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童二娘身陷囹圄的這段時間里,,她度過了有生以來最為感到煎熬,、絕望的幾天。她非但只能被迫喝著一些清淡的肉湯維持性命,,而且在內(nèi)急之時,,也必須有人在旁邊看護才能進行排泄。
雖說照顧童二娘起居的兩個姑娘秉性純良,,說話溫婉可人,,但是她們身邊的兩個男人就不一定是如此了。
在被蒙住雙眼,,完全失去視覺感官的情況下,,白鳳和蘇青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能給童二娘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為此,,她經(jīng)常能感覺到有兩個男人的聲音在旁邊竊竊私語,,一想到哪一天會被捆起來轉(zhuǎn)賣給他人,又或者是被搶去當(dāng)了壓寨夫人,,她便禁不住落下淚來,。
每每念起當(dāng)自己無論在做何事時,身邊總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強匪,,童二娘總會感到羞憤至極,。她當(dāng)然想過逃走,,甚至?xí)谒较掠枘饺萱毯妥镶O承諾,只道:“若是你們放我走,,我一定回來救你們出去,,事后還會賞賜你們金銀珠寶、絲綢布帛,?!?p> 然而這番密謀適才剛剛開始,便已然敗露在其他強匪眼前,。
蘇青覺得如果白鳳他們不學(xué)著當(dāng)一次“壞人”,,恐怕童二娘會懷疑他們不是真正的強盜,所以,,他總會率先走過去揭露童二娘的詭計,。
方法很簡單,他先是怒吼一聲,,質(zhì)問說:“喂,!你們悄摸摸地商量什么?”說罷,,他便走過去將紫釵拉扯起身,,假意逼迫對方委身于自己,又威逼利誘著講道:“是不是又念著我了,,娘子,?再膽敢在我面前說悄悄話,你們也學(xué)著童二娘這般喝幾天清湯吧,!”
童二娘聽著紫釵咿咿呀呀的微微抵抗聲,,不由得更加害怕起來,任何逃跑的想法和計劃都瞬時消失無蹤,。不過須臾,,她就變成只會依偎在慕容嫣身邊啜泣流淚,感嘆生不逢時的待宰羔羊了,。
為了及時知曉沃野鎮(zhèn)發(fā)生的異變,,蘇青每天白日間都會駕著那輛被拆了頂篷的馬車回到沃野鎮(zhèn)里打探消息,順便在回來時采買一些酒肉柴火,。此時白鳳則守在洞窟門口與其他人一起按兵不動,,只待童耀的下一道密令來到。
他們在洞窟里常常只是枯坐,,又或者是兩人一起到洞外的草坡上曬曬太陽,。久而久之,童二娘便漸漸發(fā)覺有一個綁匪會在白日里出去,,她知道這時如果能夠策反身旁兩個姑娘,,便一定就能逃出去,!
于是乎,為了讓童二娘不敢再生妄想,,繼續(xù)放肆,,白鳳也開始學(xué)著蘇青做些”壞事”,想要以此徹底嚇唬住這位意志頑強的沃野鎮(zhèn)鎮(zhèn)將之妾,。
在那三人當(dāng)中,,那位少年劍客打算扮作冷酷無情的強盜,,其余兩個姑娘則是扮作一邊為童二娘請求寬恕的善人,,一邊委曲求全、甘愿獻身于強盜的悲慘女人角色,。
白鳳的嗔癡笑罵較之蘇青更顯嚴(yán)厲薄情,,他少言寡語,只消童二娘膽敢做一些異常的舉動,,他便會立刻從懷里抽出一根馬鞭,,是從那輛馬車上拿下來的,然后狠狠地抽在地上,。最后,,白鳳才解開蒙在童二娘眼上的布條,讓她暫時重見光明,。
然而,,童二娘看見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景象。
只見白鳳隨手便抓起慕容嫣,,當(dāng)著紫釵和童二娘的面扒了她的上衣,,讓慕容嫣露出了直直的肩背,旋即把她按在角落,,手中的馬鞭不住地揮著,,慕容嫣的慘叫聲亦是此起彼伏,久久回蕩在這個洞窟內(nèi),。
“讓你逃,!讓你逃!得虧童二娘的身份不一般,,我們可不能傷了她的皮肉,,不然,到時候賣不出好價錢,!”那位少年劍客如今嘴上髭須又濃密了許多,,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蠻橫無理的匪賊了。
在童二娘的眼中,,這駭人的施虐無疑是千真萬確的,。實際上,,卻只是慕容嫣和白鳳利用洞窟內(nèi)陽光不足所制造的假象罷了。
童二娘見身邊這兩個姑娘身受如此酷刑,,萬萬不會想到身邊的一切都只是計策和圈套,。她對眼前發(fā)生的事實感到深信不疑,沒撐過第二天,,她便徹底放棄了求生的希望,。
窟內(nèi)度過三日后,在鮮少能夠說話和視物的機會中,,童二娘竟然慢慢對慕容嫣和紫釵倍加信任起來,,開始懵懵懂懂地講一些自己沒做成、或者曾經(jīng)做過的好事和壞事,。
依童二娘所言,,當(dāng)年破壞童耀與瑕之間的情誼,是家中各個父老鄉(xiāng)親都支持的決定,,即便這是再好的金玉良緣,,也由不得童耀自作主張。
“雖然我一直希望懿兒能夠做這個將軍……”童二娘只是呆坐在窟里,,嘴里便不自覺地說了些心事,,像是在談著遺言:“可是他這個不肖子,居然整日想著跑去跟男人私通,?呵呵,,都是我這個做娘親的過錯!”
旁人聽此言語,,皆駭然大驚,。慕容嫣見童二娘情緒崩潰至此,心生萬分同情,,沒料到對方居然連這點家丑都不保留了,。
“姐姐!”她伙同紫釵哀嚎一聲,,抱著童二娘便啜泣起來,,試圖安慰一下對方。
白鳳作為一名盜匪,,自是要盡一番責(zé)任,。沒等那三個女子哭鬧半刻,他便突然抽出長劍,,威嚴(yán)恐嚇了一番,。
與此同時,那洞外也傳來了熟悉的問候聲。
“白兄,,你趕快出來看看,!”本應(yīng)該在沃野鎮(zhèn)探查情況的蘇青今日忽然折返回頭,帶回來了一個同是騎馬的鏢客,。
那鏢客馬背上固定著一個麻袋,,只道是替童將軍“送貨”而來,說:“童將軍吩咐說,,讓你等制造機會,,助童二娘與這麻袋中的女子自行脫逃?!?p> 話畢,,這小廝解開麻袋上的繩結(jié),露出一張小臉,,白鳳見狀,,霎時冷汗四起:“怎么會是瑕夫人?”
鏢客把麻袋扛下來,,交到蘇青手中,回道:“我不認得此人是誰,,只是聽從童將軍吩咐,,設(shè)計把她捉來?!?p> 白鳳聞后,,思量少頃,隨即接過密令,,恭送對方離開,。
蘇青攙著那名女子,心中仍然困惑不解,,問白鳳說:“白兄,,你說這童將軍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盤?”
“在下的智謀遠不比戰(zhàn)功赫赫的童將軍強多少,,只能稍稍估摸出分毫,。”白鳳道:“或許,,這是要借瑕夫人來讓童二娘回心轉(zhuǎn)意,?”
說罷,那位少年劍客便小心翼翼地從蘇青手中扶過瑕夫人,,將其掮于肩頭,,穿過窄小的洞口回到窟內(nèi),對著那三個仍在哭哭啼啼的女人講道:“看看,,又有新姑娘來陪你們了,!”
那三人聽后,,立刻停止哭啼,都要看看是哪一個苦命女子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