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口,楊易悠閑地做著他的甩手掌柜,藍掌柜還是忙得腳不沾地,,偶爾楊易會聽聽藍掌柜的匯報,再與他商量些事情,。
這天,楊易正在房中與藍掌柜閑聊,,隱衛(wèi)首領(lǐng)李雷進來了,。
藍掌柜見過李雷幾次,知道他這個時候出現(xiàn)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楊易匯報,,自覺告退離去,。
“主人,查出來了,,那日在山谷口攔截咱們的是東海王司馬越的人,?!?p> 隱衛(wèi)們稱呼楊易與藍掌柜他們不同,,沿襲了以往對司馬穎的稱呼。
“司馬越,?”
楊易輕哼一聲,,“傳信給姬大哥和黑子,告訴他們想辦法弄死司馬越,,弄不死他,,也給他找些麻煩,省得他總找爺?shù)穆闊??!?p> 楊易琢磨著,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又出人又出力,,也該給石勒找些事情做了。
“是,?!崩罾最I(lǐng)命離去。
可還沒等消息傳到姬乘風和黑子手中,,楊易在江南各地的四海車馬行就相繼出事了,。
長安洛陽等十幾家首飾店也接連受創(chuàng),損失白銀100多萬兩,。
相對于金錢上的損失,,人手折損更為嚴重,好些的站點折損過半,,嚴重的全軍覆沒,。
消息接連傳來,,接到消息楊易差點暈過去。
特別是聽說爹娘也險些喪命,,要不是早前楊易派人傳信基地首領(lǐng),,命他調(diào)派些人手分駐各地,而洛陽長安兩地又是重中之中,,特別是長安,,基地首領(lǐng)更是多加派了人手。
在這些人的拼死保護下,,程氏夫妻才躲過一劫,,可人手卻損失大半。
楊易氣得渾身哆嗦,,好半天都緩不過來,。
他咬著牙對隱衛(wèi)首領(lǐng)李雷說道:“再給姬大哥和黑子傳信,讓他們催促石勒務(wù)必殺了司馬越,,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司馬穎留下的隱衛(wèi)本就不多了,這次也是損失慘重,,隱衛(wèi)首領(lǐng)李雷臉色鐵青,,應(yīng)了一聲,去傳信了,。
此時的司馬越,,并沒有洗劫了楊易店鋪的喜悅。
他狠狠踢踹著跪在身前的人,,罵道:“廢物,,折損了本王三百多精英,才搶了100多萬兩銀子,,你不是說定有斬獲嗎,?這就是你說的斬獲?,!是用本王三百名精英換來的,?本王培養(yǎng)這批人也不止花了100萬兩銀子,讓你一下子就給弄沒了,,你這個廢物,,廢物!”
司馬越說越恨,,那人已經(jīng)被踢得滿臉是血,,也不敢躲,只能硬挺著。
等司馬越踢累了,,那人才忍痛說道:“王爺,,是屬下低估了楊易,他并未將巨額財富放在他四海車馬行的分站中,,另外,,楊易似乎有所察覺,在重要分站加派了人手,,特別是長安程家首飾店,,屬下本想命人把那對老夫妻抓來,逼楊易交巨額贖金,,可沒想到程家首飾店他重點加強了防范,,那些人的身手與他身邊的隱衛(wèi)有些相似,只是沒有那些人好,,想必是楊易另行培養(yǎng)的,,王爺,楊易應(yīng)該暗中還有別的勢力,,他的實力遠不止明面上的這些,。”
司馬越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一雙眼睛陰森森盯著跪著的那人,。
那人被司馬越瞧得心里發(fā)毛,,顫聲道:“王爺,,屬下這就去殺了楊易給王爺出氣,若不能得手,,屬下多半命殞當場,,不能再伺候王爺了,屬下現(xiàn)在就去,?!闭f著起身就要離去。
“回來,?!彼抉R越叫住那人,疲憊地揉揉眉心,,說道:“算了,,本王已經(jīng)折騰不起了,這還未近楊易的身就折損了這么多人手,,他身邊的防護肯定更嚴密,,去了也是平白丟了你的小命,毫無意義!現(xiàn)在北邊情勢危急,,劉淵欺人太甚,,本王手下也有些東西不大安份,朝廷那邊對本王也頗多不利的言辭,,現(xiàn)在顧不上楊易了,,等本王騰出手來再說,這筆帳先給楊易記著,?!?p> “是?!蹦侨藨?yīng)道,,眸光黯然。
黑子接到楊易傳來的消息后,,又接到猴子從長安傳來程家首飾店被襲,,程家二老差點慘遭匪手的消息,大急,,拉著姬乘風就找石勒去了,,他懇求石勒給他一支人馬,他要去殺了司馬越,。
石勒問清原委,,安撫道:“黑子兄弟,別急,,司馬越蹦跶不了幾天了,。”
石勒如此說是有原因的,,這還得從頭說起,。
成都王司馬穎死后,河間王司馬颙手下大將張方劫掠了洛陽皇宮,,將晉惠帝挾持到了長安,,河間王司馬颙掌控了政權(quán)。
司馬家有實力的王爺這時也死得差不多了,,東海王司馬越一躍成為最有實力的那個,。
司馬越哪里肯讓實力不如自己的司馬颙挾天子以令諸侯,傳檄天下:“本王欲親率義軍,,前往長安迎回天子,,還復(fù)舊都?!?p> 司馬越的兩個親弟弟高密王司馬略,、南陽王司馬模積極響應(yīng),,一時間山東各路兵馬共推司馬越為盟主,討伐張方,。
司馬颙很恐慌,,他的實力本就不如司馬越,現(xiàn)如今司馬越又占著民心所向,,他很后悔當初司馬越派人前來與他商議分陜而治時他沒有同意,,現(xiàn)如今悔不當初。
他的大將張方卻不以為然,,對司馬颙說道:“王爺,,如今咱們占據(jù)優(yōu)勢,麾下又有十萬精兵,,可以挾天子號令天下,,誰敢不服?”
司馬颙將信將疑,,派張方前去迎戰(zhàn)司馬越,,沒出意外張方大敗而還。
司馬颙見情勢危機,,司馬越來勢洶洶,,急得直跳腳卻毫無解決辦法。
這時司馬颙帳下參軍畢垣來告張方的狀,,說道:“王爺,,張方要反,他的親信郅輔知道張方的陰謀,?!?p> 此時恰逢張方剛剛大敗,元氣大傷,,并未按司馬颙的要求再去進攻司馬越,。
司馬颙聞言心中大驚,,將郅輔召來問他可知道張方要反的事情,。
郅輔因預(yù)先受了畢垣的驚嚇,謊稱知道,。
司馬颙氣怒攻心,,心說張方啊張方!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背叛我,,于是命郅輔殺了張方。
因早前張方受過郅輔的恩惠,,和郅輔的感情很好,,絲毫沒有提防郅輔,郅輔趁張方不備,用刀劈死了張方,。
司馬颙哪里知道所謂張方謀反全是因畢垣與張方的私怨,,故意栽贓他的。
司馬颙讓人砍下張方的頭顱,,派人交與司馬越求和,。
司馬越大喜,罵道:“司馬颙這個蠢材自斷臂膀,,他帳下能讓本王重視的也僅張方一人而已,,現(xiàn)如今沒了張方的幫襯,他哪里還有跟本王講和的資本,?!庇谑桥杀比£P(guān)中。
司馬颙大驚失色,,可帳下已無人能帶兵征戰(zhàn),,只能退守太白山,對當初斬殺了張方的決定很是后悔,,惱怒下又把郅輔給殺了,。
司馬越帶兵攻入長安城,迎回晉惠帝,,而司馬颙連戰(zhàn)連敗只能困守孤城,。
即便如此司馬越又怎會給自己留下司馬颙這個禍患呢?
他下詔書任命司馬颙為司徒,。
司馬颙不知是計,,接受征召赴任。
司馬越的弟弟南陽王司馬模派人到雍谷,,在車上掐死司馬颙,,并殺死了司馬颙的三個兒子。
至此長達十六年之久的八王之亂到此結(jié)束,,東海王司馬越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大概是勝利來得太意外了,司馬越在司馬家的諸位王爺中實力并不是最強的,,才能也不是最突出的,。
卻在那些實力強橫的王爺你爭我奪互相撕殺中存活到了最后,成了最大的贏家,,他有些飄飄然了,。
一朝大權(quán)在握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看著高高在上的晉惠帝就有些礙眼,。
一日晉惠帝在顯陽殿食餅中毒而亡,,輿論嘩然,,群情激憤。
本欲霸占帝位的司馬越頂不住壓力,,只得立晉武帝的二十五子,,晉惠帝的異母弟弟司馬熾為帝,而他自任太傅輔政,。
司馬熾即位時已成年,,哪里肯當司馬越的提線木偶,面上曲意逢迎,,私下里尋找機會拿下司馬越,。
正值司馬越與手下大將茍晞交惡,原本司馬越茍晞二人感情很好,,曾結(jié)拜為兄弟,。
河南尹潘滔卻建議司馬越應(yīng)自領(lǐng)當時由茍晞所統(tǒng)的兗州,說兗州是軍事要沖,,又說茍晞胸有大志,,不會甘愿只作臣下,長期統(tǒng)領(lǐng)兗州這個重要地區(qū),,一旦生變后果會很嚴重,。
司馬越接納潘滔的建議,自任丞相并領(lǐng)兗州牧,,改茍晞領(lǐng)青州刺史,,并升茍晞為征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進封東平郡公,以此補償茍晞,,但二人關(guān)系自此出現(xiàn)裂痕,。
后來,潘滔及尚書劉望等誣陷茍晞反叛,,茍晞極為憤怒,,上表請求斬殺潘滔等人,卻被司馬越拒絕,。
茍晞和司馬越正式?jīng)Q裂,,晉懷帝抓住時機,下密詔支持茍晞,。
茍晞在各州郡宣告自己的戰(zhàn)功,并陳述司馬越的罪狀,。
司馬越慌了神,,懷疑眾朝臣背叛自己,,誣諂王延等大臣作亂,將王延等人誅殺,。
并認為朝廷發(fā)生這么多的變故,,根子在于金殿有爵位的禁衛(wèi)軍。
于是上奏將有侯爵身份的宮廷侍衛(wèi)全部罷免,。
當時金殿里的武官幾乎都封了侯,,因此金殿武官差不多都被解職,一眾人流著淚離開金殿,。
司馬越與茍晞之間的爭斗,,誅殺大臣,罷免宿衛(wèi),,激化了他與朝臣,,與晉懷帝之間的矛盾,引起了眾人的不滿,,聲威江河日下,。
恰逢石勒率軍進攻鄴城,鄴城守軍潰散,,在三臺活捉魏郡太守王粹,,進攻趙郡,斬殺冀州西部都尉馮沖,。
又在中丘攻擊乞活將軍赦亭,、田禋,并斬殺了他們,。
劉淵大喜,,授予石勒安東大將軍、開府,,設(shè)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
石勒進攻鉅鹿,、常山,殺死二郡守將,。又攻陷冀州郡縣堡壘百余個,,兵眾達到十余萬,已嚴重威脅晉朝統(tǒng)治,。
司馬越為了平息眾怒,,自請出征石勒,晉懷帝應(yīng)允,。
石勒講述完有關(guān)司馬越的零零種種,,笑著看向黑子,,問道:“黑子兄弟,司馬越現(xiàn)在是內(nèi)憂外患,,他哪里還有活命的機會,。”
黑子不明白,,即便司馬越如今聲威不如以往,,可也大權(quán)在握,晉懷帝如今還是不敢拿他怎么樣,,也只會鼓搗群臣參司馬越幾本,,這種不傷筋動骨的小動作,哪里能奈何司馬越,,即便出征也未必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石勒見黑子一臉茫然,笑道:“黑子兄弟,,打仗你以為打得是什么,?將領(lǐng)勇猛?兵士用命,?起初應(yīng)該是的,,可戰(zhàn)爭打得時間越久,打得就不只是這些了,,打的是大后方,,打的是糧草、是軍餉,、是供給,!司馬越如今后方不穩(wěn),他如何能打好這場仗,?”
黑子想司馬越掌控了晉朝的大權(quán),,未必就沒在糧草、軍餉上有安排,,還是有些不信,。
石勒見黑子依舊懷疑的眼神,笑了一下,,又道:“再說司馬越是挾持懷帝號令天下,,如果他出征是帶著懷帝,還是把懷帝留在洛陽,?”
黑子不明白,,這怎么又把懷帝扯出來了,他哪知道司馬越帶不帶著懷帝。
石勒也沒指著黑子能回答,,接著道:“帶著懷帝出征更坐實了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實,,不帶著懷帝,,一旦懷帝脫離了司馬越的掌控,,懷帝如何還肯甘心聽任司馬越擺布?勢必會糾集晉朝親近皇室的力量予以反擊,,司馬越如今是進退兩難,。你放心,他來征討我,,即便沒有恩公的事,,我也不會讓司馬越活著回去,晉朝的人也不會讓他活著回去,!”
黑子雖半信半疑,,可也只能選擇相信石勒,于是傳信給楊易,,讓楊易安心等待,,司馬越必死無疑。
楊易收到來信,,長長吐出一口氣,,總算心里好過了些。
楊易相信石勒的判斷,,也相信石勒的承諾,。
自石勒投奔劉淵后屢立戰(zhàn)功,雖然石勒不識字,,但其勇武的戰(zhàn)力和過人的膽識,,已初露崢嶸。
楊易不知道的是,,石勒并不擔心弄不死司馬越,,而是困擾于漢朝內(nèi)部的問題。
他得到消息漢帝劉淵病重,,纏綿病榻已久,,恐不久于世。
太子劉和能否順利繼位還是個大問題,,太子及楚王劉聰,、齊王劉裕、魯王劉隆,、北海王劉乂都曾派人示好過石勒,,以期在關(guān)鍵時刻能站在自己陣營當中。
石勒勇猛擅戰(zhàn),,又備受劉淵重用寵信,,極不愿參與劉淵幾個兒子之間的奪位之爭,,只冷眼旁觀,并不急于站隊,。