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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均衡律總會讓人感慨萬分,,在失去一些東西的同時,,你也會得到某些東西,。
白鳳自從那夜不慎被慕容嫣略施小計迷昏后,,心中的意氣便再沒能平復(fù)下來,,他永遠(yuǎn)都忘不掉那樣既可悲又可笑的感覺,。
他是游俠的性子,,但從不放浪形??;他目光堅定,,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踐行自己的道。
那夜之后,,他就徹底失去了與罪惡劃清界限的機(jī)會,,也即是說,他終于入世了,。那位生于田畝,,修于山林的隱士也終于明白了點混跡人世間的道理。
所以,,那位少年劍客適才尋到一個折中的法子,,他接受慕容嫣的訓(xùn)誡,并且銘記于心,,不再對諸如姚將軍,、趙葦、鼠駝子這些人心存幻想,,轉(zhuǎn)而將一切希望都放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面去,。
那位少年劍客愿意信任趙家兄妹他們與自己擁有同樣的意志,若不是與這兄妹二人基于數(shù)月的交心相處,,白鳳也不敢與他們二人說出那番話來,。
“太陽”和“影子”是相互依存的。若是太陽不在了,,影子的存在就成了虛妄,。只要趙家兄妹愿意承當(dāng)“太陽”的責(zé)任,繼續(xù)恩澤萬民,,那么白鳳這個影子便會寸步不離,,跟在那些試圖一手遮天的人身后,繼而化解,、破壞他們的意圖,。
白鳳知道趙家兄妹都能聽懂自己的話,因此他胸有成竹,,知道趙括不出三日便會等登門造訪,,尋自己商議要事。
果不其然,,太平道道觀小聚的兩日之后,,趙括不期而至,悄悄地來到趙家商行里,。
正如白鳳猜到自己要來一樣,,趙括也同樣知曉白鳳正在等著自己的消息。于是,,他迅速路過中庭,,如果見著別家的游商,、賣牛羊的牧民便繞道而行,佯裝看不見,,盡量低調(diào)行事,。
除了那幾位朋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他近日來過商行,。然而趙括的本意是將事情僅僅告訴予白鳳一人知道,,豈不知所有要見他的人,都在白鳳的房間里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
趙括像做著虧心事一樣漫步在自己家的商行里,找到白鳳的門前,,叩門道:“白兄,,我來了,快開門,!”
“趙兄,,門虛掩著,正等著你來,!”
那趙家少爺自覺與白鳳心有靈犀,,便愉快地推開了門,只是在看見阿鵑和慕容嫣也坐在那后,,霎時黑了臉龐,,問道:“怎的,她們也在這里,?你們這些小姑娘快出去,,本少爺正要和白兄商量大事情!”
“哎喲,!趙公子當(dāng)回幾天大少爺,,就把我們這些朋友們都忘了呀?”阿鵑不滿地譏諷道:“也不知是哪個好哥哥,,居然強(qiáng)迫自己的親妹妹嫁一個完全不喜歡的人,!”
慕容嫣也跟著應(yīng)和道:“趙公子,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愛護(hù)妹妹,,到頭來還是為了私利將她拱手送給他人?!?p> “怎么,,連慕容姑娘都這樣說我!”趙括頓感羞愧萬分,,怔怔地看向白鳳輕蔑的笑容,,說:“白兄,,你可是跟她們說什么了?”
白鳳道:“趙兄,,請入座吧,。我正想知道,你究竟想到怎樣兩全其美的計劃,?!?p> 趙括聽罷,強(qiáng)忍著其他人的冷眼和諷刺,,與白鳳面對面坐在氈子上,,又解釋道:“和親之事,皆是為了御夷鎮(zhèn)的周全,,兩位姑娘也親眼見過武川鎮(zhèn)賀拔氏的作風(fēng)有多兇殘彪悍,,面對弱者,他們毫不憐惜,。況且,,此事全是由父親作的主,我們這些兒女能做的只有聽命行事而已,?!?p> “求我們同情有何用處,趙公子不是總自稱為君子,、大丈夫嗎,?犧牲小女子的一生換來的一時安寧,你于心何忍,?”慕容嫣義憤填膺,,毫不吝惜趙括的臉面,如此說道,。
“慕容姑娘,,我……”
還未等趙括語咽須臾,阿鵑便說道:“慕容姑娘說得對,,我們趙公子就是個‘商人’,,奴家的娘親說過,商人是這世上最良心泯滅的,,他們逐利而生,,毫無道義可講!”
“阿鵑,,你當(dāng)真是這樣覺得,?”趙括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難道不是嘛,?那么多天都不來看望奴家,,居然是呆在家里策劃著這樣的事情,!”
白鳳見情況愈發(fā)難以控制,只得出言奉勸道:“兩位姑娘,,你們的氣不如待會兒再撒,?想必趙兄心中還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講。不過,,現(xiàn)下還是先談?wù)勞w兄究竟找到何人能解決燃眉之急吧,。”
“白兄,,你可算愿意替我講一句話了,!”趙括看上去快要被其她兩位姑娘說得無地自容了,緊皺著眉頭,,說:“關(guān)于那場婚事,,曾聽到關(guān)于那童家大公子童耀的一些謠言,令我甚感興趣,。據(jù)說童大公子喜歡贍養(yǎng)私娼,與許多女子都有不潔的關(guān)系,!所以,,我打算請滄州的蘇青去一趟沃野鎮(zhèn)調(diào)查清楚?!?p> “蘇青,?請他作甚?”白鳳問道:“就算那家伙確實對小妹青睞有加,,可他不是與湘夫人喜結(jié)連理了,?如何肯離開滄州跟我們走?”
“白兄,,這便是你見識淺薄了,!”趙括道:“那蘇青年輕時可劫過不少婚車,記錄在案的便有三起,,民間傳說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其中湘夫人便是他劫過的其中一人。雖說這廝確實犯過渾,,但是的確也不辱‘俠盜’之名,。許多強(qiáng)買民女之事皆被他一人解決了,所以我想,,小妹有難,,他不會不幫吧?”
“趙公子,,你這是要讓他劫婚車,?這可是軍鎮(zhèn)之間的婚事,,怎可以如此兒戲!”慕容嫣道:“依小女愚見,,現(xiàn)在悔婚還來得及,。”
“悔婚,?”趙括笑道:“哈哈哈,,慕容姑娘,就算那是要悔婚,,也只能是他們悔,!婚事本就是做個樣子,他們真正想要的只有御夷鎮(zhèn)的錢糧罷了,!”
“看來趙兄是心中有計策了,?”白鳳道:“不知有何高見?!?p> 趙括隨即從身上拿出一個卷軸,,上面寫著“通關(guān)文牒”四字,然后交到白鳳手中,,講道:“白兄,,你拿著通關(guān)文牒先去滄州尋蘇青。我已經(jīng)給你們偽造好了身份,,你和慕容姑娘屆時將會一起上路,。家父要在下一年元日之前將婚禮辦好,所以諸位,,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瑤姑,、牛力,?”白鳳看著文牒上面寫著的兩個名字,似懂非懂,,回道:“趙兄這是要讓我們二人把自己送到太平道和那大太監(jiān)梅麟的手中,?”
“當(dāng)然不是!”趙括道:“你們二人偽裝成‘游方藝人’,,‘瑤姑’是歌女,,‘牛力’則是丈夫。你們二人從御夷鎮(zhèn)來,,要到滄州授藝,、演出。這樣即使一路都走官道,別人也不會懷疑你們的身份,!”
“瑤姑,?”白鳳與慕容嫣面面相覷,“牛力,?”,。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禁互相嘲笑著對方蹩腳的名字,。
阿鵑看見別人都有事情做,,便也貪玩似的湊到趙括那央求道:“趙公子,那奴家呢,!奴家也想去,,怎的不給我也弄一個好玩的名字!”
“阿鵑,,這路上危險,,人多眼雜,你不能去,,而且我們要盡量低調(diào)行事,,甚至連馬車都不能坐。不如,,你就留在御夷鎮(zhèn)替我當(dāng)監(jiān)工,?”
“監(jiān)工?”
趙括信誓旦旦,,好像真在將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交付給阿鵑,,說:“那座道觀的修繕工作不甚簡單,,若是有人去監(jiān)督,,想必定會事半功倍!你也想早點住進(jìn)自己的宅子吧,?那就趕在白兄和慕容姑娘回來以前,,將那宅子修好!”
阿鵑應(yīng)聲躍起,,差些撲到趙括身上,,連連道著歡喜,好像方才的哀怨從沒存在過一樣:“奴家早就想離開這里了,,這些人看我跟看妖怪一樣,,奴家又沒想吃了他們!”
“你呀,,就是不愿意換一身妝容,!現(xiàn)在凜冬將至,到時候不想穿厚衣裳,,就得凍死街頭,?!壁w括看著阿鵑現(xiàn)如今略顯富態(tài)的身體,調(diào)戲道:“看來我們趙家商行沒虧待你們,,現(xiàn)在阿鵑都快穿不下舊衣裳了,!哈哈哈……”
“啊,?不會吧……這是娘親給我做的,,可不能破了丟了!誒,,趙公子,,帶奴家去鎮(zhèn)子上做一身新衣裳的吧?”阿鵑抿嘴微笑著,,盡顯天真爛漫,。
“有何不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白兄,、慕容姑娘,一路上請多多保重,?!?p> 趙括話畢,起身向面前的兩位拱手告辭,,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