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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日子,從嬉笑著互訴“早安”開始,,尋常人家若有飼養(yǎng)家禽的,,在此之前會先聽到一聲雄雞的“咯咯”鳴啼。
把昨夜蒸好的白面饅頭用布裹好,,男人拿上便出去了,,女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右手牽著小孩,,揮揮左手向丈夫辭別,,隨后哼著小曲兒開始做針線活幫補家計。
這時節(jié)業(yè)已近冬,,手腳愈發(fā)覺得冰涼,,暌違已久的漫漫雪天眼看著就要到了,各家各戶都燒起炭爐取暖,。在這個時刻,,沒有什么東西比經(jīng)過一天受冷受累后捧在手心里的熱湯更為珍貴,特別是珍視之人所送來的熱湯,。
遙想數(shù)月以前,,柔然大軍兵臨城下,御夷鎮(zhèn)與大廈將傾之間不過咫尺之遙,,好在眾人力挽狂瀾,最終徹底扭轉(zhuǎn)了頹勢,,而在這其中,,一位從他鄉(xiāng)遠到而來的少年最為人所熟知——人們都稱其為“白鳳將軍”。
沒有白鳳將軍,,這“平常的日子”還會來到嗎,?
御夷書院平安度過晚秋的最后一個月。在這個月里,,白鳳與慕容嫣也像御夷鎮(zhèn)其他普通人家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鮮少過問軍務政事。直至某一日,,御夷書院迎來了一位神秘過客……
話說眾門生學子用過午膳,,分食過熱湯后,本應自行散訖,,負責今日值守書院的弟子便回到崗位上才是,,然而就在諸位正自離開之際,一位不請自來的道人貿(mào)然來訪,。
但見其頭戴綸巾,,細眉長眼,長鼻窄腮,,蓄有山羊胡,,身材不算高大,但也絕不瘦弱,,今日一襲素裝,,不甚隆重,上前便問:“請問,,白鳳將軍可在此處,?”
“閣下找白師兄有何要事?需要我去為你通報一聲嗎,?”
“無妨,,只是來見見老友……”那道人身無長兵,笑意盎然,,值守弟子見狀,,便由他去了。
將要離開書院的弟子看見有陌生人進來,,紛紛開始絮絮叨叨地討論著,。
“此人相貌奇?zhèn)ィ降缀畏缴袷???p> “看他步履堅實有力,,一定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p> “聽說是白師兄的老友,,那就不奇怪了?!?p> 白鳳,、慕容嫣二人聽見庭院中喧嘩,旋即聞聲而去,,不過須臾,,被一陣晴天霹靂驚醒,,引得眾人皆矚目遠眺于云間躍動的閃電?;剡^神后,,一位熟悉又陌生的過客慢慢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好久不見,,白鳳將軍,、還有圣女大人?!?p> 那位少年劍客二話不說,,立馬拔劍出鞘欺身砍去,大吼道:“??!哈!”
頃刻間,,不知何處從天而降下一個武士只身擋在那道人身前,,舉起一對雌雄雙股劍硬扛下那一擊。
“好久不見啊,,白鳳,!”那廝恨意十足,怒嗔:“今日,,我就再來會一會你,。”
說罷,,那劍客右手往回一拉,,意欲使雄劍牽制,雌劍刺殺,,只一擊便足以讓他找到破綻,,然白鳳不過翻手一挑,挽起一番絢爛迷人眼的劍花便輕易破解了此招,。
“李克用,?”那少年驚呼一聲,李克用舉劍突襲其右側(cè),。換作從前白鳳可能會以更加保守的劍技躲過這記突刺,,但是現(xiàn)在,他的腦子里根本沒想過要防御,、要躲開什么——他只想斬下眼前之人的頭顱以祭奠死去的英魂,而這數(shù)月來的戰(zhàn)場經(jīng)歷將他的體魄磨礪得更加成熟,,至少足以支撐他現(xiàn)在的決定,。
只見那位少年劍客不退反進,,奮力挽劍壓制住李克用的雙劍,然后再次迅速扭動手腕轉(zhuǎn)向金屬劍柄給了對方一個迎頭痛擊,。
“?。 崩羁擞梦嬷摼实南掳秃笸肆藥撞?,如果不是有那道人在后替他撐腰,,可能真就要暈倒下去:“想不到,他武功精進得這么快……”
“克用,,夠了,。”那道人沒顯示出一點不耐煩的模樣,,可是他身上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zhì):“白鳳將軍,,方才重逢,何必大動干戈,?貧道此番前來,,只為‘敘舊’,沒有任何惡意,?!?p> 白鳳依然擺出舉劍對敵的姿態(tài),說:“司馬荼,,我今天便要殺了你,!阿荊,你們保護好嫣兒,?!?p> “師兄!”荊棘護著慕容嫣撤往別處,,其余書院子弟隨即將司馬荼與李克用二人團團圍起,。
白鳳踽踽向前,眼中只剩下司馬荼的人頭,,可李克用仿佛是什么惡鬼歷魂似的,,無論白鳳怎樣擊倒他一次、兩次,、三次,,他還是擦了擦臉上的血爬了起來,橫劍擋在司馬荼面前,。
“師父的仇,,我一定要報?!崩羁擞么謿?,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在圣地誅殺‘天璣道人’,看來對他們太平道眾而言非常重要,。那把他的大弟子也殺了,,豈不是又可以讓太平道損失一員重要之人?”白鳳心里思忖罷,,心中終于對李克用起了殺心,,對其說道:“我本無意牽扯無關(guān)之人……”
話音未落,白鳳猛然攜劍進擊,,李克用僅靠著微弱的本能舉劍橫掃,,被那少年輕易躲開,隨即龍鳴劍出,,一道鮮紅的傷口自李克用右腿出現(xiàn),,李克用應聲跪下。白鳳看準良機,,旋身舉劍,,就像個劊子手一樣,看準那頭顱,,心中充滿了憤怒,。
“住手!”此時趙括從書院外匆匆趕來,,他像是突然收到急報而來,,毅然穿過眾書院子弟的重重包圍,最后緊緊抓住白鳳舉劍的手,,講道:“白兄,,你做得太過了!”
白鳳茫然地看著趙括,、看著眾人,,喃喃道:“我?”
“不過是不同門派之間互相切磋,,何故至此?。抗壁w括說罷,,又言辭激烈地跟白鳳耳語道:“我知道你為什么這樣,,可司馬荼是朝廷派來的,我們可不能一時沖動,,難道你想要讓整個御夷鎮(zhèn)跟你陪葬嗎,?”
白鳳看著龍鳴劍,沉吟須臾,不得不收劍入鞘,,再而揪著李克用的衣襟迫使他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并非敵不過你,從來都是如此,,你能夠活到今天,只因為我的劍,,是‘天下人之劍’,。”
話語至此,,他放下李克用,,頭也不回地走進內(nèi)院。
司馬荼見狀如斯,,依然自顧自地訕笑道:“白鳳將軍,,三日后的授勛之宴,你可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