雷橫道長,,若敗下陣來,,待我死了以后,這功勞豈非你們所獨占,?這決斗無論輸贏皆與太平道無礙,,對你而言這可是一樁美事啊,!”
“不,、不,尹大人,,小人只是一時氣憤,,若是說錯了話,還望沒有叨擾到大人的興致……”說罷,,這雷橫道人便速讓手下回到自己身后,,繼續(xù)著坐山觀虎斗的“美差”。
“小娘子,,想來閣下便是那位被白鳳等人擄走的鄂家五小姐了,?果然氣質(zhì)非凡,在下著實是不忍痛下殺手?!币С鹂瓷先ミ€在對鄂霏英存在希冀,,便開口勸降道:“只可惜讓那小賊迷惑了心智,倘若鄂家娘子愿意委身于我尹千仇,,便喝下面前那碗酒,,我發(fā)誓定會好生對待娘子!”
“做的你春秋大夢去吧,!”鄂霏英毫不生怯地?fù)]刀打碎了那碗酒,,依舊擺著一副寧死不屈的姿態(tài),這或許便是她身為豪族小姐最后的氣節(jié):“接招吧,!讓我見識一下大漠金刀的厲害,!”
話音剛落,鄂霏英便突然疾步向前,,兩把鋼刀交替著虛晃揮動,,雙刀耍得眩目迷人眼。其中攻守兼?zhèn)?,進(jìn)退有法,,看似佯攻,實則處處暗藏殺機(jī),。即使周圍再多的冷嘲熱諷,,她也不屑一顧,直奔尹千仇而去,。
大漠金刀自然絕不怯戰(zhàn),,見對方如此干脆,反倒是戰(zhàn)意更甚了,。他提起大刀便迎面擊去,架開了其中一方的刀刃,。
眼瞧另一方的刀刃便要往頭顱砸去,,尹千仇卻未做躲閃,徑直擺臂硬接下了這一擊,。鄂霏英像是砍上了巨石一樣,,只聽見一聲“哐當(dāng)”,對方紋絲不動,。
只見尹千仇面上露出了可怖的笑臉,,在鄂霏英以為自己當(dāng)真砍中對方的下一刻,忽地欺身靠近對方,,扭刀換柄,,一記橫敲,砸到了她的臉頰上,把鄂霏英給打昏了頭,,只得半伏在地上歇息,。
那位藍(lán)衫女俠摸著腫痛淤黑的臉蛋,舔祗著破損的嘴角,,看著尹千仇展示著自己衣袖之下的那副硬皮臂甲,,并得意洋洋地炫耀著自己的英明神武,好不氣憤填膺,,只是這一刻她的頭仍是暈乎昏脹,,不能馬上做出反饋之舉。
“小娘子,,嘿嘿,!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真能敵得過我吧?若是我想殺了你,,方才你就沒命了,!”尹千仇摸著自己的愛刀,喃喃地惋惜著:“若是你仍然不從,,怕是要缺只胳膊斷條腿,,才能把你架回去了,哈哈哈,!”
說罷,,大漠金刀便拖著大刀慢慢地走到鄂霏英面前,意欲給予她最后一擊,,徹底制服這位女豪杰,。
“你剛剛說,我敵不過你,?”
“額,?”尹千仇以為這是對方在虛張聲勢,是以更加不以為然地訕笑道:“娘子一介女流之輩,,身無伏虎之力,,如何敵得過我?”
還未等尹千仇回過神來,,鄂霏英便突然如鸞鳳翻飛般騰身而起甩來一柄刀刃,,自己也隨之踏步向前而去。
“哐當(dāng),!”尹千仇借著金刀寬大的刀身擋住過無數(shù)暗器,,今次也不例外。
只是接下來的妙招讓他防不勝防,,徹底改變了對面前婦人的看法,。
那是鄂霏英的舍身一擊,,只見這位女俠及近金刀所可掠過的范圍時還仍不止步,看上去決計不想再陷入對峙的局面了,,興許是因為她已經(jīng)吃過一擊,,自知撐不了幾時。
尹千仇見到肥羊送上門來,,自知勝利在望,,可自己又不想害對方身首異處,便在那電光火石之間陷入了短暫的猶疑,。特別是那鄂霏英香汗淋漓的面容愈發(fā)靠近,,使他心潮澎湃不已。只是身體的本能告訴他,,此時若不揮刀,,便會讓對方找到機(jī)會可乘,所以他最后還是揮了一刀打算逼退對方的強(qiáng)勢進(jìn)擊,。
但是這一刀雜糅了太多的思緒,,變得出奇地偏離目標(biāo)要害,只是傷到了鄂霏英的右肩和斬斷了幾根的秀發(fā),,便讓她得以側(cè)身閃躲過去,,揮刀削往對方毫無防備的腋下,旋即受身躲到一旁,。
“?。 币С鸫篌@,,捂著腋部轉(zhuǎn)身看著伏在地上喘著粗氣的鄂霏英,,“好一個鄂家娘子,可惜啊,,你只能傷我半分,,卻不能奪我性命。現(xiàn)在,,可是覺得有力使不上,,氣勁提不起了?”
鄂霏英見對方依舊步步緊逼,,自己卻業(yè)已無力再戰(zhàn),心生千萬不甘,,便看了眼手中短刀,,又想到日后活著也可能會受盡羞辱,便萌生了自刎之心,。只怨身無余力,,暗自神傷。
大漠金刀見對方也是血氣方剛,出于私心便出手阻止了鄂霏英,,揮著金刀一招便把鄂霏英手上的刀擊飛到空中,。隨后看著失去氣力的對方,出言安慰道:“今后你若成了我的人,,便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話畢,尹千仇便把刀交付旁人,,自己把累得半昏半醒的鄂霏英掮在肩上帶到一旁,,而后才吩咐手下把那兩輛馬車上的其余賊人綁上送監(jiān)。
尹千仇這廝掮著鄂霏英到處聲張,,好不自豪,,再加上別人也愿意贊賞巴結(jié)他,弄得一眾官軍衛(wèi)戍霎時看上去與土匪流寇無異了,。
在不斷的鼓聲和響徹的歡聲笑語中,,馬車上的人一個個都被趕了下去,每個人都被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最后輪到趙小妹的時候,,卻生出了些意外。
那兩個擒趙小妹的太平道人稍有不慎,,便讓某處飛來的蝗石打傷了眼睛,。一個青色的身影便從城門前兩旁的屋脊上躍下,將被五花大綁的趙小妹救走了,。
數(shù)十個兵士劍奴,,看著那青色身影腳踏飛檐,如履平地,,或許是自知追趕不及,,竟一無所動,他們只在向尹千仇抱怨:“有飛賊將一個小姑娘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