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流是要付出代價的
煙雨替平生整理了衣角,,略帶嫵媚轉(zhuǎn)著他的衣領(lǐng):“公子,您先回去吧,,大人府中今日設(shè)宴,想必府里還有一大堆事要做,,煙雨就不留你了!”
“煙雨,,今日我走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平生舍不得離去,。
煙雨聽了,,眼眸不斷地在他的臉上游離,似乎想要把他看穿,,要把他的樣子牢牢地記在心上,。
“走吧!你我兩心知,,這我已經(jīng)知足了?!睙熡晖屏送扑?。
平生一步三回頭,順著暗道回到了曼殊樓的后門,,想了想,,被一股“醋勁”推著自己又順著暗道回去了,他倒要看看,,是誰點(diǎn)名要見煙雨,。
煙雨看著平生走了,補(bǔ)了一下妝容,,刻意讓自己顯得蒼白寡淡點(diǎn),,照照鏡子,嗯,,還比較滿意,,打開房門,向門外的女子道:“他們在哪,?”
“喲,,姑娘,你可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千呼萬喚才出來’呀,?”寧公子道。
甄公子抬起了自己的酒杯,,遞向了煙雨:“姑娘,,你上次的那種叫什么酒?這次‘朕’,甄公子我可是向你討來飲了,,可否,?”
“‘龍膏酒’,甄公子,,這回您可以飲酒了嗎,?這酒可不是常有的,這樣吧,,既然您兩位公子覺得上次的酒太烈了,,秦淮,讓小銅板去酒窖把‘三勒漿’取來,?!睙熡陠镜馈?p> 寧公子搖搖頭:“三勒漿在甄公子府上可是常喝,,恐怕不入公子法眼,。”
“試試才知道,,如果公子府上什么都有,,為什么兩位公子還要出府呢?”煙雨給甄公子沏茶道,。
甄公子看著煙雨的纖纖素手,,就知道這個女子話里有話:“姑娘,你還沒告訴我們芳名,?”
煙雨雙手遞上一杯黃綠青澈,,茶毫完整、毫香清鮮的“白露茶”,,道:“甄公子,,請?!?p> “哦,?這是?”
“這是江南道福州出產(chǎn)的,,名喚‘白露茶’,。今日剛到,特請公子嘗嘗,?!?p> “哦,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這茶的名字起得好,!”甄公子望著煙雨道。
煙雨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哪能不清楚這男子的心思,,只是她已經(jīng)沒有揣測的想法,心里只有平生,,她道:“甄公子,,您下次來,可就不要這樣對樓里的姑娘們這樣使喚了,,還說我不出來,,就要把這兒給掀了……,我叫煙雨,?!?p> “煙雨?這名字也好,,清新脫俗?!闭绻用蛄艘豢诓?,頓覺茶湯微薄,略帶回甘,,舌尖澀感稍重,,猶如眼前這女子今晚給他的印象一樣。
小銅板把三勒漿取來了,,秦淮將它放在了爐上正準(zhǔn)備溫酒,,門外傳來了幾個走廊過客的聲音。
酒客甲道:“哎,,你聽說了嗎,?陳從的女婿林耽陽女兒今日滿月,林府可是高朋滿座??!”
酒客乙道:“可不是嗎,聽說帝上也給他賜了不少東西呢,!”
酒客丙道:“這個林耽陽真是當(dāng)今帝上的紅人了,,岳丈既是尚書仆射,,自己又是刺史,前途不可限量??!”
酒客甲似乎不贊同:“我看并不啊,你們可知林耽陽為何去了寧州,?”
甄公子一邊聽著,,一邊皺著眉頭,將茶杯遞給了煙雨:“煙雨姑娘,,這茶可不好飲,。”
煙雨搖搖頭,,正想說些什么,,忽聽酒肆的二樓里吵雜一片,煙雨朝秦淮點(diǎn)點(diǎn)頭,,秦淮會意,,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一會兒,,她急匆匆地趕來,,附耳道:“是李羲一和蘇婉吵起來了!”
寧郁從小便是內(nèi)侍,,能和陪著現(xiàn)今帝上一起長大的,,“耳聽八方”的能力自然技高一籌,他聽著這話,,便提了心眼,,問道:“煙雨姑娘,我剛來這里,,也不知道‘更衣室’在哪,?勞煩請小廝帶個路?”
小銅板一聽,,自告奮勇道:“我?guī)闳?!”道罷便拉著寧郁往外走。
煙雨對秦淮道:“你去瞧瞧吧,,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便送客!”
秦淮出去后,,甄公子用手指摸著杯沿在轉(zhuǎn)圈,,煙雨見他似有所思,也不打擾,,只默默地沏茶,、倒茶,。
兩人坐了許久,煙雨見秦淮還未回來,,料定事情已經(jīng)解決好了,,便道:“甄公子,夜寥寂靜,,不如我讓一個舞姬給你解解悶,,如何?”
甄公子點(diǎn)點(diǎn)頭,,煙雨推開了門,,向外招了招手,一行人托著樂器走了進(jìn)來,。樂曲奏了起來,,既不喧鬧,亦不沉悶,,一切配合得剛剛好,,甄公子瞇著眼,似乎睡著了,。
寧郁轉(zhuǎn)了一圈,,和小銅板一起回來了。
見甄公子如此模樣,,也識相的輕輕坐下,,欣賞著這一切。
一曲罷,,甄公子拍掌叫好:“‘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寧公子,,賞呀!”
寧郁回過神來,,伸手向衣裳內(nèi)掏出銀錠,,走到堂下,遞給了舞姬:“姑娘跳得甚好,,我家公子特賞你的,,敢問這舞是誰教的呀?”
舞姬朝煙雨看了看,,甄公子笑道:“喲,,想不到煙雨姑娘還能做老師,真乃深不可測,!“
寧公子看了看窗外:“公子,,咱們該回去了,!”
“好,回府,!煙雨姑娘,,今晚的安排甚得我心?!闭绻与x開時,,饒有深意地對煙雨道。
煙雨笑了笑,,送了兩位貴客出門,。
待煙雨回了房,平生突然從房間的閣樓走了出來,,嚇了她一跳:“平生,,你不是已經(jīng)回林府了嗎?怎么還在這,?”
“剛才那兩位公子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細(xì),只是前幾日來過一回,,然后……”
“我……我不許你這樣……”平生一邊說,,一邊向煙雨的唇印了上去。
寧郁和帝上走在了宮道上,,帝上問道:“剛才是怎么回事,?”
“李羲一和一位招呼他的女子吵了幾嘴而已,這個李羲一,,既想和女子共度一夜,,又不想花大價?!?p> “哦,?這個李羲一家中不是還有妻妾了嗎?”
“京官們不都這樣嗎,?”
“嗯,,林耽陽可不這樣?!?p> “帝上,,我聽說,林大人以前的奴婢可是被養(yǎng)在了京城的一個外宅,,還是孕母了,。”
“哦,?有這等事,?”
翌日,,林耽陽穿戴整齊,正欲入宮面圣,。
陳思給他穿好官服,,戴好官帽,道:“六郎,,你今日入宮,,不要再頂撞帝上了,寧州已經(jīng)夠遠(yuǎn)了,,倘若再遠(yuǎn)點(diǎn),,那……”
“放心吧,我會小心應(yīng)付了,?!?p> “好,我就在家等你回來,?!?p> “夫人,今日散朝,,我有事要和你說,。”
“什么事,?可否先透知我一二,?”
“你懂的!”
希言剛吃完奶,,在乳母的懷里睡得香甜,,那小嘴一噘一噘的,看得剛做父親的林耽陽滿心歡喜,,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離府而去。
陳思望著這個背影,,想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你懂的“,,心里涼了半截。
散朝后,,林耽陽站在武德殿中,,乖乖地等著帝上,。
等到帝上和寧郁的時候,,林耽陽已經(jīng)站了半個時辰,腿都酸了,,帝上輕輕地走到他的身后,,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肩膀,,道:“林大人!”
林耽陽一聽,,轉(zhuǎn)身的時候差點(diǎn)撞到了帝上,,兩人抱在一塊,惹得寧郁掩嘴而笑,。
“請帝上恕罪,,臣不知帝上入了殿,接駕不及……”林耽陽跪下請罪道,。
“好啦,,起來,朕沒有怪你,!”
“謝帝上,。”
“六郎,,你在寧州干得怎么樣,?”
“回帝上,臣在寧州任職才兩月有余,,不敢自稱有建樹,,只有待臣再做上一段日子,才敢向帝上陳述,?!?p> “六郎還想在寧州呆上多少日子才會有所建樹?”
“這……臣不敢妄言,,一切聽從帝上旨意,!”
“要是這輩子都在寧州呢?”
“???”林耽陽聽了,又“撲通”跪下了,。
“你看看你,,上次你說錯話,這次就不敢說話了,?”帝上扶起了他,。
“臣……”
“林大人,帝上已經(jīng)聽聞,,您在寧州請了一位大家辦了州學(xué),?還改制了寧州的‘蓄奴’惡習(xí)?”寧郁作揖問道。
“臣到了寧州后,,發(fā)現(xiàn)州里竟然的州學(xué),、鄉(xiāng)學(xué)已近荒廢,幾十年來也沒有一個舉子,、秀才,,才導(dǎo)致鄉(xiāng)民愚昧,無知,,才會讓‘蓄奴’這個惡習(xí)屢被鄉(xiāng)紳富人予以作為對鄉(xiāng)民子女侮辱,,這如何了得?”
“嗯,,六郎只在寧州上任兩月,,便已對寧州的情況摸得如此熟悉,實(shí)乃難得的一治國之才,!”帝上稱譽(yù)道,。
“臣不敢居功,臣能做的,,只是以一官之長的權(quán)力,,對州里的秀才和大家們做了動員?!?p> “如此甚好,,如我朝官員都能像六郎你這般作風(fēng),何愁官風(fēng)不正,?”
“臣惶恐,!”
“好了,別惶恐不惶恐的,,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六郎,我問你,,你可知現(xiàn)在京城內(nèi),,有一間酒肆叫‘曼殊樓’?”帝上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余光瞄著林耽陽,。
誰知林耽陽的臉上并未出現(xiàn)帝上所希望出現(xiàn)的表情,他有點(diǎn)失望,。
林耽陽作揖道:“回帝上,,昨日的家宴上,貌似聽到有些官員提過,,不知這間酒肆有什么奇特之處,?”
“奇特倒不奇特,,只是為什么這么像以前鄭埜在京都中開的那間‘煙雨樓’呢?寧郁問道,。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才剛回京都沒幾日呢,,寧大人,。”
“哦,,聽聞門下省給事中李羲一大人今日在朝房上臉青鼻腫的,,就是昨日在曼殊樓給人打了,可難堪了,!”寧郁繼續(xù)試探地問,。
“這,李大人可就真的是一名風(fēng)流雅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