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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程中總會遇到艱險,,人們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停下休息,,但一切困難總會迎刃而解——白鳳本可以這么想,,他以前也習慣這么去思考,而且用同樣的方式鼓勵失望之人,。
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忘記這種習慣。
白鳳變得更喜歡用行動去代替沉默:無論是行俠仗義還是生活瑣碎,,所有的“此刻”都是在給未來做準備,。
如果休息不是為了更好地前行,那休息便毫無意義,,所謂氣運向來只會眷顧做好準備之人,,即便我們想象中的未來可能永遠不會來到。所以與其合起雙手去祈禱,,不如先動動身體,。
白鳳的行事作風變得更加鮮明,如果說慕容嫣將會成為聚攏人心的旗幟,,那他就是負責舉起旗幟陷入敵陣之人,,一個勇敢無畏先行者。
通常情況下,,他都是一個人,、一把劍,只需要一個夜晚,,便足以解決旅途中遇到的各種匪類以及流竄的太平道眾,。
大家因為有白鳳在身邊而感到心安,他好像總是充滿活力,卻從不讓人覺得輕浮,,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
經(jīng)過兩個月的長途跋涉,,時節(jié)業(yè)已入冬,,他們打算趁機取道群馬關進入北鎮(zhèn)區(qū)域,途中路過鄴城,,不料被此地的太平道眾阻礙去路,。
鄴城本是漢末曹魏政權的重鎮(zhèn),有許多名勝古跡,,人員往來頻繁,。然而在太平道進駐后,地方官員懶政瀆職,,道路損毀,、河壩崩潰遲遲不修;農(nóng)商懈怠,,紛紛沉迷術修學說進而導致家家入不敷出,,農(nóng)田被荒廢、商鋪不開張,,更有甚者乃至家破人亡,!
昔日的文化經(jīng)濟中心,竟在短短幾年內(nèi)化為廢土,。
太平道扎根之深,,甚至能將享譽天下的銅雀臺、金鳳臺,、玉龍臺收歸己有,,用作法事和日常宴會使用。
白鳳在街頭打聽到這些消息后,,表情沉重萬分,,他回到客店與慕容嫣道:“必須鏟除這里的太平道,再放任下去,,很快就會禍延北鎮(zhèn),。”
慕容嫣說:“這里全都是他們的人,,無一例外,!”她看看路過的店小二,再看看大門邊上的老掌柜,,每個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盯著她:“我能感覺到……鳳哥哥,,你能把所有人都鏟除掉嗎?”
白鳳道:“不必如此,我等只需要奪下三臺,,然后將長生之術的真相公之于眾,,這些烏合之眾便自會散去?!?p> “奪下三臺,?談何容易!”宇文軒抿一嘴茶水,,有小廝高喊了一聲:“借過,!”隨后放下一大盤雞肉,宇文軒敏銳地覺察到對方可能偷聽到什么,,故意丟下幾枚銅板在那小廝面前:“告訴我,,你剛才什么都沒聽到?!?p> “是,、是!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闭f罷,小廝踏著碎步匆忙離去,。
宇文軒旋即改口道:“聽聞這三臺之中美女如云,,才子佳人輩出,鄙人見識淺薄,,一定要去見識一番,。”
一番嬉笑之中,,他還有閑情逸致去跟大門前的掌柜打個哈哈,。
是夜,四位旅人齊聚一堂,,小心議事,,連蠟燭都只敢點燃一盞。
“看來諸位不太清楚三臺在魏地有多重要,,太平道比你們清楚,,所以他們才能輕易掌控整個鄴城?!庇钗能幦鐚嵵v道:“人們總在傳說魏武建造三臺只為自己享樂,,實際上若是沒有這三臺,曹孟德又豈能籠絡如此多的英雄豪杰,?諸位可以想象一下,,數(shù)百年前,,那些留名史書的人就在三臺里面飲酒賦詩,交流心得,,共謀天下,!”
俞珂見他懷古暢言,異常厭惡,,駁斥道:“你說這些有的沒的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你有辦法就說,沒辦法就閉嘴,,就跟你之前遇見危險就躲到最后面一樣?!?p> “在下是在提醒各位,,三臺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拿下的地方!”宇文軒冷靜道:“里面一定會有重兵把守,,甚至是白兄曾經(jīng)遇見過的那些力大無比的‘藥人’,,他們很可能也會出現(xiàn)在那里,而且絕對不止一個,!”
慕容嫣問:“宇文公子這次遇見強敵如此上心,,不知可有解法?”
“我確實有解法,,可是我不愿意讓任何人去冒險,,這是必死之路!”宇文軒無助地望著白鳳:“我想,,我們還是繞道直接去群馬關吧,?”
白鳳厲聲答道:“你知道這不可能?!?p> 俞珂也附和道:“膽小鬼,,又在說喪氣話!”
“我想大家都活著然后一起去北鎮(zhèn),,何錯之有,!”宇文軒有些惱羞成怒,他站起來走到窗臺邊,,想打開窗戶透透氣,,不料窗戶外竟然坐著一個人!
白鳳旋即拔劍出鞘,,欺身而至,。
“誰在那!”
神秘人背對著月光,,輕輕扶著白鳳的肩膀翻身閃過白鳳之劍勢,。
“我說你們,,也太不小心了,連隔墻有耳都不知道,?”
只見來人身材勻稱,,眉宇軒昂,雖然黑發(fā)之中已經(jīng)留有些許白發(fā),,歲月留痕,,可是那兩抹齊整油亮的胡須依然似眉毛般炯炯有神。
“蘇青,?”白鳳放下劍,,驚訝道:“蘇兄弟!”
“白老弟……”蘇青過去鄭重地與白鳳擁抱致意:“多年不見,,你可安好,?”
蘇青看上去已經(jīng)不是五年前那個總是一身青衣,招搖過市的登徒浪子,,他現(xiàn)在衣裝樸素,,僅有一條青色的圍巾比較名貴,仿佛是他在各種抉擇之中勉強維持下來的一點喜好,。
“慕容姑娘,,大家,都還好嗎,?”
“好,,你呢?”慕容嫣問,。
“我,?呵呵……”蘇青冷笑著坐下:“說來話長,不過我對你們方才討論的事情挺感興趣的,,能否繼續(xù)說下去,,宇文公子?”
宇文軒問:“你怎么會偷偷跟來,,是誰泄密了嗎,?”
“沒有人泄密,只是有人告訴我,,我要找的人出現(xiàn)了,。”蘇青說:“宇文軒,、慕容嫣,、白鳳,五年前我們在沙場一別,,今日終于相會,,本來我該請大家喝一杯的,,只可惜現(xiàn)在沒有這個心情?!?p> 白鳳道:“蘇兄,,你能說說自己為何會在鄴城嗎?”
“湘夫人,,加入了太平道,。”蘇青桀然笑道:“對,,就是那個曾經(jīng)對我死心塌地,,然后又一言不發(fā)地離去,最后加入我最大仇敵的女人,。我要救她出來,,我發(fā)誓,一定要救她出來,!”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蘇青,他一改從前不受拘束的行事作風,,現(xiàn)在的他活像是一匹戴著鐐銬行走在荒野之中的野狼,,為了掙脫鐐銬,他必須找到親自為他鎖上鐐銬的人,。
“既然如今有強援助陣,,少說也有幾分勝算?!庇钗能幗K于肯說出自己的計劃:“我有辦法送一個人進去,,只能送一個,只要此人成功混進銅雀臺從中制造混亂,,那么我們在外面埋伏好的人就能成功起事,。”
話畢,,宇文軒看向白鳳,,他狐疑道:“實際上,這個人選由阿珂姑娘擔任會更好,,不過我相信白兄應該不會同意,。”
“義兄,!”俞珂滿懷期待地看著白鳳:“讓我去,,我能幫上忙?!?p> “只能是我,,這里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如何與太平道周旋,。”白鳳講罷,,宇文軒開始自己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