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勛看著她花容失色的樣子,,忙將酒壺取下,道:“玲瓏小姐,,你怎么了?”
“啊,,沒什么,剛才您說最后一個是‘林鴻昌’,?”趙玲瓏問,。
井上勛聽到她這樣問,,直覺告訴他,,趙玲瓏認識這個人,忙道:“玲瓏姑娘可是認識他,?我離開淮南道后,,托人打聽過林先生一家,但是一直都沒有消息,,不知是為何,?”
趙玲瓏結結巴巴地道:“林先生在徽州……在徽州是大戶人家,因其樂善好施,,徽州……徽州如有什么天災人禍,,他們一家……他們一家總會布施眾人,所以……所以無人不知,?!?p> 井上勛笑著道:“真的是這樣呢,我在徽州的時候,,就是受到了林先生一家的幫助,,才會渡過了難關,可惜啊,,現(xiàn)在不知林家人搬到了何處,,所以當時林六郎大人來我這問宅院的時候,他報上自己姓‘林’,,我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像也是對林先生一家報恩一樣嘛,姑娘你說對嗎,?”
“嗯,,嗯,對,,井上先生說得太對了,。”趙玲瓏心虛地笑道,。
兩人正聊著,,林耽陽帶著平生來了,。
林耽陽正欲進門,平生拉著他抬頭一看那牌匾,,兩人對視一眼,,笑了。
趙玲瓏一看,,喜上眉梢,,忙吩咐侍女看玉給他們端椅、置多兩套碗筷,。
林耽陽看見桌上的飯菜,,和趙玲瓏一樣的驚奇,井上勛更是得意了,,給林六郎倒上了一杯酒,,請他嘗嘗,趙玲瓏忙攔住了他,,醋意大發(fā)地道:“六郎,,這酒不好喝,我給你換上一壺,!”
林耽陽不滿地道:“哪有這樣做客人的,,井上先生的一番好意我怎能不領!”
井上勛看見二人打情罵俏,,甚是高興,,還唱起了扶桑國的民歌,三人在院子里好不盡興,。
趙玲瓏眼看兩個男人都喝得有點醉了,,回房去拿解酒藥,井上勛望著她的背影道:“林大人,,這個玲瓏姑娘人如其名啊,,可惜,可惜??!”
“井上先生為什么這么說?”林六郎問道,。
“如此玲瓏姑娘,,不能跟著林大人在府里過日子,只能屈居在我這小舍院中,,不是可惜是什么,?”井上勛搖搖頭道。
“這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我容不得任何人動她,,她為我吃了太多的苦,,我只能把她藏起來,好好地對她,,償還她,,我覺得這才是對她最好的方式?!绷值㈥栒f罷摸著小酒杯道,。
井上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林大人家鄉(xiāng)是哪里,?”
“徽州,,徽州合浦?!绷值㈥柕?。
井上勛一聽,,動情地站了起來,,道:“啊,林大人,,令尊可是林鴻昌,?”
趙玲瓏剛好從房里出來,聽到這問題,,手上的解酒茶“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林耽陽和井上勛都回頭看著她,看玉趕緊問道:“小姐,,您沒弄到手吧,,都說這個讓我來嘛?!?p> 林耽陽轉(zhuǎn)過身問:“井上先生,,您認識家父?”
井上勛“撲通”一下跪在了林耽陽的跟前,,道:“我可找到你們了,!這么多年了,恩公??!”說罷,當場哭了起來,。
林耽陽莫名其妙,,和平生將井上勛扶了起來,道:“井上先生,,您這是何故,?小輩可受不起這么大的禮呀,!”
趙玲瓏走了過來,將井上勛在徽州所遇之事略說一二后,,林耽陽的眼眶濕了,,這么多年以來,爹娘的樣子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上次回徽州的時候,,帶著陳思到他倆墓前掃墓的時候,也沒多把他們的樣子想起來,,經(jīng)過井上勛這么一說,,似乎又清晰了,年少時在林家大院的奔跑跳躍,,爬上爬下淘氣的往事如一股海浪從腦海最深處猛地襲來,。
井上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好意思地道:“林大人,,剛才失禮了,,您多有海涵!”
林耽陽笑道:“哪里的話,,那時我還小,,家父在外頭做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都是上次回去的時候,,聽街坊鄰居說起,才知道原來家父之前在徽州多有行善積德,,現(xiàn)在他鄉(xiāng)遇故知,,還真的應了井上先生那句話,有緣,!”
“我就覺得你們倆人以前在哪里見過一樣,,我那時經(jīng)常上你家向令尊討教生意之道,有一次剛進門就聽到有小孩在嚎叫,,原來是令尊在上家法,,想必那個是你?哈哈哈,!”井上勛笑著道,。
林耽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道:“井上先生見笑了,,那時我太淘氣,,經(jīng)常被家父追著打?!?p> “然后就有一個小女孩在旁邊求饒,,求著令尊放過小少爺,,那個就是玲瓏小姐你了吧?”井上勛打趣道,。
“啊,,啊,是,,是的,。”趙玲瓏驚道,,心想,,過了這么久的事情,這先生怎么會記得這么清楚,。
林耽陽拉著趙玲瓏坐在身邊,,道:“如果不是玲瓏,我現(xiàn)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可能成了登徒子,,也可能成了紈绔子弟?!闭f罷,,抓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
井上勛“嘖嘖”地笑了兩聲,,而后問道:“那令尊現(xiàn)在也是在京城嗎,找個時間帶我去見見恩公吧,!”
林耽陽一聽,,陰云漫上了俊美的臉龐,井上勛一看不對頭,,忙道:“如果不方便到府,,那我們就在一品居擺個酒席見見也好,以慰我之年相思之苦哇,!”
林耽陽起身,,轉(zhuǎn)頭揩了揩眼角,道:“爹娘早已歸西了,,現(xiàn)在只剩我?guī)讉€大哥和大姊,,大姊隨我在京城,其他大哥均在各地謀生,?!?p> “啊,為什么會這樣,,林先生和林夫人都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為什么會這樣!”井上勛哽噎道,。
林耽陽道:“井上先生,,謝謝您還記得我家父,讓我們敬家父一杯吧,!”說罷,,倒了一杯酒在大地之上,以求林父在天之靈安息,。
井上勛隨后道:“那林大人,,你也出人頭地了,令尊會感到驕傲的,!”
林耽陽點點頭,。
坐在一旁的趙玲瓏,一綹靚麗的秀發(fā)微微飛舞,,潔白如雪的嬌靨晶瑩如玉,,似乎如一具石頭美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們兩人的對話,,聽得趙玲瓏心中發(fā)寐,她以為隨著和林氏一家搬離了徽州,,時間便會替人們蕩滌一切不好的記憶,,以前和林府有過交情的人,都會隨著他們的遠離,,也會隨著時間消失殆盡,。
誰知半路殺出來這個井上勛,還說和林父有過命的交易,,那她和林父的往事,,也會被挖出來嗎?不會的,,她趙玲瓏的復仇只是實施到了一半,,怎可以讓別人來打亂這個節(jié)奏?
夜深,,將宵禁,,林耽陽不能留在玲瓏館過夜,趙玲瓏百般不舍,,卻又有何用,?平生再三催促,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林耽陽道:“陳思這幾日都需在床上安胎靜養(yǎng),,我只能抽空來,,你多體諒!”
趙玲瓏唯有點點頭,,道:“我知孕母多按‘太沖’穴有助于安胎,,你回去后多給她按按吧!”
林耽陽贊許地點點頭,,道:“看,,還是玲瓏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