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站起身,粉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將手里的折扇合起來,,慢步走了出來。陸銘定睛看去,,見他步履沉穩(wěn),,已經(jīng)暗暗的提起幾分小心,不過他也清楚對方不會下殺手。
“這位小兄弟內(nèi)功艱深,,不可多得,,不知是哪里人士?”
曲文開口問道,。
陸銘道:“行野莽夫,,不值一提?!?p> 曲文‘哦’了一聲,,并不信陸銘的說辭,他沉吟片刻,,忽然把扇子刷的一下張開,,只見那扇子的縫隙里射出一道銀光,飛射而至,,速度極快,,直插陸銘的左心房。
陸銘連忙側(cè)身躲開,,但那銀光還是刺破了他的衣衫,,飛出了大門,他這才發(fā)現(xiàn)那銀光原來是一把沒有刀柄的小刀,。一枚玉墜從他衣服的破洞里滑出來,,掉在了地上。他暗道一聲“糟糕,!”連忙把玉墜踩在腳底,。
這玉是他之前殺了神玉宮的道人撿來的。
此時再看曲文,,心想這人出手一點痕跡也沒有,,恐怕不好相與。之前那一刀是曲文故意放水的,,如果刺的不是左邊而是右邊,,那里正巧是薛文月站的位置,陸銘如果躲了,,薛文月就要被射殺了,。
那黃衣女子道:“小兄弟,還不說出來歷,?”
薛文月一直沒說話,,此時忽然站出來,問道:“姑娘,,你是不是離合城連家之人,?”
“正是,!”
薛文月暗道果然如此,她之前就發(fā)現(xiàn)地面上繡著馬頭圖案,,想必這位姑娘也是出生車馬行的,,而離合城附近的車馬世家只有兩個,不是薛家,,那就是連家了,。她見這里高手眾多,不敢再讓陸銘強出頭,,只得站出來說道:“不瞞諸位,,我們是被薛家追殺的,不得已才上了船躲避,?!?p> 那黃衣女子雙眉一挑,道:“薛家在追殺你們,?呵,,你們兩個鼠輩可來錯地方了,你可知薛家和連家早已合并,,如今算是我連家的分舵,。你既被薛家之人追殺,那我也容不得你,!曲文先生,,還請你將這二人拿下,等回了上蕓城再通知薛家長老來處置,!”
“且慢,!”
旁邊一個老者忽然站出來,低沉著嗓音道:“薛家雖然投靠了我連家,,但一直陽奉陰違,,我看還是將這兩位放了,省得摻和進那些破事,!”他這一開口,眾人全都驚訝的看了過來,。一般來說,,在外人面前是不會說自家人的短處的,可今日怎么變了味兒了,?而且什么叫摻和進這‘破事’,?
那黃衣女子皺眉道:“三叔,你這是……,?”
曲文也皺眉道:“連鋒長老,,你今天怎么幫起外人來了,?”
連鋒長老陰沉著一張老臉,沒有說話,。
“正好,,正好!”
陸銘見有人開脫,,立馬對眾人道:“咱們這就走,,不打擾了!”一把拉著薛文月就往外走,。薛文月有點遲疑,,她本來想說出自己的身份,趁機見一見她爹連城玉,。不過有機會離開,,她也不是傻子,就連忙跟緊了陸銘,。
二人走了沒幾步,,曲文忽然叫道:“不能走!將這兩人拿下,!”
霎時間,,四周刀兵乍起,七八個侍衛(wèi)圍了上來,。陸銘站上一步就要出手,,薛文月連忙道:“別動手!你們想不想知道薛家長老為何追殺我,?”她知道今晚又惹禍了,,不敢再讓陸銘冒著生死的危險,連忙大聲道:“我……我是薛文月,,是你們連家連城玉的女兒,!”
陸銘聽了,頓時急道:“你干嘛說出來???”
薛文月怕別人不信,一把扯開帽子,,露出了一頭的秀發(fā),,她對陸銘道:“今日是躲不過了!我也不想再連累秦兄,!”往前站了一步,,拿出了馬頭吊墜,對眾人道:“我要見我爹連城玉,!”
那黃衣女子十分震驚,,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你……當(dāng)真是薛文月,?”
“絕無虛假!”
大廳中眾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但看眾人的面色都是一臉的驚訝。那黃衣女子站起身,,快步走上來,,仔仔細細的看了薛文月的相貌,忽然喜上眉梢,,道:“真的是連家主的女兒,?你是我宗親,快,,快,,快些和我說一說你這些年都去哪里了?你爹自你娘死后再沒有娶妻,,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他這些年找你都找瘋了,你可知道,?去年的時候,,你爹還在上蕓城發(fā)布懸賞,說找到你就賞黃金萬兩,,天天都盼著你回去呢,。”
“我爹……他……他在找我,?”
薛文月不可置信道,,她見這黃衣女子一臉的真誠,不像薛家那種煞氣,,有點像做夢似的,。她娘薛靈雙明明曾經(jīng)給連城玉下過毒的。
連鋒長老也舒緩了臉色,,道:“我就說嘛,!這女娃看著眼熟,所以才想放他們兩個走的,,這不,,真的是自家人,哈哈,!這下可好了,連城玉那小子的閨女回來了,,他也不用成天盼著了,?!?p> 其余眾人也圍了上來,有個中年婦人道:“恭喜連小姐尋得家主之女,,可喜可賀了,!”
那黃衣女子攙扶著薛文月,輕聲道:“妹妹這些年肯定辛苦了,,瞧你穿的,,快些和我去后堂換一身衣裳去,等下再來宴會和眾人說一說你這些年都去哪里了,?!逼甙藗€丫鬟圍了上來,推搡著薛文月就往里走,。
陸銘也不好阻攔,,只能跟著去了后廂。他發(fā)現(xiàn)這些連家人得知薛文月的身份之后也就不管他了,,也不阻攔他跟在后面,。
走到里面,連鋒長老忽然對陸銘道:“小兄弟且慢,,里面是女眷住的地方,,你還是跟著老夫吧?!闭f著,,和顏悅色的打開了旁邊的木門,做出個請的手勢,。
“你們當(dāng)真不怪罪薛文月,?據(jù)我所知,她娘曾今對連城玉下過毒的,?!?p> “怎么會怪罪?連城玉那小子盼著他女兒回來呢,?!?p> 陸銘好奇的看了這老家伙一眼,想不通他之前為什么出言相助,,問道:“你知道當(dāng)年的內(nèi)情,?”
“這個……老夫當(dāng)年在外公干,確實不知了,,不過連城玉確實盼著女兒回家,,而且這些年都不曾婚娶,想必還念著那個薛靈雙吧……”
連鋒長老進了門,,讓陸銘坐在一張?zhí)珟熞巫由?,然后把門關(guān)了,。陸銘心中警惕,還以為他要套話,,誰知這老家伙忽然一轉(zhuǎn)身,,半膝跪了下來,抱拳道:“不知使者駕凌,,有失遠迎,,還請贖罪!”低著頭,,幾乎磕了下去,。
他這一拜把陸銘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你做什么,?”
“?。渴拐呤敲孛苄袆??對對對,,是屬下唐突了,不該主動揭穿使者身份的……”
陸銘心中奇怪,,忽而問道:“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之前……使者和曲文打斗,您的信物掉出來被屬下看到了,,屬下……本來也不敢聲張,,只想暗暗的助使者離開,只是曲文那不懂事的臭書生十分礙事,,還差點對使者動了手,!”
陸銘這才恍然,原來是那一枚刻著‘東皇’的玉墜,?這老家伙肯定也是東皇暗部的人了,!他不動聲色,裝模作樣的道:“既然發(fā)現(xiàn)了也別跪著了,,我這次來東洲郡確實是秘密行動,,你不必多問!”
“是,!”
連鋒站起來,,面色十分的恭敬。
“我問你,,當(dāng)年的恩怨到底怎么回事,?薛靈雙又為何要毒殺連城玉?當(dāng)真是別人說的,是因為她權(quán)利熏心,?”
連鋒想了會兒,,答道:“當(dāng)年屬下還在暗部中當(dāng)差,不在連家,,所以并不清楚。不過當(dāng)年連城玉娶那個薛靈雙之后,。我連家確實在慢慢的吞并薛家,,勢力也變得更穩(wěn)固了,這件事……您應(yīng)該最清楚了,,咱們的人也在暗中出手幫助了連家的,。”
“那是前一個使者干的,,與我無關(guān),!”
陸銘冷冷的道。
連鋒惶恐道:“是,,是,,屬下明白!”
陸銘再次問道:“連城玉找她女兒是為了什么,?”
“還能咋的,?那小子至今未娶,肯定是想女兒了吧,?”
陸銘冷哼了一聲:“我問你,,你在暗部擔(dān)任什么職務(wù)?”
連鋒有點奇怪,,不懂這使者為什么左問一句右問一句,,他低著頭,老老實實的答道:“擔(dān)任夜貓,?!?p> 陸銘也不知道這什么鬼職務(wù),只是罵道:“你可知你為什么到老了還是一個夜貓,?”頓了一下,,道:“就是因為你蠢!一把年紀(jì)了,,連你自家的事情都弄不清,,一問三不知,要你何用,?”
“?。俊?p> “我問你連城玉為何要找女兒,只是考考你,!誰知你竟然說他想女兒了,?他連城玉當(dāng)年用計奪了薛家地盤,還是什么情種不成,?你這都想不明白,,難怪會被調(diào)出暗部,也只能在這里混吃等死,!”
連鋒:“?。渴?,是,!使者教訓(xùn)的是!”
“你去查一查,,查清為何連城玉這幾年都在找女兒,,給我弄清楚了!這件事辦好了,,還算你有點用處,,以后也長點心!”
連鋒道:“屬下一定會查清的,!”
陸銘冷哼了一聲,,站起來,又道:“我的身份要保密,,見著其他暗部的人也不能提,,聽到?jīng)]有?還有,,我要在你連家暫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