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頓時嗤笑一聲,,臉上寫滿了不屑:“一把年紀的人了,,也會開玩笑,?靈雙有幾斤幾兩我十分清楚,,她的劍招雖然厲害,可基本功不扎實,,若是先出手還好說,,可若被人近身纏斗,她并沒有必勝的把握,?!?p> 薛靈雙在旁撇了撇嘴,似乎有點不服氣,,但也沒有反駁,。
薛長云指了指陸銘,說道:“我并非指靈雙,,而是說這位薛文月小兄弟,,嘿,昨日的比武大家都瞧見了,,他才是我薛家的殺手锏,,別說一個連城玉了,即便同時來十個連城玉,,也不是他的對手,。”
那女子頗為驚訝,,又變得疑惑:“既然他這么厲害,,怎的沒有得第一,反而讓那個連朝陽得去了,?”
薛靈雙在旁解釋道:“是這樣的,,昨日進行最后一場比武的時候,他將連城玉打下了擂臺,,本來只要再和連朝陽打一場就贏了,,可這小子不知發(fā)什么瘋,說要挑戰(zhàn)連家所有的長老,,還說誰不敢上擂臺就得叫他一聲爺爺,。連家的人十分生氣,連疏風(fēng)率先來比武,,被打下了擂臺,;連金石也看不過去了,上擂想要教訓(xùn)他,,誰知他不知用了什么辦法把連金石也打下了擂臺,。之后嘛,這小子連戰(zhàn)數(shù)場,,氣力不濟,,和連朝陽過了幾招就掉下擂臺輸了?!?p> “這……”
那女子十分的驚訝,,起初聽到陸銘打贏了連城玉就十分驚訝,,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連疏風(fēng)的名頭她是聽過的,,這人內(nèi)力深厚,,博學(xué)多才,是上蕓城響當當?shù)娜宋?,怎么也敗在陸銘手里,?更奇怪的是,連金石也敗了,?
這……簡直不合常理,!
那女子朝陸銘打量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小子只是個三階武者,,面色疑惑道:“他,?真有這么厲害?”薛長云道:“不信,?不信你可以自己試試,!”
那女子卻沒有動手,只是朝陸銘問道:“你家住何處,,是我薛家哪一脈的人,?”陸銘道:“家父薛城林,在碼頭當一個小總管,;家母是林洲人士,。”那女子沉吟片刻,,忽然皺眉道:“薛家水路一共只有兩個總管,,并沒有叫薛城林的,你到底是誰,?”
薛長云也皺了皺眉,,他自從見到陸銘打贏了第一場之后,先入為主,,認為這么厲害的少年肯定不會說謊,,所以沒去深究陸銘的身世,他皺眉道:“怎么回事?你騙我們,?”
茶棚里的眾人都朝他看了過來,,薛長云悄悄移開兩步,擋住了同樣一臉震驚的薛靈雙,。
陸銘巋然不動,,過去片刻,才點頭道:“沒錯,我并非離合城的薛家人士,?!?p> 那女子頓時站起身道:“你是誰?裝模作樣的有何目的???”薛靈雙想開口,但被三個老者進一步堵在了后面,。
陸銘瞧眾人緊張的模樣,笑道:“諸位何必緊張,,我不過是想拿回我娘的遺物罷了,。”
“遺物?”
薛長云最先反應(yīng)過來:“你要那副畫卷,?”
陸銘點頭道:“沒錯,!我住在涼山城,是族中最后一個男丁,,三年前家父亡故,,臨行前托付我找到先祖的畫卷,說當年和一個女子打賭輸了先祖之物,。家父十分愧疚,,故而差我來了東洲郡尋訪。你們別拿那種眼神看我,,我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畫卷變成了比武大會的獎品,,故而才假冒身份來比武的?!?p> 薛靈雙躲在人堆后面,,忽然說道:“你之前說畫卷是你娘的遺物來著!怎么又變成你先祖的東西了,?”
陸銘臨時編的故事難免會有漏洞,,他打了個哈哈道:“我是怕提起先祖,你們會察覺到我假冒身份,,畢竟如果我是離合城的薛家人士,,那么我的先祖也就是薛大小姐的先祖了?!?p> 薛靈雙想了一想,,覺得有點道理。
陸銘又道:“當年與家父打賭,,贏了畫卷之人,,就是你薛家的那一位卜婆婆。幾位若不信我的話,只要回去一問便知,?!?p> 陸銘之所以會去打擂臺,都是受到卜婆婆的提示,,那老歐一定會幫他圓謊的,。雖然不知道那老家伙的到底有什么打算,可如今陸銘竟然想得到仙圖,,就一定要繼續(xù)裝下去,。
那女子道:“事實到底如何,我們自會去向卜婆求證,!”
陸銘松了口氣,,心想總算是糊弄過去了,至于卜婆婆到底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思索片刻,從懷里摸出一張字條,,遞給眾人道:“你們看這是不是卜婆婆的逼急,?我那日到擂臺邊緣,就是卜婆婆差人送給我的,,叫我打贏擂臺,,就可以贏下了先祖的畫卷?!?p> 眾人接過字條看了一遍,,都認得上面的筆跡,確實是卜婆婆的,。薛靈雙點頭道:“你說的應(yīng)該不假,。”薛長云道:“這畫卷不能給你,,具體如何,,還要回離合城再決定!”
陸銘也想再見一見那個神秘的卜婆婆,,就欣然同意了,。
眾人喝過了茶,打算繼續(xù)趕路,。
從上蕓城去往離合城,,因為水路是逆向的,所以不方便乘船,,一來是速度慢,,二來需要腳力來拉船,勞民傷財;薛家的馬車就沿著八通河不急不緩的走著,,到了傍晚十分,,眼見著就到了離合城附近。
沿路上,,幾個長老對陸銘小心防范,,也不讓薛靈雙再和他單獨說話。雖然陸銘一直說自己確實姓薛,,也確實叫薛文月,,可他在諸位長老心里依舊是外姓人,沒有絲毫的忠誠可言,。
陸銘沒有任何不滿,,只是問了一下薛靈雙舅母的事情,原來這女人叫司奇,,加入薛家之后丈夫就被人殺死了,,后來薛靈雙的父母被強盜殺死之后,,就一直由她照顧薛靈雙,。算起來,這女人是薛靈雙的母親了,。
難怪薛靈雙這么聽她的話,。
陸銘又想起一件事來,四十年后的薛文月曾經(jīng)就說她師父叫司奇,,他一直以為師父肯定是個老頭子之類的,,可如今看來,那個司奇一定就是眼前這個美婦人了,。也不對,,四十年后的司奇應(yīng)該是個老歐了。
當年薛靈雙下毒之后,,司奇就帶著薛靈雙唯一的女兒逃離了這里,,她應(yīng)該是一片好心,怕薛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殺死了小姐唯一的女兒,。
往事種種,,真叫可悲可嘆……
馬車徐徐的走著,離合城的青色城墻也越來越顯眼,。
正當此時,,忽的聽到數(shù)聲馬蹄,踏草飛奔而來,。眾人齊齊朝身側(cè)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些人都穿著黑色的外套,腰間纏著暗紅的束帶,領(lǐng)頭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虎目精光,,直勾勾的盯著薛家的馬車。
那些人沖得近了,,齊聲喝道:“都站?。 ?p> 薛長云抬起手,,示意眾人停住,。他朝那些穿著黑衣的人看去,皺眉道:“不知是道上哪一位,?我薛家逢年過節(jié),,沒少奉上錢財,諸位有何不滿,,也不該來劫我們的車隊,!”薛影長老也走上前說道:“諸位,咱們的馬車只載人,,沒有貨物和錢財,,幾位速速退去,別做那些無謂之爭,!”
這兩位長老說話算是客氣的了,,如果不是怕誤傷了薛靈雙,他們早就開罵了,,又豈會這么窩囊,。
但薛大小姐在馬車里面,他們不想起沖突,。
黑衣人領(lǐng)頭的中年男子朗聲道:“我們今日來,,只要一個人,你們把薛文月交出來,,其他人只管離開,,不傷你們半點汗毛?!?p> 陸銘坐在馬背上,,皺了皺眉。
薛靈雙掀開布簾,,探出頭來道:“憑什么,?”薛長云也皺起眉頭:“諸位是誰?和我薛家的小輩有什么過節(jié),?”
那中年男子道:“與你無關(guān),,不想死的就留下那小子,,然后給我滾!”
薛長云當然不會交出陸銘,,這小子武功厲害,,即便不是本家人,可畢竟姓薛,,若是被人這么帶走他豈不成了笑話,?他點了點頭,臉上怒極:“好,!諸位欺人太甚,,也別怪我刀下無情!”
薛影也拔出腰間長劍,,劍鋒一抖,,隱隱的發(fā)出了龍吟之聲,“幾位,,勸你們別自討苦吃,!”隨著他一聲呼喝,薛家的眾人也都拿起了武器,。
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陸銘暗暗思索,不知這幫人為何而來,。
應(yīng)該不是連家的人,,現(xiàn)在的連家剛剛和薛家打通關(guān)系,,兩邊都是干車馬行的,,一個在上蕓城,另一個在離合城,,并沒有利益的糾葛,,所以不可能現(xiàn)在來對付薛家。
而除了連家,,也只能是東皇暗部的人了,,難道之前假冒天行尊者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了?
陸銘心中篤定,,一定是暴露了,!他之前敢拿出玉墜顯擺,是斷定了比武之后就能拿到仙圖,,到時候他就能從這個幻境離開了,,所以才行事囂張,沒有一點顧忌,??蓻]想到比武出了岔子,,才耽誤幾天就碰到了這個大麻煩。
他拉著韁繩,,往前走了幾步,,率先道:“幾位,我與你們素不相識,,往日也無仇怨,,不知為何而來?”
“為何,?呵,,你小子好大的膽子,連我們的身份也敢冒用,!”
那中年男子大喝一聲,,雙腳點在馬背上,忽的一掌壓了過來,。只見半空中一陣龍吟,,氣浪層層,劇烈的波濤席卷而來,。陸銘暗道不好,,剛離開馬背,就聽到啵得一聲炸響,,坐下的馬匹皮肉翻卷,,似乎被一千枚刀片刮過一般,變得血淋淋的,。
那馬兒整張皮都沒了,,經(jīng)脈斷裂,倒在地上,,疼得大聲嘶吼,。
從來沒有人聽過馬兒是這么叫的,不是嘶鳴,,而是一種撕心裂肺的大喊,,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眾人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